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薇望一眼老太太的方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说:“如果不方便,就别说了。”
龚薇明显一声苦笑,叹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我最近注意力一直放在新服装厂的事情上,实在是太疲惫了,所以有些胡思乱想。”
我笑着:“钱固然重要,身体也是很重要的。”龚薇点点头,轻轻一笑。简单聊几句我和刘鑫请着菩萨回会所,回去的路上刘鑫问我刚刚和龚薇在聊什么,我把龚薇的话细说了一边,哪知道刘鑫听后忽然变得很认真地说:“你还别说,我真觉得龚薇有事,脸色都没有以前滋润。”
我说:“像她自己说的,是因为新厂子的事太疲倦了吧?”
刘鑫说:“我看她脸色不像是疲倦吧,我怎么觉得像是遇到什么事了,你没问吗?”
我说:“她那么大一个厂子的老板,就算遇到什么事,你觉得她会告诉我?就算告诉我,我们又能帮她什么?”
刘鑫点头,说:“说实话,她一个女人掌管这么大的事业,身边没个男人,的确挺幸苦的。”我随口说:“你什么意思?”
刘鑫又恢复嬉皮笑脸,说:“我的意思是她应该找个男人,就算不能帮她管理那些复杂的工厂,做她背后的男人,帮她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务也好嘛。”
我拿眼睛横刘鑫,说:“你他妈别说你就想当这样的男人。”
刘鑫一拍方向盘说:“你别说,我还真想过!不过,龚薇肯定是看不上我的,估计也没有富婆愿意包养我。”
车继续往前开,我和刘鑫一路走一路开玩笑,只当龚薇是太操劳,谁也没往深处想,要不是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我们还会一直觉得龚薇是个女强人。
回到会所我们找了个向阳的地方将菩萨供下,看着慈眉善目的佛像,心头有一种很安详的感觉,就像普通人一样:开一家店,赚并不是很多的钱,过平静的日子。可是,现实永远不会像我所希望的那样,安安静静到老。
两天后的晚上,当我们刚吃过今天的第四顿饭,李哥手机烦躁地响了起来,然后李哥接起,我听到电话那边青峰几乎咆哮的声音:“李哥,你们快来酒吧,出事了。”
我们急忙往酒吧赶,刚下车就看到几辆警车闪着红灯停在酒吧外头,门口站着俩穿制服的警察。我们想要往酒吧里走,却被警察拦了下来,“你们做什么的,赶紧走。”
李哥忙说:“我们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还没说完,话被警察打断,“钟队,酒吧老板来了。”
话音刚落,从门里走出个女人,一双眼睛怒视着我们,嘀咕道:“又是你们!”
刘鑫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说:“是你啊,钟队?”钟队伸手横在刘鑫面前,冷冷说:“你站住!你们谁是酒吧的老板?”
刘鑫用手指着自己,说:“我就是,里边怎么了?”
钟队一记深沉地笑,说:“很好,既然你就是老板,就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
刘鑫一张脸顿时僵住,问:“等一下,钟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都是安守本分的好人,为什么要去警察局?”
钟队晃了晃手中一袋白色的东西,说:“这是在你们酒吧里搜出来的,现在怀疑你们酒吧藏毒,你既然是老板,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藏毒?”我和刘鑫不约而同地说,李哥明显震惊到,上前说:“长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酒吧怎么会有毒?”
钟队旁边一小年轻满脸不耐烦,说:“搜都搜出来了,难到还有假?赶紧地,别啰嗦,你是要我们‘伺候’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刘鑫退一步说:“不去,有什么话你们在这里问,我不去警察局。”
我上前说:“钟队,有什么话在这里问吧。这虽然是我们的酒吧,但人来人往,每天几百甚至上千人进进出出,你没有证据证据毒品就是我们的。”
钟队脸上有些为难,想了想转过背对身边的人嘀咕的几句,然后两个人分别架着刘鑫往酒吧里边走,刘鑫想要反抗,却根本没用。
钟队没闲着,看向我们说:“行了,不用担心,只是照例问他几个问题,你们一样,做个笔录吧。”说着两个人开始问话,无非就是问姓名、家庭住址、跟刘鑫什么关系等等,就像之前说的,他们现在只是怀疑,根本没有证据抓人,而就在被问话的时候,不远处的路灯下,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转身钻进副驾驶,车扬长而去。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上车之前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大约折腾了半个小时,酒吧里没再搜出毒品,钟队不得不带着一群警察离开,临走时特沉重地看着我们说:“如果再有下次,你们就等着吃局子里的饭吧。”“不会了,我们都是好人!”猴哥饶有意思地说。
送走这群‘老虎’,酒吧也没剩下客人,一群服务员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地上一片狼藉,啤酒瓶、红酒瓶、陶瓷盘碎一地,白色的卫生纸像雪一样被踩在地面上,吧台上的酒瓶也歪歪倒倒,整个酒吧混合着烟酒的味道,就像被土匪洗劫过一样。
李哥沉着声音说:“别愣着了,大家收拾收拾下班吧。”
一群人‘轰’一声散开,我们则进到最里间的办公室,边走我看刘鑫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好像很痛的样子,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两个警察为难你了?”
刘鑫摇头,笑了笑满脸豪气地说:“为难也谈不上,就是把我这手扭了,还真痛。妈的,刚刚那俩小杂种一定是跟乔万里一伙的,还想恐吓我,要我承认毒品是我们藏的,还好我英勇,打死也不承认。”
我惊讶,问:“他们打你了?”刘鑫说:“打到没打,就是把我手腕扭痛了!”
“操!”我忍不住低骂,和他多说一句话我就忍不住想往他那种痞子脸上扇过去。
到办公室,刚关上门李哥闷头就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蝴蝶往前两步,扒开裤子在裆里边摸索一阵,一会五六袋‘白粉’扔在办公桌上。蝴蝶说:“这是我无意中找到的。”
包括李哥、猴哥在内,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哥急问:“你在哪找到的?”
蝴蝶说:“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李哥又问:“警察那一袋又是在哪找到的?”
青峰说:“好像是酒吧大厅左边那个墙角。”
猴哥问:“那个墙角今晚坐的什么人?”
青峰和蝴蝶同时摇头,蝴蝶说:“好像是一群年轻人,九点多来的,十一点左右离开的。”
刘鑫低骂:“操,这群警察也是吃饱了撑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跟我们过不去干嘛?我们又没挖他们的祖坟。”
猴哥说:“很显然,这次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
刘鑫脱口说:“陷害我们……谁他妈吃饱了撑了没事干,专跟我们过意不去,前几天清早会所出现死狗的事还没查出幕后黑手,今天又来毒品,事情一茬接一茬的,分明就是把我们往死里弄啊。”
我想起之前在酒吧外看到的一幕,问:“今晚蒋干身边的姚簧有没有来过酒吧?”那个路灯下上车的人就是蒋干身边的‘书生’姚簧。
青峰说:“来过,没坐一会就走了。”
我说:“他什么时候来的?”
青峰说:“十一点左右吧,点了瓶伏特加,没喝多少就走了,还没寄存。”
我说:“他坐的哪个位置?”
青峰想了想说:“他来的时候酒吧人已经很多了,就在吧台旁边的座位坐了会。”
刘鑫低骂:“冉熙,你搞什么飞机啊?”
猴哥也问我:“冉熙,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说:“不知道,刚刚警察问我们话的时候我看到姚簧了,好像还看到他冲我们笑,之前一直觉得是自己眼花,没看清楚,现在认真想想,联合以前在厕所听到的蒋干手下的对话,这些就是不是他们的预谋?”
房间里顿时陷入沉默,可能大家多不愿意去相信蒋干会是陷害我们的凶手。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但现在不能用理智思考,这么多事实和证据都指向他,而且他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们跟着陶雄,总有一天会和他对峙,他如果现在就扼杀我们于摇篮,也可以免去将来小小的麻烦。
过了会,李哥问:“青峰,那些警察是什么时候来的?”
青峰说:“就我给你们打电话那会。我那时在厨房里,听到警察闯了酒吧,大吼着让所有人不许乱动乱叫,还说接到举报,酒吧里有人藏毒,所有人都必须经过检查才能离开,我赶紧给你们打了电话。”
刘鑫听完脸上又浮现出笑意,在蝴蝶肩膀上拍了拍说:“蝴蝶,好样的,还好你把这些东西藏起来,要不然……估计今晚我又受那帮警察孙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