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赵珍珍就跟着白氏一起坐上舒服的马车去了西北铁壁关。
这一路上,虽然马车舒服,路上人员伺候的也好,又不用赶路,所以,一半在走路,一半在休息。可是,依然十分辛苦。
白氏观察着赵珍珍。觉得不愧是将门虎女,这样的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居然一点都没有叫苦,也没有不适应,反而因为见到不一样的风情,兴致勃勃。
在路上也不是都是风景美好的景象,西北地区百姓穷困,赵珍珍见到了贫困的百姓生活。这可是和京城的繁华不一样的景象。
见到这些苦难的百姓,赵珍珍的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她随身的银子,吃食很多,所以,她经常会救济那些穷人。
这些都被白氏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大楚还是有些气数的,要是赵珍珍将来真的能成为了皇后,一定会是一代贤后,历史上,每出一位贤后,就会多出来两个好皇帝,一个是贤后的丈夫,一个是贤后的儿子。要是这个贤后再长命一些,可能还要再多一个好皇帝,就是贤后的孙子。
所以,从这方面看,大楚应该还有兴旺的时候。
白氏对赵珍珍越发的满意起来。
作为白氏,现在自然不是以前的目光,现在她是一个世家宗主夫人,自然要以大局为重。南洋的一切还只是个起点。她也想大楚多繁华一段时间,这样多给南洋一些发展时间,让小陈家,赵家的基础打得再牢靠一些,这样在未来的浪潮中才能存在的更加久远一些。
所以。白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对赵珍珍倾囊相授。
赵珍珍倒是不知道白氏对自己的想法,只是她觉得,虽然离开了疼爱自己的父母亲,却得到了白老夫人的疼爱。这个疼爱是自己亲祖母赵夫人都不能给予的。
赵珍珍毕竟是个幼女,自然对疼爱自己的白老夫人越发的依赖起来。这两个人愈来愈像是真正的祖孙两个了。
终于到了西北三省的地界,从进入这个地界。赵珍珍就发现。有了变化了。首先是道路两边的农作物长势变得好了起来。现在还是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是播种的好时候。路上的田地里。不时有农夫在种田。这些农夫和之前见过的那些百姓不一样。
这些农夫神情没有那么愁苦,他们侍弄庄稼的样子,好像更加专业一般。当然了,那田里的庄稼长势也能看出来。确实是专业一些。
除了农田的变化,还有变化就是道路。进入西北三省之后。行进速度明显快速了很多。就是马车也不再那么颠簸。因为道路宽阔,也十分平坦,自然马车行进起来快速,平稳了许多。
赵珍珍一脸的好奇。白夫人看在眼里,笑着对赵珍珍说:“是不是觉得到了这里就明显有些不同?”
赵珍珍笑着一边给白夫人捶背,一边说:“珍珍就是不明白。应该是越往京城越繁华,越往西北越荒凉。越贫穷,可是,怎么是相反的?”
赵珍珍的手法十分好,这个是跟着小陈家府里的嬷嬷们学的,垂在身上,不轻不重,正好缓解旅途的疲劳。
白老夫人一边享受一边说:“这三个省份虽然在西北,本来是很偏僻,贫穷的,可是,自从你二婶和你二叔来了之后,这里就变了。这三省也是西北公的管辖地。都归着铁壁关管理。”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的庄稼都长的好一些,是不是觉得这里的农夫种地都种的认真一些?”
赵珍珍忙说:“是啊,为什么?”
白老夫人说:“这个我肯不能轻易教给你,偏听偏信可不是好习惯,你要学会自己观察,自己去问。”
“一会儿,我们会去前面的一个镇子上打尖儿,那里有一个不错的酒楼,已经被打前站的人收拾了出来,我们一会儿去那里吃个午饭,午休一会儿。以前,我们赶路都是上午赶路,下午就住店休息了。可是,这里的道路很好,我们可以赶一天的路都行。现在我们中午吃个饭,午休之后,还要赶路,到了晚上,有一个县城可以住进去。你可以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自己去问。”
赵珍珍明白过来,笑着应下来了。
到了中午,赵珍珍服侍着白老夫人吃完饭,看着白老夫人休息去了。才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这里虽然只是一个镇子,但是,建筑物都很新,而且,款式还算是好,甚至有雕花的砖。他们下榻的这个客栈,环境清幽,虽然简陋一些,不过,因为打前站的人,已经提前布置了一番,所以,这些被褥,帷帘之类的东西都是自己带来的,用起来倒是十分舒适。
赵珍珍在吃饭之前,就叫了管事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当地的农妇,还有当地的乡绅夫人,这个客栈的老板娘过来吃饭后陪着自己说话。
此刻她到了休息室,休息室里面已经坐着三个妇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穿着绸缎衣服,头上还带着赤金的首饰,那金花簪子分外闪亮,一看就是新近打的首饰。丫鬟悄悄的告诉她,这个是客栈的老板娘。赵珍珍对她点点头。她倒是一脸的笑容,赶上来问赵珍珍的好。
赵珍珍笑着和她客套了两句。
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容貌清秀,姿容风度也十分好,身上穿着毛呢的衣服,头上带着白玉,翡翠的首饰,看着十分舒服。丫鬟告诉她,这个是镇上乡绅的夫人沈夫人,那个乡绅正在铁壁关工作,是个七品的官。那这个就是个官员家眷了。
赵珍珍上去赶着叫了一句夫人,和她见了一个平礼。这是赵珍珍客气了,赵珍珍可是忠义公的嫡女,忠义公可是正一品的官职,比这个乡绅家眷沈夫人的夫君官职大的多了去了。按照礼节,应该是沈夫人给赵珍珍见礼。而且,沈夫人的夫君在西北公手下工作,西北公可是赵珍珍的亲叔叔。沈夫人可是不敢托大。
赵珍珍这是客气见了一个平礼。沈夫人可是不敢大意,行了大礼,被赵珍珍的丫鬟托住了。
沈夫人心里觉得十分服帖,这个赵姑娘倒是平易近人。
最后一个是一个农妇,此刻有些局促,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倒是平整,健壮一些,穿的衣服是粗棉布的小袄,深蓝色的大褂,八成新,倒是很干净,一个补丁都没有。
赵珍珍也笑着跟她客套了一番。那个农妇更加局促了。
赵珍珍请客人都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先是开口说:“我就是赶路赶的闷了,想请人跟我说说这里的闲话,解解闷,倒是麻烦各位夫人了。”
这里面能当的起夫人这句话的,也只有沈夫人了。所以,那个农妇,还有老板娘都赶紧说:“不打紧,能和贵人说话,这是三生的福气。”
赵珍珍笑了笑,问那个农妇:“这位大娘子,我来的路上,看到已进入西北三省,路两边的庄稼都比先前几个省份的要好,这是为什么呢?”
那个农妇一听是这个问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关于庄稼的事情,她倒是会说,她开口说着:“回贵人的话。我们这里本来庄稼都不好的。因为我们这里天气不好,土地也薄,庄稼长得也不好。一亩地能产个百十斤就不错了。可是后来,西北公来了之后,在每个庄子都叫了年轻人,村长,里正去县城里学习,还发了新的种子,教导我们怎么施肥,怎么种庄稼,还在县城里办了一个学堂,专门教导怎么种庄稼,养鱼,养牲畜,养小家禽。”
“这些村长,里正,村里的年轻人学了之后,就回来告诉我们。我们跟着学,有时候学不会,还可以轮换着去城里学。就像我们家,我公公,我男人都去学了种庄稼的本事。我和我婆婆,小姑子,大姑子都去学了怎么纺织,怎么织布的本事。我身上这衣服,都是我自己织布做成的。家里孩子的衣服也是我自己织布做成的。可暖和了。我们家的这庄稼也一年比一年长的好了,现在一亩地能打下来五六百斤的粮食呢,可是比以前强多了。”
这下子赵珍珍明白过来了。
赵珍珍问:“你们现在种的都是什么为多?”
那个农妇说:“我们现在种的大多是玉米,番薯,每年还种一些棉花,这样我们全家都有棉布穿,还有棉被盖了,现在的冬天可是暖和多了。”
赵珍珍笑了说:“麦子之类的不种了吗?”
那个农妇说:“怎么不种,不过麦子的产量少一些,一亩地,好的也不过是三四百斤,所以,每年种一点就行了,其余的还是中玉米,番薯这些,高产的,这样才能吃饱肚子。”
赵珍珍明白了一点。
那个农妇说:“其实,现在我们镇上的人,种地都不是主要的赚钱的门路了。”
赵珍珍忙问:“那什么是赚钱的门路。”
那个农妇咧嘴一笑说:“出门打工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