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子里的灯亮了一夜,夜尽天明时分,一抹健硕的身影正对着床上睡的很不安稳的女人,眉头蹙起,离开屋子前,帮她拉好了被子,从外面锁上,然后消失在树林中。
酒店……”许姨,您说千宠不见了?“声音带着不容忽略的担忧。
许诺冲着他点点头,转身坐在沙发上,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禁不住心底的担心,楚辞焦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们还见到她的不是吗,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华拓把她藏起来了?”“都不是,这件事情华拓隐瞒得很紧,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我有预感,千宠准定是出事了,不然他不会找各种理由推搪我想见千宠的要求。”“阿辞,你赶紧去调查一下,千宠昨天去了哪儿里,是不是一个人出去了。”他立即点头:“好,我马上去。”楚辞离开酒店房间后,许诺站在窗口,幽幽地望着楼底川流不息的人群,眸光微微变冷。须臾,她转身走向门口,快步往华拓的房间走去。
“叩叩……”木质板房门响起敲门声,凝重的神色变了变,男人起身走向门口。
“有事?”站在他面前的许诺微扬起嘴角:“想问问,原本预定昨天下午回去,为什么你们现在还留在这里?”冷静回答:“如果你有急事,可以先走。合作案我已经交代给总公司的人负责,你可以和他联络。”“拓,你明知道那份合作案是因为我想见到你,才会让人准备的,所以除非是你亲自负责,不然我不会和任何人谈。”女人的斩钉截铁让他蹙眉,心沉了沉,一抹突然出现身影让他转移注意力。
邢书表情沉重地从电梯口走来,见到门口站着的女人,眸光一冷,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后,面对着华拓道:“我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嗯,但是对方要求见面。”两人说着许诺不懂的话,但隐约能察觉出来,事情貌似不简单。她敛下眸子,揣测这两句简单的话里,包含着什么意思。
听到对方要求见面,冷峻的脸庞拂过沉容,思忖片刻道:“好,我准备一下,你开车到底下等。
““拓,你要去哪儿?”刑书离开后,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房间里走:“和朋友见面。”她跟进去:“什么朋友,我认识吗?如果是商场上的朋友,或许我也可以跟你一块去,正好我打算把事业发展到中国来。”“你不认识,跟商业也没关系。”再装糊涂也明白他话里的拒绝,许诺咬咬唇,不甘心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准备好后扬长而去的身影。
有事想要瞒着她,可没那么容易!
电话这个时候响起,她赶紧按下接听键:“阿辞,怎么样?好,我知道了,现在马上把车停在大门口,我下去。”修长的腿迈进小车,深邃的黑眸缓缓闭上,刑书帮他把门关上后,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回到驾驶座上,缓缓启动车子。
“他们在哪儿?”若醇酒的声音响起。
正在开车的刑书恭敬回答:“墓地对面的那座山上,对方承诺会好好照顾千宠小姐,不会伤害她。”“炎治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不相信他。邢书,开快点。”“是。”小车加速行驶,飞快地往山上驶去。
到达山底时,刑书接了个电话后,为难地转头看向他道:“炎治要求我们走上去。”没有迟疑,华拓推门而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树林里,目光冷然地环视了眼四周,绿油油的树木让人眼前一晃。他把视线重新放回邢书身上:“千宠被关在山上?”“是,不过她目前很安全。炎治只是说希望您亲自去接小姐,顺便和您聊聊。”他点点头,没有再多问,抬脚跟着邢书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小屋里,被锁着脚的安千宠拼命想勾到那个存放文件的柜子,但偏偏身体不够长,根本没办法碰到。
气死人了,就差一点点!
她躺在地上,双手使劲儿往上伸直,整只手没多久便开始麻痹。
这个时候,小屋的铁门突然传来开锁声,吓得她僵愣在原地,眼珠子缓缓移向门口,随即瞪大:“拓,快跑,邢书和炎治想要害你!快跑啊......”似乎没料到一进门就会看到她趴在地上的姿势,华拓怔了怔,还没从她说的话里反应过来,就听到刺耳的嚣张笑声传来:“哈哈哈,华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炎治身后跟着两个举枪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嚣张的笑容里带着恨意的恶狠,他慢慢的逼近让华拓蹙额,被动的往里走,然后蹲在安千宠面前:“你在干什么?”她趴在地上急喊:“你快走啊,不要相信大个子,他故意骗你来的!”似乎不满意华拓的表情还那么淡定,炎治恶狠狠地冲属下扬扬下巴,拿着枪的两名男子手中立马多了根绳子。而邢书一直站在门口,不发一语。
“姓华的,落到我手里算你倒霉,快点把这些签字了。”说完,他的手里多了一沓沓文件。
被捆住手脚的华拓看向文件的内容,幽深的眸子转向邢书,再自然地看向炎治,嘴角多了分嘲笑:“你绑着我,怎么签字?何况我怎么知道自己签了字,你就会放过我们?”“你!”炎治表情耍狠。
安千宠害怕地缩了缩身子,但一双明眸却凶巴巴地瞪着邢书,没想到他真的把华拓骗到山上来。
只是他明明已经得到拓的签名文件,为什么这个炎治又拿了一份来?难道他想要独吞?太过分了,没想到邢书是这样的人,亏她以前还十分信任他!
不过想到连华拓都上当,稍微能安慰点自己的笨。
炎治面露凶相,在黑道浑那么久,当然知道放虎归山的危险。他确实没想让华拓活着离开这座山,看来对方猜测到了这点。他把恶狠狠地目光转向邢书:“你来负责让他签字。”依靠在墙上的身影顿了顿,冰冷的眼神扫过炎治,落在华拓身上:“为什么一点惊讶都没有?”安千宠一怔,这才意识到华拓听到自己说邢书主谋时,确实一丝吃惊和生气都没有。怎么回事?
难道他早就察觉出来了,怎么可能!
冲着怀里面露担忧的小脸扬起嘴角,示意她别担心后,才回答对方的问题:“破绽很多,除非是和我最亲近的人,不然怎么可能知道我所有的产业?”他有很多私产是没有数据可查,只有邢书和自己知道的。
这点确实最让炎治满意,也是他留着邢书的唯一用途。只有他才知道华拓的所有事情,以及利用华拓对他的信任,才能把他骗出来。不过只能怪华拓倒霉,邢书的个性自己了如指掌,对于收养他、培育他长大的人满心感恩,甘愿为了报答养育之恩做任何事情。
只能说,华拓太傻,信错了人。
炎治心底冷笑着,也不打断他们的谈话。
“从那个时候开始怀疑的?”看着全身被绑,气势却仍然不输任何人的华拓,邢书的心底五味杂陈。
“不是,从千宠能开着车和天佑出华家开始,我就起疑了。”什么!震惊,贴着墙壁的后背蓦然绷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跟着我来?
她就那么重要!”突然被怒指的安千宠一震,下意识往华拓的怀里躲,她现在是真的怕邢书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是爸爸的朋友,明明说过不会伤害自己,但现在做的很多事情都好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相比邢书的愤怒,炎治笑得邪恶,不善的眸子盯着安千宠道:“你又何必生气?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也有,何况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我们拿什么筹码得到想要的?”他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自然能云淡风气的说这一番话。
邢书愤怒的握紧拳头,很多话呼之欲出,却又不想被外人听到。他冷静下来,面色阴郁地看着神情淡定的男人,眉头狠拧:“既然这样,你就签字吧。我保证你们能从山上安全回去。”瞥了眼桌上的文件,察觉到怀里的人挨的更近,用眼神示意她安静,才缓缓看向刑书:“要我签字可以,你们先放她走。”她一怔,立马瞪大眼睛看着头顶上的脸,反驳:“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她绝对不会放下他一个人离开的!
“我说过,只要你答应签字,你们两个都能安全无虞的离开山上。”“是吗?刑书,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炎治才对。以他的性格,我不相信他会放虎归山。”站在旁边的炎治眯眼,凌厉的目光放在华拓身上,嘴唇抿紧:“怎么会?我要财,不要人。”说完,他给了邢书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实则心底冰冷一片。
看来华拓十分了解自己,既然如此,他有可能那么轻易上当,被邢书骗来山上吗?难道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这样一想,炎治得意的脸色不禁白了几分,人迅速走到窗户边儿,看向外面。
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奇异的动静,他稍微放了点心。
对方戒备的动作让华拓敛眸,嘴角微微扬起:“只要你们放了她,我就签字。”“不要!我不会走的,说什么都不走!”蓦地抱紧他,脚链一阵摩擦地板的声音传来,安千宠的表情异常认真。
华拓已经为了她付出那么多,如果事业全部没了,他该怎么办?何况他们竟然连华家都要,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