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回到家, 从更衣室角落翻出来一个陈色的纸皮箱子。
打开来,里面全是当初从司马那里取回来的东西。
没有多少,其中还包括应急用的现金。
他找了一下, 翻到疑是司马说的那个牛皮纸袋。
绕开绳子, 把袋子打开, 他拿出里面的文件逐一细看, 发现这些无非就是些跟别人合伙放数的文件。
看完觉得没什么特别, 他把东西丢到了一边,然后倒在了床上。
这里面的钱码确实不小,但阿贵觉得这不是司马冒这么大险的理由。
他总觉得司马有什么事瞒着他。
但是到底是什么, 阿贵知道司马不会说。
他有点担忧,怕司马这次回来会给他添什么乱子。
他想起秦美, 拿过手机, 想起秦美的联系方式已经变了。
他现在都找不到她。
他又忽然想起了好仁。
司马当初是好仁找人送走的。
六爷也是好仁救回来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 好仁能有那样的本事。
司马总是在他面前说好仁的坏话。
说好仁是个双面人。
那一次,他也真真正正地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那时候在医院, 好仁也对他丢下了一句话。
是我错了。
那一瞬他很疑惑。
他直觉,应该是司马对好仁说了什么。
可是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好仁就此跟他断了。
他反反复复地琢磨过这句话的意思。
他真的很想知道。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问不到。
回想当初,他跟好仁的感情一直走得那么不顺, 其实还是有他的原因在的。
他总觉得, 自己不是好仁眼中见着的那个人。
好仁看着他时的双眼满怀期许, 又带着遗憾, 透过他的双眼, 看入到他的灵魂深处,每每好像总有那么点失望。
就好像要找的是他, 但爱着的却不是他。
所以他很焦虑。
怀疑自己应不应该再投入。
后来夏慧娴回来,他就更加地退缩了。
想起就心烦,他翻过了身去。
他不知道为好仁心烦的人不只自己一个。
晚上,庄园内,威廉正在待客。
来人是远道而来的知己好友,威廉最近太心烦,向友人吐槽了好仁,而听到这一切的卡森就只是笑。
威廉对此挺不满的。
他眉头紧皱着,斜眼瞥着卡森,末了,忍不住:“笑什么?”
“笑你啊。”
卡森毫不客气,反问:“你真的要跟他继续在一起吗?甚至还要结婚?”
威廉瞪他。
很没好气,威廉说:“我对他可是认真的。”
“我没说你在结婚的问题上不认真啊,问题是……”卡森坐正来,对他:“为什么是他?你根本瞧不起他啊,哥们,跟他结婚真的好吗?”
什么?
威廉的不满瞬间升级,有点生气:“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卡森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完了,看他眼神不善,才有点怂,于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很认真地跟他分析:“在你的眼里,他超级超级花心,不对,不是花心,是滥交。你觉得他不受控制,不忠诚,不可信,你觉得他脏,而且还有一点,他是自己送上门的,他无原则,没有底线,出卖自己,到你这换取利益,你心底深处其实觉得不管换做是谁,只要是能帮到他的,其实都可以取代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所以你从不愿意相信他,甚至很瞧不起他,对吧?”
“不对。”
威廉直接否认。
但是卡森看他的表情,还是觉得自己说对了。
卡森的得意被威廉看在了眼里。
威廉否认了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反驳他。
威廉无意瞥了落地窗一眼。
忽然发现好仁就站在屋里落地窗旁的纱帐后面。
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好仁都听到了。
好仁垂下了眸。
末了,离开去。
好仁居然觉得这人说得挺对。
回到自己房间,他想罢,居然自嘲一笑。
连他都嫌弃自己。
何况别人呢。
如果一次失败是命运。
那第二次失败,可能真的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好仁想要关上房门,一回头,看到威廉,愣住了。
威廉紧皱着眉头盯着他,那眼神,又像是在审度他。
“你不用陪你的朋友吗?”
“为什么偷听我们的对话?”
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好仁听来不满,又问:“怎么的?你要对我兴师问罪么?”
“我们结婚。”
什么?
好仁一愣。
“现在就结婚。”威廉说来就伸手来抓他。
好仁本能一退,觉得太过突然,拒绝:“我已经结婚了!”
“可你丧偶了。”
威廉抓住他,不容忤逆道:“你现在只剩下我了。”
威廉急于为自己辩解,很想要证明卡森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错的。
而另一头,阿贵很想知道好仁知道司马回来了会有什么反应,编辑了短信,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发送出去。
他躺在床上,思前想后,给司马打去了电话。
司马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找到袋子了?”
“找到了。”阿贵装作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笑说:“忽然很想去老寿司店坐坐,出来吃个宵夜?”
“不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出门很危险,如果没有必要都不太想出去。”
合情合理。
阿贵眼珠子一转,说:“那这袋东西怎么给你啊,我最近比较忙,要我送的话可能得过两天。”
“行。”司马笑笑,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你送来时直接放大堂那里寄存也行。”
既然司马都这么说了,阿贵也没啥好说的了,只能说好。
切断通话,之后阿贵又想了想,还是不死心。
他去老寿司店打包了寿司和酒,然后到公寓去找司马。
令他意外的是,司马居然不在。
那一瞬,他几乎可以断定司马真的有事瞒着他。
他在想,司马现在会在哪。
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留下来等他,然后问个明白。
而,司马此刻正坐在一个海边的露天茶座上,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出现。
那人如约而至。
司马感觉到来人,抬眸看到她,马上站了起来,客气地过来为她拉开椅子。
面对他的殷勤,圆嫂板着一张脸,很不情愿地坐下了。
“表姨。”能把圆嫂成功约出来,司马脸上满是欣喜,感激道:“你肯见我,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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