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的就是士气,当一方的士气没有了的时候就距离失败不远了,刚才鬼子的士兵士气还是很高涨的,他们打了将近十个小时了,发起了十几次的冲锋,却依然没有拿下公路两侧的山头,这在他们以前的作战经历上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他们信心满满地以为,这一次冲锋会收到奇效,眼看国军的阵地就要守不住了,没有想到,就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自己的后方乱了阵脚,正在前面进攻的鬼子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国军冲锋号吹响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认为,国军的大部队就要冲上来了。
常言说,兵败如山倒,这不是一场真实的实力的较量,鬼子的部队人数远远比国军的人数更多,可是,他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士兵找不到长官,长官指挥不动士兵,互相践踏,争相逃命,当斗志已经消失的时候,取决于胜利的就是士气最高昂的那一方了。
雷子明杀红了眼睛,一梭子子弹很快打完了,他一回手,手边递来一个弹夹,雷子明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把弹夹换上然后再冲锋,继续冲杀,一梭子子弹只有二十发,手指头勾一勾就没了,走出十几步之后,这一梭子子弹又没了,他一回手,手边又是一个弹夹,雷子明来不及细想,前面的鬼子太多了,滚成了球一样,只要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就是成片的鬼子倒下去,没有任何一场战斗比这一次更好打的了,他的心里极度兴奋,只顾着冲杀了,完全忘记了除了杀人之外的任何事情。
当他手里的机枪换上第六个弹夹的时候,枪管已经变得红通通的了,他把机枪扔在一边,正要拔出盒子炮,身后传来一声:“给。”
雷子明一回头,身边是一挺捷克轻机枪,二话没说,端起枪就打,他的枪法特准,从来没有扣死扳机的时候,打的都是点射,一个点射过去,就有鬼子倒下来,一梭子子弹,不到十个点射就打完了,好在是,他的身后总有及时提供援助的,不是递枪就是递弹夹,让他的心里爽透了。
从发起冲锋号开始,雷子明就冲锋在最前面,当然,他也不是瞎冲锋,眼睛紧紧盯住了战场的每一个细节的变化,最先消灭的还是向着他这边开枪的敌人,然后才是那些对着国军战士开枪的人,就这样,他毫发无伤地冲到了前面,当他一回手捞不到弹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冲的太靠前了,身前身后全是鬼子,他的动作非常快,一旦发现不对劲了,马上一个翻滚,躲在路边,随手掏出身后的盒子炮,当当当,对着靠近身边的鬼子开火。
长发起冲锋开始,鬼子就如丧家之犬一样,除了少数人还在负隅顽抗随之被消灭之外,大部分人都如潮水一般退去,由于战场的变化太快,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正负效果开始发生了转变,鬼子的指挥部还没布置好掩护撤退的部队,所有的人都被夹裹着败退下去。
很快,当雷子明两支盒子炮里面的子弹打光了的时候,孔庆锦和肖洛等人也带着战士追了上来,一名战士把手里的轻机枪递过来,喊道:“团长,你接着。”
手里有了机枪之后,雷子明精神大振,翻身带着战士继续冲杀上去,追出去三里路之后,前面逃跑的只有几十个鬼子了,并且距离他们很远,超过了射程之外,雷子明这才举举手,阻止了战士们的追杀,他说道:“马上回去,你,先回去让人把伤病员抬回去,你们几个,马上打扫战场,我们撤回去。”
既然鬼子已经跑掉了,穷寇莫追啊,这是古人在战场上总结下来的经验教训,趁着现在这个时候,最好还是见好就收吧。回去的路上,战士们捡的都是能用得上的武器,雷子明却提着枪,只要看见鬼子没死的士兵就是一枪,完全不管是不是投降,用他的话说,就是,不接受投降,只要是来到中国的日本士兵,一律处死,他代表的就是中国抗战的军民。
无所谓做好人还是坏人,他跟鬼子有着血海深仇,这可不是杀几个人报报仇就完了的事情,而是让进入中国的鬼子全部撤走,这才算是真真正正报了仇。
在吃过了身上带的干粮之后,队伍休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众人略略恢复了体力,把战场上的武器送上雷子明带来的那辆卡车里面,把死亡的战士草草做了掩埋,这下回去,即使是回去的路上,他们也是撇开了大路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这里距离荆州太近了,那边鬼子的增援部队随时会上来。通过通讯兵的联系,万达那边的战斗跟这里差不多,只不过他们跟鬼子的炮兵对射了一会儿,在重创了鬼子的炮兵之后才取得了胜利,没有象雷子明这边那么快就结束战斗。
经过一天的急行军之后,22团的官兵才回到了团宝山,清点了战斗结果,22团共阵亡200多人,一个团1000多人死了五分之一,负伤300多人,伤亡人数达到了一多半,一共消灭鬼子1200多人,其中在青城山就消灭了300多个鬼子,在朱雀镇干掉了400多个鬼子,这两个地方都是典型的以少胜多,敌人的伤者不会超过死亡的人数,鬼子负伤的人数少,大部分人马都被直接射杀了,被俘虏的敌人大部分都是攻打朱雀镇的时候被俘的,伪军130多人,鬼子20多人,那些被俘的鬼子让雷子明回到营地之后就下令秘密活埋了,至于伪军战士收编在各个部队里面。
一共缴获步枪12000多支,重机枪300多挺,小钢炮120个,弹药不计其数,卡车九辆,三轮摩托23辆,粮食3200斤其余的各种物资,比如伤药和绑带、稻谷、军服、帐篷、铁锹钞票、大洋、金条等物品堆成了小山一样。
周德昌听到了雷子明做的战斗汇报之后,不由得大喜,尽管22团伤亡惨重,却一洗原来的团长吕士良在的时候留下来的耻辱,打出了22团的威风,战果是辉煌的,就连孙度鹏听到了雷子明的战绩之后心里也很后悔,当初雷子明主张打朱雀镇的时候,他担心不能取胜,没敢答应,想不到雷子明当了团长之后,一举就取得了这样的战绩,在上级长官的面前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也有了战功。
周德昌下令从3师下面的每个团各抽调一个连补充22团,雷子明把24团黄树松所属的那个连调了过来,尽管黄树松已经是副营长了,他还是自觉降官,带着一个连跑了过来,雷子明很快就提升他为炮营的营长,下属两个连,跟警卫营的人数相同,配备小钢炮一百门,雷子明觉得使用自己人还是很顺手的。
后来他才知道,在猴头山冲锋的时候,他的身后跟了十几个战士,给他往来穿梭递送弹夹和机枪,只不过他跑得太快了,前面的几个战士牺牲了之后,后面的人就跟不上去了,这才发生他的身后没有人及时送上机枪的情况。
刘丽萍这几天忙着救治伤员,累得不行,没来找雷子明说话,倒是让雷子明没觉得很烦,彭志丹始终跟着那个在朱雀镇被俘的日本军医,雷子明对于医生还是很敬重的,这个被俘的鬼子军医是唯一没有被他杀死的俘虏,因为枝子也是一名军医,在雷子明的心里,战场上的军医承担的不是杀人的任务,而是救死扶伤,这些人不应该被杀害,那个军医就留在了22团里面。
张伯生这几天不时到22团来慰问,当然,每一次走了之后都是带着满满的医疗器械的,军火库和朱雀镇那边鬼子被消灭之后,遗留下大量的医疗器械,雷子明这边用不上,给刘丽萍等护士每人配备上一套器械之后,其余的都做了人情,让张伯生拿走了。
经过一天的休养之后,雷子明开始了训练,把警卫营和炮营的人数补充上来,现在,经过周德昌的特批,53师给22团抽调了5个连队,在人数上比起过去还多了30个人。
雷子明的要求就是,每天战士必须完成10公里的负重越野长跑,做至少500个俯卧撑,枪法达到六环以上,炮兵部队也不例外,在负重跑的时候,身上还扛着重达32公斤的小钢炮,弹药倒是没带着,话说那些炮弹也够沉重的,每发炮弹的重量在2公斤以上,一发炮弹放到炮筒里之后腾一下就出去了,消耗弹药的数量非常快。
经过这一战之后,剩下来的士兵都是老兵了,对于战场的残酷现实也有了充分的认识,在训练的时候,这些人是唯一不叫苦不怕累的人,他们的心里很清楚,在训练的时候多出一份力,在战斗的时候才能有活下来的希望。
警卫营在那天晚上打了三场战斗,先是在军火库那边干了一下,后来去支援赵凡大的部队,接着又去增援洪启成的部队,尽管一天一宿跑了一百多里地,他们也经受住了最严峻的考验,这些战士的气质也为之一变,看人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杀气,这也是战场上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