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
在旁的圆嫂对她这副嚣张的样子恨得不得了, 对身旁的阿元说:“查她的东西!”
“你敢!”何馨蓉瞪圆眼,对她:“我包里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但即便是这么说,她的小行李包还是被阿元抢去了。
阿元没有翻, 而是拉开链子, 直接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末了, 使劲地抖了抖, 确定里面被倒空, 阿元把包丢到了地上。
“你有什么东西是你自己的?”
圆嫂轻蔑得很,睥睨她:“你来的那天,除了你这条命, 你还带来过什么?”
何馨蓉气得浑身直抖。
她没有捡地上的东西。
死死地瞪圆嫂,咬牙切齿地瞪着, 脖子青筋都现出来了。
但她最后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她知道, 动起手来变难堪的只有自己。
圆嫂才不怕她。
之所以羞辱她。
一来, 是何馨蓉在她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
二来,文朗是她亲手带大的, 现在人没了,她伤心到不行,要是何馨蓉敢再冷嘲热讽一句她敢跟她拼命。
在旁的文浩完全没有作声。
他根本就不关心,拿起手机,盯着屏幕, 狭长的凤眼里尽是冷漠。
他甚至都没再看何馨蓉一眼, 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眼眶发红, 委屈的泪在不断打转, 何馨蓉怨圆嫂的羞辱, 更恨文浩的薄情,她硬生生吞了这口恶气, 开口:“我……”
“会回来的?”文浩忽然说话,抬起了眸来,盯着她:“等我死的时候?”
文浩这话令她一怔。
她没想到文浩会这么咒自己。
这一瞬,她眼里变得不稳。
忽然地,她心里极是不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没有再纠缠,瞥了文浩一眼,走了。
这刚一踏出去她便听到圆嫂故意对阿元大声:“快拿东西过来,把这些个垃圾统统扫了给我扔出去!”
“一件都不要漏了!”
圆嫂强调,朝何馨蓉鄙夷一瞥:“省得以后人家说少了什么东西又借机在这进进出出的!”
何馨蓉的脚步一刹。
拳头握得老紧。
指甲扎进了掌心里。
但那样的痛,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头也不回踱了去。
圆嫂目送,啐了一口。
末了,回头看文浩,挺心疼,埋怨:“浩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咒自己呢?”
文浩没理她。
她也没好再说什么,便说:“我上去帮老爷他们收拾东西。”
文浩一直盯着手机。
这段时间他一直试图联系文彦,可是怎么都联系不上。
邮件不回,电话不接,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不会也出事了吧?
他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末了,给好仁打去了电话。
好仁手机通了,但是一直没有接。
文浩很担心好仁,所以,继续打。
他不知道好仁的手机此时正揣在威廉的手里。
威廉的眼里晦暗不明,盯着亮起的屏幕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拿起来,接通开口:“什么事?”
文浩听到他的声音,微怔。
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
他听出了威廉声音中的疲惫,问:“他呢?”
“睡着了。”
此刻,好仁就睡在威廉的怀里。
一夜没睡,刚才哭惨了,哭累了,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文浩没说什么,切断了通话。
威廉把手机放一边,看怀里的人,眼里尽是万千思绪。
他心里暗暗念念,在好仁额前轻轻亲了一记,也陪他睡了。
这觉一直睡到傍晚。
好仁被手机的震动扰醒了。
醒来第一眼,见威廉沉睡在他身旁,他迷迷蒙蒙,支起脖子寻找手机的踪影,末了,拿过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便起身接了来。
“……喂?”
他鼻音很重,声音沙哑,没听清对方说的什么,开了扩音,走进浴室,想要洗把脸,看自己在镜中的影子,微微怔了一怔。
眼睛太肿了。
头也很痛很痛。
他觉得太难受,想拿毛巾浸热水敷敷,忽然听到那头说的,问:“什么?”
那头一直在一股脑地说。
之前说刚下飞机之类的,好仁以为他打错电话了。
可是,他忽然听到阿捷的名字,还听到“配偶”之类的字眼,注意力就来了。
“你刚才说阿捷的妻子?”好仁赶紧拿起手机。
威廉刚回来那时曾经跟他提过这件事,好像说阿捷结婚了。
刚才听到对方说什么刚下飞机,是不是意味着阿捷的老婆过来找他了?
对方没懂好仁这话什么意思。
顿了一顿,又继续说。
这一大串的,好仁头痛,听着烦,打断了他,又问:“你们现在在哪呢?打算在哪落脚?阿捷的老婆是跟你一起来的吗?现在在你身边吗?”
对方明显怔了。
【什么?】
【您说什么?】
“阿捷的老婆,阿捷的配偶。”好仁就不明白了,自己说的哪一点会让他听不懂了。
“你们在一起么?”
【等等。】
对方开始搞不清楚状况了。
【什么阿捷的老婆在我身边?您为什么这么说?我就是专程来找你的啊。】
“不是你说的,阿捷的配偶吗?”
好仁都不知道是自己头太痛,傻了还是怎么的。
他感觉说了那么多,对方都好像没跟自己在同一个频道上一样。
“是你说了的啊,阿捷的配偶,配偶不就是妻子吗?你不是跟她一起来的吗?”
本来心情就极差,好仁越说心里就越烦躁,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就不明白了。
自己说的到底哪个字让他听不懂了?
末了,他强迫自己耐下性子:“你和她将会在哪里落脚,我待会儿去找你们。”
【谁?】
“阿捷的老婆,他的配偶!”
“他的配偶不就是你吗?”
这话一出,好仁嘴一张,刚要吼,霎是一怔。
他猛地转过了头来,看威廉倚在浴室门边冷淡看着他,说:“就是你啊。”
这一瞬,是无比震惊。
也是这一瞬,他忽然想起阿恩婚礼当天,阿捷当着牧师的面要他签下名字的事。
那天……是阿捷故意安排?!
难怪.
难怪威廉回来后一直这么怪。
文朗被阿捷杀害,他一直怀疑是威廉设计的,但是他又找不到威廉会害阿捷的理由。
因为,阿捷是他故友唯一的至亲啊。
但现在,他秒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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