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日子是最痛苦的,被关在密闭的小黑屋里,我们只能依靠高高窗户上投影下来的光线来判断什么时间,很快的天气暗了下来,然后进入长长的漆黑的黑夜,很久很久以后一缕曙光照到地面上,之后黎明到来,远远地似乎停在屋子外头传来很小声的鸟叫声,还有浪拍打在岸边发出的声音。
看着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我心开始有些慌张。按理说经过一个夜晚,李哥他们应该通过刘鑫的手机追踪到我们的位置,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的没有?我斜眼看刘鑫,用手勉强往裤兜的方向指了指,然后再怒了怒嘴。
刘鑫看了半会估计才明白我的意思,被捆在绳子底下的手缓缓朝裤裆位置移动,可是下一刻,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像打了霜一样,眼神飘忽,表情冻结。片刻之后,刘鑫动作开始大起来,不停扭动,双手尽力在裤裆周围游走,但是很遗憾的是,最终一无所获。
我似乎看明白了怎么回事,突然间心情像死灰一样,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我知道刘鑫几乎每一条内裤上都有个小包,平时不常用,一有急事就把重要的东西放里边,现在他的裤裆空荡荡,那就证明,藏在里边的手机……不见了!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力地靠在木头凳子上,心头的绝望油然而生!
但是,相对而言比较幸运的是,近十来个负责看守我和刘鑫的人没有对我们用‘私刑’,而是围在一起打扑克,笑声在屋里回响,呛人的烟味缭绕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度日如年般一直熬到黑夜再次降临,依旧丝毫不见李哥他们来救我们的征兆,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没有人给我们送吃的来,倒是有两个兄弟提着两大袋外卖,放在一张小木桌上,一群人狼吞虎咽,有说有笑,可就是没有搭理我和刘鑫。
饭吃到一半,一个穿黑衣裳的男人像是撇了我们一眼,停下动作,笑着大声说道:“哎哟,我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好像听到谁的肚子在‘咕咕’地叫?是你?是你?还是你?谁饿了,多吃点,多吃点。”说着随便朝身边的三个人指了指。
几个男人连忙摆手,说:“怎么会饿,要肚子叫也肯定是撑的,哈哈……”
黑衣服男人点点头说:“也对!”说完猛回头,指着我和刘鑫的方向说:“哎哟,你说你们,没看到那边还绑着两个人吗?他们是不是也该饿了?”
旁边几个人哄堂大笑,有人接话道:“当然饿了,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一粒米、一滴水都没进,不饿才怪。哈哈……”
黑衣服男人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捏着根鸡腿朝我们走了过来,边走边咧着嘴坏笑,最后停在刘鑫跟前,俯视着刘鑫问:“饿了吧?”
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屋子里又全是饭菜的香味,谁他妈说不饿就是傻子。刘鑫肯定跟我一样的感觉,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那群人一听笑得更加猖狂。
黑衣服男拿着鸡腿不停在刘鑫鼻子处摇晃,邪恶地问:“怎么样,香不香?想不想吃?”说完一把撕了刘鑫嘴上的胶布,刘鑫痛得‘嗤’一声叫出声来。站我旁边的男人也效仿着撕掉我嘴上的胶布,一种像针刺一样的疼痛从脸上一直延伸到全身。妈的,这胶布的粘性还真他妈的好。
“哟哟哟……这点痛就受不了了,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啊?”其中一个光头男人说。我抬头冷冷瞪他一眼缓缓别开脸,并没说话。
光头男一把夺过黑衣服男人手上的鸡腿,凑到我嘴巴边上,说:“哟,你他妈的都饿成这幅德行了,还装硬汉是不是?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硬?”说完使劲将鸡腿往我嘴皮上蹭,一阵阵的卤香味令饥饿的胃部更加难受。
刘鑫忍不住打着哈哈,说:“喂,那哥们,我兄弟不想吃,你给我吃吧?”
我抬头看刘鑫,知道他是故意替我解围才这么说的,但光头男明显不吃他那一套,转头看着他说:“哟,你吃?”
刘鑫点点头说:“我哥们他是属鸡的,所以不吃鸡肉。”
一群人再次哄堂大笑,光头男说:“哟,生肖是鸡就不吃鸡肉,我他妈属猪还不吃猪肉不是?”
刘鑫笑嘻嘻地说:“哥们,是真的,他从小到大就不吃鸡肉。但是我喜欢……”
光头男悠悠地重复说:“你喜欢?”说完估计看刘鑫点头,顿了一会在旁边蹲了下来,将鸡腿扔在地上,来回裹了裹。地面不干净,一层细细的灰铺在地表层,鸡腿落在地上很快占满了灰尘。
光头男脸上的笑意更深,将合着灰尘的鸡腿放到刘鑫嘴边,说:“刚刚是你说喜欢吃鸡腿吧?怎么样,我给你多加了些料,相信吃起来会更美味的。哈哈……”
刘鑫整张脸都绿了,一双眼挣得很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也难怪,平时只有他想着办法整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这么整他?顿了会,刘鑫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说:“哥们……这……不太好吧?”
光头男脸一横,问:“怎么不好了?不是你要吃的吗,赶紧吃啊?你再不吃……是不是想让我喂你?”
刘鑫说:“我听说……这地上的灰是有毒的,吃了会中毒……”
光头男止不住大笑,说:“哈哈……有毒……你们听到没有,他说有毒,我他妈还没听过石灰有毒的!”话说了半截突然停了下来,脸色跟着变冷,低低说:“今天就算这鸡腿上有砒霜,你他妈的也得吃下去。你们两个过来,把他的嘴掰开!”说着右手紧紧楼主刘鑫的脖子,左手拿着鸡腿使劲往刘鑫嘴里塞。
刘鑫不停扭动着身体拒绝,但被绑着,力气上本来就逊了一筹,又被两个男人死活掰着下巴和脸,只花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那块全是灰尘的鸡腿边被塞进了他的口中,任我在一旁如何挣扎,说什么,做什么,刘鑫还是吃下了那块鸡腿。在光头男让开身的时候,我看刘鑫脸上涨得通红,下巴也有明显被用力勒过的痕迹,嘴巴周围一圈细小的灰很清晰。
光头男整晚刘鑫,并没有歇着,又将矛头指向了我,说:“今天中午雄哥打电话过来,是不是交代我们要好好洗后伺候他们俩?”
另一个人回答说:“当然,他们害死了毛人老哥,又把杜大哥藏起来,雄哥说了,早晚得送他们俩去见阎王,现在先让他们吃点苦头,回头才会觉得死未必不是件好事。”
“哈哈……你说的对,雄哥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断手臂的,既然他不吃鸡肉,你们去拿个蹄膀过来。对了,昨天晚上好像下了点雨,你们几个去外面拿点稀泥进来,今天一定好好伺候伺候他们吃饭!”光头男招招手说。
旁边有个看起来比较猥琐的男人拉了拉光头男,往一个角落上指了指,贼头鼠脑小声在光头男耳边说了写什么,说完两个人笑得更加淫荡。
光头男点点头,笑道:“这个办法不错,比稀泥好多了,你去弄。”
猥琐男点头,端着一碗肉往角落上去,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从他们刚才淫荡的笑容来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真,一会之后,猥琐男端着那碗肉回来,隔着没多远,我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一群男人二话没说,分成两拨,掰开我的嘴不停往里头塞肉,一股香味和着臭味与臊味从舌尖到喉咙,再顺着喉咙到腹部。期间不停传来这群人刺耳的笑声和尖叫声,我和刘鑫真的就是他们砧板上的肉,任他们宰割。
不知道倒腾了多久,一群人轮流端着肉和菜到我身边,不停地朝我嘴巴里塞那些香的、臭的、膻的食物。到最后,我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胀痛,嘴里全是臭的,舌头连一点其他的味道也感觉不出来,甚至呼出的气都带着股臭味,腹部更是一阵一阵的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夜渐渐深了,一群人累得在一边的木头支架床上躺下,我和刘鑫也困得不行,但就是睡不着,睁着眼望着屋顶吊着的白炽灯,深夜就这么悄悄的来临。
已经第二天晚上,为什么猴哥和李哥他们还没有半点动静?难道李哥他们也出事了?
不会……想着想着我自己也不由地轻轻摇了摇头,以陶雄平日的习性,抓到我们他一定会亲自审问,但今天我们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能解释清楚的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被牵绊住了。也就是说,猴哥和李哥现在正在和陶雄周旋。
可是,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找到这,我想我和刘鑫,是经受不住这群人像疯子一样折磨人的方法,如果能选择,我宁愿饿肚子,也在不吃他们送来的饭。
正想着,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阵铁器相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着铁质的大门,我侧头看刘鑫,发现他也正看着我,从他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丝紧张,也有一丝喜悦,我想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