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和肖家联姻,在青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今晚的订婚宴,首受邀来宾都是有头有脸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订婚宴的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许墨一都没有露面,周围一片唏嘘议论。
明亮华丽的灯光下,肖然一身白色燕尾服,欣长挺拔的身体立在红毯尽头,就像是童话里等待公主的白马王子。
他温和清润的五官未有一丝波澜,只是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装着戒指的墨色锦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
仿佛四周或高或低的声音都被隔绝。
慕瑾桓捏着女人软若无骨的手,一握一松的把玩着,似乎不怎么关心周遭的一切。
眸色沉静如往常,“我不知道,最近没联系。”
他是在帮兄弟打掩护,还是当真如此,南湾不得而知。
许墨一如果不想嫁给肖然,就一定不会答应这场婚事,但既然默认妥协了,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她怎么可能在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让肖家难堪。
而……对于许墨一来说,最大的意外,就是霍亦寒。
“给他打个电话,”南湾把手抽了回来,精致的眉眼寡淡至极,面无表情的补充,“就在这里打,我看着你打。”
如果三个多月还不够霍亦寒考虑清楚,那再久的时间就没有必要了,两人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即使没有缘分,现在各自安好的状态,许墨一也已经接受了。
可是,他明明收了请帖,却没到场,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慕瑾桓侧首,黑眸无波无澜的看着女人的脸蛋,嗓音低沉的说,“他是他,我是我,今晚的事情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都还说不准,你就把气撒到我身上,不讲道理了啊。”
他说的话,南湾压根就没有听进去,依旧冷着脸,“你打不打?”
片刻之后,慕瑾桓叹了口气,无奈的应着,“打,当着你的面打。”
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点着屏幕,进入拨号界面,拨通了霍亦寒的号码。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酒店宴会大厅都有回音,即使他开着免提,南湾也只能隐隐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直到最后一秒钟,对方都没有接。
也不需要慕太太发话,慕先生很自觉的拨了第二次,但结果同第一次一模一样,霍亦寒没有接。
南湾看着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冷冷的笑了一声。
……
保镖大步走到许氏夫妇面前,恭敬的说,“董事长,夫人,小姐的朋友我们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消息。”
许家成安抚性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嗓音浑厚有力,“继续找。”
死丫头,有本事就别回来,否则劳资打断你的腿!
不远处的肖政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些饭桶没找到人,心里的怒气蹦都绷不住,却不得不顾忌场合。
现在他稍微表现出几分怒火,就都是笑话。
双手背在身后,走到许家成面前,压低嗓音说道,“许兄,墨一如果不愿意,可以直说,我们肖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搞成现在这幅局面,谁脸上都没有光。”
追溯到多少年以前,都没有一个人的订婚宴,许家成只能交代妻子先去遣散宾客。
抱歉的陪着笑,“亲家说的哪里的话,是我教女无方,平时娇纵过头,那丫头所以才会这么不懂事,我许家成就只认肖然这一个女婿,别人都看不上眼。”
尤其是那个吊儿郎当到处拈花惹草的霍亦寒,除非他死了,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
宾客开始离场,肖政只要一想到也许不用到明天,这场笑话就会传遍青城的上流社会,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冷冷的哼了一声,“说的好听,你倒是把人给我找出来!”
许家理亏,许家成自然会放低姿态,“找,必须找,到时我一定带着那不孝女亲自上门赔罪。”
那死丫头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不剥层皮别想活到过年。
肖然把手里的锦盒放进礼服口袋,迈步走了过去,英俊的面庞上丝毫丝毫因为未婚妻没有出现在订婚宴上的尴尬和愤怒。
翩翩公子世无双的模样,一如往常。
嗓音温和的说,“爸,许伯父,不怪墨一,是我昨天惹她生气了。”
听到儿子的话,肖政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肖然一眼,转身走出酒店。
没出息!还没娶过门就被吃的死死的,等结了婚那还得了!
许家成当然知道准女婿是在替那不孝女背锅,拍了拍他的肩,许诺道,“你的心意伯父了解,墨一年纪小不懂事,我会收拾她!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许家的女婿,到时候重新选日子,不走虚的,直接办婚礼。”
肖然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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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别墅。
暮色晨晨,只有这一栋房子,安静的仿佛是到了荒山野岭,除了风刮过耳边的声音,就只要虫鸟的叫声。
关子瑜已经没有耐心去按门铃了,第十次用力捶打着大门,“霍亦寒,我知道你在里面,不出来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在她准备用高跟鞋去踹门板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霍亦寒只披着一件睡袍,腰带松松散散的系着,短发凌乱随行,嗓音里的不悦与烦躁极其明显,“干什么?”
光线并不明亮,关子瑜盯着男人暴露在空气里胸膛看了许久,才确定那是女人指甲挠过留下的痕迹,下颚还有两排牙印。
不久前这栋别墅里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亦寒,四年前是我不对,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明白了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才会放弃成为黑天鹅的机会回国,”关子瑜尽力维持着平静,“跟别的女人上床报复我,你别这么幼稚好吗?”
高傲是她惯有的表情。
“报复你?“霍亦寒慵懒的靠着门框,眉宇之间蓄着嘲讽的意味,薄唇带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缓缓的问,“关子瑜,你是哪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