20xx. 01. 13
一直等到凌晨0点三十分,溟鱼前去解救南帝还未回来,可见不容易,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完成任务。
耀儿爷爷醒来就走进小房间陪着肖,我喝完牛奶上楼睡觉。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房间里。窗户外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夜行人,从楼顶垂吊下来欲破窗而入。
我知道夜行人是来者不善,便打开窗户先下手为强,把对方杀了,然后割断他身上的吊绳。
夜行人直坠楼底,我从窗户往下望,才发现自己被困在很高的楼层里,楼下深不见底。
关上窗户后,我感觉到自己正处于极度危险中,心脏不由得揪得紧紧的……
我从梦中突然惊醒,心脏跳跃加速。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三点二十四分,我平稳了一下情绪。
“有消息吗?”我发出。
“没有,你怎么还没有睡?”肖回复。
“做了个噩梦,刚刚惊醒过来,我在梦里杀人了。”我发出。
“呃……赶紧睡吧,睡好了再说。”肖回复。
我放下手机继续睡觉,三点五十分的时候突然有所感觉的醒过来,看到手机上有未读信息。
“娘娘,我已从境外返回。南帝大人暂时在我这里修养,他受了点小伤,正在吸香火。”庙祝于半个小时前发来。
我感到惊喜,这位庙祝于3日那天最后一次联系了我。他当时在境外受伤住进医院,在信里告诉我说可能再也无法返回家乡。
当时我给他回信鼓励他坚持住,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再回复。
多日未有联系,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却没想他今天再次联系了我,并且将南帝的情况相告。
“庙祝回来就好,让南帝先休息。你一切都好吗?境外的情况你都了解吗?”我发出。
等了一会,庙祝没有回复。
“愔在境外的一个城隍庙补充香火,溟鱼回来了吗?”我发出。
“嗯,好像是刚回来没多久。”肖回复。
溟鱼回来的时候,应该正是我突然醒来的时候。
我有所放心,再次睡着。
其实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就算是一次性可以睡上十个小时,不是游荡在梦里,就是醒来无数次。
凌晨五点二十分,我再次醒来后就睡不着了。
我的大脑里竟然浮现出一封信,文字很多,是写给大姐的。
我在信里痛斥了大姐,因为她一直不信任我们,质疑我们为三界所付出的一切。
可是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帮她解决。
我觉得大姐的思想是矛盾的,行为也是矛盾的。既然不相信,就不要去解决,而让我帮忙解决了,就不应该再质疑。
我和大姐的关系一直是融洽的,互相帮忙。可是从去年的五月份开始,我和大姐的关系一度进入了冰点。
上个月的时间,我帮她解决了本源缺失的问题,我们的关系逐渐恢复。
可是后来又找她帮忙做法事筹备的时候,她又无法接受,虽然最后也是帮了,却警告式的让我好自为之。
我的心在滴血,毕竟我和她的关系由上古至今,是紧密相连的。
大姐于上古是九尾狐族的六尾狐涂楚,修为不低,当时与巫族的烛部交好,更是认烛九阴为干妈。
巫妖大战,洪荒世界被打破,巫妖两族终是两败俱伤。
人族成为天道的宠儿,一度嚣张跋扈,只要见到巫族族人,便会毫不手软的追杀。
烛九阴于巫妖大战后,意识到被三界天道摆了一道,感到心灰意冷遁入钟山。而烛部从此群龙无首,也逃不过被人族追杀的厄运。
涂楚于封神期间,被敕封为地仙界五龙山山神。当她看到烛部族人被人族追杀的时候,便派出妖去吞噬人族。
从而触犯了天条,其人魂被罚往人间历劫一万年,而元神则被镇压于五龙山底下。
尽管如此,元神还是被人族的族长风海下了诅咒。
而风海对涂楚做下一切恶行后,害怕被烛九阴追杀,便舍弃毕生修为向大道发誓,要不断的轮回于人世,见证人类的发展。
今世,烛九阴即是我,风海是我的妈妈,涂楚是我的大姐。我们的因果关系纠缠了上千万年,将会在这一世了结。
涂楚元神于前年七月被我们解救出五龙山,却是遍体磷伤奄奄一息。我和她签下大道契约后,她得以进入契约空间修养。
经过几个月的修复后,涂楚元神满血复活回归冥界,被敕封为三品府主。只等着大姐百年寿终之日,便可与人魂融合,当然还是我的干女儿。
可是我的回归出现了重重阻碍,三界被猛烈攻击,我们付出了无法计算的惨重代价,事件也演变得越来越激烈、危险,至今还未结束。
在整个过程中,大姐的生活也被影响了,所以她感到无法接受。认为是我个人的事连累了大家,便多次责备我不自量力,觉得过好当下就好了。
可是她的想法未免太简单了,如果真的可以摆脱,置身其外,那么就不会有命运之说。
于是,我和大姐的相处变得尴尬。她即使知道了我的身份,说话却是毫不留情,对我没有基本的尊重和理解,令我感到寒心。
人生短暂,我觉得如果在此生能够做出一番有意义的事,有何不好?
其实每个人的命运都由天定,一生中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都被安排着。
有时候看似挣脱了命运的安排,其实那才是命运给予你的真正安排。
……
我躺着想了很多,脑海里还在给大姐写信,文字越来愈多……
我虽然感到蹊跷,却意识到是大姐对我的怨气太重,以致于我有所感知。
唉,我和大姐的关系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结果,但是却不可遏制的出现了,当然和印度邪教对她的影响是有关的。
可是,如果她有足够的定力,对我有足够的信任,根本就不会受到印度教的影响。
我的心里堵得慌,因为失去亲人的理解,心里感到莫大的委屈。
我起身下楼,脑海里的信件消失了。
肖听我述说了情况后,觉得奇怪,却也认为我是感知到了大姐的莫大埋怨。
大姐只在乎眼前的生活,似乎也没有错,但她是有任务之人,不得不去面对一切。
虽然等我回归后会获得大成就,却也是命运之安排,于是我坦然接受了,面对现实。
肖在整个事件中,是最为受折磨的那一个。他于上古违背妖族和烛九阴结合,从那一刻起,他就把背负起很多责任。
白泽作为唯一的神兽,孤独的游走于天地间。他曾经角逐四大神兽之一,却无奈于没有群体为依托。
妖皇把他拉入妖族,成为十大妖圣之一,是妖族的智囊军师。其本源、精血是罕见而珍贵的,连圣人都会垂涎三尺。
可是白泽的一切只奉献于烛九阴及烛部,所以在此番战役中,他奉献了一切可以奉献的。
从去年八月份开始至今,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下来不超过3.5个小时,长期处于缺少睡眠的状态下,身体极为糟糕。
而他之所以能够坚持下去,是因为我还未回归,也因为受我所托,把耀儿带大。
我们都感到很辛苦,但是在完成一件重大的任务之前,总是无数人在做牺牲,也有无数人会逃避……
此刻,我真的感到四面楚歌。域外邪魔入侵,三界内的敌对方,亲人的误解,法事急需筹备。
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把我和肖牢牢困住,令我们感到喘不过气来,也时时感到难以坚持。
但是我们的团队很坚强,三界很坚强,我们不服输,也不能服输,否则输掉的将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耀儿爷爷走进小房间,问我为何不去睡觉,我便把情况告诉他。
耀儿爷爷未语,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很消极,同样是感到难以承受生活上的压力,朋友间的质疑。
我不想让他产生太多的负面情绪,便让他不要想那么多,不要太在意世俗的看法和说法,只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足矣。
时候不到,有些话不可说,有些事不可做。但是世上本无秘密可言,一切的一切将会曝光于世。
耀儿奶奶在卧室里喊爷爷去睡觉,肖也催我去睡觉。
接近七点,我再次回楼上躺在耀儿的身边睡觉,再次走进梦里。
我在梦里遇和一个女人吵架,吵得很凶,但是大姐无动于衷的站在边上,冷漠的看着我……
上午十点醒来,我感到精神压力很大,只盼望着回归之日快点到来。
肖上楼走进耀儿的房间,说是接到南帝的传讯,要和耀儿爷爷出门办事。
我的感觉不好,想阻拦,却没有开口。
中午只剩下我和耀儿奶奶、耀儿三个人吃饭。耀儿又不肯吃蔬菜,我便给他夹,告诉他每天都必须吃蔬菜。
耀儿翻脸了,我也翻脸了,他耍横,我腾的站起来,拿起蚊拍准备修理他一顿。
耀儿见状,拿着碗逃得远远的。
估计肖出去办事是不会顺利了,否则我不会感到如此烦躁,耀儿也不会如此躁动。
中午一点,我把后院的干枯树叶全部打扫集中,然后装入簸箕,倒入垃圾桶。
我的心情沉重,身体疲倦,躺到床上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脑袋里却是乱如麻,根本睡不着。
两点十分,肖给我打来电话,说事情没有办好。
我没有感到意外,一切如我所料,也如我所担心。
“回来再说。”我说到。
三点五十分,我收到庙祝的回信。
“娘娘,我不好,留下了残疾。”
我心里感到难受,却没有勇气问庙祝究竟是伤到了哪里。
“你受苦了。”我回复。
“南帝离开了吗?”我又问。
“还没,他的神魂萎靡中。”庙祝回复。
“南帝吸收了香火也恢复不了吗?”我发出。
“香火只能恢复其肉身和法力,对神魂的恢复作用没有这么大。”庙祝回复。
如果启用大时间恢复符的话,就可以把李愔恢复到最佳状态,但是所需筹备也是我现在无力承担的。
“那怎么办?”我感到烦躁。
庙祝耽搁了十几分钟才回复。
“估计南帝修养一两天就好,这是我的估计。南帝一直在打坐,没有任何交流。”庙祝回复。
南帝上午还传讯给溟鱼,让肖出去办事,这会怎么的就变成了没有任何交流。估计他是感知到了我的烦躁心情,便不敢让我为他筹备法事。
“好的,让他休息吧。”我回复庙祝。
“知道了,娘娘。”庙祝回复。
“庙祝,你们从境外回来,是否了解那边的情况?”我发出。
庙祝没有再回复。
我如行尸般起床,喂白煞,喂仓鼠,收拾书房,然后下楼写符。觉得只有在写符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一丝宁静。
我的心情不好,都写在脸上,耀儿奶奶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肖和耀儿爷爷正在回来的路上,事情没办好。”
“当然是办不好了,不然我也不会感到这么烦躁。”我头不抬的写符。
耀儿奶奶听出我的语气不好,便离开小房间。
不久,耀儿下楼走进小房间向我道歉。
“母亲,我错了。”
“你何错之有?”我看着耀儿。
耀儿紧张的看着我,不敢说话,扭头就跑。
我摇头叹气。
肖和耀儿爷爷于下午四点半回到家里,肖去洗澡更换了所有衣服,然后走进小房间。
“庙祝刚才联系我,问我有没有大时间恢复符,估计是想启动法事复原南帝。”肖说到。
“嗯,庙祝也联系过我,可能是感觉到我的心情不佳,也就没有提,却又去联系你。不是咱们不想启动法事呀,而是能力有限,顺其自然吧。”我说到。
肖未语。
“你走,我也会跟着走,无可留恋了。”我又说到。
耀儿爷爷和奶奶坐在边上听着,没有吭声。
肖突然接到妈妈莲的信息,便拿给我看。
“肖啊,我前两日梦到阿凌在经济上出现问题,有人找到我这里了,什么意思呀?”妈妈莲发来。
“晕,我该怎么回复?”肖看着我。
我口述了一遍,肖编写发出。
“岳母,应该就是一个梦而已,有我在,不会有人找您的麻烦,不用担心。”肖回复。
记得妈妈莲和大姐都说过最心疼肖。
“如果妈妈关心问及你的身体,你就如实回复说不太好。”我说到。
“嗯。”肖应答。
我继续写符。
“岳母怎么这样呀,让我的心里感到拔凉拔凉的。”肖突然说到。
我觉得奇怪,便拿过肖的手机。
“你们好自为之吧。”妈妈莲发来。
呃……如此关心?
妈妈莲和大姐的口气如出一辙,责备的态度也是如此相似,如今对我们只剩下质疑和不信任。
我和肖交流了一下。
“命运之安排,谁都躲不过。”肖回复。
妈妈莲不再联系肖,我们也都不在乎了。
不是我不够孝顺,记得我在生活过得顺畅如意的时候,一直都很关心爸爸和妈妈。
虽然离家多年,但是我经常会打电话回家和他们聊天,每年都会邀请他们到我的小家住上一段时间。
可是生活不可能是一成不变。
三年前,在我和肖的平静生活中,闯入了四个不速之客,他们是陌生的,却又像是似曾相识。
他们出手帮助我们解决了很多难题,经常和我们联系。可是仅仅过去了一个月,四个人相距去世。
我和肖因为失去这四位朋友而伤心,可是他们又回来了,从冥界而来,找我认亲来了,说他们是我的前世李恪的家人。
我感到莫名其妙,却没有感到害怕,很快便接受了他们,也感受到他们是我的亲人。
从此,我和肖的生活变得诡异奇妙,肖也加入了道教,并任职于地府,但是危险系数也随之加大了。
我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渡过了太多劫难,数不胜数,当然也帮助妈妈莲和大姐解决了生命之忧的难题。
可是,随着事件不断的恶化发展,亲情却淡泊了,我们被视为不正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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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莲曾经跟我说,人活于世尚未活明白,没有必要去理亡人之事。
我听后,伤感之际感到迷茫。
人死如灯灭,真的就会被活着的亲人彻底忘记,就算是清明节的祭祀也不过是形式而已。
耀儿奶奶也曾经跟我说过,她不相信人死后还有记忆,更不相信轮回。
我便问她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要给亡人烧纸钱,她很干脆的回答说那都是做给后人看的。
我听后,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一时无语。
可是,诡异的事件也发生在了耀儿奶奶的身上。
耀儿奶奶的爸爸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于前年突然觉醒,便前来向她索要因果债。
而耀儿奶奶差点被自己的爸爸索命,被我们及时解救,她的爸爸被捉捕回冥界投入地狱。
就在去年,耀儿奶奶遇到命中的一大劫难,也被我们解决。她的爸爸最终被塑成护法,成为了她的护法。
如今,我失去了娘家亲人的信任、理解和包容。如果说我毫不在意,那是骗人,但是我却无法改变她们的想法及看法。
每个人都有着独立的思想,也都有着自私的一面。或许我对三界的付出在她们的眼里,也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吧。
如果说我和妈妈、大姐没有了经济上的纠缠,估计都不会再联系了。
……
我一口气写了一百张小时间,盖指印,焚烧。
吃过晚饭,已经是六点十分。
“你联系世叔吧,如果连他都无法帮忙解决愔的法事筹备,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咱们也尽力了。”我说到。
“好的,我先想好怎么和世叔沟通,然后再联系他。”肖说到。
我上楼去忙碌了一会,然后又下楼继续写符。
“娘娘,后面其他地方的道长赶到境外,我就撤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哦。”庙祝回复。
“好的,麻烦道长告诉南帝,让他好好休息。如果我可以回归,再救他。”我回复。
肖在楼下的卧室里给世叔打电话,争取他的帮助。
其实世叔对我们一直都是理解和支持的,当然我们也帮他解决过棘手的问题。
他和耀儿爷爷都是是天神轮回,他们于前段时间遇到生命之忧之时,我和他们分别签下大道契约以保生命。
肖挂了电话后走进小房间告诉我,说世叔答应会尽力帮忙。
“好。”我应答。
今天总共写了一百五十张符,全部盖章后交给耀儿爷爷焚烧。
我上楼收拾书房,喂仓鼠,收衣服叠衣服,拖地板,洗澡。
我削了一个苹果,耀儿吃一半,我和白煞吃另一半,每天都是如此。
夜里十点半,世叔帮忙解决了大部分筹备,只是缺少六分之一了,可是我和肖还是没有能力解决。
“庙祝,我们争取解决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了。”我发出。
讲实话,我觉得很累,尤其是在失去娘家亲人的信任后,感到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