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这么谨慎你真的没变呢!”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喜悦,是痛恨,是哀愍。
喜悦他没有离开自己。
痛恨他,已经忘了携手走过的风风雨雨。
“若陛下不嫌弃,不如策马同行?”欧阳忘尘留住他,并不是记得他,仅仅只是想利用它,该说是,和皇帝有交情,对自己对家族,对一切都是有好处的。可事后,这便成了愧疚。“好啊!”受爱人之邀,方君乾定不负所望。现在的肖倾宇,仿佛一枝白莲,白的没有污垢,破是方君乾想,自己还应不应该在这枝白莲上刻写一段生死之恋?
自己,还该不该去打搅他?
小桥流水春意满。
君王逍遥醉人间。
倾宇,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
他衣袂临风,白衣飘渺,唇若寒水,眉如远山,身带桃枝冷香,吹的一路香艳,仿佛是游戏人间的摘仙,待到时日一到,便毫不留恋的回去了,因为这红尘之中,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但方君乾希望,这个人是他。
这一次见到肖倾宇,他认定,“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相信,上天见怜,见怜倾宇。把他送回自己身边,如果可以,他一定不会放手了.......一定,不会......即使失了这如画江山.........
只要有他在身边,还有何畏惧!?
只要有他在,方君乾便是不败的神话!
远处草地上,是如珍珠般的羊群,铺洒在一片翠路之上。牧民慵懒的椅座在树干上看书,只有十几岁的儿童编出来放牧了,羊儿的叫声撩人心扉,是哪安详的号角。走近了两个少年般的男子,红衣如火,白衣胜雪......好似画中仙人,出尘若仙,不染于世......
多年后,金榜提名的这位牧民再次回忆这两个绝世男子,只是这样描述,“画中摘仙,清雅脱俗.......”
入了城门,这一片繁荣,让公子感慨万分。
“刚刚战乱过后,便能如此繁华,你很厉害嘛!”阳光透过如玉肌肤,隐约的看不清,跨马行进。
“跟我没关系,还不是因为你?”他柔声说道,是啊,肖倾宇临死前留下《定国五册》助他稳固帝位。
“因为我?”来不及疑问,募得听到远处的打骂声,一个脑满肥肠的老板正把一个年满四岁的男孩子连打带骂的赶出店门。他衣衫破旧不堪,身上脏兮兮的,带着哭腔跟店主说。
“老板,你行行好......求求你施舍点药材吧!我娘,我娘就快病死了!呜呜.......”他泪流满面,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字迹已快模糊不清,是他的眼泪........
“不行不行!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没钱还想看病,快走快走,别影响我做生意。”说着,便恶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地。进出店门的行人无视这个孩子,有的人还避开她走,生怕他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穷鬼!”
“真是,别弄脏了我的衣服。”一个大肚翩翩的妇女穿金戴银。
孩子趴在地上哭,刚刚的一摔,娇嫩的小手上多了几道擦伤,手中紧紧攥着一纸药方。
绝世双骄走上前,下马。欧阳忘尘俯身抱起孩子,虽然他很爱干净,但他不怕弄脏衣服,抱起地上满身泥灰的小孩子,如玉的手替他拍打身上污物。
然后站起身,轻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了?”
“我娘快要病死了,我没有钱买药,郎中替我开了药方,可是......可是所有的药店都不肯施舍,说我娘是个不知羞的女人。”他带着哭腔,公子替他释去眼泪。
他娘亲未婚先孕,情人抛弃了她,跟着相好的跑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不满月的孩子,还被人排斥。孩子饿得厉害,她就偷了人家一个馒头,被人打成重伤,这才卧床不起,已经病了三天了,危在旦夕。
倾听者她的诉说,方君乾终于忍不住了。
“可恶,世间人心境如此险恶。”难道没有天理了吗?没有王法了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公子如玉白皙的手牵着脏兮兮的手跟方君乾近了药铺。
“呦!两位气宇不凡,定是富家少爷。两位少爷要什么啊?”绝世双骄的华美容颜引起掌柜的关注,一直在拍马屁。忽然注意到身边的脏娃,脸色一沉,欲上前把他赶出门外。孩子害怕,不由得往欧阳忘尘身后一缩,方君乾伸手要过他手中的药方,媚声说道,“我们就要这个。”
掌柜接过,“两位爷,这脏东西别把您衣服弄脏了,您看这位公子白衣如雪的........”伸手便要触及无双单薄的肩,好像要猛地一用。方君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无双没有动弹。一挑剑眉“你.......可以去拿药了吗?”掌柜吃痛,灰溜溜地走了。
孩子抱着怀中药包,满怀感激。
“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无双握着他的手说。
“呵......我家在城外,今天我是偷搭人家牛车进城的。”这个顽皮的孩子,他年仅四岁,却饱经生活艰辛。
“好,我们送你回家!你会骑马么?”方君乾的确有十足魅力,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勾人。不由得让公子心中一颤。
“当然会了,我经常替人家放马怎么不会骑。”笑容满面的说。他的回答著是令人震惊。让人看着这个自强的孩子不由得心酸。
“那我的马让给你。”他眉如远山,眼眸波荡涟漪,肌肤如雪,眉间朱砂红得诱人。
“那你怎么办?”是啊?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他走着去吧!!!
“走路。”真的要走路啊。
等到小孩上马了,正蓄势待发的样子。
“来,上来。”向他伸出手,无双一怔,迷茫的伸出手,反被方君乾用力一拽,坐上了马。
“方君乾,你?”没有挣扎的余地,策马一鞭。绝尘而去。
虽说已是初春,但也有未退去的寒潮。一阵风吹过,欧阳忘尘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手臂搂住他的腰,右手偓缰绳。下颏贴近无双肩头。
炽热的体温包围着他,不自然的侧脸望向他,当目光触及他英魅张扬的脸颊,妖媚诱人的桃花眼时,便什么都忘了。环住腰际的手慢慢收紧,使肌肤相碰,无双呼吸有些急促。但本能反应让自己的身躯向这唯一的热源靠近。无双双手握缰绳,马背上的颠簸迫使自己的后脊紧贴方君乾的前胸。心中微微悸动,不由自主的露出钱钱微笑。
不怨缘浅两两相忘,
只恨情深至死不渝
是新欢?还是旧爱?
爱的是肖倾宇?
还是欧阳忘尘?
“娘一一一一,我回来了。”他兴高采烈的冲进家门,与其说是家门,不如说是一块破烂木板。进院,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用茅草搭成的小屋,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
“娘,孩儿买到药了,您的病有救了!”一个衰老的妇女卧躺于榻上,他拿着手中药包眼角噙着泪花说道。
绝世双骄一前一后下马,走进堂屋。
“你们是?”妇女惊恐的望着他们,试着从床上挣扎起来。无双颔首示礼,方君乾钱媚一笑。
“娘亲,他们是好人,他们帮您买药。”说着,就跑上前去一手一个牵着二人的衣袖。笑容满面。
“义儿,快过来,别弄脏了人家的衣服啊!”她担心的说道。
“不碍事。”轻轻地一句话,比任何安慰都暖人。
一根金丝绕过手腕,细细斟酌后开口道。
“只是伤寒,只要多加调养就好了!我们也不多打搅了。”转身离去。
“二位是往西行吗?”
“正是。”方君乾不加思索地回答者。
“那里企国的桃花很美。”他依然不忘,与他桃枝相许。欧阳忘尘差异的望向他,自己并没说去企国啊?
“既如此,还请二位请回吧!”
“为何?”方君乾一脸疑惑。
“这…………”
“多谢。”无双颔首。
二人上路。
并没有在意方才的话语。
“方才的金线是天蚕金丝?”那条金丝,曾沾染过自己的鲜血。曾沾染过肖倾宇对他的爱恋。
“好眼力,有见识啊,不愧是一国之君。”他讥讽道,似乎为那可怜的孩子生他的气。
“跟我是不是皇帝没关系。”他有些气愤的说。当初是你把我推上皇位的,你却不辞而别。
风打树叶的声响,沙沙的。远处,杀出几匹黑马,装束统一,但个个笑容狰狞。身着堇色衣衫的一人从队中走出。笑容猥琐。一缕小胡子从下颌留下。策马上前
“两位是外地人吧!”他双手抱拳,作揖道。但眼光却无时不刻在打量着无双。
绝世双骄眼光寒栗,堪比腊月冷风。
“我们……不过是游山玩水的过客!”他声音清晰诱人,如同溪水潺潺,又似铃铛清脆。但生意又冰冷的令人心生寒意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屑的移开视线,仿佛俯视众生的鄙夷。
纤细白嫩的玉手,如今已缠上一缕金线。那毫无瑕疵的手如睡莲的花瓣纤长,诱人。
“嘿嘿……声美,手,更美!嘿嘿嘿。”
“嘿嘿嘿嘿。”身后手下也跟着暗笑起来。
这话,明显是对无双粗俗的调戏,轻薄。方君乾,越听越气。
“你们,最好让路。”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警告,而是久居高位浑然天成的气场。
“我们是春来宫的人,这是我们的盟主。”属下指着那小胡子。
“等我一会!”转头,充他妖媚一笑,一挑桃花眼。
无双:“好。”
说罢,纷纷策马冲向方君乾。
反手将碧落剑剑柄置于眼前,眼神令人不寒而栗。手指有力的扣住剑柄。
抽出碧落剑,坚韧的寒光映在眼间。
“螋。”的,
飞跃过马,刀剑相撞,打斗声嘶哑,一抹又一抹献血,如魔鬼般可怕。
他身影飞快,待他回到马上,碧落剑已沾满献血,却无人丧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以让路了吧!小胡子?”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嘲讽他为,“小胡子。”
“我们并无意惹是生非,还望盟主不要见怪,一笑泯恩仇啊!”他还是寒气逼人,说这番话时,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公子无双不屑与彼之江湖肖小相提并论。
他们今天算是遇上狠手了,方君乾是干吗吃的?找死啊!!!
“他们出言不逊,为何还要跟他道歉?”方君乾很没好气的说,自己的人被调戏,他能吃得消吗?碧落剑也不屑吧把他们断送!
“春来宫根本不算什么东西,仗着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立足于世。得罪他们倒没什么,只是春来宫诡计多端,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干得出!”无双果然无所不知,这等小人,多想他们一次都倒胃。
“哦?比如。”他深信不疑。
“春来宫那个所谓的盟主喜好美色,只是…………”无双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难不成他喜好男色?哈哈哈……”他玩味的说,承认吧,思想的确不健康。
“正是。”无双的回答,让方小宝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得几声冷笑。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春来宫。
“盟主,那个红衣服的实在不好惹啊。”属下开口道。
“哼!”他气急败坏的捻了捻小胡子。
“不过,那个美人到没多厉害……”阴森森的笑道。眼神色迷迷的回想着。自己游戏花丛数十载,什么货色没见过?唯独这个人,出尘若仙,清雅脱俗,嘿嘿.......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冲着仆人一笑,愣了一阵,恍然大悟道。
“额……哦,属下明白,属下明白……”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几乎最后一个字。
静谧如画的地方。
前方一条小河顺流而下,河边,开满野花…………
“方君乾,咱们歇会吧!”他说,的确,以他单薄的身体,怎能经受如此颠簸。
“好”冲他展颜一笑
二人下马,漫步河边。
无双怀中取出一支白玉萧,晶莹剔透,不染于世,就像无双一样。
二人坐在河边石头上
啸声悠扬,撩人心弦,那轻盈舒畅的声音,犹如阵阵暖流冲入心田。箫声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
(吹的是夭桃,可以去听一听)
“真不愧是吹萧能手”他有感而发,想起了与他初次邂逅。那天,桃花纷飞,很美…………
远处,几棵桃树繁华殆尽,却也香艳动人。
“等我一会。”说罢,便一阵风的没影了…………
见他英俊的背影离去,盯着看了好一会都没回过身来。
方君乾,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愈发迷离,眼眸风华流转,美得不可抗拒。
花香扑鼻,觉得懒洋洋的,阳光慵懒的打在如初雪般的肌肤上。
浑身松软,睡意涌上,没有一点力气。觉得眼皮沉得很,
晕倒在地。
隐约看见几个人影,“这迷魂香果然厉害。”
这才知道花香的异常。
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不知睡了多久……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华贵的幔帐。
淫秽的笑声愈发刺耳。
“公子大驾光临寒舍,令小可受宠若惊啊!”门外走近的人正是那个小胡子。“……是你……”有气无力的说,眼神比那腊月寒风还要凌厉三分。充满了鄙夷,不屑。
“公子香艳动人,自上次一别,让我茶不思饭不想啊!”
干瘦苍老的手轻抚单薄的肩,力道轻柔又仿佛摸透骨骼。
“……你,你想怎样……”充满怒气,眼神中仿佛有千万把利刀要把眼前之人刮得体无完肤。
“想怎样?自然是想……一亲芳泽楼!”
听罢,眼神由寒若冰霜变成愤怒至极。
抚摸着他如玉的细手,“你知道了更好,瞧这手……”
可恨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苍老的手颇有力道的抚摸无双腰际,纯白色的腰带蓬松,外衣被退去一层细白的春光顺着敞开的衣襟流泻出来,显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肌肤散出桃花的冷香。
他的眼中充满愤怒,恐慌,寒栗。
淫秽的笑声缠绕在耳边……俯下苍老的身躯正要亲吻精致如雪般的锁骨,
一一一一君乾。
霎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你敢碰他,我就杀了你。”刀刃抵住他的喉咙,眼神中充满愤怒,血一般的愤怒。
那个小胡子吓得腿都软了,摊在墙角,惊恐的抽搐。
方君乾附身到床边,往常玩世不恭的他现在毫不犹豫的替他整理好掩饰身子的衣衫。
“你没事吧!”他腼腆的笑道。
他往里转过头去眼角闪烁,他看得出,无双哭了。他从没有受过如此屈辱。
少时,腰带的最后一环系好。迷魂香的药力也过的差不多了!他硬撑起身。方君乾见状,赶紧搭手,使他靠在自己肩头。
“别说出去……”他有气无力地说。
“恩?说出去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方君乾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特别是面多他……
方君乾搂着他向门口走去,与其说是搂着,不如说是搀着。
一个阴沉的声音使人心颤,“……去死吧……”一个刀影。
一抹鲜血,一个洁白的身影。
“倾宇……”利刃渗入左肩,这一声呼唤,似乎用尽了力气,但又小的只供这二人听见。
这个房间里还有活人一一一一那个小胡子。
方君乾毫不费力地反手一刺,碧落剑插入那人的喉咙,瞳孔瞪大……无双紧紧抱着方君乾。
粘稠的血液。
细微的喘息。
无双身子往下倾。
“你没事吧……”方君乾惊恐的抱着他,声线颤抖。“你不会有事的,我抱你走。”毫不犹豫的将他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