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靳南成一眼就能认出那是自己的手表,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要做个确认的样子出来,然后才能严肃又认真地向众人宣布,“没错!我丢失的手表就是这块,总算找到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大家方才反应过来,纷纷把目光从那块漂亮的手表移到吕新青的身上。虽然人们都暂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们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如何解释手表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衣柜里。
所谓抓贼抓赃,现在也算是人赃俱获,吕新青应该就是毫无疑问的小偷,应该容不得她抵赖,就看靳南成将会如何处置她了。
苏如萍抱着看戏的心态,已经不需要在旁边添油加醋,自然就会有同事帮着她出头,逼迫吕新青老实交待。
然而,她却有些低估了这个女人,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脸皮厚到何种程度。即使面对这么确凿的证据,吕新青却还是在否认,“我……我没有偷手表,真的没有!”
可是她的神情却是无比慌张,说话也是吞吞吐吐,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说假话。这都可以说是板上钉仃的事情了,即使她抵赖,也无济于事,根本就不会有人再相信她的话。
靳南成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把手表熟练地戴到左手腕上,然后就把目光转向吕新青,紧盯着女人的脸庞。
他还算是一个念旧情的男人,知道出现这样的事情,女人肯定感到很没有面子了,他可不能再在女人的伤口捅刀子,就不打算当着公司同事们的面做出对她的处理决定,只是淡淡地告诉她,“呆会你就到我的办公室去一趟!”
说罢他就马上走了,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公司职员。他们都感到特别惊讶,真没想到总裁还愿意给这个女人留面子,竟然没有当场斥责她。
而吕新青当然也明白男人这么做已经算是对她的最好保护,为她保留最后一点颜面。可她心里现在正是又烦又乱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丁点感激男人的意思,还在苦苦思索着到底是谁把手表放进她的衣柜里面。
她确定自己即使把手表放错地方,也不可能害自己,那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千方百计想陷害的苏如萍。再加上刚才女孩神情古怪,不仅没有一点惊慌,还露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明显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对其有利的结果。
她回想起女孩刚才小声问过她的话,为什么没有找着手表,又说过走着瞧,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点都没错。她蓦然转头,看向苏如萍,只见对方脸上依然带着一丝诡异的冷笑,或者说是对她的嘲讽。
她恨得直咬牙,真想立刻冲上去生吃了女孩。可旁边还有这么多同事在看着,她又怎么能轻举妄动呢?而男人的命令她也不敢不听,即使心里面十分抗拒又抵触,却也不得不到男人的办公室去走一趟,看看对方将会如何处置她。
吕新青想到这里,只能默默把自己亲手酿造的苦酒咽进肚子里,迈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向男人的办公室。她仿佛一具僵尸行走一样,变得麻木不仁,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脚在动,脚步也同样是轻飘飘的,毫无着力点,好像走在云端。
同事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没有人对她表示同情,只有深深的厌恶与鄙夷。等到她的背影彻底在转弯处消失之后,有一个平日里跟她有过节的同事更是大胆地直接喊出来,“好了,小偷走了,我们也回去工作吧。接下来相信靳总也会公正处理这件事情,将来我们也不会再看到这个讨厌的女人了。”
听着同事们的议论,大家就知道吕新青在同事们心中是多么不堪的一个女人。只是平时由于她大权在握,没有人胆敢得罪她,才不敢轻易把心中的情绪流露出来而已。
现在看到她倒霉,几乎可以确定无法在公司继续呆下去了,人们也就不用有什么顾忌,把平时不敢说的话都直接说出来,以此来图个痛快。就像刚才那个开口说话的同事一样,已经直接把吕新青称作小偷了。
当然,心里面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苏如萍了。套用吕新青自己说过的话来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根本不值得别人同情。
现在苏如萍对吕新青的感觉也是如此。想想那个女人是如何陷害自己,她心里面的火气就无法完全消退。两人由熟识的朋友已经变成仇人一般,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不管如何,即使不能亲手杀死吕新青,起码也能够让她自食其果了。苏如萍对此还算感到满意和欢喜,嘴角边得意地浮现出一丝胜利的笑意。
吕新青走进总裁办公室里,只见靳南成坐在宽大办公台后面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目光冷峻,连她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她确实感到心虚,不敢跟男人的目光相碰,只能假装看向别处,勉强保持一副镇定的样子。
她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男人竟然也保持着沉默。这就使得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紧张又尴尬,空气也好像突然凝固一样,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渐渐地,她已经无法保持镇定,开始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额头慢慢地沁出汗来,就像刚才她在苏如萍的衣柜里没有搜到手表一样,心乱如麻。
最终,还是男人打破了办公室里让人感到窒息的沉默,直接吩咐她,“在公司总部你是绝对呆不下去了。看在你为公司服务这么多年,我也不会炒你鱿鱼。呆会你就回办公室去收拾东西,准备到国外的分公司去报到吧。换个环境,对你应该有好处。”
不得不说,男人对她确实可算是仁至义尽。这样的安排也完全是为她着想,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还感到一丝愤怒。
男人的声音虽然像平常那样平淡无奇,但是话里却包含着不容她抗拒的坚定意思。她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男人,顿时跟对方那冷漠的目光碰在一起。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感到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希望。
可她还不想认命,竟然还厚着脸皮辩解,绝不承认自己就是小偷,“我没有偷过你的手表,我是冤枉的。”
她说完这句话,冷汗马上就出得更多。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解释,男人又会相信吗?答案当然是否定,不会,绝对不会!
男人也不是笨蛋,不会随便受她摆弄,“哼哼!你说不是你偷的,那么手表却是在你的衣柜里搜出来的,你又作何解释呢?”
他的语气是冷的,脸上的笑容也是冷的。反正面对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他根本就热情不起来。以前她发些脾气,耍点女人的小性子,他倒是可以忍耐,不跟她一般见识,但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并且还是全体公司同事都见证的事,连他也无法保住她了。
如果他继续让这个女人留在公司总部工作,那可想而知,背后的议论可不仅仅是关于女人偷手表的事情,还会包含众多职员他处事不公的意见。到那时连他在公司的权威都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偏偏这个世界就有像吕新青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明明是她自己做的事情,并且证据就摆在众人面前,她竟然还想继续抵赖下去,“这个嘛……”
她紧紧忙忙地想着应该如何辩解,企图让男人相信自己。她自然而然就首先想最为忌恨的人苏如萍,也想到刚才女孩脸上那一抹让她气得想动手杀人的冷笑。她仿佛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解脱罪名的替死鬼那样,立刻告诉面前的男人,“这个是苏如萍陷害我的,她才是偷你手表的人!”
确实如此,从她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被苏如萍陷害的。正是女孩把手表放到她的衣柜里,才让她现出原形,被抓了个正着。她一想起那个可恶的小贱人,就不由得悄悄握紧双拳,心里面充满了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小贱人,那她就不会有今天这种悲惨的下场。她只能暗暗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然反被小贱人算计了。
她以为看似单纯又软弱的苏如萍很容易对付,自己略施小计就能够让对方在公司里混不下去,但现在混不下去的人反而是她自己。可惜她再后悔也没有用,依然不得不接受目前这种残酷的现实。
“什么?你现在又说是苏如萍陷害你的了,可口说无凭,你能拿出她害你的证据么?”男人感到有些惊讶,明显对她刚才的话表示怀疑,更倾向于相信自己那个年轻的女助理。
男人的话顿时让吕新青无言以对,好像鱼鲠在喉,完全被噎住一样,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没有证据。因为要保护个人的隐私,更衣室里根本没有安装摄像头,免被不法之徒利用来偷拍女职员换衣服,万一流传出去,连公司声誉都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