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杜家,跟沈家的关系微妙至极,外人对这两家的关系总是不明就里。分庭抗礼的两家人,在上流社会的各种晚宴上表现得极为和睦,在公事上却总是竞争者,鲜少有合作。
其实要是认真说起来,杜家的地位并不一定能比得过沈家,只是家大业大成了一头商界的豹子,让人不敢小觑。而沈家,便有如猛虎了。
经过彻查,沈其巍是连现在那个施工队的人都不敢用了,原先的楼盘也要推翻重建,一来二去的处理下来,倒显得和许氏这边的合作无关痛痒。
许氏在建筑业方面的确要弱一些,所以沈其巍才会让沈其睿这个周内回公司。
沈其睿留下来总要给许氏一个合理的说法,合作也不能白忙活了。
医院病房里,白若夏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让她不适的皱皱眉,她偏头看了看窗户,天已经暗了下去,微弱的光线打在窗帘上。
她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脚上的刺痛却让她哼了出来。
“嘶……”
白若夏一动,看到趴在她床边睡着的沈其睿,顿时没了动作。似乎确认了他没有被她吵醒后,白若夏才安心的偏头瞧沈其睿。
他侧头靠着床,面色温和,好看的眉舒展着,白若夏在心里感叹,沈其睿父母的基因肯定是极为强大才让他生得这般好看,好看得那样恰如其分,俊朗明媚的五官柔一分则过于媚,硬一分则过于刚。
沈其睿紧抿着唇,鼻息深沉,白若夏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摸他高挺的鼻梁,还差一分碰触到他的时候,手却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捉住,她讶异的对上他调笑的眼神,满脸的不自然。
白若夏努力抽出手,沈其睿却不肯放开她,淡笑着坐直了身体,凑近她。
“你装睡!”白若夏不知道是着急还是害羞,脸蛋倏地一红,她以前还不知道自己爱脸红的,偏偏在这个人面前老是出糗。
沈其睿勾唇一笑,因为刚刚睁眼,眼睛带着一股迷离薄雾,他将握着白若夏的手扬了扬,说道:“我要是不装睡,怎么能给你轻薄我的机会?”
“我没有。”白若夏急了,手被沈其睿握着,他总是暖和的,把她冰凉的小手也捂得温热,那股暖流让她心神一晃,侧着头不去看沈其睿。
可是沈其睿并不打算放过她,他继续纠缠道:“没有什么?没有偷看我还是没有摸我?”
白若夏咬唇不说话,瞪了沈其睿一眼,声音凉了凉,这种太过暧昧的对话她实在不知怎么应对,只得冷了脸,正色起来,“你放开我。”
沈其睿撇撇嘴识趣的放开她,看了一眼她的脚,手指轻轻的在带着血渍的纱布上抚摸,小心翼翼的问白若夏,“还疼吗?”
白若夏不理他,似乎还在为刚刚他的不正经而生气。
他却自顾自站起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想要摸摸她的头发,最终被她严肃冷寂的眼光给瞪了回去。
“我去
给你弄点吃的。”沈其睿替她掖了掖被角便走出了病房,在走廊的护士站和值班护士说了些白若夏的情况,转身出了医院。
留在病房里的白若夏却是看着自己受伤的脚,怔怔的发愣。
离开白家的这么多年里,她一直独身一人,受伤了生病了也是一个人咬牙捱过去,现在被沈其睿这样照顾,她的心一半水一半火的煎熬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看得到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对自己的温柔,可是她看不到沈其睿到底图些什么?她既不是白家千呼万唤的大小姐,也不是众人追捧的美人,没钱没权相貌平平。
而他呢,虽然目前只是一个小职员,可是沈氏对他不可谓不重视,人才总是要往高处走的,他谈吐不俗,举止优雅,长了一张能迷死万千少女的脸,走到哪里都能被人第一眼关注到。
她白若夏和沈其睿,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越想头越是痛,白若夏心里对沈其睿那点好感又极度的被压缩了,两个不同的人在一起便是强求,他不过二十五岁,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可她却二十七就要奔三了,除了守着财务部那点工作外,她好像便没有更多的升值空间了。
白若夏长叹了一口气,动了动腿,慢慢的从床上下来,披着沈其睿的外套穿着病号服往外走。
有个护士跑过来拦她,“小姐,您先生特意嘱咐过您现在不能随意走动,您这是要去哪儿?需要我帮忙吗?”
白若夏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小护士,唇红齿白,长得水灵灵的,看来沈其睿的美男计还是挺受用的,她笑道:“谁说他是我先生的?我不出院,就到处活动活动,有助于脚伤早点好不是?”
“小姐,我扶着您走吧,不然待会儿您先生回来可要跟我们发脾气的。”护士继续道。
白若夏冷了脸道:“他不是我先生。”
“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可是沈先生他看起来那么爱你,你就别跟他置气了,夫妻俩早点和好吧,你看你受伤了,沈先生他可是一晚上没睡的守在你床前呢。”小护士开始喋喋不休,脸上飞扬的神采展现出她对沈其睿的花痴来。
白若夏听了这番话,嘴角抽了抽。
她索性不理睬那个小护士,扶着走廊里的栏杆慢慢挪动脚步。
谁知沈其睿就在她们的身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低下头来哄道:“若夏,听话。”
白若夏扶着栏杆的手一抖,见鬼似的瞧着沈其睿怡然自得的表情,张了张嘴,最终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那护士接过沈其睿手里的饭盒,继续劝道:“白小姐,您就别生气了,我要是有这么好的老公我才舍不得离婚呢。”
白若夏瞥了一眼护士的桃花眼,冷冷的扫了一眼笑得狡诈的沈其睿道:“离我远点。”
沈其睿仍旧笑着,那笑意里满是得意,白若夏不知道他得意些什么,不想来来往往的人用怪异的眼光看自己,她将
身上的外套一脱递给沈其睿,正色道:“还你,我回去了。”
“回哪儿?”沈其睿终于皱了皱眉,又舒展开眉头,这个女人,总还是像个女人的,至少此刻她不悦的样子倒像是吃醋。
他不计较她对他态度的反反复复,他知道像白若夏这样自强的女人的心太难打开,他有的是耐心。
“回我自己的家。”白若夏不知怎么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还好她还有些理智,以至于没有说出关你屁事这样火大的话来。
白若夏话音刚落,整个人身子一轻,就被沈其睿拦腰抱起。
他将她抱回病房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低头去看她的脚,肿起来的包块还没有消,因为刚才白若夏的走动似乎又肿了些,但是白若夏却没有哼哼一声。
沈其睿抬头打量白若夏,她与他对视,眼里满是疏离。沈其睿微不可察的蹙眉,手抚上白若夏的额头,“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若夏神情一滞,的确,她究竟在做什么,沈其睿是她能随便发火的人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干系?不过是暂时共事的人而已。
“你在怕什么?怕我靠近还是怕我离开?”沈其睿拿来医生开的药膏,将白若夏的脚端在自己身前,小心的涂抹着,时不时对着她的脚呼气为她缓解疼痛。
白若夏默不作声,微微闭上了眼睛,她责备了自己无数遍,将心里那点刚刚发了芽的种子又埋了一层土。
沈其睿为她擦完药,洗了手便来喂她吃饭。
白若夏也确实饿了,看了眼沈其睿带的饭菜,都是些清淡的蔬菜和粥,他低头为她挑着菜,白若夏拧眉,“我自己来,又不是手受伤了。”
沈其睿看她一眼,最终由着她自己吃,他去了外面抽烟。
白若夏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沈其睿回来的时候护士已经帮白若夏收拾干净,白若夏坐在床上,受伤的脚努力往自己的方向伸,拿着棉签想要擦药却擦不到。
沈其睿没有走过去帮她,他站在门后注视着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波光。
白若夏看到他却是一笑,“你瞧我,脚伤了就把正事给忘了,工地上没事了吧?你们公司的车追回来没有?”
沈其睿却是自顾自笑了一声,像是冷笑又像是叹笑,他走过来挤着药膏温柔的为她擦药,淡淡道:“公司的事上面的人已经处理妥当了,我的事也差不多忙完了,这个星期就回公司不过许氏来了。”
白若夏的身子一顿,抿了抿唇却什么也没说。
“舍不得我了?”沈其睿忽然抬头问道,神情却没有不羁的笑容,他这样认真起来反而让白若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的沉默后,沈其睿拧上药膏盖子,叮嘱道:“近几天你都别乱走动,等脚好了再去上班,我已经打电话和杨经理说过了,还有你的脚千万别碰水,晚上用热水擦擦就好。”
“好。”白若夏勉强笑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