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军官不好惹 177 这女婿真肉麻
叱咤风云心狠手辣的冷面罗刹女教官岳红,昔日大漠里曾经纯真善良的马玛月,怀着满腔欢喜,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上红地毯。
在一派铺天盖地的祝福声中,将自己的手交给陌生的男人,从此嫁为人妇。
沈涛踩着油门儿一路狂飙,那速度比辛博唯开幻影慢不了多少,没费多大功夫便来到湿地公园,在一处极其适合养生的庄园式住宅门口稳稳停下。
推门下车,又连忙抢着把后面车门拉开丫。
脸上洋溢着打了一场漂亮胜仗后的得意,冲里面两位女士微笑着说了声“请”,倒是颇有几分绅士意味。
“嘁!”陶甜甜耸肩撇嘴,挥臂一把打掉沈涛护在车门上方的胳膊,一弯腰,大咧咧钻出来。
哇了一声,夸张地扭头大叫:“豆豆豆豆快出来!这里的空气太新鲜了!”
刚刚被沈涛扶下车的王豆豆,仰起苍白虚弱的脸颊,微微眯缝眼睛,迎着不算太灿烂的阳光,深深呼吸一口氧分十足的清新空气,顿觉心旷神怡,情不自禁有细微的笑意在眉角眼梢徐徐舒开媲。
淡然望着风平浪静的蔚蓝大海,轻声感慨:“这里真好,没想到鹭岛还有这么干净的好地方!”
转而忽然又说了一句:“我剩下的时间要是能在这里度过,该多好!”
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孩,与以前的圆润健康气色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彼时活泼娇憨的纯真女孩儿,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恍然就变成现在的病秧子模样。
眉眼间浓稠得无法消融的忧愁,纵然展颜一笑,亦是笑得如此苦涩勉强,让人不得不怜!
沈涛看得心啊肝儿啊的全都疼痛起来,忍不住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面色尴尬走过去,站在豆豆面前。
红着一张温润儒雅的俊脸,无比真诚地呢哝一句:“豆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
“以前的事情早已经过去——”豆豆打断沈涛的话,笑得那般苍白淡然,“沈参,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你这些心意,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很值了!”
以前,她是那样刻骨铭心地仰慕着他的啊!
不顾一切追在他身后,为了朝夕都能望着他,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提高自身军事素质、努力表现,苦巴巴地硬是奋斗到他身边,成为他的文书。
文书,在部队里,说白了,不过就是首长的贴身保姆罢了。
可是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坐在同一处行政办公区内,一扭头,透过玻璃墙就能看见他儒雅迷人的笑容,对于她来说,做一名保姆又何妨?
那份工作她别提干得有多么卖力了,只需他一个眼神,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她便知道他是需要喝茶了、看报了,还是需要拿什么资料,抑或只是有点热,需要脱掉外套。
那些事情,她会颠颠儿跑过去,立刻一一办妥。
为心仪的人做贴心的事,于她,何等幸福!
她曾是那样一个笨呼呼的傻姑娘啊,可是自从爱上他,她竟然变得那么有眼色、那么会适时猜度!
如果这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傻兮兮追逐在他身边的事情,已经只是“以前”,那么这个“以前”,其实一点都不遥远。
骨子里,男人大概都有这份孬脾性,享有时,心安理得,甚至视而不见;唯有失去了,才忽然间觉得自己平时依赖惯了的那份感觉倏然倒塌,身体和心,顿时都丢了一大半。
豆豆的追逐和仰慕,早已成为沈涛生命力习惯成自然的一部分,失去了,怎么也不能习惯。
彼时,沈涛是洒脱而倜傥的,骨子里有点像倾城之恋里的范柳元,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由于身份家世外貌的出众,享受惯了各色“高质量”女人的爱慕,女人于其,不过是一派泛泛,反正不是白玫瑰就是红玫瑰,并无太大区别。
可豆豆却并非白流苏那样带着一身背景和苦楚、起初因为某种原因而接近范柳元,她是单纯而皎洁的,靠近沈涛,无怨无悔付出着、追逐着,目的十分单纯:仅仅因为爱慕。
沈涛以为自己就像歌中所唱: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
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当兵整三年,母猪赛貂蝉。”
这个比喻确实很粗俗很蛮焊,可事实却真是这个理儿,猛禽大队的成员们,哪个不是常年内分泌失调饿绿了眼?
所以啊,温柔儒雅、机智多谋的沈大郎,愣是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执着地以为自己当初对王豆豆那一念心动,只是因为在军营里太寂寞,而又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临时将就一下,聊以慰藉苦逼的军营生活。
待到猛然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在往进陷了,却又死鸭子嘴硬,不肯面对现实,愣是百般找借口为自己开脱,怎么权衡都觉得豆豆跟他不合适,狠着心把豆豆推开。
时间,并没有消融他心中不肯承认的那些情愫,反倒越演越烈,他这才意识到,男人若是见识过莲花的纯,纵然牡丹徒有三千繁华,也不会落入眼中半分。
尤其是听到豆豆的病情后,那种彻骨的疼痛感,简直折磨得他分秒不安,恨不能刮骨取髓,将自己能给予的一切都给予她,只求换回昔日那个活泼单纯的少女。
不料半路上杀出个霍东阳,好家伙,老同学老交情不说,竟然还那般温柔体贴,时时处处跟他沈涛对着干,病房里什么活儿他都抢着干,抡圆了跟沈涛过不去!
这不明摆着要抢生意嘛!
沈涛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军爷的生意,岂是那么好抢的!
风流倜傥惯了的军爷沈涛,这回可算是铁了心,一定要摆平霍东阳,抢回王豆豆!
王豆豆一句“以前”,勾得沈涛柔肠寸断,思及往事,胸中一阵阵浪潮翻涌……
抬手,将豆豆那顶用来遮盖光头的粉红色帽子往下拽了拽,眼中万般怜惜,拉住她的手,柔声说:“别说傻话了,这不是已经做过手术了么,很快就痊愈了。这里的房子是辛队的,嫂子是你的好姐妹,你以后想来这里随时都可以来。我们在这里也即将拥有一套房子,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风大,先进屋吧——”
陶甜甜在一边乜斜着眼睛啧啧鄙视:“切,人家辛博唯是闷不吭声办实事,哪像某人,光会耍嘴皮子,开空头支票!”
“谁说是空头支票!”沈涛气得直跺脚,面红耳赤,一手抓住陶甜甜,一手拖着王豆豆,拽着两个人进了院子门。
冬天还没过去,这里却一片绿意盎然,院子里种植了很多种类的长青植物,一树腊梅开的正艳,香气扑鼻,貌似水仙,却又比水仙更多几分傲骨之意。
园子里有位老伯正在弯腰忙活着,大概是在清理腊梅树下的杂草,穿了一件深黑色羽绒服,花白头发,一副很简朴的样子。
王豆豆顿时一阵疑惑,这身影,好熟悉……
顿时一阵激动,往前紧走几步,试探着喊了一声:“爸爸?”
老伯抬头,两鬓斑白,面容和蔼,看见王豆豆,顿时喜极而泣,颤巍巍喊了一声“豆豆”,顿时丢下手中三爪叉,从花圃中走出来,一把抓住闺女的手。
摸摸闺女苍白的脸颊,一眼看见帽檐儿下的光脑袋,王老伯红了眼圈儿,一阵哽咽,“我可怜的豆豆……”
“爸爸……”
生病许久的豆豆,总算见到家人。
一阵巨大的酸楚袭上心头,满脸泪花,抽噎着扑进父亲怀里,顿时泣不成声。
陶甜甜站在一旁陪着掉眼泪,边抹泪水儿边问沈涛:“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阿姨出车祸撞断了腿需要照顾么,你把伯伯接来,阿姨怎么办?”
“放心吧,”沈涛满脸痛楚望着哭得浑身哆嗦的豆豆,轻轻叹了一声,“阿姨和叔叔我都接来了,阿姨手术早就做完了,现在只需要静养,只是行动不便,其他没什么大碍,就在屋里——”
豆豆家在一处遥远的小城,家庭条件很一般,当时查出白血病时,考虑妈妈没人照顾,又不愿惹爸妈忧心,所以便对家人隐瞒病情,果断坚毅地决定独自面对病魔。
幸好,她还有甜甜、叶菁、苏篱,以及沈涛、霍东阳这样的朋友,这些人真切而细心地照顾着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她最温暖的关爱。
如今乍一见父亲两鬓白发,心里深深埋起的乡愁顿时滚涌而出,多日来的淡然顷刻崩塌,依偎在父亲怀里,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沈涛看得一阵心碎,连忙软言安慰:“豆豆,别哭了,当心身体啊!阿姨在里面,你先进屋去看看吧!”
看着父女两急急切切往屋里走,陶甜甜这回头一次对沈涛有了好感,竖起大拇指,由衷赞了一句:“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沈涛干哼一声,扭头不理。
爱憎分明的陶甜甜,自然不会介意沈涛此时的态度,笑吟吟在他肩上拍拍,朝屋里努嘴儿:“沈大参谋,进屋吧,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在里面儿,你还磨叽什么呢!”
豆豆进屋,见了躺在床上的妈妈,免不了又是一番情绪激动、痛哭流涕,多灾多舛的一家人抱头痛哭一场,劫后重逢一般,彼此询问各自状况。
豆豆这才知道,原来沈涛早就派人去了她的老家,把她的妈妈安排到省里医疗条件最好的大医院,安排了手术,又安排了勤务人员贴身轮班护理,把妈妈照顾得十分妥帖。
直到妈妈伤势完全稳定、进入护理期,这才告知豆豆生病的事情,然后把他们接到了鹭岛。
沈涛所做的这一切,纵然是个石头人,此刻看着这般情景,也该融化了,更何况心底善良单纯的王豆豆。
心有感怀,豆豆从妈妈床边站起来,望着沈涛,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脸上随即掠过一抹忧虑,皱着眉头沉吟:“沈参,这里是辛队的房子,我父母住在这里,不合适吧?”
“当然不合适,”沈涛微笑着,抬手指了指窗外,“那,看到了吗,那幢房子——”
王豆豆和陶甜甜同时扭头,顺着沈涛的食指望去,湿地公园错落有致的高档住宅区内,有一套房屋,新装修的痕迹很明显,院子里还有园艺工人在忙碌,大概是在布置草坪。
“你买的?”陶甜甜睁圆双眼,顿时一阵唏嘘,“哇塞,好你个沈大参谋,原来早就预谋好了啊,瞒得滴水不露,辛博唯那一套你倒是学了个实在!”
“不是空头支票吧?”沈涛咧咧嘴角瞪一眼陶甜甜,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表情十分不羁,潇洒倜傥地挑挑眉梢,“你那张利嘴,以后要损人,先考察清楚再下定论!”
豆豆妈笑了,感激地说:“豆豆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我们老两口看着真高兴!”
豆豆爸也笑了,“是啊,小沈真好,说他和豆豆在鹭岛买了房子,要接我们老两口过来养老,明天就能搬进去了,真好!”
沈涛谦虚地笑道:“爸爸妈妈暂时委屈一下,今晚再在我朋友家里住一晚,咱们明天就搬到自己家,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爸爸妈妈?”王豆豆惊得眼珠子险些掉地上,长大了嘴巴,半晌回不过神。
什么时候,沈涛和她的爸爸妈妈竟然变成“一家人”了?
这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陶甜甜抬脚在沈涛的军靴上面猛踹一脚,挑挑眉毛,用胳膊肘撞他一下,笑得阳光灿烂,“小子,你有种!”
军靴前面垫了钢板,别说陶甜甜这一脚,就算坦克压过去也瘪不了,丝毫不会吃痛。
沈涛耸耸眉头,一只大拇指顶住下巴,大咧咧地说:“服了吧?以后对你姐夫说话客气点儿!”
三姐妹里面儿,豆豆年龄最大,甜甜是个大大方方的姑娘,当下接过话茬,立刻脆生生喊道:“姐夫放心,以后一定客气!”
转念四下瞅瞅,又咦了一声,“姐夫,记得上次咱们秘密召开碰头会讨论婚礼事宜的时候,辛博唯说叶老首长住在这里的呀,人呢?”
“早就转移啦,”沈涛耐心解释,“上次嫂子去龀槃山,在码头边打电话,被跟梢的人查出这里,当时辛队就让我过来把叶老首长接走了。”
撇撇嘴角啧了一声,“你们这些好姐们,真是不省心!嫂子要是完全服从辛队,也就不会出这个岔子!”
转身,温柔地瞅一眼豆豆,也不避讳豆豆父母,情深深雨蒙蒙地来了一句:“还是我家豆豆最乖!”
二老稍稍有些尴尬,这女婿,真肉麻!
甜甜扑哧笑了,大喇喇伸手去搀扶豆豆妈,热情洋溢地吆喝:“阿姨,我推着您,咱们去参观新房子,好不好啊?”
“好好好!”豆豆妈脸上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坐起来,一只脚跛着坐上轮椅。
王豆豆却面有难色,双手放在轮椅扶手上,迟疑着说:“这不合适,我们不能住沈参的房子……”
与父母相逢的激动逐渐退却,豆豆又恢复为大病之中变得万事淡然萧索的豆豆。
沈涛对她全家好,她领这个情,该感激的感激,该报答的报答。
可毕竟两人已经分手,他做的这些事情,她真是看得稀里糊涂,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求个心安,还是别的?
别怪病中之人多疑,只因豆豆以前在沈涛面前吃了太多的心苦,所以对现在猛然而来的这些热情,着实很难瞬间消化。
好姐们儿早就看出她这份疑虑——甜甜搂住豆豆肩膀,柔声劝慰:“乖宝宝,这可是沈参一番深情厚意呢,你就安安心心接受了吧,别想那么多,嗯?”
解铃还需系铃人,沈涛冲陶甜甜使眼色,让陶甜甜推着豆豆妈,与豆豆爸先出了门,这才走到豆豆面前,拉住她的手,神情凝望,说出一番掏心掏费的话——
“豆豆,我知道你的疑虑,也知道你心里的委屈,以前,是我不好,我做得太过分、太欠缺,白白辜负了你的一片盛情,你对我那么好,可我竟然看在眼里却没往心上放,我沈涛,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条糊涂虫!”
“豆豆,如果你以为我现在做这些只是为了弥补以前对你的亏欠,为了自己图个心安,那你就错了,你生病,我的心比谁都痛、比什么都苦!我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地想去关爱你呵护你疼惜你,一星半点儿的杂念都不搀和!我把父母接来,也只是为了尽一份责任和孝道,爱屋及乌,豆豆,我爱你,我当然也爱你的父母!”
这番话听得豆豆心里一振,尤其是“我爱你”这三个字,被沈涛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豆豆愣住了……
那么些青葱年少的岁月里,她待在条件艰苦的深山老林驻地里,巴巴儿地跟在沈涛后面,追随着他的脚步,追逐着他的身影,傻乎乎地跑啊跑,全身心地爱慕着他崇拜着他,他走到哪里,她绝对跟到哪里!
那时,哪怕他多看她一眼,她心里也能滋生出甜蜜蜜的小花花!
可惜,那时,记忆中的时光,大多数却都是苦涩的。
她就像一个盲目跑在未知田野上的孩子,脚下充满荆棘,内心充满渴望和憧憬,最终却落得伤痕累累,满身心积累厚重稠密的伤痕。
那时,要是他能对她说出这番话,多好……
现在的她,已是病入膏肓的风中残烛,手术虽然成功进行了,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由于她病情的复杂性,手术后两个小时便已经有了排异的表现,虽然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用药,医生们也已经开始研讨下次手术的时间,可豆豆这回真的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不相信自己还能完全恢复健康了。
大病大灾之下,难免大彻大悟,如果沈涛这番话是在驻地、在她还傻兮兮追逐他的时候说出的,她该有多激动?
只可惜,现在……
是不是晚了?
她满身疮痍,浑身精力被疾病消磨殆尽,已经没有力气去爱,或者被爱。
豆豆满面疲惫,苍白地淡然一笑,“沈参,谢谢你……既然我父母已经来到鹭岛,对于你的这份深情厚谊,我也就欣然接受了,以后——如果还能有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说罢,转身像门外走去。
沈涛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半晌,才发觉自己眼眶早就潮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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