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承一副怜悯的眼神看着刘玄恭:“前些日子听说你败家,我还不信,哎……”
“行了,我这个人就怕激将。”刘玄恭无奈地瞥了一眼,“说吧,让我干什么?”
“你能不能把你封存……”
“不行!”刘玄恭斩钉截铁。
见刘玄恭口气坚定,刘瑾承叹了口气,“那你会修电台吗?”
刘玄恭揶揄道:“你们红军不是人才济济吗?”
一提起这茬,刘瑾承的脸就黑了。
一九三四年,从瑞金不知道怎么来到北平的中央特派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读书读傻了,进大学拉业务骨干,光找嘴甜的,把能干活却不会说话的全给扔一边了。不光是没办成事,连能干活的那一群学生都给得罪了
后来一九三五年底,刘玄英跑了一趟海淀,乐呵呵地“将挑剩下”的那一批,全都给接收了。
去年,千辛万苦来到北平的特派员,又被调到了陕北。而前些天,因为日军进犯,那些嘴甜的“技术骨干”也跑了……
刘瑾承把脸一拉:“你到底会不会修电台?”
“你们的那种老式真空电子管的,会修!”
老式的?刘瑾承一愣,没好气地看着刘玄恭:“要不是玄慧把那些有本事的全划拉走了,我们也有新式的。”
刘玄恭没有反驳,没意思什么意思,说了自家师兄也听不懂:自己原来的电台就已经是三极管的了,现在都换成跳频的了。
刘玄恭有些不耐烦了:“别废话,还修不?”
“当然修,不过……”刘瑾承看了一眼刘玄恭,“修不好,你把你那台旧的,抵给我们。”
想的美!刘玄恭恶狠狠地盯着自家师兄,瞪了半天,只是回敬了两个字:“没门。”
见实在是没办法占到便宜了,刘瑾承点了点头:“成交!”
“东西呢?”
“还在家里!”
“抓紧时间!”
刘瑾承一溜烟跑回家……
看着眼前这堪称简陋的电台,刘玄恭摇了摇头,拿螺丝刀将电台的后盖拆开,从里面将装着数个小号“灯泡”的电路板抽出来。
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内壁褪色的电子管,刘玄恭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刘瑾承:“漏气了!”
刘瑾承一愣:“没办法修了?”
刘玄恭叹了口气:“修也能修,不过最好是再买一个电子管。”
刘瑾承皱着眉头考虑了一阵子,开口道:“先修一下,凑合一段时间再说。”
“那好,你先等着,我去拿工具。”
没多久,刘玄恭那些一个工具箱回来……
眼睁睁地看着刘玄恭在电子管上开了小孔,然后用酒精灯将小孔周围的玻璃烤化,之后不停地往里塞所谓的“美条”,刘瑾承虽然有些担心不靠谱,可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往孔里填进去足够的镁条之后,头上带着修表眼镜的刘玄恭,往电子管的针脚缝隙里填了一些纯铜,然后用小号的针塞实。
看着电子管壁上残留的小孔,刘瑾承有些幸灾乐祸:“师弟,没辙了吧?”
一边看热闹的郑玉彤轻轻地戳了戳刘瑾承:“师兄,东西是你的吧?”
受到重击的刘瑾承直接懵了……
刘玄恭没有理会犯二的师兄,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截细玻璃管,用酒精灯焊到电子管的开口上。
接下来刘玄恭的一系恶劣操作,把刘瑾承给彻底弄懵了。
刘玄恭拿着长了长管子的电子管放到水里,吹了几下,发现不漏气之后,将电子管表面的水擦干。然后将玻璃管靠近电子管的那头放到火上,另外一头,接上了类似打气筒的东西,边烧边抽气……
看气抽得差不多了,刘玄恭用镊子迅速地将烧软的玻璃管掐死拧断,再把断口烤圆滑。
一个头上长包的电子管就这样诞润了……
看着长得十分诡异的电子管,刘瑾承指着刘玄恭,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师兄,这可是你说要修的,就只能这么修。”刘玄恭笑眯眯地看着刘瑾承,“你回去试一下,如果不能用我赔你一个新的电子管。”
“那好吧!”刘瑾承无奈地点了点头。
刘瑾承等了半天,发现自家师弟坐在那里不动了,轻轻地推了一下:“我说玄恭,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刘玄恭朝郑玉彤使了个眼色。
郑玉彤上前一步,伸出手:“惠承,黄金一两。”
刘瑾承一愣,掏了半天兜,也没有掏出东西:“这个,我走得急,身上没带钱,记账可以不?”
“媳妇儿,给师兄记账,让他签字。”
“好咧!”
等着刘玄恭将发报机装好,刘瑾承抱起来就有,连头也不敢回……
“老公,咱们这样坑他,是不是有点……”
刘玄恭看了一眼有些于心不忍的郑玉彤,笑着摇了摇头:“媳妇儿,咱这大半年下来,吃了咱爹十几条锦鲤,要不找个背黑锅的,咱们自己扛着?”
郑玉彤恍然大悟:“对呀!不能让他们白吃了。”
七月债,还得快。
白天刚坑完大师兄,晚上刘玄恭就收到了“噩耗”:自家老头子,丢了。
确切地说,头一次收到刘玄智署名的电报,有些好奇,手欠,回了个电报,然后就发现自家老爹已经不在清海了,同样消失的还有自家二哥的一个特战小队。
刘玄恭发现事情大条了,四处发电报,也没有收到有老头子信息的回信……
没过几天,魔都又起了战火……
与战火四起的魔都隔河相望的江浙余姚,虽然能看得见对岸的硝烟,可因为没有日军要打过来的迹象,也只有舍财不舍命的大户,早早地卷了金银细软,南逃避祸去了。
心急如火的查树勋,拿着长棍不停地拨开打着树丛里的杂草……
看见草丛里一闪而逝的粉色,查树勋将棍子一扔,蹲下去,一把将白术从地上薅起来。
“阁下,家中可是有急症病人?”
听见有人说话,查树勋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