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娜眼见麦卡锡退到了安全位置,又转回脸看向薄远封,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着,嘴唇因为紧张,连笑都有些扭曲。
";薄远封,你很聪明,居然利用另一个男人的情感来保护你深爱的女人,呵!还真是伟大啊!";
瑶娜说话时,原本用枪管死死抵在莫桐的太阳穴上,此刻开始在她芙白的脸颊上来回滑动。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莫桐的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薄汗。
感觉枪管在自己脸颊上滑动,莫桐咽了口吐沫,低声道:“瑶娜,你这样完全就是自寻死路,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我们可以好好谈。”
“你给我闭嘴!”瑶娜听见莫桐说话,发疯似的用枪杆狠狠敲了下莫桐的额角,鲜红的血渍瞬间沿着莫桐白皙的脸颊流淌下来。
麦卡锡立刻大叫:“莫,你现在只要配合她就好,别随便说话,别激怒她!”
薄远封眼看着莫桐额角被敲破的口子不住地往外淌着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瑶娜勒着她咽喉的衬衫。
额角的青筋猛地迸挑了几下,深沉如潭的眸光微眯了眯,却依然是往日那般平静的神情。
“瑶娜,我知道你绑架莫桐,无非是为自己找一条退路,你现在最需要的第一是钱,其次就是安全离开,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薄远封平静的眸光注视着瑶娜,口吻轻松平和,既没有祈求,也没有恐吓,听上去仿佛只是心平气和的谈生意。
瑶娜紧紧盯着薄远封的眼睛,冷硬道:“哼!你比狐狸还狡猾,我不会再轻易上你的当,现在这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她在我手里,就连你也要小心翼翼保护我的安全,哈哈哈!”
瑶娜夸张的笑声尖锐刺耳,在场的所有人,听着都不觉毛骨悚然。
麦卡锡因为距离相对较远,听不清薄远封在跟瑶娜说些什么,只是一见瑶娜有什么动静,眼皮都不自觉猛地跳一下,全神的神经已经绷地紧张到了极致。
薄远封始终面色平静地望着瑶娜,将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唇边甚至挂着悠然的浅弧。
“可就算你带着莫桐,也离不开这里,不是吗?而且你身上没有足够的钱,更无法支撑你今后安稳舒适的生活。
而我有钱,也有私人飞机,可以很轻松的将你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然后为你的后半生提供优越的物质条件,这些对我而言,不过再简单不过的事,怎么样?你不考虑一下吗?”
瑶娜听着薄远封说这些,紧张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在衡量薄远封说出的话的可信程度。
薄远封的一只手始终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掏出一支烟,缓缓点燃,仿佛很有耐心地等着她慢慢做决定。
莫桐此刻已经因为头部被重击似乎有些轻微的眩晕,又被瑶娜死死勒住脖子,头微微向后仰着,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依然醒着。
薄远封却看似并不着急莫桐的状况,香烟点燃后,一口一口缓缓地抽着。
瑶娜看着薄远封悠然的神态,渐渐没了耐心,她知道,时间越是拖得长,对她越不利。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会不会兑现?”瑶娜又使劲勒了勒莫桐的脖子,大声叫道。
莫桐依然闭着眼,只是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腮边的血渍已经开始凝结,脸更比刚才更苍白了些。
薄远封吸了口烟,淡淡一笑:“正如你所说,你手里,有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就算是放弃手中的一切,也势必要满足你的要求。”
薄远封说至此,轻轻勾了下薄唇,深如寒潭的眸子里闪过一线凌光,低沉着声线说:“你果然很聪明,这一次,你押对了!”
瑶娜冷哼一声,瞥了眼臂弯中紧闭双眼的莫桐,轻蔑道:“我还真怀疑你的眼光,为什么偏偏看上这个女人,真没瞧出她哪一点能吸引你!”
薄远封将抽了一半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抬起头,面色很认真的看着瑶娜:“这是我自己的事,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如果你同意我的建议,我现在就让人去办!”
“好!私人飞机,一支装满子弹的枪,还有一整箱金条,都准备好后,我直接带人去机场,到时一手交货一手交人!”瑶娜这次也很痛快。
薄远封做了个OK 的手势,取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而就在两人刚刚谈妥的时候,耳侧突然响起了警笛声,紧跟着,四五辆警车晃着明晃晃的警灯停在工地大门前,将莫桐和瑶娜围了个水泄不通。
薄远封原本打算打电话,身边突然冒出来一大堆警察,微皱起眉心,下意识看向瑶娜身后的麦卡锡。
却见麦卡锡也同样一脸茫然,四下张望,看来不是他报的警。
此时,警车里出来一个中年警司,走到薄远封身边,操着一口普罗旺斯方言的德语对薄远封说:“刚才有人报警,说你们这里发生了抢劫,并有人质被劫持!”
薄远封轻轻摇了摇头,没理会警察,而是目不转睛地关注着瑶娜的一举一动。
他刚才几乎已经成功稳住了瑶娜的情绪,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薄远封此刻最担心的就是,眼前的状况,很有可能再次导致瑶娜情绪失控……
而此时,埃纹突然跑了过来,还准备向前靠近时,被麦卡锡一把扯了回来。
埃纹朝着对面的警察大声说:“是我报的警!”并用手一指瑶娜:“就是她,实施绑架,并准备携带巨额支票潜逃!”
众人一时将目光全落在了埃纹身上,埃纹却一脸愤怒地看着瑶娜。
“瑶娜,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看莫不顺眼,但,这几天你失踪,只有莫最关心你,她帮你补假条,还让我回贝利看你。
我知道,莫的出现,让原本被称为贝利人气女王的你光芒黯淡了,可莫也不过是凭着她的能力跟你公平竞争,她可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
瑶娜眯着眼,听着埃纹说这些,额角的青筋越绷越紧,勒住莫桐脖子的手臂也紧紧地手住。
莫桐原本已经苍白的脸,现在几乎血色褪尽,只下意识地又微皱了下眉心。
薄远封紧紧皱着眉,密切关注着瑶娜的一举一动,忍不住抬手向麦卡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麦卡锡看见薄远封的手势,反应很快,一把扯住埃纹在她耳边低声说:“别说了,如果现在激怒瑶娜,莫桐的处境会更危险!”
埃纹听麦卡锡这么说,吓地立刻死死捂住嘴,再不说一个字。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紧张地关注着站在车子旁的瑶娜,而此时的瑶娜,却显得比刚才镇静许多。
没有歇斯底里的大笑,却只静静地低头看着被自己勒在手臂间的莫桐。
瑶娜用枪缓缓滑动着莫桐白皙的脸颊,唇边渐渐现出笑靥,而这种在平常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笑,在这一刻,却显得异常诡异。
“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关心我,那我是不是该对你感恩戴德呢?呵呵……”瑶娜说话时,冷不防狠狠地扯住莫桐的头发,将她原本歪向旁边的脸猛地抬了起来。
“你少他妈给我装可怜,这会儿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装的倒挺像啊,当年你勾引贝特朗那老头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也这么清纯呢!”
瑶娜歇斯底里地冲着莫桐大声叫嚷,而莫桐却像个被弄坏的玩偶,任由瑶娜折腾,却始终闭着眼,额角的血渍一直蔓延至脖子里,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众人的心都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连警官也在悄悄部署,准备随机行动。
一名端着小型狙击枪的警员站在警官身边低声说:“位置太近了,弄不好会伤到人质……”
警官也显得有些紧张,目光紧紧盯着瑶娜,抬了下手臂,示意狙击手不要轻易开枪。
薄远封微眯着眼,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安静地注视着瑶娜的一举一动,甚至眼睁睁看着她折磨莫桐,也始终再没说一个字。
瑶娜狠戾地将莫桐的身子狠狠抵在车门上,用枪戳着她的眉心,转回头看向薄远封,笑了。
“薄,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亲昵的称呼你呢!
我猜,你现在一定很心疼吧?你现在的心情,很像几天前的我,绝望,后悔,甚至还有深深的自责?对不?”
瑶娜说话时,始终笑望着薄远封的脸,微微眯起眼,仿佛很陶醉地望着他。
薄远封却并不回答瑶娜的话,只是静静地与她对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以为只有洛兰那样的女人才会用狠,而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小仓鼠,对吧?呵!
真可惜,这一次,我押对了,而你却押错了!”
瑶娜说话时,轻轻用手指拨了下枪的扳机,另一只手,温柔的轻抚着莫桐尖俏的下颚,说话的声音非常轻,格外温柔。
“我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或许从这个女人一出现,我就开始接连倒霉,最后,爱上你,简直就是自我毁灭的末途。
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跟你最爱的人死在一起,以后,你想起她的时候,也同样会想起我,呵呵呵……”
瑶娜说至此,目光瞬间变得扭曲,阴戾,端着枪的手直直抵着莫桐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