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南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难堪!他以为至少她也该有所顾虑,有所迟疑,像他们这样的女流之辈,难道事关家族成败的事她们不应该感到惊惶害怕么?
“难道你就真的可以不在乎你老公和江家的死活么?”
当萧正南问出这句话时,他想自己就已经很清楚,他问的这话几乎形同于一句废话。因为他知道,她从来都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若是她像那些女人一样,若她不是勇往直前,直率温暖的余非,他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顾虑,一次又一次的……
从一开始有心而为之的利用,为了复仇无所不用,但后来只要看着她的眼睛,那种愧疚感就瞬间将他包围了!
甚至,只要她说一句她愿意,哪怕是违心的也好。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么,他真的会说服自己放下仇恨!
他们太幸福,幸福的什么都有。他也很幸福,至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因为他萧正南有花不完的钱。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幸福,甚至平凡的一家三口的生活,也能让他坐在车里看很久。那种渴望幸福的感觉最终都会被冰冷硬生生的压制下去,温暖萦心,却不及冰冻太久的寒冰,一秒钟覆灭的时间。
余非昂起头,微微一笑,“我不是不在乎,只是觉得我老公和江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也知道我小时候的眼光就很好,每每看中的绝对都是好的,而我余非选择的男人,也不会太孬。”
萧正南微微眯眼,余非脸上的笑容太灿烂,几乎烫伤了他的眼。他多希望她的笑容是因为他而展开的,她还能像以前那样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似得叫着他‘琛哥哥’,是她先放弃了等待,还是他先放弃了过去呢?
说到底,寻不回的曾经并不是因为她的结婚,而是因为……他的错失。最重要的东西,比报仇更重要的东西,被他一错在再错,过。
她不是空口说出这种话来的,因为她知道,以江弈城的能力,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想出办法来处理的!她这次来找萧正南不是请求他放过江家,而是希望他能放过自己,不要再把毕生都投在仇恨上,他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上辈子的恩怨固然牵扯了一辈子,可是谁又能说,这不是上辈子人自己的选择?说句自私的话,每一代人身上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们的使命不是去完成上一代未完成的事或者希望,而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萧正南现在的确很成功,非常的成功,可是除了成功,他还有什么呢?他不过只是一具硬生生的把灵魂给抽离身体,整个人都被灌入仇恨的行尸走肉罢了。
所以,她同情他的遭遇,更同情他现在的处境。
在走出了咖啡店门,余非驻足在车水马龙的路边,有些迷茫。
她真的很希望能够帮助萧正南和江家重修于好,但是她知道,这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萧正南都已经步步为营的准备好作战,而江弈城那边也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战势虽然在整个z市还并未过暴露在水面上,可是却已经背地里火光四射!
余非是郁绍庭送回去的,她没想到当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溜达的时候居然会遇见他,暗里说上次被人写了那么一通,坐郁绍庭的车时她还是有些犹豫的,可郁绍庭有句话算是说对了,那家媒体都已经被她老公不动声色的整锅端了,以后只怕她和其它男人在大街上勾肩搭背也绝对没有一家媒体敢写她半句不是。越是把事儿做的没有一点信儿,越容易让人人自危的不敢造次,这种杀鸡给猴看也是提醒了那帮兔崽子们拿笔写字儿的时候用点脑,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郁绍庭说他正准备买点补品给她送回去,怀着孕呢,怎么着也的好好补补。他这次带的可不是什么招人嫌的翡翠玛瑙,而是让人特地从国外稍的血燕燕窝。营养价值高着呢!不都说孕妇吃燕窝对孩子好么?不但有营养肚子里的孩子还能白白净净的,这不,先不管有没有疗效,从她现在怀孕到她生孩子的量他已经都给备齐索了!
余非真心汗哒哒的觉得,这郁少办事可真是雷厉风行啊!见他最近精神头儿不错的样,余非揶揄他,“怎么着,和你的好基友终于和好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郁绍庭还不忘*本色的冲那个看起来是旧相识的美女打了个*的招呼,边还能动用着闲着的精力跟她说,“嗯,你没听过么,女人如衣服,只有大基友才是永恒的。”
接着,他转头很认真的看了余非一眼,“咦,你表情好严肃,是为我可能不爱你了而感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么?”
余非也很认真的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认真的考虑,到底是否该退出,成全一对大叔最纯真的基友恋,横在你们两个中间,我深深的感觉到了一种破坏别人幸福的自责感。”
郁绍庭瞪了余非一眼,“说的没错,你可真是一个让人觉得可爱有多少,可恨就有多少的女人!”
不过最纠结的还不是她是哪种女人,而是这个女人可爱他不能爱,可恨他也不能恨,这种无能的感觉很挫败的啊!这特么的都些什么事啊!
就在他快要把她送到的时候,郁绍庭听见余非问,“如果你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当你深爱人受到打击的时候,对方承诺你如果离开她就放过她的话,你会离开么?”
郁绍庭眉毛拧成麻绳的看她,“这位妹妹你说的好琼瑶啊!这又是你们少女喜欢看的言情小说的片段?”
余非翻翻白眼,“得,当我没说。”
郁绍庭顿时做缴械投降状,“好好好,是我的错,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现在立刻回答你的问题,立刻、马上、迅速!”
余非觉得她最受不了的还不是郁绍庭这张嘴,而是上一刻他还嬉皮笑脸的模样,下一刻立刻就能正经八百的严肃起来!这才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呢!文化底蕴不深厚的还真不知道这位少爷一翻篇儿就讲到哪儿了呢!
就听郁绍庭神色严肃的说,“我觉得这个结果不能单凭一种情况而论,而应该多角度的论证。比如如果我爱的人受到了危险,或者性命攸关的大事需要我做选择,那我肯定会选择离开她,因为没有任何事会比生命更重要的,让她活下去是首当其冲的事。而如果是事业上的那种,那么我不会离开。因为我会陪她一起面对,也有能力告诉她,就算一切都没有了她还有我。别说我挣到钱足够她好几辈子的了,就算我一分钱没有的出去要饭,也要到一口给她一口!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只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郁绍庭心里想着:还如什么果啊,他深爱的女人是谁名什她不知道么?
余非暗暗觉得,没错,郁绍庭说的这些和她心里想的不谋而合。她在咖啡厅里告诉萧正南的那些都是真心话,不管江家要面对的是一场怎样的恶战,她都不会离开江弈城,不会舍弃江家的人。就算是她自私好了,就算是她在别人眼中为了和江弈城在一起连江家的安危都不顾好了,正因为她了解江弈城所以才明白,他不会喜欢忍辱负重的偷生。没有任何的偷生,是可以凌驾在他高贵的尊严上的。大不了她选择和他一起去要饭呗!当然,如果江弈城愿意的话。她是半点也没所谓的。大不了,那个,他要一口饭给她撮半口呗!
她知道,大叔说不定有天真的会突然冷言冷语的赶她走,但她当然不会走,因为她就是知道,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她好,哪怕是故意赶走她,也不过只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牵连。
郁绍庭自认为还没神经粗到像米线一样,他在余非脸上察言观色了几分钟后说,“据我所知,少女的多愁善感多和最近自身发生的际遇相关,跟叔说说把姑娘,你这是有什么心事?”
余非托腮做认真思考状,“大姨妈好久没来了算不算心事一件?”
郁绍庭顿时做自刎状!“妹子,你要是这会儿大姨妈来了,估计就是江家的心事一件了!”
余非耸耸肩,“没,最近看了本言情小说,看到一半遇到这种情节突然有些纠结。总感觉为什么感情都要牺牲来牺牲去的呢?和和美美,平平静静的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有那么多风波,那么事儿呢?”
郁绍庭倒是不以为意,“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纠结。其实说白了就是人不能太自我,也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你又不是救世主,能有多大的本事挽救多少人?只要不涉及生命安危的事,永远别自以为是的替别人做选择,你又不是对方,凭什么以为自己做的决定就一定是为对方好的?其实困境和遭遇都不是最痛苦的,被人放弃的感觉,才是最难过的事。所以,不管面对什么事,千万千万不要以自我为立场和角度,贸然的去替别人做决定。”
江弈城的一席话到底还是说动了江爸,让他没有继续把股份转让给萧正南。当然他心里也非常清楚,现在江弈城已经不相信他了,只怕在这个敏锐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他暗中派人监视起来了。
别说的一份股权转让书了,只怕是现在他身边看似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但实则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不过江起良还是把股权转让了出去,只不过是签好字后默默放到了江弈城的桌上。
两个都是他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说他不偏袒弈城那是不可能的,他也纠结过,只不过到底还是日日夜夜折磨他的愧疚占了上风,可以说是让他为了补偿萧正南这个儿子,几乎疯了似得倾尽所有,不计后果,差一点点就铸成大错。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萧正南做出这么针对江家的事来,那份转让股权也是在他知道这是个陷阱之前签字的。他是真的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却从未真正想要把整个江家都葬送出去!
江弈城的一席话还是像一记耳光般打醒了他,他可以为了萧正南去死都没关系,但是他没这个资格和义务带领整个江家的人一起去死。一起为他当年所做的事付出惨重的代价!
江起良也很明白,就算是他把手中的股权都还给了江弈城,他也不见得会领他的情,只不过,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又在补偿了,而且还是补偿了这个儿子,却更亏欠那个儿子,补过来补过去,却补了个两头都不是人。
银行那边一直在催促着江家还款的事很快便因为江家的‘毫无回应’而把他们恒久告上了法庭,江弈城甚至连面都没出,只是委托律师出面传达了他的意思。一方面是,签字的不是他江弈城,而是江起良,介于江起良现在不是恒久的总裁,那么他的签字只能代表他个人,不代表恒久,就算是还款也只能通过他名下的财产。(他名下的财产早就在先前分不同的途径和时间,就像是被瓜分的蛋糕一般,慢慢的全给了萧正南,现在根本就所剩无几,面对几个亿的借贷,这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介于萧正南名下并无财产,江起良这个担保人又无还贷的能力,除了变卖属于他姓名的房产以外,若是家人不远承担这项债务的话,他就只能面临牢狱之灾。
而江家的委托律师在法庭上很明确的表明了,江家不会付一分钱。同样,就算是写着江起良和李珈萱名字的江家别墅,也不会被变卖。
这是为什么?
原因就是江弈城委托律师的第二件事上。
那是一份医院出示检查报告,上面写满了各种专业术语和名称,简单的来说就是在几年前江起良一次昏倒后去体检时发现自己患有一种日趋严重的老年病,这种老年病会让他时不时犯个糊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当时他签字的时候不清楚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律师都认为他很有可能是被人给蒙骗了,在糊里糊涂,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签下的。这就很明了了,一个有着大脑障碍性疾病的人,签字的东西能具有法律效力么?
说句不好听的,你觉得精神病和脑瘫患者签字的东西它会生效么?
所以现在事情就更简单了,江家在法律上并不具备还债的能力,而江爸则因为身体有恙,根本不具备当担保人的资格!更直白的来说就是,这钱既然是萧正南欠下的,那么若是他没有能力偿还的,就只能他自己去坐牢了!
江弈城这招用的可谓是狠,就连江妈都说,“江弈城你怎么不干脆说你爸有精神病史算了,搞那么一大堆专业名词不就想说明他‘有病’么!找个浅显易懂的理由不更好?”
江弈城不知道江爸回去后有没有和江妈备案,反正他是谁也没有说。而他也觉得,这种事就算是说给江妈听,也由他自己去说更好。
至于‘得病’这件事,江爸倒是没有像江妈一样找过他。很多事,因为萧正南的身份被承认,这对父子一时半刻很难回到过去那种亦父亦兄的关系中去。更何况江爸心里也明白,江弈城不管做什么也都是为了保住江家。
只是,江家是暂时安全了,事实也证明了他儿子的确是有本事的,虽然是以拿他老爸的名誉为前提去亏的,但他心里的亏欠还能少了一些些。
但是这个儿子这边顺利了,那个儿子呢?如果萧正南真的拿不出钱来,他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坐牢么?他把钱不是都转给了萧幂了么?他怎么就这么傻,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呢?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妹妹,也总归是个外人,现在很多女人都喜欢钱,要是她把这些钱都卷走了不给他,或者给了她爸爸,给了萧家的话,他不是就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么?
江起良突然有些搞不懂萧正南是怎么想的了。他只是知道在萧正南做出毁约婚事的决定后,萧家就已经对他很不满了!甚至从小栽培他,一向视他为己出的萧厉年还宣布,他不会同意他这种鲁莽又不负责任的举动,如果他真的执意要跟隋小姐取消婚姻,那么日后他也不是萧家人了!
而他也听说在萧正南真的和隋家小姐取消婚姻后,就真的搬出来住的没有再回萧家。所以现在他一个人应该四面楚歌的关系了吧?萧家的驱逐入门,隋家的步步紧逼,江家的兵戎相见,若是再来个萧小姐的翻脸不认人的话,那他岂不是一无所有?
对于萧正南这盘棋是怎么走,江起良是真看不懂了。只不过对这个儿子担心是真的。哪怕他从来不认他这个父亲。
别说只有萧正南暗中积蓄能量,江弈城这边也没闲着。
这年头手里内容色彩丰富的资料,就像口袋里的票子和手里的人脉一样,没有点这种东西,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经商的。
江弈城一直觉得,若是以前他收集跟萧正南相关的事宜,迟迟未有所动,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或者说是‘防范于未然’的话,那么当他知道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后,你说……
这算不算是‘清理门户’啊?
江弈城查到,萧正南在最初的几年,私底下羽翼丰满一直在努力的集资项目,却其实并未按照原定计划落实,虽然不是他的名义,但是他却查到了这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萧正南在一些道路、桥梁建设中和政aa府官员之间吃的回扣很多。这几年他几乎是无奇不用的疯狂敛财。不过他却一直非常的小心隐蔽,触手很多却从来不主动出手。所以从被人抓到有什么把柄。
若是从和官员间的关系上下手,只怕靠着以前的些关系,没有现在明显的证据,并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不过江弈城却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那就是,他不是发现有家公司一直在暗地里以高价收购他们公司的散股么,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停止收购了,这让他真是非常担心,对方是资金短缺了还是怎样?他手里那些鸡丁儿大的股份加起来还不够装满一只碗的,偏偏又是以极其高的价格收购而来的,掐在手里此刻会不会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扔都扔不掉?
而更有趣的是,那家公司有一家长期经济往来的合作公司,两家居然还是亲戚关系,而最近那家公司最近的股票涨势非常的猛,可以说是本市以黑马之姿的涨势,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看好的一支股票。这么出色,真是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江弈城调出这个总裁以前是靠着贩卖毒品起家的,他儿子,也就是公司的总经理在上学的时候在英国还有过诈骗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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