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轩看到女人默默流泪,深感奇怪,便走了过来,坐在女人身边。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女人,就已经看到报纸上情敌寻妻的消息。
惊讶之下,他连忙拿起报纸来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感到意外又气愤。这可是他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如果说苏晴在离开海边小城时,起码还在车上见到过靳南成,知道他来找自己的话,那么陆明轩则丝毫没有发觉,根本不知道情敌这么快也到达美国了。
他把女人带到遥远的异国他乡,本来也像女人那样,以为可以摆脱情敌的纠缠,但现在看来,他想得太天真了。
靳南成不仅到了美国,而且还上了当地报纸,许多人都知道他在寻找妻子的事情。
让陆明轩感到愤怒的是,情敌还在报纸上把女人称作妻子,故意误导读者,博取同情。他气得真想把报纸直接撕碎,但考虑到女人在场,只好强自忍住,没有发作。
他不用多想也知道一点,随着情敌的到来,他和女人都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女人的脸色也很难看。她对前夫搞出来的这一出戏感到厌恶。她一直都是很低调的女人,即使贵为靳家少奶奶时,也极少在外拋头露面,没想到在异国还能上了一回报纸。
重要的是这完全违背了她的意愿。她绝对不能接受前夫还口口声声把自己称作妻子。她和他已经离婚,早就没有关系,那个男人真是太无耻了。
她心里恨着男人,却又忍不住落泪。她也搞不清楚这眼泪到底是为自己流的,还是为那个男人而流的。无论如何,她都已经被男人折磨得心力交瘁,感觉很累了。
看到女人脸上复杂的表情,陆明轩知道她的心情同样很复杂。虽然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恨死了前夫,但是她的心里面却明显还对那个男人有感情。
在国内时,当她知道前夫生病住院之后,就忍不住去看望。这点就是她放不下的最好证明。
对此,陆明轩当然会感到无比失望。可他为了讨好女人,却又不能在脸上明着表现出来。否则那就是对女人表示不满了。
相反,他还不得不在女人面前假装大度和宽容,就像上次没有拦着女人去看望情敌一样。
“亲爱的,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不想看到你这么为难,而且你也有选择的自由。如果你还想去见他的话,那你就尽管去吧,不会有人拦着你。”他嘴上说着,却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女人,心里害怕女人真的去与情敌相见。
女人没有回应,客厅里一阵沉默,十分安静。她似乎在考虑,也像是在下决心。这让男人感到更加紧张了。
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必了!他要找,就让他找下去吧。我其实已经见过他了。”
“你见过他了?”男人感到十分惊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如果她与前夫见过,那么他应该知道才对。可事实上,他对此却毫不知情。
“那天我们离开海边小城的时候,在坐出租车前往火车站时,我就曾经见过他在街上行走,也猜到他是来找我的,只是你当时没有发觉而已。”她没有对男人隐瞒,如实相告。
“噢!我想起来,难怪那天你在车上的表情很奇怪,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身体不舒服。”他终于想起来了。原来一切都有苗头,只不过他太过迟钝,没有及时发现。
“没错!那天我看到他时,也感到很意外,很惊讶,他居然这么快就追过来了。”她无奈地把自己当时的心情告诉男人。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痛苦啊。”男人有点着急,忍不住埋怨她。
“你怎么帮我分担痛苦?难道你还能把他赶回国内去吗?”她转头看着男人,提出质疑。
男人顿时语塞,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他当然知道自己无法做到,他也没有权利去要求情敌回国。如果情敌不愿走,那他确实没有办法。就像现在情敌已经来到面前,他同样毫无办法一样。
海边小城的一家酒店里,靳南成看到自己寻找妻子的消息果然见报之后,感到十分开心。他以为女人看到消息,就会主动地与自己联系,或许还会赶到这座小城来跟自己见面。
所以他才暂且在小城住下,没有急着离开。他要耐心地等着心上人的到来。
可是,他高兴得过早,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像的那样往前发展。他迟迟都没有等到女人的消息。他每天都要反复拨打女人的手机旧号码许多遍,同样是没有一次可以打通。
对于他来说,女人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信,让他无从寻找。
从报纸登载消息的那天算起,眼看着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他既没有等到女人的电话,也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新线索,更加没有看到在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女人身影。
刚刚升腾的希望就这样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消灭了。他开始再一次陷入焦虑和绝望之中,感到无比沮丧,生不如死。
难道女人根本没有看到报纸吗?他暗暗在心里面猜测着。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反而可以得到一点安慰。因为这意味着女人并非不想见他,而是没有看到他的消息。
但他转念一想,就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份报纸的影响力很大,别说大城市了,就连许多小城镇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有些游人来到海边小城之后,也都在谈论着关于他寻找妻子的事情。既然苏晴也是在当地,就一定会看到。现在她迟迟没有现身,那就只能说明女人心死,不想跟他联系。
他不得不接受事实,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了。他只能另外想别的办法,他就是不相信凭着自己的能耐,要找一个女人都这么困难。
“苏晴,你应该知道我来到美国了,竟然还不来跟我见面,你的心就这么狠吗?你还要让我找到什么时候呢?”他一边想着办法,一边暗暗埋怨女人。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次他决定玩一回大的,不信还不能把女人引出来。
他现在想到的这个计策就是装死。他要让苏晴以为自己因为找不到她,而绝望地在异国他乡自杀身亡。
他相信女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不论真假,都会非常伤心和着急。她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赶来与他见“最后一面”。
虽然这个想法太过疯狂,但是他觉得也只能这么办了。否则他根本无法找到女人。即使到时候女人知道上当,起码他也已经见到她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见到女人,就一切都好办。他不管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相信女人最后都会原谅他的。
他有这个自信。不然当初在国内时,他也不敢半夜三更爬进女人的房间,就在情敌的家里与女人幽会。
想想他连那么惊险又刺激的事情都做过了,区区装死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终于决定就这么办,按照自己的计策行事。
可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他怎样才能把自己“自杀身亡”的消息传播出去,并且要让女人尽快知道。
只有女人对他身亡的消息信以为真,那他才有可能得逞。否则还会像上次登报那样,到头来依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这个装死的办法虽好,但要真正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他需要有人帮助才行。
毕竟,他不会真的去自杀,然后让别人来发现。那他就只能主动出击,让别人来帮自己演一出苦情戏,以此来博取正躲在美国某栋房子里的女人的同情心。
怎样才能把这个假消息散布出去呢?他马上想到上一次曾经与自己交谈过的报社记者,便立刻去报社找对方。
然而,当记者知道靳南成的真正来意居然是想让自己发布假消息,写假新闻,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还没有忘记作为一个记者所应该具有的职业操守,必须实事求是,客观真实地报道新闻才行。
靳南成对此感到十分郁闷。他料到这事不太好办,但也没料到记者会如此果断地拒绝自己,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要知道,上次记者采访他的时候,还是十分热情,并且对他表现出一副特别敬佩的样子,真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就对他如此冷漠了。
“我能不能找回妻子,就看你愿不愿意帮我了。既然你上次已经帮过我一次,那么就请你再多帮我一次吧,没准这次我就能成功找到妻子了。”他不得不放下身架,苦苦地哀求着记者。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果是在国内的话,他什么时候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人呢?别说区区一个记者了,就算是报社主编他也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