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呢?”
好仁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愣。
阿贵刚才太过专注观察六爷,完全没有察觉到好仁的靠近。
而六爷闻声转眸看过去,也这才发现阿贵的存在。
六爷脸色随即一沉。
“不是说了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说话吗?”好仁管束六爷:“你上洗手间之后洗手了没?没洗手不准回去吃饭啊。”
六爷的脸嘟圆了。
假装委屈,瞥了好仁一眼,孩子气地嘟囔一句,六爷又折回了男洗手间去。
好仁权当没看见阿贵,直接就往里走,阿贵被他无视,心里不快,一手就把他抓扯住。
阿贵这一举顿时让秦美心里警钟大发。
还没等阿贵开口,秦美突然蹙眉,抚着肚子,作痛苦紧张状,向阿贵伸手:“唉……阿贵,我肚子不舒服,可能是孩子有事啊,你快过来扶我去坐下……”
孩子?
好仁听来一怔。
他惊诧看向了阿贵。
阿贵的脸色超级难看,满脸是被揭穿的尴尬。
好仁立马就挣开阿贵的手,走了。
阿贵想追,但是被秦美扒拉住,末了,一下瞪回到秦美身上。
秦美看好仁进去了,肚子也就不疼了。
但是,她可不认自己装。
她看阿贵眼神不善,心里发虚,辩驳:“我……我可能是饿了。饿了对孕妇身体不好的。”
阿贵什么也没说,而是挣开了她的手,也不追了,往回走去。
秦美一看,心里好气。
气阿贵的漠不关心。
更气的,是阿贵和好仁还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想要闯入男士洗手间,给好仁一点教训。
但是,一想到六爷可能真的是上次警告她的那个男人,她又很胆怯。
一是对方家里有钱有势,横惯了,她惹不起。
二是她正在孕期。
万一一言不合发生推撞,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她还指望这个孩子能给她带来幸福呢。
在她和阿贵尘埃落定之前,绝对不能出意外。
想罢,她也只好乖乖地折了回去。
好仁一进到洗手间里,就遇到了还在洗手池前洗手的男助理。
刚才男助理一出来,见不到六爷,就已经慌了。
怎想,六爷自己又折了回来,还一下就躲进了里间,铨上了门,让他很是莫名其妙。
“你先回吧,这里有我。”
好仁把男助理打发掉。
末了,六爷听对方应声走人,便探头出来,看看情况。
好仁默默地把手给洗了,然后泼起水来,洗了把脸。
六爷感觉他情绪不太对劲,不由得走出来,问:“你怎么了?”
好仁满脸是水,一直往下滴着,摇了摇头。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又被秦美欺负了?”
好仁听来,还是默不作声。
所以,在六爷看来,是猜对了。
“我说……”六爷心里暗火,问好仁:“你怎么就这么怕她?”
“不是怕。”好仁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许久,才抽来纸帕:“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阿贵本来就是属于秦美的。
所以,每次面对她,看她既怨忿又委屈的样子,好仁的心情就很复杂。
但是,要他完全放下阿贵,他又真的办不到。
就像刚才,听说秦美怀孕了,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和失望。
“恭喜你啊。”好仁把脸抹干净,把纸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转过身来,平淡地对六爷说:“你快要当六爷爷了。”
什么?
不是六爷,而是六爷爷,六爷懵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很意外:“你是说秦美怀孕了?!”
好仁点点头。
“那你跟阿贵……真的结束了?”
这问题,听起来觉得有点怪,好仁不由得看向他。
六爷并没有跟往常一样开心,而是,蹙紧了眉头。
“你怎么了?”
好仁不解得很。
六爷反问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从威廉那里搬出来?”
好仁听来,微微一怔。
这事跟威廉有什么关系?
“我……”
“我听说好铭已经醒了。”六爷抢话,对他表示自己所知道的:“他也已经被转移到了外面的医院?”
好仁今天和威廉一同出来,其实为的就是这件事。
为了让好铭的复健更为顺利一些,好仁跟威廉商量,把好铭转出到了相对来说更为专业的医院。
好仁不知道,六爷是怎么拿到这么及时的消息。
他猜疑:“是威廉告诉你的?”
“这很重要吗?”六爷又再反问他,要答案:“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借口搬出来?”
好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太意外。
“你还在犹豫什么?”面对这么优柔寡断的他,六爷很气恼,对他:“难道说,你真的开始留恋这个喜欢在床上折磨你的男人了么?”
好仁一怔。
这些,断不可能是威廉告诉他的。
“你……”
好仁心中的惊诧不断升级。
六爷知道这些事的唯一途径,就是在庄园里头安插他的人。
可是,他和威廉是很要好的朋友不是吗?
威廉是为了他才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要监视威廉?
难道说,即使是这样的关系,也不被信任吗
“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又没有恶意!”
六爷生气,辩:“你以为我很愿意听你和他风花雪月的那些事吗?我是知道威廉的个性,太担心你,所以才这么做!”
好仁听来,虽半信半疑,却最终放下了心来。
对六爷的关心很感动,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回应。
“你放心吧,我会为自己打算。”
这话,六爷先听着了。
因为,他此刻最记挂的,还有别的事。
晚上,待夜深之后,他躲到浴室里,给威廉打去了电话。
“阿贵已经怀疑我了。”
正在画室里凭记忆作画的威廉听来,手上的动作一下顿住。
末了,威廉微微意外:“是吗?”
他再次提笔,继续修整着自己面前的画作,问:“因为什么?”
“你别管。”
六爷不可能把前因后果告诉威廉,只说:“你也要小心一点,别让我们的功夫都白费了。”
“好。”
威廉把通话挂断了。
脸上的表情,也随即变化。
……不就是帮人还了一对钻戒吗?
威廉放好了座机,抬眸看着眼前,这张画中妖娆得仿佛拥有魔性一样的人物,淡且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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