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梁诺感觉手中的雨伞被暴雨打的快要撑不住了,她才定了定心,说:“你放心,我不会赖着北冥家的东西,晚上我就去医院想办法把戒指取下来。”
“你以为我来这里就是找你要戒指?”北冥煜的脸色阴沉莫测,怒意在四周蔓延。
梁诺闭上眼,往前走了一点,将伞撑在他头顶:“我心里很乱,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的想想么?我发现……我从来都看不懂你。”
她自以为他讨厌她的时候,他会做出一些让她无法理解的事,可当她又以为他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又会会翻脸无情。
下一秒。
她腰间蓦地一紧,旋即整个人都被他带入怀中,冰冷的怀抱没有一丝温度,湿漉漉的雨水疯狂落下,那把伞也因为她一时没有抓稳而掉在地上。
“伞……”
她下意识想挣脱怀抱去捡伞,北冥煜却将她拥的更紧,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尚未回过神来,头顶便响起男人霸道又不失狷狂的话语:“你不需要看懂我,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梁诺的眼眶瞬间湿润:“我知道一开始是我自己弄出的乌龙,可后面又那么多机会,你为什么都不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期盼这个孩子的……当在医院我得知这个孩子没了的时候,我内心有多么的绝望?少爷,你到底懂不懂?我讨厌你欺骗我!”
“不管我懂不懂,你都是我老婆。”
“凭什么啊?”梁诺来了火气,双手用力的砸在他后背上:“我知道我把自己卖给了北冥家,可是我也有心有血有肉,你怎么可以这么骗我?当我在那间废弃的厂房里的时候,我曾无数次想过放弃,可每一次都是孩子的信念支撑着我活下来,我坚信你一定不会这么放弃我和孩子,可是……”
她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抽一噎的。
北冥煜敛了敛阴鸷的眉峰,大掌摩挲着她湿润的长发,另一只手直接扣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薄唇毫无征兆的覆了上去。
梁诺没意识到他会这么做,被激怒了,拼命地挣扎推打他。
“别动!”
北冥煜死死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唇舌霸道又疯狂的叩开她的齿冠,啃噬、撕咬,无所不用其极,只想将她所有的都霸占。
她娇小的身躯被迫仰成一道诡异的弧度承受他疯狂的索吻。
梁诺真的被逼急了,红着眼像只母兽一般,嗷呜一声便拽着他的领口,狠狠的朝他的下唇和舌头咬了下去,北冥煜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又咯咯冷笑,但尽管口腔中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味,他依旧没有松口。
彼此间你来我往,你追我赶,你进我退的把戏情趣一般的玩起来。
他乐此不彼,梁诺恼羞成怒,提膝又朝他身下狠狠的顶过去,北冥煜暗暗皱眉,飞速侧身闪躲开,同时,双手死死抱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车头。
“真想让我肾亏体虚?不过,就算真是那样,我也不会跟你离婚!”
梁诺的后背被车头抵的生疼:“我们根本连结婚证都没有,不算结了婚!”
“梁诺。”
他动情的声音有些沙哑,又透着莫名的性感。
梁诺仰着头看他越来越低的头,心慌意乱,下意识的别开头去,却被他一只手钳住下巴被迫对上他炙热的目光,“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包括城中城的项目。”
他一说话,温热的呼吸就打在她脸上,梁诺还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长长的睫毛。
“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么?补偿我?”
“你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梁诺闭上眼,有瞬间的沉默:“那你能再给我三天时间么?我真的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天。”北冥煜不容置喙的说:“姑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不过一天之后我希望在御景园看到你的身影。”
“我、”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再跟我闹了,最近找你我也很累了。”
他眉宇间还浮现淡淡的疲惫,梁诺抚了抚小腹,然后冷笑了一声:“看,我哪里有跟你闹?你总是这么霸道独断,即便当初我真的没有怀孕,夫人要惩罚我,你也不用那么帮我下决定,弄出我怀孕的假象吧?说到底,你还是有私心……”
北冥煜骤然松开她,居高临下斜睨了她一眼:“我是有私心,那又怎么样?”
当时他不想被姑姑催着生孩子,也不想姑姑太失望,同时又想知道梁诺假若知道自己怀孕,是不是会像以往那些女人一样侍宠生娇……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告诉她。
梁诺无力的闭上眼:“我知道了,一天之后我会搬过去,再见。”
说完,她窜了起来,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梁家。
北冥煜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中,又浮现一丝挫败,他分明就是来讲和的,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晚上,她蒙头睡了一觉,有了点精神才和纪笙视讯。
纪笙一个劲的道歉不是想瞒着她,梁诺无所谓的笑笑:“没事,反正……我也已经知道了。”
两人讲了很多话,后来,纪笙又提起沈幽的车摔下山崖,连人带车都被烧毁,听到沈幽这两个字,梁诺后背陡然浮现一丝寒意。
沈幽临走前拍的那些照片……
事到如今,没有人提起那些照片,她也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潜意识里,她不想让北冥煜知道那些照片的存在!
“诺诺,你……你没事吧?”纪笙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追问:“是不是有阴影了?!靠,没事,那女人作恶多端,死了也是下地狱,不会来找你的!”
梁诺摇了摇头,想说自己被拍了不雅照,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眼眶却忍不住通红。
“反正我没有孩子,就算她死后不下地狱,我也不怕她……”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心里阴影了呢!”
“对了纪笙,沈幽的车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尸体么?还有别人么?或者说,还有其他什么东西么,比如说……像摄影器一类的。”
纪笙神经大条,此时也没有细想:“没啊!就她一个人的尸体,摄影器她怎么无缘无故放车里?我后来去了一趟警局,她都烧得血肉模糊了……”
梁诺脸色刹那间惨白。
也就是说,那四个乞丐和摄影器都不见了,她的不雅照……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