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内的老员工从在这里工作起,几年都没见薄远封的冰山表情变化过。
而今,众人皆知只要有莫桐在,薄远封目光便不自觉被那抹娇小的身影吸引,最终融化成一抹春日暖阳。
薄远封抱着莫桐走进小楼,刚步上三楼走廊,只见一抹暗影侧立在书房门口,薄远封目光一凌。
不知为什么,见鹰这么快回来,他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走近鹰,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薄远封便知鹰有事要讲,将熟睡的莫桐送回主卧,薄远封立刻退出来,与鹰一同走进了书房。
";怎么样?新的接洽时间安排好了吗?";这是薄远封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鹰关好房门,眼神微黯,低声道:";他们对我们改时间的问题很敏感,已经产生了怀疑,而且……";
";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薄远封沉声问道。
鹰虽然摇了摇头,但依然面带疑虑道:";猎豺并没说什么,倒是很爽快答应了修改交易时间,但我怀疑对方可能有内鬼,我们的人说,猎豺之前原本没动静,可是最近却突然调回很多人手。";
薄远封听完,沉默不语。
鹰见他蹙眉沉思,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这件事不够稳妥,要不还是取消这次交易吧!";
薄远封轻轻摇头道:";不行,交易还是照常进行,我不想再拖了,漂白组织,势在必行!";
鹰沉思听完片刻,还是忍不住劝道:";这件事虽然要做,但也不急于一时……";
";我没有时间了,小桐怀孕了,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再步我的后尘……";
鹰闻言,先是惊愣片刻,转而牵出一抹难得的淡笑:";恭喜你,就要升职做老爸了!";
薄远封也露出安然淡笑:";谢谢!";
鹰略想了想,再次开口道:";要不,我自己去吧,反正我一个人,即便出事也无所谓!";
薄远封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暖,这便是男人之间的情谊,关键时候,可以替对方去送死。
";还是我亲自去,对方既然已经生疑,如果我再不出面,他们会加重怀疑,问题会更严重……";
鹰听薄远封这么说,便没再开口,正欲转身离开,薄远封突然将他唤住。
";有一件事,我想托你帮我先安排好。";
";什么?";
";交易当天,在拉斯维加斯的私人机场安排好我的私人飞机,派最稳妥的人守在那里,如果事有万一,马上送小桐和巧玲主管离开!";
鹰轻轻点头,转身走出了薄远封的书房。
看着缓缓关上的书房门,薄远封站起身转向窗外,一直以来,他都稳稳地操纵着自己命运的轨迹,唯独此刻,就在他的未来即将发生重大转机的时候,莫桐却意外怀孕了。
是命运再一次对他的考验吗?
如果是,那么,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希望所有不好的皆由他一人承担,用他的一切乃至生命,换取莫桐和她腹中的宝宝安好……
然而,就在薄远封思索这些的时候,另一个莫名的声音突然轻声询问:如果没有宝宝,是否依然如此在意莫桐?
薄远封心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是!
听到心底的答案,薄远封忍不住勾唇浅笑,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在意的呢?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答案,既然已经明了,那么,莫桐这个小女人,这辈子都注定要与他纠葛在一起!
命运,总喜欢在某刻悄悄埋下种子,然后躲在一旁幽秘地微笑,静待开花,散叶,结果……
或许是女人骨子里的天性,对生命的孕育有着自然流露的欣然喜悦。
莫桐换上薄远封为她买来的孕妇装,站在镜子前端详,赫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眉宇间竟真的多了份慈宁温婉。
";呵!难道真的如古语讲的相由心生吗?";莫桐惊奇地抚了抚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不觉莞尔浅笑。
正要换衣裳,传进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
门应声开启,巧玲姨踩着精致的高跟鞋从外面走了进来,目光立刻紧盯在莫桐穿得宽松孕妇裙上。
";这孕妇裙好有味道哦,很合适你穿!";巧玲姨笑盈盈牵起莫桐的手,转了一圈,忍不住赞叹啧啧。
";您还笑得出来,我都担心死了!";莫桐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刚才的欣然一扫而光,转眼便是满眼的愁云惨淡。
";没关系啦,你跟远封加加油,不就弄假成真啦!";巧玲姨笑道,丝毫没有莫桐那般担心。
";可是这种事又不是光动嘴的,哪能说有就有!";莫桐急道。
";所以,你们就运动运动,说不定就有了呢!";巧玲姨继续笑道。
莫桐无奈地垮下肩膀,这种节奏,没法再跟巧玲姨愉快聊天了。
巧玲见莫桐不说话,浅笑牵起莫桐的小手安抚道:";别担心,有我呢,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
莫桐听见这句话,心里才稍稍安稳,巧玲姨又继续问道:";这几天远封有没有再提要送你回国的事儿?";
莫桐摇头道:";自从那天我说了不回去,他就再也没提过这事。";
巧玲姨安心地点了点头,笑道:";果然,我就说远封别看外表冰冷,其实是个责任心很强的男人,他就是再不为他自身的安危考虑,也得为你和孩子着想!";
莫桐沉默不语,关于这点,她倒是跟巧玲姨观点一致,自从知道她怀孕以后,他对她简直要宠上天,就连洗澡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小事,都坚持陪在莫桐身边,生怕她出一丁点闪失。
若是换做以前,这是莫桐做梦都梦不见的待遇。
巧玲姨坐了一会儿,抬手看了眼腕表,问:";远封今天出门了吗?怎么这时候了还不吃午饭?";
莫桐道:";他八成是不在家,这几天他每天清晨都陪我吃早餐,今天到这会儿我都没看见他的人影儿。";
巧玲姨道:";那十有八九是出门了,不管他,咱们先吃饭去。";
说完,巧玲姨牵着莫桐的小手起身便欲向外走,可就在她俩刚站起身,还没出门时候,门突然由外被猛烈撞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保镖冲进来,冲着巧玲姨和莫桐喊道:";快,快躲……";
保镖话还没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巧玲姨见此情景,心骤然一沉,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把拉住早已惊地面色惨白的莫桐急道:";远封跟猎豺交火了,你快跟我走!";
巧玲姨踢掉高跟鞋,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银色消音手枪,拉起莫桐便向外奔。
刚奔至门口,一个身穿迷彩,满脸横肉的黑人手里握着一柄砍刀从楼梯走口走了进来。
巧玲姨将莫桐护在身后,单手扣动扳机,那黑人还没反应过来,子弹已经正中眉心。
巧玲姨见黑人到地,拉起莫桐继续向外冲,一路冲出小楼,已经有六七个人被巧玲姨精准的枪法击毙。
莫桐已经被完全吓傻,只被动跟着巧玲姨向外冲,耳边是嗖嗖的子弹声,莫桐只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刚奔出楼,旁边闪出一个白人大汗,看见莫桐和巧玲姨从楼里跑出来,拎着一条铁棍便向二人头上砸了过来。
此时的院里,已经横七竖八躺着遍地尸体,巧玲姨眼尖瞧见门口又跑进来一个身着迷彩的猎豺的收下,举手便是一枪。
可就在对方倒地的一瞬间,巧玲姨听见身后一声尖锐地惨叫,猛然转身,却见莫桐已经满脸是血倒在地上。
原来就在她转身击毙对面敌人的时候,莫桐为她挡住了背后的一击。
巧玲姨见莫桐不省人事,抬手将轮着铁棍的男人击毙,蹲身抱住莫桐叫道:";小桐,小桐……";
巧玲姨正哭叫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叫道:";巧玲姨,快走!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不能逗留!";
巧玲姨回身,见来人居然是龙墨。
龙墨疾奔至巧玲姨身前,他原以为巧玲姨因受伤蹲在地上,但当他将目光移向巧玲姨怀里的人时,顿时惊愣在当地。
他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特别的地方与莫桐相遇。
只是事关情急,龙墨来不及多想,附身抱起莫桐,对巧玲姨叫道:";从旁边的通道直接到地下车库,我的车子停在那里!";
巧玲姨很想询问其他,但此刻已然来不及,她知道小楼后面有一条密道直接通往地下车库。
三人顺利从通道跑进地下室,龙墨抱着莫桐,带着巧玲姨疾奔至车子旁,此刻,已经有猎豺的人发现了他们,子弹立刻如雨点般飞了过来。
幸好三人及时钻进车子里,龙墨的车防弹性能极好,一连串砰砰嘭嘭的金属爆破声,虽然惊心动魄却只有车身被打了几个空,子弹并没有射进车内。
龙墨开足了马力,全不顾对面端着机枪冲过来的人,一脚油门踩到底,将对面的人和挡在车库门口的栏杆一起撞飞,冲上了马路,向着薄远封的私人机场方向绝尘而去。
私人机场的位置比较隐秘,而且鹰又专门派了最信任的人在此守护,等龙墨带着莫桐和巧玲姨赶到的时候,飞机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待命令准备起飞。
龙墨将莫桐和巧玲姨带上飞机,便命令飞机师即刻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