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对洛芊芊感激地点了点头,洛芊芊温婉一笑,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唐靖泽和安慕两个人,安慕看着唐靖泽,他的脸色这么白,刚才进来的时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我不知道?”安慕走了过去,坐在唐靖泽床边的椅子上面。
唐靖泽靠在床板上面,黑眸只是盯着对面墙上面的那幅中世纪油画,轻轻地说了一句:“就是你中了制幻剂的时候。”
安慕睁大了眼睛,“难不成是我……”
唐靖泽淡淡地看了安慕一眼,“你,再加一个顾留白,我能把联手的你俩给带回来就不错了。”
安慕震惊得无以复加,看着唐靖泽疲惫的神色,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不起。”许久,他才只能想到这三个字。
唐靖泽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别在这里和我说这些废话了,你该下去看看,你爸……他的葬礼,还有安氏跨国金融公司的事情,都要你担下责任。”
安慕沉声说道:“我知道了。”说着,他打开门出去下楼。
唐靖泽也没有继续休息,他穿好西装走了出去,既然答应了安老爷子照顾好安慕,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
老管家一脸悲痛地带领着安家的仆人们把那些白布都挂起来,偌大的客厅正中,已经挂上了安老爷子的遗像。
看到安慕从楼上下来,老管家走过去很恭敬地跟安慕汇报:“少爷,老爷的后事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跟夫人合葬在一起。”
安慕点了点头,看着这个被白色笼罩的客厅,不久之前,这里还为安老爷子举办过生日宴会。
一切来得太快,又这么突然,安慕突然间觉得心口堵得难受,无法呼吸。
灵堂刚刚布置好,安家的那些亲戚们就过来了。
为首的是安慕的二叔,安家二叔见到安老爷子的遗像,立马哭着跪了下去,嘴里还干嚎着:“大哥,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啊,让兄弟我好伤心啊……”
其他的人纷纷附和着,安慕站在一边,既没有招呼这个二叔,也没有跟那些亲戚们说一句话。
安家二叔哀嚎得够了,站起身拉住一直面沉如水的安慕,一边摸着干涸的眼角一边沉痛地说道:“安慕啊,二叔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说着,他两手比了比,“你这么小的时候,二叔就给你换过尿布,你放心,你爸爸走得这么突然,我一定会代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安慕的脸色,其他跟他一起来的人也点头的点头,附和的附和。
安慕在心里冷冷地笑,脸上却是面色不改,他把手从二叔的手里抽了出来,走到父亲的遗像前,抽出了一炷香,点燃,敬上。
爸爸,你尸骨未寒,这些人就跑来打秋风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的心血,落入这些人手中一分一毫。
“你先坐着吧。”安慕淡淡地看着自己的二叔,说了一句,“看在你也姓安的份上,等下宣布遗嘱让你也听一听。”
安家二叔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跟安慕翻脸,只好坐在了那价格昂贵无比的沙发上面。
过了一会儿,唐靖泽亲手拿着一个文件夹从楼上下来,他的身边还跟着律师和保镖。
安家二叔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文件夹,仿佛是一匹见到了肥肉的饿狼一般。
“王律师,你来宣布遗嘱吧。”唐靖泽淡淡地说道,把手中的文件夹交给了旁边的律师。
王律师非常恭敬地双手接过了那个文件夹,在打开之前,他非常庄严肃穆地对所有人说道:“各位,我将用我的职业信仰来向各位保证,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来源于安老爷子生前的一切意志,绝无半点虚假。”
说完,他打开手中的文件夹,一字一句地朗声读到:“我本人持有的安氏跨国金融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中,其中百分之六十全部属于我的儿子安慕,百分之二十全部属于我的儿媳妇顾雨欣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我本人名下所有私有财产,65亿现金以及我名下的所有房产、地产全部属于我的儿子安慕。”
王律师念完,把这份遗嘱交到了安慕的手中。
安慕刚刚接过遗嘱,安家二叔就坐不住了,大声叫道:“怎么可能,大哥生前说过,有他的就有我的,我不相信,不信!”
“王律师,辛苦你了。”安慕看也没有看他气急败坏的二叔一眼,对王律师非常温和礼貌地说道,“你先回去吧。”
王律师点点头,很恭敬地说道:“安先生,如果有什么关于遗嘱上面的疑问,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安慕点了点头,让老管家送王律师出去。
“我不管你是相信还是不相信,遗嘱我让你听完了,也对得起你姓安了。”安慕非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带着这些人给我滚出我家。”
安家二叔气得脸色通红,脖子上面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指着安慕的鼻子骂道:“安慕,你这个逆子,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安慕毫不示弱地冷冷反击:“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妈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最清楚!”
一听到安慕说的这句话,安家二叔之前无比高涨的嚣张气焰瞬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目光躲闪,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
安慕冷冷一哼:“你们都滚出去,不要让我叫人把你拖出去。”
安家二叔看到安慕这样绝情的样子,又想到遗嘱上面写的那么多财产,安老爷子名下那近200亿的私人财产他根本不在乎,因为安氏跨国金融公司每年的盈利就远远超过这些数十倍。
他怎么甘心?
“安慕,大嫂当年的事情,我实在是无心的啊。”安家二叔的脸上露出了痛悔和悲切的神色,“我怎么知道她……”
“够了!”安慕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喊老管家,“把他们都给我丢出去!”
“是!”老管家毫不迟疑地带着一群保镖把安家二叔和那群人统统轰了出去。
唐靖泽看着微微摇头,拍了拍安慕的肩膀。
而被安慕赶出来的安家二叔,仍然不死心地还想进去,却被那些威风凛凛的保镖们吓退。
“咱们走!”安家二叔到底没敢再进去,狠狠地一跺脚,“这是反正就是不能这么完!”
在车上,安家二叔越想越生气,对所有人说道:“找个时间,把安慕那小子绑了!”
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碍于安家二叔平时的积威,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
车子拐进僻静的一条小胡同,突然间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开了?”安家二叔看到车子突然间停了下来,破口大骂,“赶紧开啊你,傻了吗?”
开车的那个人哆哆嗦嗦地指着前面拦路的黑衣人,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看,那是谁……”
安家二叔眯了眯眼睛,也没看清楚那个黑衣人的面容,因为他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的正中央,是血红的彼岸花。
刚刚被安慕赶出来的恼火再加上被人莫名其妙地拦路,安家二叔瞬间怒气冲天,低声咒骂了一句,推开车门,骂骂咧咧地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好狗不挡道,你堵在这里干什么?”
黑衣人冷漠犀利的眼睛看着安家二叔,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把你们统统杀掉。”
安家二叔被他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接着就笑了起来,转身对车里的那些人摆摆手:“他说他要杀了我们,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子弹洞穿了车窗,再看的时候,开车的那个人的眉心已经被打出了一个血窟窿。
所有人看到这样的惨状,连忙下了车,纷纷四散奔逃。
“砰砰砰!”几声枪响过后,那些人全部倒在了血泊里。
安家二叔被吓得面无人色,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眨眼之间就杀了这么多人的黑衣人,恐惧压得他腿都软了,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安家二叔的大脑一片空白,颤着双手苦苦哀求:“我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黑衣人没有说话,缓缓地取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和安慕非常相像的俊颜,只是这张脸苍白而冷厉。
“二叔。”
安默轻轻地喊着眼前的这个人。
安家二叔惊恐无比地指着安默,不自禁地喊了一声:“你是安默,你居然还活着!”
安默回答道:“你说的对,我还活着,没有死在你精心设计的阴谋之下。”
安家二叔的脸色惨白,拼命地摇着头:“安默,二叔没有设计你啊,没有啊。”
“二十三年前的那起绑架,你为了得到我爸的钱,你绑了我。”安默冷冷地看着他,俯下了身体,冰冷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安家二叔右边脸的那道非常浅的伤疤上面,“我剧烈的挣扎中,黑暗里,我划伤了你的脸,二叔,我冤枉你了吗?”
安家二叔说不出话来,只有冷汗如雨而落。
“安慕不知道这个事情。”安默站起身来,重新把枪口抬了起来,对准了安家二叔的眉心,“包括我爸,他们都只是以为你是无心地泄露了我的行踪而已。”
“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安默说了最后一句话,轻轻扣动扳机,一声枪响过后,安家二叔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犹自睁得老大,看着安默。
“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害我弟弟。”安默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