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如你所愿。

南湾微微低垂着头,目光看着杯子里被开水完全泡开的茶叶,没说话。

沈之媚也没再说话,客厅里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唯有嘉树隐隐约约的笑声从后院传来,证明别墅里确实是有人在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周姨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嘉树虽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但是妈妈和姑姑都在,还有大金毛陪他玩,倒是没有不适应局促的表现,坐在地毯上玩儿玩具,反而还挺开心的。

但是,他的开心和放松都只维持到沈之媚要离开的前一秒。

肉嘟嘟的手臂抱着沈之媚的腿,不让她走,没有哭,但眼眶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了。

在南家待了半年之后,他已经开始懂得人情世故,潜移默化之中,也学会了坚强和懂事,但是,他也只有三岁,没有安全感,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睡觉,多少都有些害怕。

沈之媚鼻腔也是酸涩的,但脸上却是温暖的笑,将嘉树从怀里拉了出来,蹲下身体,轻声软语的哄,“宝贝你乖啊,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一下飞机就来接你,好不好?”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这样。

南湾把沈之媚的大衣递给周姨,也在嘉树身边顿了下来,轻轻笑着跟他说,“姑姑晚上给你讲故事,我们睡在一张床上,还有巴顿,它也可以睡在你旁边。”

嘉树抿着嘴,努力忍住眼泪,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沈之媚,奶声奶气的说,“妈妈你要记得给姑姑打电话。”

想哭却不让眼泪掉出来,是极其懂事的模样,一旁站着的周姨心都要化了。

“好,我每天晚上都会给姑姑打电话,”沈之媚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继续说着,“姑姑不舒服,你是男孩子,不能总是腻着姑姑,可以自己睡觉的,对吗?”

从嘉树出生到现在,基本上都没有离开过她,只是偶尔会给南湾带两天,但她人也是在青城的。

别说是孩子,她这么大的人了,要跟儿子分开几天,眼眶也是酸涩的。

嘉树吸了吸鼻子,乖巧的点头,“嗯。”

再舍不得也没办法,南湾揽过嘉树抱在怀里,对沈之媚说,“好了,你走吧,开车注意安全。”

沈之媚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能一直腻着,否则就走不了了。

站起身,“等我回来的时候,如果我儿子瘦了,我就跟你没完。”

话是对着南湾说的,但其实是说给嘉树听的。

两人太了解彼此,一个眼神就懂对方的意思,南湾配合着做出嫌弃的模样,“你太啰嗦了,”看着嘉树的时候,又换上了亲和的笑脸,“我们嘉树这么乖,当然会好好吃饭的,对不对?”

嘉树抱着南湾的脖子,点了点头。

一旁的周姨看在眼里,心底暗自吐槽:两个二十多岁的人跟一个三岁的宝宝玩儿套路,心都不会痛的吗?

沈之媚穿好衣服换好鞋,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慕瑾桓恰好走上门前的走后一级台阶。

沉静的目光略过站在最前面的沈之媚,再略过一脸委屈的嘉树,落在抱着孩子的南湾身上的时候,剑眉皱起,但不明显。

视线最后回到沈之媚身上,问道,“不吃过晚饭再走?”

“不了,我回去收拾行李,”沈之媚走出大门,把路让了出来,“这几天给你和南湾添麻烦了。”

慕瑾桓似是不甚在意的模样,淡淡的应了两个字,“没事。”

关上门,连鞋都没有换,直接走到南湾面前,把嘉树从她怀里抱了过来。

眼神是很不悦的,“你什么状态自己不清楚?”

又不是不会走路,抱什么抱?

南湾怔怔的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还不到一分钟。”

嘉树又不是胖墩,她就算是不舒服,抱一会儿是没有问题的。

她不能变成林妹妹……

慕瑾桓看向怀里的孩子,问,“洗手了么?”

嘉树单手搂着他的脖子,眼眶里还是湿润的,慢慢地摇了摇头。

南湾站在客厅里,看着慕瑾桓抱着嘉树上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祥和。

一张是极其稚嫩的小脸,一张是棱角分明的俊脸,一个是身高只到她大腿的位置她得低着头看的嘉树,一个是身高一米八七她穿着平底鞋站在他面前只能昂着头看的慕瑾桓。

这样的画面好像还蛮协调的。

周姨以为南湾是想起了伤心事,清了清嗓,慈爱的说,“太太啊,您还年轻,早晚都会怀上的。”

南湾收回视线,也没有解释,往餐厅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就停住了脚步。

回头问周姨,“两个人结婚了,有个孩子是不是会更好?”

他不止一次提过,想要一个孩子。

“是这样的,”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周姨一直都没能忘记那件事,觉得如果太太再怀上一个,肯定是皆大欢喜的,“孩子是夫妻两人爱情的结晶,家里添了小宝宝,气氛和感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南湾听完之后,笑了笑,没再说话,去餐厅帮他们盛饭。

……

二楼,浴室里。

慕瑾桓握着嘉树手,在水龙头前清洗着,黑眸低敛,里面的情绪藏的干干净净。

他的手这么小,这么软……

耳边响起医生说过的话:慕太太身体底子不好,受寒很重,以后怀孕可能会有些困难。

一字一句,都仿佛是浸过那条河里的水一般,冰凉蚀骨。

嘉树手上的泡沫已经冲干净了,可是依然被握着放在水龙头下冲着温热的水。

昂起脑袋,懵懵懂懂的看着慕瑾桓,低声问,“慕叔叔,还要再洗一次吗?”

沈之媚已经交过他很多次要叫‘姑父’,可他还是没改过来。

慕瑾桓回过神,关了水龙头,淡声答道,“不用了。”

转身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一边擦着嘉树手上的水,一边问,“晚上你能自己睡么?”

很奇怪,男孩子跟妈妈在一起和跟爸爸在一起时的状态是不一样的,基本上所有生了儿子的家庭都是这样的状态。

所以,嘉树嘉树也不例外,他在南湾面前可能会软一些,但在慕瑾桓面前就不会哭啼啼的,很坚强独立。

比如现在,他是自己拿着毛巾擦手的,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今天不能,明天就能了。”

慕瑾桓直起身体,看着跟南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嘉树,缓缓的抛出一颗极有诱惑力的糖果,“如果你今天也能自己睡,叔叔明天就把轻轻接过来陪你玩,一直陪到你妈妈回来。”

嘉树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后,还是觉得有个长期的玩伴更好。

昂起脑袋,奈何对方太高了,他得站远两步才能让自己的脖子舒服一些,“那……那能让姑姑先给我讲一个故事吗?”

慕瑾桓挑了挑眉,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挂好,说,“可以。”

……

吃饭的时候,嘉树一点难搞的迹象都没有,乖乖的吃着饭,时不时还和面色沉静的慕瑾桓来一个眼神交流。

毕竟是南泽和沈之媚的儿子,适应能力极强。

南湾看得云里雾里的,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状态显然是最好的,如果嘉树闹起来,她可能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哄。

她也是不懂了,差了三十年的两个人能有共同的话题,还是只用眼神沟通的共同话题。

显得她才是被排挤在圈子之外的人。

“你们……到底在交流些什么?”

慕瑾桓夹了一块鸡翅放在嘉树的碗里,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什么?”

南湾如果相信那就是见鬼了,视线从男人脸上移开,转向嘉树,笑着问,“姑姑对你好吗?”

嘉树肉嘟嘟的小手捏着鸡翅,圆溜溜的大眼睛极其有神,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油,乖巧的回答,“好。”

南湾放下筷子,掌心托着下巴,满带微笑的徐徐诱哄,“姑姑对你这么好,你能对姑姑说谎吗?”

正常人饭前洗手不是应该去厨房里洗的吗?

他却带着嘉树上楼,显然是可以避开她。

慕瑾桓适时的开口,“我对你这么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南湾闻声看向对面,恰好对上男人平波无澜的视线,像是被一种神奇的魔力牵引一般,下意识的问,“什么?”

慕瑾桓不紧不慢的说,“我有份法语文件需要翻译,听说你法语不错,如果吃好了去书房帮我看看?”

南湾似乎忘记刚才的事情了,嗤笑的打趣,“你的秘书被辞掉了么,翻译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还需要你亲自来?”

慕瑾桓面不改色的说了四个字,“机密文件。”

南湾已经闲了太多天,能有点事情做最起码可以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废,就答应了。

等嘉树吃完饭之后,让周姨先带他去侧卧的浴室里洗澡,怕嘉树不适应,就把大金毛也带了过去。

嘉树在浴缸里玩儿着泡泡,奶声奶气的说,“姑姑你去忙吧,有周奶奶和巴顿在,我就不害怕。”

南湾把他的睡衣挂在衣架上,看着他笑了笑,“那你不能泡太久哦。”

嘉树满口答应。

南湾去书房的时候,慕瑾桓正在电脑前回复邮件,她走到办公桌前,问,“文件呢?”

慕瑾桓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修长的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面不改色的说,“忘记带回来,明天去公司我自己看,你回房休息。”

南湾,“……”

她没事,只是需要一把四十米的长刀而已。

闭了闭眼,扣在办公桌的手在桌面上慢慢收紧,然后转身,走出了书房。

周姨见南湾又回来了,很惊讶,问道,“太太,您这么快就忙完了吗?”

“嗯,”南湾淡淡的应了一声,挽起毛衣的袖子,边往浴缸的方向走边说,“周姨你休息吧,我来就好。”

周姨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哎,好的。”

嘉树宝宝就像是剥了壳的荔枝一样,坐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手里拿着小黄鸭,要多萌有多萌。

南湾给他洗完澡后,穿上软绵绵的睡衣,抱到了侧卧的床上。

她拿了本沈之媚带过来的睡前故事书,靠在床头,轻声细语的问,“想听什么故事?”

巴顿下午在后院跑的很欢实,可能是累了,卧在左边的位置打瞌睡。

嘉树枕在南湾的臂弯里,没有说要听什么,只是叫南湾,“姑姑。”

南湾一手翻着故事书,一手轻轻拍着嘉树的背哄他睡觉,暖光色的灯光下,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母性的光辉,“嗯?”

“我知道爸爸不是出差,是生病了,在医院里睡了好久好久。”

清脆童真的话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的清晰。

南湾手上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凝固,落在书页上的目光失去了焦点,呼吸也仿佛停滞了。

过了好久,她才呼出鼻腔里的空气,看向臂弯里的小人儿,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是谁告诉你的?”

只要是谎言,就会有被戳破的一天,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脑子里是少有的慌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去圆这个谎。

嘉树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坐在床上,圆溜溜的眼睛里并没有眼泪,是清澈的,“是家里的阿姨在厨房里偷偷的说,我才听到的。”

南湾捏着书页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书页边角有了被揉乱的痕迹。

视线看着嘉树的小脸,张了张唇,试了好几次,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嘉树拉着南湾的手摇了摇,眼里全是期望,“姑姑,你带我去医院看爸爸好不好,我不会跟妈妈说的。”

意思就是,沈之媚还不知道嘉树已经知道真相了。

南湾把故事书放在一旁,将嘉树揽进怀里,眼眸低垂着,里面的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

嗓音温软,“好,姑姑带你去见爸爸,这件事只能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嘉树听到南湾同意了,特别高兴,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爸爸了,心里想着,到时候要跟爸爸讲好多好多的话,那样爸爸就会很烦他,就会……醒来了。

在睡觉之前,也没有忘记跟慕瑾桓的约定,告诉南湾只讲一个故事,他可以自己睡。

……

南湾回到主卧的时候,慕瑾桓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短发已经吹干了,只是依然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完美的腹肌都露在空气里。

俯身从桌上拿起遥控器,调着暖气的温度,问,“哄睡着了?”

南湾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疲倦,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在衣柜里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慕瑾桓何等敏锐的人,自然是察觉到了女人情绪不佳,却没有问什么。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幽深沉静的眸看向浴室门,隔着磨砂玻璃,他似乎能看到那抹玲珑有致的身影。

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借着喝水的动作移开了视线。

前前后后算起来,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碰过她了,除了最近几天,每晚都睡在一起,能亲能摸却不能碰,她随随便便做点什么小动作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南湾洗完澡,打开浴室的门,一股香浓诱人的酒香萦绕在鼻端,抬起头,进入视线的,是双腿交叠而坐,修长的手指托着高脚杯缓慢摇晃的杯子里暗红色液体男人。

以往沉静的黑眸里似乎被酒精燃了几分热意。

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漫不经心,但是意味不明。

南湾笑着问,“你这是从哪儿来的雅兴?”

慕瑾桓黑眸凝着如出水芙蓉般的女人,她虽然怕冷,但在暖气充足的卧室里会穿的很少,睡觉的时候也只喜欢穿真丝材质的睡衣。

她微卷的长发还是半湿的状态,浸湿了身上的睡衣,睡衣几乎是贴在皮肤上的,胸前的柔软隐约可见。

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让眼尾的那颗美人痣有了娇媚的生机,一双杏眸留有浴室里的雾气,看着他的时候还带着浅浅的笑。

身体的热度又增了几分,嗓音是性感的低沉,“你洗了太长时间,我等着无聊。”

闻言,南湾只是笑了笑,迈步走到沙发,在他身侧坐着。

人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总想喝点酒。

她的手探向男人手里的酒杯时,就被他躲开了。

抬眸,对上男人略微有些不悦的目光,想了两秒钟,才知道他的不悦是来自哪里。

伸出一根手指竖在鼻子前,跟他打着商量,“我就尝一口。”

慕瑾桓的目光从酒杯里的液体移到女人干净美好的脸蛋上,薄唇带起一抹弧度,缓缓的问,“很想尝?”

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撩人。

南湾点了点头。

慕瑾桓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微微倾身,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面上。

南湾的视线顺着酒杯而去,身体却被猝不及防的带进一个温热的环抱,还来不及反应,男人带着酒香味的气息就压了下来。

“如你所愿。”

低哑的嗓音消失在两人相接的唇瓣之间。

带着红酒香和沐浴露特有的味道,与她身上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正文 154.余清露看着南湾笑,“慕桓和我之间的界限,没那么容易划清。”

安静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橘黄色的光线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旖旎,暧昧。

一吻即了,慕瑾桓稍微撤离了距离,嗓音又低又哑,“味道好吗?”

他的吻势很温柔,灵巧的舌勾着她舌缠绕,并没有深入,好像目的就是让她尝他口腔里红酒的味道。

他的酒自然是好的。

南湾呼吸紊乱,后颈被男人的大手按着,两人的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触摸到的都是男人滚烫的胸膛。

她好像懂了他眼里的深意,抿了抿唇,磕磕盼盼的开口,“我……我可是病人。”

连她抱抱嘉树都会觉得她随时都会晕倒,却还想着这种事?

双标……

慕瑾桓手臂搂着她的腰,将她从沙发上抱起,走向大床,这个过程很短暂。

南湾的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随着男人的沉重的身体一起压下来的,还有他沙哑到极致的嗓音,“那我轻一点。”

南湾的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眉眼弯弯,是极其生动的模样,“你不是说,我应该多休息的吗?”

慕瑾桓握着女人的手腕,绞在头顶,但是力道是温柔的。

低头,没完没了的亲吻。

末了,舌尖轻卷,含住她精巧的耳垂,嗓音低哑性感,“适当的运动,对身体更好,你当了这么久的医生,连这个都不懂?”

南湾竟无言以对。

慕瑾桓长臂探到床头关了灯之后,没有给她一秒多余的时间,似乎是忌惮着她的身体,他所有的动作都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结束之后,房间里红酒的香醇被旖旎的味道盖住了几分。

慕瑾桓抱着南湾去浴室洗澡之前,打开了换气装置。

这种时候,南湾没什么好害羞的,反正该做的都做了,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按摩。

虽然……会被吃豆腐。

忽然想到了什么,动了动身体,想从水里站起来,却被靠在浴缸壁姿态慵懒的男人带回了怀里。

慕瑾桓顾着她的身体状态,本来就没有尽兴,睁开了还蓄着热度的黑眸,睨着她被热气熏得面色红润的脸庞,嗓音是沙哑的,“再泡一会儿。”

南湾虽然浑身无力,但是理智已经渐渐回笼了,“你慢慢泡,我去看看嘉树。”

剑眉微皱,“睡着了还需要你看什么?”

南湾拉开男人的手臂,爬出浴缸,扯了条浴巾围在身上,“小孩子睡觉不老实会踢被子的,慕先生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到时候可能有必要看看育儿指南了。”

浴室里氤氲的热气,弥漫在慕瑾桓健硕修长的身体周围,让棱角分明的五官呈现出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黑眸半磕着,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良久,站起身,走到花洒下,喷洒出来的水是凉的,渐渐打散了浴室里的热气。

————

下午,南湾带着嘉树到了医院。

从下车那一刻起,她就把嘉树的脸护在怀里,一直到南泽病房所在的楼层,从电梯出来之后,才将嘉树放到地面上。

来往的医生护士跟许久未见的南湾打招呼,看着她牵着的小小人儿的目光都是好奇的。

毕竟基因太强大,嘉树跟南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南湾是南泽的亲妹妹,两人看着倒是那么一点点像。

负责南泽的主治医生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她平时嘴碎惯了,控制不住满嘴跑火车的本能,“南医生,这才多久没见,你就造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孩子,逆天也不是这么个逆法吧。”

南湾懒得理她,微微俯身摸了摸嘉树的头,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爸爸就在里面,你是想自己进去,还是想姑姑陪你去?”

嘉树看着病房的门,他太小不够高,目光只能看到木质的门,没办法透过上面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模样。

转回脑袋,声音很小却很坚定,“我可以自己去见爸爸。”

南湾笑了笑,把他头上的鸭舌帽取下,然后再反过来给他带上,“那姑姑在外面等你。”

嘉树点头。

南湾打开病房的门,看着嘉树走到病床前之后,才关上了门。

南湾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抬头看着大学同窗,神色清淡的问,“你不去查房,在这里看着我干什么?”

她不需要同情,嘉树也不需要。

大学同窗收起了玩笑,拍了拍南湾的手臂,“医学上的奇迹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会醒过来的。”

南湾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相熟的人,用不着客套。

脊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头微微低垂着,侧脸精致,长发在脑后扎成了温婉的低马尾,修长的天鹅颈弯出了美好的弧度。

沈之媚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怪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鞋,她也没抬头,嗓音冷淡,“你又回来干什么?”

余清露脚上的鞋和刚才那位医生脚上的是同一款,她也不介意南湾认错了人,微微一笑,嗓音柔软,“南小姐,真是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不是熟悉的声音。

南湾虚散无神的目光汇聚,慢慢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不久之前还是借着轮椅移动的人,今天却已经能完好的站在她面前了。

这难道就是医学里逆天的奇迹?

也是蛮有意思的。

淡淡的笑了笑,“是挺巧的。”

“南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你哥和慕桓从幼稚园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到慕桓去了安城,”余清露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举止是得体大方,“所以,我也是认识你哥的,只是想来看看他,没有其它的意思,但医生没让我进去。”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有几分遗憾的意味。

南湾她今天不是来上班的,所以身上穿的不是给人疏离感的白大褂,是暖调的米色大衣,那颗红豆形状的红宝石吊坠就安静的躺在锁骨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温婉宁静的美。

但她不笑的时候,带着四分之一混血的精致五官自成疏离之态,眼眸里也没有太多的波动,“医院是有规定的,如果随随便便就放外人进病房,一旦出了问题,责任谁都负不起。”

余清露似乎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对。”

之前脸上那总是隐于黑暗里不健康没有血色的模样好转了许多,也没有那么憔悴,长发打理的很整齐。

手指间勾着几缕慢慢梳理着,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南小姐是聪明人,应该早就看穿了我心思。”

南湾的目光落在病房的方向,门留了手指宽的缝,方便嘉树出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都跟三哥说了些什么。

收回视线,脸上是礼貌却疏离的淡笑,“我结婚了,如果是来找我看病的,当然可以叫我南医生,但我现在是在休假,余小姐也不是我的病人,还是叫慕太太更合适。”

慕太太……

闻言,余清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轻笑出声。

她就说,能入慕桓的眼,怎么可能只是那种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却没有一点头脑的女人。

“我跟慕桓的界限,可没那么容易划清,他亏欠我的……”余清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侧首看着南湾的侧脸,笑容意味深长,“是一条人命。”

南湾也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眉眼之间依旧是清淡的模样。

余清露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慕瑾桓早就告诉过她,粗略,但意思都很清楚,细枝末节她也没那么多精力听。

视线落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是他不在的时候能带给她心安的东西。

嗓音平波无澜,“余小姐还活着,他欠的就不是你。”

“你这么想,确实没有问题,但……正是因为我还活着,他所有的亏欠和弥补,就都在我身上。”

南湾侧首,对上余清露的目光,眼里的讥讽和不屑都不加掩饰,“所以你什么都不说,只是在婚礼当晚证明给我看,你对他很重要?”

为什么讥讽呢?

那种一眼就让人看穿的手段,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屑呢?

她南湾再不济,也是名门之后,小时候即使南承智没怎么把她当回事,但所有的教养都是按照名媛的标准来要求她的,骨子里的高傲一直都有。

余清露虽然讨厌南湾看她的眼神,但也知道想要赢的漂亮,就得能忍,所以她脸上的笑不露半分破绽,大方承认,“没错,我是使了点心机,但你否认不了,我确实做到了。”

是的,她做到了。

南湾脚底有些凉,那股凉意顺着脚后跟往上爬,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他不戳穿,你就真的以为他不知道?”

闻言,余清露唇角的弧度凝固了两秒钟,但很快恢复自然,“他知道我是在使心机还是去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更能说明问题吗?”

南湾抬手将脸颊旁的碎发勾到耳后,轻轻缓缓的笑,“既然余小姐这么爱他,在他娶我之前的那三十年里,你怎么就不多用用类似的手段栓住他呢?”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情徘徊在鬼门关外的时候才想清楚,更何况……他那么好,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想要他。”

再没有比这更直白的话了。

南湾这一次是真的笑了,与生俱来的傲骨让她整个人都是优雅的,嗓音清清淡淡,“真是巧,我也去过鬼门关。”

病房的门打开了,嘉树从里面走出来,踮着脚尖去够门把手,想把门关上,但使了很大的劲都只能摸了一点点。

看到长椅上的南湾,用眼神求助。

南湾站起身,在迈步走向病房之前,她这么对余清露说,“就像余小姐说的,他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放开呢?”

余清露坐在长椅上,唇边的弧度渐渐陨落。

电梯门打开之后,刘安看到电梯口的南湾和嘉树,愣了好几秒。

还是里面的人出声催促,他才醒过神,连忙跨出电梯,恭敬的躬了躬身,“太太,您不是应该在家里休息吗?”

南湾不冷不热的瞟了他一眼,“慕总让你监视我?”

刘安以为南湾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是送余小姐来医院复诊的。”

南湾将嘉树的鸭舌帽重新带好,在电梯下来之前,抱起了嘉树,没有看刘安,淡淡说了三个字,“辛苦了。”

嘉树也很乖,手臂抱着南湾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这样的动作,旁人几乎看不到他的长相。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刘安才放松了精神。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慕太太对他最客气多的时候了。

可能人都是犯贱的,他反而觉得南湾对他没什么好话的时候更舒服。

而现在的客套,仔细揣摩的话,是有疏离的成分存在的。

余清露依然坐在长椅上,看着刘安的目光是没有温度的冷淡,“我比她差很多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不是一类人,放在一起不好比较的,”刘安说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收不回来。

眼神不卑不亢,清了清嗓,解释着,“余小姐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您和我们家太太从事的领域不同。”

余清露漫不经心的笑,“身在曹营心在汉,真是委屈你了。”

刘安跟在慕瑾桓身边的时间不短,学了几分从容和淡定,即使被看出了心思,脸上却没有半分窘迫的姿态,“这也是我的工作。”

他刚才确实是在想别的事,以慕太太的性子,应该没有带司机出来,身子不适还长时间开车,慕总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

余清露站了起来,虽说还不能长时间走路,但她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体力已经恢复了。

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问,“听说慕氏在招聘总裁秘书?”

招聘信息不是机密,刘安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去惹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主。

跟在她身后,回答道,“是的,慕总的一个秘书休产假,所以需要有人补上她的位置,只是还没找到满意的。”

……

南湾和嘉树回到北岸别墅的时候,客厅里多了一道清脆软糯的声音。

嘉树一听就知道是谁,难过了一路的心情变得明亮起来,也顾不上换鞋,扑腾着小腿往客厅跑,“轻轻,你什么时候来的?”

慕轻轻小朋友正努力讨好着大金毛,看到小伙伴回来,沮丧顿时被喜悦取代,“刚刚来的呀。”

“婶婶,”轻轻小朋友被傲娇认生的大金毛伤透了心,看着南湾很委屈的问,“狗狗为什么不理我?”

南湾看到家里多了个粉团子,有些怔住,周姨跟她说是慕瑾谦半个小时前送过来的,人已经走了。

南湾点了点头,心里也清楚,肯定是慕瑾桓让他把女儿送来跟嘉树作伴的。

脱了身上的大衣递给周姨,往客厅走,眉眼之间是温柔的笑意,“它是第一次见你,还不熟悉,你陪它玩会儿球,很快它就会黏着你了。”

慕轻轻半信半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嘉树抢答,大眼睛在地面上滴溜溜的转着,“球呢,我找给你。”

毛球滚到了沙发底部,所以大金毛今天格外的萎靡。

嘉树找了好久才发现,和轻轻一起爬在地毯上,用周姨找来的木棍往外拨。

清脆童真的笑声,让这栋别墅有了前所未有的温馨和生机。

南湾也不动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闲适的看着他们俩玩闹。

直到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南湾瞥了一眼屏幕上跳跃的来电显示,眉眼之间的笑意在这一秒消失殆尽,没有一点温度。

……

夜魅酒吧。

装修豪华的vip包厢里,浓烈的酒精味道和烟草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嘈杂的音乐声也盖不住男男女女肆意调情的暧昧。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南怀煜听着手机里机械的女声,薄唇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是意料之中的事。

挂断了电话,拍了一张醉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的女孩的照片发了过去。

发送成功之后不到一分钟,手机屏幕就重新亮了起来。

明明是他想要的,可是等她真的打过来,却又觉得索然无味。

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的目光邪魅却阴冷,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划开接通键。

南湾关上后院通往客厅的门,天空已经是昏暗的了,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冷风灌进衣服里,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冷意。

“南怀煜你在搞什么鬼,许墨一也算是跟你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你没有良心难道也没有人性吗?”

通过耳边那些嘈杂暧昧的声音,就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

南怀煜发来的照片,许墨一只露了半张脸,头发散乱着,脸颊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大腿上还有一只咸猪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那种人渣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南怀煜依在包厢里沙发的角落,双腿交叠,手里拿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摇晃着琥珀色的液体,冰块碰撞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

削薄的唇是邪魅的弧度,嗓音慵懒散漫,“我有没有人性,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南湾垂在身侧的手收紧,眉眼清淡到了极致,“你想干什么?”

他什么都敢做,不会忌惮任何人,也不会管对方是谁。

“魅夜酒吧,1040包间,”南怀煜漆黑狭长的眸半磕着,低低缓缓的笑,“我只帮你看着她半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即使那些男人当着我的面扒光她,无论是是群上还是轮着来,都不关我的事。”

“南怀煜!”南湾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指甲几乎是陷进掌心里,嗓音提高了好几度,“你身体里好歹也流着奶奶的血,你说到底也还是个人,畜生才做得出来的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上赶?”

南怀煜丝毫不在意她的冷言冷语,看着手腕上名贵的表,不紧不慢的说,“你还有29分17秒,16秒……”

“嘟……嘟……嘟……”

机械的忙音响在耳畔,南怀煜唇角的弧度越发的邪肆,阴冷的五官隐在暗色里,宛如最危险的地狱使者。

南湾掐断通话之后,就拉开了后院的门,走到周姨身边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我有事出去一趟,辛苦周姨照顾他们俩吃饭。”

周姨放下手里的活,虽然觉得南湾的情绪不大对劲,但没有多问,只是应道,“好的。”

南湾没有时间跟两个小朋友解释,好在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有周姨照顾他们,她是放心的。

穿好大衣,捡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道路还算通常,南湾的车速极快,赶到魅夜只用了二十分钟。

包厢的门被推开,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进来的人,包括角落里的南怀煜。

南湾淡漠的目光扫了一圈,找到瘫软在沙发上的许墨一之后,松了一口气。

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身上的衣服还是完整的。

迈开腿,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像是没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一般,拨开许墨一散在脸颊上的发丝,吃力的扶起她,“墨一,你醒醒。”

浓烈的酒精味刺激着南湾的神经,许墨一完全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她不得不用手拍了拍醉鬼的脸,嗓音冷淡,“许墨一,你给我把眼睛睁开!”

许墨一似乎感觉到了脸被人掐了,艰难的撑开眼皮,身体摇摇晃晃,眼神迷离恍惚,好半晌才看清面前的人,嗓子干涩沙哑,“姐?”

南湾看她一副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迷离感就一肚子的火,但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把她从这间包厢里带出去,还不是教训她的时候。

目光扫过桌面上东倒西歪的酒瓶,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了下来,扶着许墨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在她耳边低声问,“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又热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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