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曲折折经历了一些事情,关于某些道理,喻颜也算是看的通透了。
强扭的瓜不甜,这话没错,但若是不去试试,又怎会知道,这瓜到底甜不甜呢?
就像杨娇娇与小安的事情,她强硬一点,勇敢的踏出一步,便迎来不一样的结局,这口瓜喂的,甜到齁。
这边进展顺利,段尚燃那边也没有丢下功夫。
利用直播,公布了一份假药方,万家果然是奔着段氏集团的药业去的,前脚药方刚刚公布,后脚他万家便搬出了一模一样的药品,顿时抢占市场。
万家本身药业起家,本来在市场上,应该是位居群雄,但奈何是依附段氏集团,很多人都潜意识的认为,万家只是段氏集团附属的子公司而已。因此万家苦苦奋斗这么些年,功与名都被段氏集团无意识的揽了去。
其实仔细想想,长时间居于被压迫的状态,万家想反之,也是情有可原,但他千不该万不该,采用这种卑鄙的方式。
弑母之仇,失明之恨,不论其中那一条,段尚燃都没有理由放过万家。
如果万家聪明点,当初想单飞时,就该心平气和的谈判,他错在狼子野心,错在蛇心吞象。
他自己作死,将事情演变成今日这个局面,就该有勇气自食其果。
万家总算是凭着段尚燃扔出来的假药方成功突破段氏集团的阴影,一跃成为人中龙,多少人踏破门槛的前去道贺。
万恒远本人也是尾巴翘上天,几乎要被这些奉承的话捧上了天,但他从来不知,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在他潇洒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的有媒体曝光万家生产的药品,出现大量中毒的消息,新闻公布后,不出一个小时,被纷纷刷上了热搜。
之前站在辱骂段氏集团的键盘侠抓住事情的爆点,纷纷倒戈相向,万家顿时被口水淹没。
但毕竟万家的药方是段氏公布出来的,有媒体抓住段尚燃,本来以为看到一线生机的万恒远,在见到电视里段尚燃说的话时,顿时气得一口老血喷出。
段尚燃一身正装,面上依旧不苟言笑,他直视镜头,冷笑话说的猝不及防。
“之前我眼睛失明,看人都是有四个鼻孔两张嘴,我不相信当时实验时公布药方时,会有人比我还看不清,但事实证明,还真的有人比我还瞎,硬生生把配方量给看错了,两份他配成一份,药性不能中和,出了这事儿,怪我咯?”
人人都知道,段尚燃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至于骂的是谁,不用说都知道,万家在人家刚把药方公布了,就公然抄袭,还抄错了,导致发生药物事故,用段尚燃的话来说,怪谁咯?
这回万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谁知道他们制作药品的过程?换一句话说,就算他学段尚燃,来一次直播,那也没用。
凡事讲究先入为主,他要是一步一个脚印,会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事到如今,万家也算是明白,什么实验,什么公布药方,这些都是段尚燃彻头彻尾设计的一场局!
他就是那鳖,段尚燃这是在瓮中捉鳖呢!
心火加上怒火,让万恒远在苦熬了几天之后,一个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住院了。
这个消息本该是保密的,却不知为何,不胫而走了。
这也便导致,万恒远一时间成为墨本百姓饭后茶余的笑料。
万恒远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段玉溪让家里人都瞒着他,若不然凭他心高气傲的性子,又怎会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现在的万家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万家的声誉也是一落千丈,从最辉煌的时候,一下子跌到最衰败,这也难怪万恒远会受不了住院。
而现在的万家内部,也是一团乱,没了万恒远这个主心骨,段玉溪这个软骨头根本撑不起场面,再加上这次得罪了段家,人家不肯出手相助,一时间名利双跌。
但好在万恒远只是气吐血,身体还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万家人都坚信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的万家确实是蒙尘了,但只要人还在,有朝一日,一定能卷土重来。
这大概是万家心最齐的一次,但以往都无条件站在为万家利益着想的岳织,却如同看戏人一般,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万恒远住院,那是他咎由自取。
或许说,万恒远病逝,那也是他自找的。
岳织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恐怖想法一天,但是她太恨了,恨万恒远的无情无义,恨他的始乱终弃,恨他过河拆桥。
于是,她专门找好了时间点,在医院病房里只剩下万恒远一人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状态不是很好的万恒远正闭着眼睛休息着,听到这丝动静,下意识的认为是护士来给他换药了,也便没睁眼。
他只觉得自己手背上微微刺痛,随后将便有一股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
本来这一切都是再寻常不过,但万恒远却偏偏问到一股腐臭味,他顿时睁开眼睛。
而这一刻,恰好撞进一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眸子,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瞪着一双眸子盯着眼前的人。
“小织?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岳织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本该是明媚的笑,却硬生生被那一张爬满黑斑的脸破坏,莫名生出几分惊悚。
万恒远忌惮岳织,说的再浅显一点,他恶心岳织,他怕她将身上的病毒传染给自己,因此在看清是她之后,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
岳织唇角的笑意更加深邃,她轻声道:“我上飞机之前,忽然想到还有东西留在墨本,便回来拿,恰好听到父亲摆脱段家,别开一面的消息,正想着来祝贺您,但是那几天身体不好,便耽搁了,一直到今天才好转,我便第一时间来见父亲了。”
岳织的话挑不出毛病,但万恒远却始终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再三观察后,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岳织的话再次挑起他这两天的回忆,顿时面上一黑,他冷声道:“没什么好祝贺的,现在家里应该是一团乱了吧?”
岳织闻言乖巧的回道:“家里小蕾不让我进去,我也不知道情况,我也是听别人口中得知父亲您生病的事。”
岳织的话说完,万恒远顿时眸子一瞪:“谁?谁说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质问,岳织状似被吓了一跳,她反射性的回答:“外面的人都这么说,难道这件事情应该是保密的……”
她低低的说着,忽的意识到不妥,连忙捂住唇,一脸惊恐的看着万恒远。
而万恒远却是清清楚楚听到她说的话了,那张本来面色就不算好的面上更是一片铁青,良久,他才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他们是怎么说的?我要听原话。”
要么说,有不作不死这个成语的呢,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但万恒远却偏偏要听。
岳织看起来不想违背万恒远的意思,她犹豫了片刻道:“他们说,这回万家是自作自受了,本以为捡到一捧金子,却不想是狗屎,没捞到任何好处不说,还沾了一身臭。”
万恒远越听越气,一张脸几乎可以和锅底相媲美,他脸黑着黑着,又哇啦一声,吐了一口血。
雪白的床单顿时被染红,而这次的吐血明显与上次全然不同,万恒远只觉得一阵喘不过气,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神里的带着浓郁的求生欲望看向岳织。
“小织,快,快叫医生过来……”
被万恒远指使着的岳织却半点没有要动作的意思,她站在他的不远处,像是在极其欣赏他此时的模样。
她的眼底没有一丝感情,空洞的不像是个人。
万恒远也是在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劲,他看着纹丝不动的岳织,焦急之下,又呕出一口血。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啊!”
他想看到岳织匆忙去喊医生的画面,而不是此时这种像是在欣赏他一点一点死亡的模样,万恒远忽然心慌起来,他察觉到一丝异样。
岳织的笑,未达眼底。
是了,怪不得他之前觉得哪儿不对劲,却一直没能说上来,此时他才发现,岳织的笑容仅仅是皮肉的牵动,很假很浅显。
而此时她不该是笑的,但她还在笑,笑的阴森恐怖。
“父亲,能不能感受到,当初我妈妈离死亡一步之遥时的恐惧?”
岳织轻声询问,语气依旧一副乖乖女,却令他浑身一颤。
她在怨,怨他当初没能照顾好她的妈妈,让她死于生产。
也是,她如何能不愿,这么多年,她一直忍气吞声,逼着自己融入这个家庭,她将每件事情都做的十分出色,她努力让自己成为他的骄傲。
但是他却在她患上艾滋病之时,将她抛弃。
万恒远内心一阵颤抖,他忽的想起什么,眼神惊恐的看着自己输液的瓶子,失控的喊道:“岳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岳织依旧轻笑,她顺势接话:“知道啊,万恒远因为急火攻心,没有及时得到医治,猝死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