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沉默年代

“现在是晚上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越野车的大灯照在眼前一望无际的马路上,外面的风很大,能见度也很低,但愿我不要撞上什么该死的东西...............”

王彼得对着录相机自言自语道,突然车子猛地一颠簸,没系安全带的王彼得直接一脑袋撞到了车顶棚,差点把脑袋撞进胃里。

“啊!我靠!”他捂着头大喊道,随后带上了痛苦面具开始试着踩油门。

车轮似乎是陷进沟里被卡住了,要是能把越野装甲车的轮子给陷住,那可就要人工挖掘了。

.................

“烦死啦!烦死啦!”

王彼得又发泄似地大吼一声,带上防风镜,费力地在风雪中打开车门下车。

打开手电筒,原来是后车轮陷进了坑中,现在坑里全是滑冰,根本行驶不出来,要挖碎那些冰才行。

说罢王彼得从车的侧面拿出了一把铁铲子,重重地捅进坑中,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坚冰,狂风呼啸,把棉衣都吹透了。

王彼得咬着牙,一下又一下地挖掘着坚硬的路面。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停下了手中的活,仔细地分辨着风雪中的声音,是风声或是冰撞击的声音?

不,这是什么生物的沉吟吧..........

王彼得打了个激灵,从腰间抽出手枪,架着手电扫向身后的风雪,什么也没有。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生物的吧。

他这样自言自语道,随后卖力地挖掘着路面。

大约花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把坚冰挖掉,将路面刨出一个斜坡,可以让轮子上去。

他哆哆嗦嗦地将铲子放回原位,上车,踩油门,车子一发力冲出了地坑,继续向前行驶。

对于刚刚的事情,他始终有些心有余悸,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涌上脑中...................

“滴滴滴滴”随着一声闹钟的鸣叫让他不再走神,他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了,在另一边前挡风玻璃上贴着的作息表上写着九点是作息时间。

王彼得随即将车停靠至路边熄火,点亮车内的灯,开电暖炉,趁着车内加热的间隙,他提着81式步枪走下车,打开下挂手电,仔细地巡视着越野车的四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回到车中,温度计上显示车内温度二十度了,王彼得锁死车门,脱下了棉袄钻进睡袋,定好闹钟准备睡觉。

还好他曾经是军职,可以严格按照指定的计划执行作息。

在这种独自一人生存的世界下,没有规则,但是要自己指定规则,盲目的探索和劳作只会让自己死于疲惫与伤病.................

次日行驶的时候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大地被一片纯白色包裹,王彼得听着电台下载的歌曲,跟随音乐的旋律吹着口哨。

中午,快乐的吃饭时间,今天是土豆炖牛肉与什锦炒饭。

当然,这都是一份军粮里的东西,趁着食物加热的间隙,王彼得在便签纸上写下一句曾经听过的话:“旅行要学会随遇而安,淡然一点,走走停停。”

他将便签纸贴在另一面前挡风玻璃上。

由于东风猛士装甲越野车很宽,所以王彼得只需要一面玻璃的视线就足够了,更何况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还隔着一个无线电台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设备。

当然,除了无线电台外的设备已经被王彼得使用专业的方式(锤子)拆除了,现在变成了他的地图桌或是餐桌写字台..........

他爬到他的生活区,也就是驾驶位后的空间,这里整齐地堆放着他的物品和物资,中间留了一大片空间来睡觉。

不过现在这些物资没有什么专门摆放的地方,所以到大城市之后他一定要去宜家(家具城,以简约实用而闻名)添置一些架子之类的东西来摆放他的大宝贝。

想不到这个曾经被他称作“铁棺材”的地方现在竟然成为了他的移动基地,他本人从小时候就希望能有一辆自己的房车,在车上装满各种的零食,环游世界,现在来看,这个梦想貌似也实现了.............

“也许这不是什么坏事吧。”王彼得微微一笑,看向车窗外广阔且寂静的高原。

当拉萨市区的服务站出现在视野之内时已经是下午了,远远望去,这座城市似乎空无人烟,王彼得驶过服务站,驶向拉萨市。

大街上停放着很多报废的汽车,车内甚至还有被冻死的人。

道路两旁的楼房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被冰霜覆盖上了一层白。

王彼得皱着眉头看向四周,虽然他早就猜到可能是这样,但是到了这里之后,他还是不愿相信。

柏油马路有些裂开了,可能是被冻裂的,也有可能是地下水管爆了导致的路面开裂。

王彼得将车停在路边的加油站处,加油站应该还能用,因为那些油都储存在加油站的地下,大概不会被冻成冰。

王彼得拔出加油枪,扣了扣被冻得僵硬的扳机,扑了扑操控面版上的冰霜。

“您好,欢迎使用自助加油服务,在使用前,请插入会员卡。”

“什么东西?”王彼得一脸蒙圈,他很惊讶这东西现在还能用,不过会员卡是什么鬼?

王彼得随后摁了摁加油键,机器再次说道:“未检测到会员卡,请您求助身旁工作人员。”

“哦,好的..............这尼玛哪有人啊!”王彼得对着机器喊道。

随后他又粗暴地摁了摁加油键,机器立即响起警报,呜啊呜啊的,很吵人。

“我去你的!”王彼得抽出手枪一枪打烂了控制面板后,机器这才停止了警报。

他看了看四周荒芜的景象,对着一边的垃圾桶撒了泡尿。

“没错,现在我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了!”他欢呼一声,冲向城市深处,走在马路的正中央,王彼得绕过那些冰冻的车辆和人,挨个店铺逛。

走进一家便利店,里面似乎没有什么人,收银员趴在桌子上,像是在睡觉一般,他穿梭于狭窄的货架中,上下打量着那些商品,他拿下来包薯片,袋子已经胀气了,拆开后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

随后他又拆开一袋水果干,大概是芒果干?一片一片的,嚼起来有点被冻脆了的感觉。

没过期真是万幸。

还有一些日本产的软糖,由于他没吃过,所以并不知道原本的味道是什么,他推了一辆手推车,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装进去,而且还不用付钱。

来来回回装了一些日用品和袋装食品回到装甲车上,他开着车继续向城市的中心行驶。

同样,市中心也是空无一人,王彼得仰望着那些高楼大厦,曾经灯火通明的都市现在也已经暗淡下来,也许从太空上看来,地球将是灰暗的颜色吧。

刚刚他在一个农产品店找到了很多密封的马铃薯,他拆开后将土豆切块烤了一下,味道有一点奇怪,但是好歹没有变质之类的,于是他拿了十几包放在车顶的行李包中。

除了土豆之外还有种子,具体是什么种子他不知道,只知道这种子存放在玻璃瓶中,已经晒干了。

王彼得挖了些土,将易拉罐削成花盆,把种子种在里面浇完水后他将花盆放在无线电台旁,静待花开。

无线电台中播放着当年的流行歌曲《平凡之路》,王彼得坐在副驾驶,写着自己的计划..............

家具城在市中心,那里交通十分的糟糕,装甲车能撞开那些汽车,但是王彼得可舍不得自己的大宝贝。

家具城看起来还是灾难爆发前的样子,空无一人,只有那些五彩斑斓的家具四处安放,空旷的大厅上吊着很多沙发展示品。

“我觉得不需要这些东西。”王彼得自言自语道。

现在他需要一个放东西的小架子和一种可以夹在桌边的台灯以及几个屁垫。

走在断电的扶梯上,看着玻璃外的世界,瞬时间,那一股熟悉的孤独感再次席卷了他。

这一走神就导致走了几步后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要死。”王彼得痛得龇牙咧嘴,感觉屁股都要裂开了一般,捂着屁股狼狈地走向家具区。

他将自己需要的东西装车后,准备返回,擦了擦脸上的汗。

“哎?”王彼得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湿乎乎的。

“怎么搞的...........”

王彼得嫌弃地把战术手套往一旁的沙发上蹭了蹭却发觉不对劲,他皱着眉头,闻了闻,闻不出什么味道,更多的是手套上泥土的味道..........

王彼得转身跑向刚刚摔屁墩的扶梯口,本来地上应该覆盖着一层白白的冰霜的,但是一滩水和两道脚印已经讲述了刚刚的故事。

王彼得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那摊水,在过去的十年,全球冰封,根本不会有液态水存在于地表,所以这水是新的。

王彼得用打火机点了一下,并没有燃烧说明不是汽油,他闻了闻气味,无味,舔了一口,无味。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疑惑地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

这东西肯定是刚刚留在这里不久,也就是说,有东西来过这里.................

王彼得后背一凉,连忙转头,但是除了自己的购物车之外空无一物,他端起步枪四处看了看:“有人吗!有谁在吗!”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响了一边又一遍,没有回应。

“我的天,别有鬼啊。”王彼得随后推着购物车跑了出去。

跑回自己的车旁,检查了一下,车子没人动过,他将那些家具草草地装进车厢中,现在是下午四点,大概还有两小时天黑。

坐在驾驶位上的王彼得越想心越慌,随后推门下车,端着步枪检查了一下弹 夹后奔向刚刚的家具城。

他换了一条街区,从家具城的后身走,一路小跑..........

当他跑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看了看,路中间站着一个人,他起初并不在意,以为那个只是一个遇难者而已,但是随后他停下了步子,回头再看,那人穿的是藏服,身材纤细,而且双手掐腰,摆着模特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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