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优美的歌曲总有完结的时候,深情款款唱完最后一句,我和她相视一笑。优美的曲调在我心中徘徊,久久未散去。当我们放下话筒的时候,他们六个人竟然都抹起了眼泪,惊得我和芊雪两人苦笑了好一阵。我心想:我们这对假的恋人竟把他们六个人给唱哭了。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唱歌唱累了,又开始玩起了游戏,输了的两个人给大家讲个笑话。越到后面,玩得樾疯了。当开始玩猜谜语的时候,输的两个人就要喝酒。我们输了好多次,我喝了好多杯。我晕晕乎乎的时候,服务生把蛋糕推上来了。众人为杨玉唱了首生日歌,她双手合十,许下了愿望,然后开始分蛋糕。我把一块拿在手里眼睛里已经重现了重影。从小就没怎么吃过蛋糕的我,认真地吃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先发起的,原本是用来吃的蛋糕你给我脸上抹,我给你脸上涂;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场的,当我有点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车里了。
“停一下,我想吐。”我说。
车子靠边停下了。我下车后蹲在路边的一个树坑“哇,哇”地吐了一阵子。宋芊雪又是给我拿纸,又是轻拍着我的背部,嘴上还不住地说着:“你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我朝她摆了摆手,在路阶上坐了下来,从口袋取出一根烟点燃了,说道,“我稍微坐一会就好了。喝多了一吹风就更容易吐了。如果吐到车里就不好了。”
她站在我旁边,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在我地规劝下,她还是回到车里了。我抽了会烟,又吐了一次,感觉胃里已经空了,擦了擦嘴巴,便上车了。回到房子,我去洗了把脸,可还是晕晕乎乎的。我喝了两口她为我泡的茶就睡着了。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头不晕了,胃里有一点点难受。当我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她躺在沙发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芊雪,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生病了?”我说。
“有一点点发烧,睡上两天就好了。”
“啊!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用,吃药也没用。我已经让人给我请假了,今天不去学校了。”
我把一杯水递给她,她艰难地坐起来,啜了一口就把杯子给我了,又躺了下去。我洗漱了一下,开始熬粥。回到客厅里,她眼睛微闭着,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扶她坐了起来,开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
“你干嘛?趁人之危,报仇啊?”她呢喃着说道。
“这是中医疗法,没准对你管用。拍打背部一个小时,再拍打小腹一小时,出点汗就好了。我小时候发烧的时候家人就帮我拍打。”
拍打了一会,我扶她靠在沙发上,把炉灶的火调到了最小,继续帮她拍打。我的整条胳膊感觉到好累,但还是坚持了一小时。当我把她放平,想要给他拍打小腹的时候,她有些娇羞地说道:“我自己来。”她有气无力地拍打着小腹。为了让她快点好起来,我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拍打起了小腹。又是一个多小时,她额头出汗了,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了。我的胳膊却麻木了。我试着抬了下,没有任何反应。
“你好点了吧,”我坐在单人沙发上,把胳膊放平,说道,“稍微休息会,我胳膊麻木了。我熬的白粥,一会拿给你。”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说道:“谢谢你。长这么大,发烧还是头一次好得这么快。你休息,我去盛粥。”
我们喝着粥,不时地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你昨晚是不是睡在沙发上?”我说。
“恩。”
“怕我半夜起来吐?”
“恩。”
“有点患难见真情的意思。”话音刚落,她便用粉拳来打我,我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们深情地看着对方,体内热血沸腾,头一点点靠近彼此。几乎头挨着头的时候,我脑中闪现出那晚跟媛媛在操场上的情景,想起了她说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把碗拿到厨房去了。开着水龙头,刷着碗,水哗哗地流着。我凝视着水,慢慢地,仿佛进入到了水中。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校园,回到了无数个跟媛媛在一起的场景中。
“喂,”宋芊雪轻轻推了我一下,说道,“要发呆先把水龙头关了。”我被拽回了现实。我把厨房收拾干净,开始打扫房间卫生。30多分钟全部清理干净了。她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回到房间看书。我能感受到她看我的眼神起了变化,有几次似乎在故意躲避,而我也怕直视她的目光。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出门了。晴空万里,偶尔能看见一朵白云,闲适地在漫无边际的蓝天上游荡。随处可见的绿植正沐浴着阳光,郁郁葱葱。偶尔一阵清风袭来,让人倍感舒适。路过饭馆门口,能清晰听到里面顾客的谈话声,服务员的叫喊声,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公交车站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等车的人。一辆洒水车从天桥底下探出了头,播放着那熟悉的曲调,车底两边的喷水管不辞劳苦地往外吐着水柱。水柱由凝结状慢慢散开,快接近地面的时候几乎成了雾状。洒水车经过之处,路人急匆匆地躲避,干燥的空气湿润了许多。地面上原本活跃的尘埃,也在水的中和下,躺在地上静静地休息了。芬芳的泥土气息不时地刺激着人的嗅觉,有种置身田园的感觉。
她在前面走着,我尾随着。我没有要求并排走,她也没有提议。然而我此刻却感觉这种走法,胜似肩并肩。我发现,她的体态似乎更加优美了。心想:之前对尾随有些排斥,便看不到她美丽的背影;此刻很享受跟着她的感觉,尽收眼底的也都是她的美。或许她正在微笑呢!
正当我陶醉的欣赏她的倩影时,路口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位妇人,手里领着一个学龄前的孩子。孩子哭哭啼啼地央求着什么,妇人拽着孩子,急匆匆地向前走着,似乎是在赶路。孩子见她的哭声并未达成愿望,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妇人转过身走到孩子面前,弓着身子,用一只手拧着孩子的耳朵,说道:“再往地上坐,小心我把你耳朵拧掉了。”孩子被拧疼了,赶紧站了起来,推开妇人的手,朝侧面跑开。就在这时,一辆疾驰的摩托车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孩子站在原地愣住了。摩托车司机迅疾地拧动车头躲避孩子,却正对着宋芊雪冲了过来,她却没有丝毫反应。我快步上前把她推到了一边,而我被摩托车上的硬物撞了一下,直接倒在地上,身体被拖拽了约么一米的距离。摩托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加大油门,一溜烟地扬长而去。妇人抱起了孩子,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我急匆匆地离开了。
宋芊雪被我推了个趔趄。她回过神来发现我躺在地上,赶紧跑了过来:“你没事吧,啊?”看着她安然无恙,我朝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我的胳膊好像磕破了,有点疼。你先扶我起来。”
她扶着我站了起来,我的右腿感觉到有些胀痛。
“去边上,你帮我把外套脱掉。胳膊流血了,衣服粘连到右臂上了感觉。”
她小心翼翼地帮我把外套脱掉,捂着嘴哭出了声,大滴的泪珠掉了下来。我侧着头看了看,右臂上流出来的血已经把T恤染红了好大一块。
“别哭,去学校医务所处理一下就好了。看着你哭,我心都疼了,好吗?”我说。
“我不哭了,”她用手擦掉眼泪,哽咽着,说道,“都是我不好,刚才走神了,害你伤成这样。”
到了医务所,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生检查了下,发现我胳膊肘关节磨掉了层皮,有点严重。医生娴熟地把伤口以下位置的T恤全部剪掉了。然后用紫色药水开始一点点的清理粘连在伤口上的衣服屑。这时候我才感觉到疼痛了,右手使劲握着,紧咬着牙关,胳膊有些微微颤抖。宋芊雪在一旁看着。我让她先出去,但她还是在那里盯着,无声地啜泣着。约么半小时的功夫,医生帮我把伤口包扎好了,开了点消炎药,并做了些嘱咐。离开医务所后,我用左手帮她轻轻揩掉了眼泪:“脸都哭花了,再哭就成大花猫了。你走前面吧,我跟着?”
“你跟伤成这样子了,还跟什么跟?”她扶着我,说道,“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从我们两个身边过去的学生都好奇地瞥了瞥我的伤口、造型奇特的T恤。有一部分人就像是看了场热闹,三五成群地低头窃窃私语,偶尔传来一阵嬉笑声。我想他们可能觉得是我旁边的美女把我给伤了,抑或我为了她跟别人打了一架。
“医生刚才说这一周内,胳膊最好伸直,新的皮肤才容易长出来。”我看着她,说道,“看来得休息几天了。我回寝室去吧。”
她呆呆地看着我,怒容满面,用她那还算有力的拳头给我胸口来了一拳:“说什么鬼话?回寝室谁照顾你?”
我故意轻咳了几下:“你可真厉害。我都是伤员了,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她紧张地在我背上婆娑起来,说道:“回房子,我照顾你。”
“你愿意吗?”我瞥了她一眼说道。
她轻抿着朱唇,点了点头。
当我们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刘飞和一个女孩从外面刚回来。刘飞看到我惊讶地说道:“怎么了哥们,打架了?”
“没有,”我正色道,“不小心摔了。谁打架会打这个位置!你看我的脸不是好好的。”
“那就好,”刘飞和宋芊雪对视着微笑了下,宋芊雪表现得很自然,刘飞略微有些尴尬,说道,“我先回去了。有事给寝室打电话。”说罢,便拉着跟她一起的女孩往学校走,女孩看着我们微微一笑。我们还以微笑。
回到了房子里,她帮我拿拖鞋、倒水、拿吃的。看着有些慌乱的她,我心有不忍。心想:对于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孩来说,受到这样的伤,算是很大的事情。然而对于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生存环境的不同,使得我们面对同样的事情时,心态也截然不同。
“芊雪,”我看着正在收拾帮我我床铺的她,说道,“就是磨破点皮,休息几天就能干活了。你不要紧张。你这会都有点六神无主了。”
“你能自己换衣服吗?”她有些尴尬地看着我,说道,“你衣服裤子都弄脏了。”
我看了看随处可见的血渍和污渍,才意识到是该换掉。心想:我刚才就穿成这样子坐在沙发上。这也是搁在受伤前,她肯定会暴跳如雷。受点小伤看到了她温柔的一面,感觉还挺好。
“恩,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换衣服。”我说。
她两颊泛起红晕,点了点头,关上门出去了。当我开始换衣服的时候,手上稍微用点力,伤口就疼痛难忍。不得不用一只手换。裤子换好后,额头的汗珠涔涔落下。我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心想:一脉不和,周身不安。这句话太对了。胳膊受伤了,感觉浑身不自在,气力也减了大半。脱紧身T恤更艰难,努力了两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我坐在床上休息,准备攒点力气再来一次。这时候,她推开门进来了。
“我帮你脱吧,”她轻咬着下嘴唇,一脸羞涩地说道,“小心别碰到伤口了。”
她小心翼翼地帮我把T恤脱掉,满脸通红地看了看我,准备帮我穿上干净的衣服。我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昨晚是谁帮我把脸上的奶油洗掉的?”她说道:“忘记了。”我低头在她耳畔说道:“那是谁怕我感冒帮我把衣服脱掉,替我盖上被子的?”她脸一下子红到脖颈了,白皙的耳朵都红了,低着头,挣脱了手,用她那粉拳捶打了我一下。我气血翻涌,用一只手把她揽入怀中。她努力挣脱,我抱得更紧了。10多秒钟后,她不再挣扎了,抱住了我。我赤身站着,拥着她。几分钟后,她低声说道:“快穿衣服吧,一会感冒了。”
我想要亲吻她,她轻轻推开了我:“别闹,一会伤口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