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我和刘鑫都有些措手不及,连着几天觉得胃里边难受,加上原本就存在的病痛,让我吃什么都觉得想吐。
两天后的中午,我们接到消息,海鲜楼被砸。赶过去时,只见一楼的地面一片颓然,瓷碗、玻璃摔碎,柜台、装饰品被掀倒推翻,桌椅板凳四脚朝天,一地碎片,满目狼藉……而顾客也早已被吓跑,只剩下几个员工,‘哎哟’呻吟着东倒西歪,额头、手脚若隐若现的伤口流出鲜红色的血液,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做着笔录。
一阵询问,来砸店的大概有十来人,进入海鲜楼时,二话不说,直接走向有人的餐桌前,抓起桌上的碗筷往便地上扔,扔完不解气又继续砸桌椅板凳,墙上装饰品等,但这群人并未伤害用餐的顾客。店内的员工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他们上前劝阻,不小心被扔出的碎片擦伤,伤口并不严重。
之后有人打电话报了警,刚报了警不到一分钟,十多个警察就好像早已埋伏在四周围似的,一起冲进了店内,将砸店的人全数带走了,无一幸免。所以,我们过来时,看见的只有海鲜楼的工作人员以及正在进行盘问的几个警察。
警察见我们的到来,上前询问了几句,无非是问谁是这家店的老板?私下里有没有与人结怨?下午发生打砸事件时,我们又在哪?
我们简单回答,警察也并不多追究,看了看监控录像,然后丢下一句,“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便离开了。
事后,据店里的工作人员回忆说,这群人砸店时,说了一句让他们记忆犹新的话:“别以为有陶雄撑腰,我们就不敢怎么样!”
陶雄,我脑海立马闪现出一张四十来岁的男人的脸,这群人到底是因为和陶雄有什么恩怨呢?还是因为两个月前的事呢?不知不觉,我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刘鑫不觉吼道:“妈的,消息传的太快了吧,前两天陶雄才请我们吃饭,今天就有人来砸场子,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李哥冷静地说:“该来的终究要来!”
刘鑫应声,狠狠骂道:“草!”
这天中午,陶雄带着两个人来到海鲜楼,看着乱七八糟的大堂,一脸茫然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李哥说:“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警察也来过了,闹事的人也被带走了。”
陶雄怒道:“妈的!谁干的,敢在太岁爷上动土?”
刘鑫气氛道:“不是太岁爷头上,这土他们估计还不会动。”
陶雄没听明白刘鑫的话,一脸茫然地望着李哥。李哥岔开话题道:“没事,也不严重,收拾收拾明天就能正常营业。”
陶雄微愣,顿了顿似有所悟,语气凶狠地说道:“你们等等,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话毕,掏出电话拨打起来,然后附在耳边,十多秒后,说:“我说翻天兄,你这简直是不给我面子啊。”停顿了会儿,继续说:“行,那你说个地儿。”
挂了电话,陶雄说:“你们海鲜楼的事是Z帮人干的,我现在过去和他们谈谈,务必让他们给个交代。”
刘鑫快速接道:“又是上次闹事的那个人?”
陶雄说:“上次想收你们海鲜楼保护费的人,就是曹翻天天的手下,这一次应该是曹翻天亲自叫人动手的。相信在这群人动手前,警察已经在海鲜楼的门口外守候了,一旦将事情闹完,警察立马进来保护闹事的人,然后将其带走。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警察是进来抓闹事者的。妈的,这曹翻天真不守信用,答应过我不再动海鲜楼,猪狗东西!”
刘鑫愣了愣,冷笑一声,说:“曹翻天!这名字还真是够劲爆。”
陶雄说:“这人是少数民族的,做事手段比较狠,在这是出来名的歹毒,你们以后自个也要小心一些。好了,我去和他谈谈,你们等我的消息。”
李哥说:“真是给雄哥添麻烦了,这事既然是由我们引起的,让我们一起去吧。”
陶雄没多说什么,不一会儿,我们一群人来到了一仿古的茶楼。茶楼的服务员似乎早已知道我们会到来,将我们带领到一包房。
房间里坐着五男人,其中两人正是两个月前来海鲜楼想入股的精瘦男,另外三人从未见过,留的都是寸头。
刚进房间,一寸头男先是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哎哟,来这么多人啊。来来来,先坐,先坐。”另外的人急忙跟着站起了身。
我们毫不客气地坐下,陶雄陪笑道:“我说翻天兄,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你不能再找海鲜楼的麻烦,今天这事是不是玩得太过了一点?”
曹翻天仰头大笑,道:“我说陶老弟,这道上的规矩他们不懂就算了,你可算是老江湖了,难道你还不懂?我的确是答应过你不再找海鲜楼茬儿,但我等了这么久,他们竟然完全没一丝诚意,这也是被逼无奈的,我手底下一大帮子的人,每天吃饭睡觉要不少的钱……”
陶雄打断说:“翻天兄,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你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曹翻天仰头,慵懒地靠在背椅上,深深吸一口烟,吐着烟圈不说话。
陶雄说:“如果是钱的问题我们好商量,这一次他们店里的损失也我来垫付,你以后就别再找他们的麻烦了,行不行?”
曹翻天皱眉道:“陶老弟,你至于吗?”说罢又看了看我,说:“因为这一个用自残来吓唬人的断臂人?”
陶雄说:“咱们其它的先不说,现在就谈海鲜楼的事,给个面子,别再找麻烦了行不行?”
曹翻天大笑道:“哎哟,陶老弟都这么说了,不给他们面子,总得也给你面子吧!以后只要他们不要太嚣张,我答应你,不再动那破海鲜楼。”说罢,看了看手表,继续说:“好了,我得去医院看看朋友,告辞了。”
曹翻天说:“正好,我也去医院看望一个朋友,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就这样,所有人便离开了茶楼。
事情总是来得那么突然,这一天下午,刘鑫陪同我下楼买菜,谁料,走出小区门口不远,几个蒙着面的人从我们的正面方向走了过来,所有人的手都放在背后。
刘鑫不禁笑了笑,说:“这几个人还真是日白,大白天的,搞什么玩意。”
我说:“好像不太对劲,小心点。”
话音刚落,这群人立马加快了步伐,当离我们只有5米的距离时,顺势将藏于背后的手举了起来,手中正握着砍刀!
刘鑫吼道:“操,跑!”我俩转身便开跑,毕竟我们不是李哥和猴哥,没那本事对抗,对付多人混战,还是走为上策。
耳边一阵风呼啸而过,不知是因为我实在是跑得快,还是因为刘鑫担心我腿上的伤,故意跑得比较慢,在直冲向前,打翻两个垃圾桶之后,背后突然传来刘鑫一声惨叫,我停下脚步,一个转身,只见刘鑫单膝跪地,其他人拿着砍刀指着刘鑫。
刘鑫抬头望着我,一脸痛苦,吼道:“操,跑啊,站到那干J8啊。”其中一人听刘鑫如此一喊,抬头望着我,眼睛似要喷出火来,猛地向前大跨一步,准备向我冲过来,哪料到刘鑫一个侧身,双手紧紧环住了那人的腿,双腿不自觉跪下,被拖拽着向前移动了一两步。
刘鑫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这群人,所有的人将目光全速放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一人提刀便朝刘鑫头部砍去,正好砍在头部正中央,鲜血顿时顺流而下。
与此同时,刘鑫不停地叫喊着,“跑啊,我日死你妈,跑……”紧接着又传来痛苦的惨叫声,声音越来越小。
我并没有伟大性的朝这群人奔去,而是听从了刘鑫的话,快速一个转身,跑……努力的向前跑……使出浑身解数向小区内跑……连头都没有回,只依稀听见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感觉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才止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已是没了人影。我这才给李哥打去电话,简单说了一句:“李哥,我们在小区门口出大事了,刘鑫被人砍了。”
李哥并没多问,同样简单回复到:“我们马上出来!”
挂了电话,我又拨打了120,然后急忙跑了回去。此时,只见一群人围着,我冲进人群,刘鑫已是躺在了血泊中,脑袋、上身、下身都中刀,还在流着血,惨不忍睹!
我望着这一幕,只能感受到嘴唇在不停地颤动,完全发不出声音,一种难以表达的痛心环绕在周身。
不一会儿,李哥和猴哥来了,均蹲下身,李哥先是触了触刘鑫的鼻息,然手沉重地说了一句:“还活着!打120了吗?”
我直点头,简单道:“嗯!”
猴哥说:“不能这样等下去,去附近的医院大概就5分钟。”
李哥快速站起身,说:“我去开车!”说罢,冲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