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彦黑眸蓦然收紧,眼神阴鸷冷厉,仿佛是被人用力的捶打了一拳,五脏六腑都疼。
上一秒还想着她是不是被迫的,可是这一句话如同冰凉的水,直接浇灭了他的希望。
往前迈了一步,逼近她,唇角勾起嘲讽,“沈之媚,你怎么这么贱?”
他的音调又低又慢,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
沈之媚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听到他的话,连一丝波澜都不曾有过,“君彦,南泽会醒过来的,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年,我都会等。”
“所以,你别再来找我了。”
叶君彦冷笑,压下心底针扎般的疼痛,继续逼近,抬手扣住她的手臂,“你做梦!”
沈之媚手里还握着水杯,他的力气很大,拉扯间杯里的开水溢了出来,堪堪泼洒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疼。
水墨般的眉蹙起,却没有因为疼痛发出一点声音。
“嘭!”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撞在墙壁上,又弹了回去。
南湾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快步走到房间中央,一眼就看到沈之媚手背上大片的红。
冷冷的瞥了一眼叶君彦,“她的手是拿手术刀的,出了意外,你用什么赔?”
叶君彦似乎是这才注意到,白皙的皮肤上有很明显的红,眸底闪过丝丝心疼,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南湾拿过沈之媚还握在手里的茶杯,扔在垃圾桶里,拉着她快速的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落在皮肤上,缓解了火辣疼痛,沈之媚看着南湾额头上的汗,轻轻笑着问,“你爬楼梯上来的啊?”
其实没有溅到很多,只是她的皮肤很白,所以被烫红的地方才会那么显眼。
南湾依旧握着她的手腕,拧小了水流,没好气的道,“我飞上来的。”
沈之媚只看着她笑。
南湾直起身体,皱着眉抬手推了推她的脑袋,“沈之媚你是不是傻?”
就只会被人欺负,在南泽面前的那股子劲儿怎么不见了?
沈之媚也不生气,依旧是那副温婉恬静的模样,缓缓说着,“没大没小,叫嫂子。”
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很安静,只有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南湾环着手臂,背对着镜子靠在洗手台上,“如果让我哥知道,她的小娇妻被别的男人惦记,说不定......说不定一生气,就醒了。”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嗓音很低,跟前面揶揄的语气区别很大。
当然,叶君彦对沈之媚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青梅竹马的恋人被南泽挖了墙脚,如今羽翼丰满而归,只怕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三哥,你再睡下去,如果老婆被人抢走了,可别怨我没帮你看好。】
沈之媚的视线落在无名指的婚戒上,目光柔和温曦,好半晌才开口,“他会醒的。”
正文 042.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南湾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适应。
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叶君彦已经不在了。
地板上还未干的水渍,证明他确实是来过的。
南湾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快到了,“我一会儿有手术,你记得去药房取只治烫伤的药。”
沈之媚走到软椅上坐着,视线浏览着电脑里的数据,漫不经的回应着,“嗯,知道了,你去忙吧。”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继续工作。
南湾在出门之前,回头补了一句,“你别忘了。”
沈之媚抬眸,冲她笑了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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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结束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
秦蓁蓁同学饿的眼睛直冒星星,走在南湾身后,有气无力的说着,“南医生,难怪你这么瘦。”
一顿不吃不是什么大事,可总是不能按时吃饭,肠胃多少都会出点毛病的。
南湾取了口罩,眉眼低垂,隐去了疲倦,轻轻笑着说,“你跟她们一起去吃饭吧,多吃点就把中午那顿补回来了。”
秦蓁蓁很早就注意到了,南医生除了会跟沈医生一起用餐之外,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也很少会参加科室同事之间的聚会。
秦蓁蓁想了想,小跑了两步赶上去,伸手挽住南湾的胳膊,笑眯眯的道,“听说新开了一家味道特别好的餐厅,南医生不如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南湾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适应。
停下了脚步,想要拉开臂弯里的胳膊,手抬起却又垂了下来,唇边的笑有些僵硬,“不...了。”
闻言,秦蓁蓁有些失落,音调再不似之前的清脆,低低的,闷闷的,“那好吧。”
是不是她热情过度了?
可是同事之间一起吃饭不是最普通的事吗?
外科男医生占了一大半,很多都是单身的,喜欢南医生的也不少,可没有一个人成功追到过。
为什么,南医生会拒绝所有来自外界的主动示好?
这个时候的秦蓁蓁太年轻,不会明白: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因为害怕,宁愿避免所有关系的开始。
南湾回到办公室后,靠着门背,双手覆在脸颊上。
缓过胃里冷抽抽的疼后,才往软椅走去。
毫无意外,办公桌上放着一个饭盒,旁边贴了一张纸条:周末我带嘉树回家。
沈之媚所说的“家”,是只属于她和南泽的“家”。
南湾坐在软椅上,打开饭盒的盖子,热气和香味氤氲而出。
浑身的疲倦,在这一刻消散。
看,南湾有沈之媚就够了,只有她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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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曼接到郑华才的电话时,正在商场里购物。
眼里闪过一抹烦躁,走到角落里,假装是在挑衣服,“喂,郑总您那么忙,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