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老管家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雨晴小姐,您请进吧,先生在二楼书房里等着您。”
许雨晴笑着点了点头,往别墅里走时,心情是复杂的。这里,曾经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而眼下,竟然说不是,就不是了,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创下的基业,就这么白白送给别人,她许雨晴岂能甘心?不,绝不,无论如何,她都要放手做最后一搏!
许雨晴一步步慢慢地走进去,想着心事,想着对策,想着接下来要走的路该怎么办,每走一步脚步都极为慎重,就像是走在北极凝结成块的冰面上。
等到了二楼的书房门口,她轻轻地推开门,书桌旁站着的人,便是她的父亲许云博。
准确的说,是她的养父……
因为她的身世,许云博大病了一场,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经不得大风大浪折腾,尤其是这类极具摧毁性的事儿,几乎可以瞬间打磨掉他所有的锐气。
思及此,许雨晴的眉头紧蹙,伸手敲了敲门。极轻的三声,“叩叩叩——”。
许云博转过头来看到门口站着的许雨晴,眼睛里泛起了真正的忧伤。
“你来了?”
许云博想起身,到底是自己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即使不是亲生的,却是当作亲生的疼爱了那么多年。若不是那封匿名信,若不是已做了nda检查,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许雨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但刚站起来,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坐下来:“你怎么能来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怎么来,怎么回去吧。”
最近因为许雨晴,已是闹得公司上上下下天翻地覆,尽管还没正式公布她的身世,可所有该做的调查他都做了,答案始终只有一个:许雨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样一来,股东们必定要闹着收回许雨晴的那部分股权。许云博正为了这些事儿,烦恼着。
许雨晴闻言愣了愣,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往书房里挪了两步,站在门口处看着许云博。
“您……身体还好吧?”听说她离开家的那几天,他的身体很不好,今天真正地见到了,也不得不相信是事实。
许云博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蹙眉瞪着她,问道:“最近都去了哪里?一通电话都没有的人,怎么突然想起要回来?没出息的家伙,既然决定要离家出走,那就别回来了。”
许雨晴脸上的表情很冷淡,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她不但没有走,还反身把门给关了起来。
见她进来迟迟不肯说话,手里却抱着一样东西,许云博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想着,许雨晴把手里的一包用档案袋密封好的东西放置在他的书桌前。
“这是什么?”他问。
许雨晴依旧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说。许云博下意识地伸手去打开档案袋,绕开线头,打开袋子,里面落出一叠卷宗,第一本封面印着一行字——“许氏证券,粉饰报表明细”,接着还有第二本“许氏电子海外人头账户”,第三本……
许云博的眼睛都瞪了出来:“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你……想要干什么?”
许雨晴点点头,神情凝重,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那笑容看起来有些残破的美感。
“这是我……以防万一特地保留下来的影印本,谁知道今天真的用上派场,就连我自个儿也万万没有想到。”
许云博拿着卷宗的双手气得发抖,怔然说不出话,“你……你……”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
许雨晴挑眉:“爸,哦不,许董事长,我为了守住您董事长的位置,赌上了我的人生,甚至还不惜亲手毁掉了我自己的幸福!”
“雨晴,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许云博激动地指着许雨晴,双眼充血,“到底我可是养育了你……”
“董事长!”许雨晴厉声打断他,“自从出现那封匿名信,您不是也开始怀疑我了吗?就算没有那份鉴定报告,我想您大概也早就认定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了吧!呵呵,可见,您并不曾真正的信任过我,不是吗?如若不然,您又为何要私自决定做dna调查?”
“……”许云博哑了口,做dna调查的事儿的确是没有经过许雨晴的同意。过程很简单,只需要取她的一根头发丝,即可查到结果。
许雨晴的心微微一痛,眼都红了,突然扬声道:“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不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做调查?就当我是你的女儿,不行吗?您就那么想要知道结果吗?ok,现在你知道结果了,你觉得好受吗?高兴了吗?”
许云博只觉得心里梗塞得难受,只能吞吞吐吐出几个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我妈嘛!那个为了你决定终身不嫁,从未享受过一天好日子,早起十几年前就香消玉殒的阿萍!”
原来,许云博的情妇阿萍离开他之后,一个人回到乡下,生下了女儿。在那个年代,未婚生子根本就是一件不被人接受的事,阿萍自然受到了邻居们的欺凌和侮辱。她一边忙着挣钱养家,一边忙着照顾女儿,自然是两头无法兼顾,后来才一岁大的女儿终因脑膜炎而夭折了。
自此,她一蹶不振,后来在乡下的菜地里捡到了一个小婴儿,也就是如今的许雨晴。阿萍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抚养长大,给她将许家的故事,临死前还叮嘱她一定要回到许家,替她报仇。
许雨晴那时年仅六岁,并不知道自己只是阿萍的养女,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阿萍的和许云博的亲生女儿。而年纪尚小的许雨晴对“复仇”这样的字眼也毫无概念,只是潜意识里对母亲的死始终无法介怀,她总是下意识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努力做好,一定要让许家接受她这个私生女……
许雨晴摇了摇头,咬牙说道:“如果您不想这些资料被曝光,就请恢复我的就职令!”
许云博铁青着脸低下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拼命伸向书桌上的药瓶。
“啪——”
可惜,他身手迟钝不便,不但没拿到药瓶,还反倒把药瓶碰落在地。明明这一切,许雨晴都是看见的,她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样。
药瓶掉落在地时,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许云博,见着许云博一副渴求她帮忙的样子时,她才缓缓弯下腰,替他捡起药瓶,却不递给他,而是紧握在手中,藏在背后。
轻轻地说道:“想要这药瓶吗?那好,我给你,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请恢复我的就职令,不要剥夺我的继承权,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把许氏留给我,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打理许氏,绝不让你失望!”
许云博的脸已痛苦到扭曲变形,憋红了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可怖,那一双充血的眼死死盯着许雨晴手里的药瓶。
可是,她却咬牙硬是横下心不给他,“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这药瓶我是决计不会给你的!求你,就答应我这个条件吧!”
许云博已憋得话都说不出,气得浑身发抖,伸出的那只手好不容易向许雨晴招了招,下一秒却又颓然无力地耷拉下来。
蓦地,他喉咙哽住,全身僵直,双眼也瞪得死死的,仿佛在看着未知的远方,然而一口气憋在胸口却再也没呼出来,直接歪倒在书桌上。
许雨晴大吃一惊,足足过了五秒之久,这才反应过来,“爸?爸!爸?!你别吓我,你怎么了?爸?!”
手忙脚乱地去打电话,手里的动作却在半途中顿住,脑子里蓦地起了一丝邪恶的念头。那张原本娇媚的俏脸也因为邪恶的念头而变得狰狞扭曲。
“爸,反正您迟早也是要过世的,只要当作是提前突然离世就好了,反正这样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您最爱的女人阿萍不也是这样突然离世的吗?可您比起她,却要幸福多了。因为您经历过的岁月,把一般人从不敢奢望的权力,跟富贵荣华,全部都享尽了,您离开人世的路上不会觉得太委屈的。更何况,这是您逼我的,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如果您不去做dna调查,我大可以继续做您的乖女儿,您的左右手,您的继承人。可是,您没有,您给了我许多光环,给我铺垫上了最好的路,可您却在半途中决定抛弃我,这叫我怎么能甘心?!您就当是……提前去陪我妈好了。”
话落,她冷冷地守在许云博身旁,直至他闭上双眼,再也无法苏醒。
许文心和苏墨回到许府时,急救车刚刚把许云博接走,等到他们匆匆赶到急救中心时,医生告诉他们说,病人已在急救途中过世了……
许文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根本无法想象前几日还好好生生的父亲,为何一转眼就离世了?她伤心欲绝,终于晕倒过去,苏墨赶紧把她也送进了医院。
当晚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儿,许府家里的老管家辞职了,连许云博的出殡仪式也未来得及参加,便连夜收拾了东西赶回老家。
许家一没了大家长,二没了老管家,曾经的许大小姐身份未明,就连唯一的小主人许二小姐也病倒卧床,全家上下简直乱了套。
至于许氏,更是一团糟。
三天后,许氏集团召开了一场大股东会议,就总经理候选人一职作讨论,会议开到一半,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
但,除了几名大股东外,没人知道会议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整个议事过程被全程封锁。会议结束后,许氏的人事格局发生了逆转性变化。先是许雨晴恢复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继而管理层来了一次大抽调。
彼时,许文心还未意识到这所有的变故都与许雨晴有关,她兀自沉浸在刚刚丧父的悲痛之中。
这一天,是父亲许云博出殡的日子,苏墨担心许文心难过,便陪同她一块前往送殡。
位于城南的殡仪馆今天一整天人都很多,最大的那间灵堂里哀乐缓缓,人群排成队,慢慢地按照顺序进去瞻仰遗容,表达哀思。
许文心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站到队伍的尾端,接过分发的白色纸花别在胸襟。苏墨和她肩并肩站着,伸出手臂拦住她的肩头:“文心!”
许文心往他怀里倚了倚,轻轻点点头:“谢谢你,苏墨。”
他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在她肩上握了握:“傻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文心早就打定主意不哭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要好好看清父亲的样子。但是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她把百合花摆放到遗体的旁边,默默地站立着,默默地哭泣。
从未得到便已失去,在父亲那里还未感受到多少关爱,他便早早离世了。许文心的伤心并不为自己。
安静躺在花丛里的老人面容清俊,再也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脸上因为化妆显得有点生硬。许文心一次又一次地擦掉泪水,想把父亲的样子记在心里。
许雨晴就站在她身边,哭得稀里哗啦,表情悲戚,但许文心总觉得许雨晴脸上有些东西是她看不真切的。
她分辨不出许雨晴眼里的神色是什么,而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心里只觉得难受极了。
走出灵堂直接上车,许文心垂头坐着一个字也不说。苏墨把车开出殡仪馆,带着她来到附近不远一个安静的湖边。
忽地一阵风吹过,没想到在隐藏在大山里的墓地边,温度比城里要低了好几度。许文心有点不适应这里的寒冷,穿着薄纱雪纺衫是单薄了些,她瑟缩了一下,又瑟缩了一下,被苏墨拥进怀里。
“别伤心了,以后有我陪着你,我哪儿也不会去。”
许文心吸了吸鼻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墨拍拍她:“当然是真的。”
泪水再次冲进眼眶,许文心哽咽着抱紧他,死死倚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一叶扁舟《婚内缠绵》——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正当许家经历一场变故的同时,慕家却显得其乐融融。
这天早上,苏绣起得很早,来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黄阿姨正和谁在交谈着。她走近一看,是个佣人打扮的中年女人,四五十岁的年纪,身材略胖,黄阿姨正比手划脚跟她说着什么。
苏绣进了厨房,打招呼:“黄阿姨,早。”
“是太太啊?你今儿个起得真早!”黄阿姨笑吟吟地说,嘴边是遮掩不住的调侃之意。
想平日里,先生和太太房里可是怎么叫都叫不醒,不用猜也知道前一晚上先生是下足了功夫。想着今后离小少爷降临的日子应该是不远了,所以她特地向先生申请雇佣了一个新的佣人,一来可以帮帮她,二来太太要是怀孕了,得需要个人贴身伺候。
苏绣哪里知道黄阿姨的心思,只是笑笑,看着黄阿姨身旁的中年女子问道:“黄阿姨,这位是……”
“太太,早!”中年女子似乎有些经验,见到女主人在场,赶紧行礼。
黄阿姨介绍说:“太太,这位是李婶,是新进的家佣。”
“哦,你好,李婶。”
“太太,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这才刚刚六点半呢?”
苏绣红了脸,说道:“那个……我想请教黄阿姨做早餐的事儿,云锦说了,向吃我做的早餐。”
“哦,原来是这样啊。”黄阿姨和李婶都忍俊不止,尤其是黄阿姨,促狭之意毫不掩饰,“太太,我真是替你和先生高兴,你们这感情是蒸蒸日上,想必不久的将来,家里就会越来越热闹咯。”
“热闹?为什么?”苏绣没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
李婶笑着帮她回答:“当然是说小少爷小小姐就快出世啦。”
苏绣听了,脸微微泛起了红晕,顾左右而言其他,“哎呀,黄阿姨,你还是先教我做早饭好了。”
黄阿姨教苏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煮咖啡。直到现在苏绣才知道,原来从成年起,慕云锦习惯每天清早起来先喝一杯咖啡。
据说慕云锦喝咖啡的习惯颇有些特殊,大概跟他曾经在法国呆过两年的经历有关,他喜欢用碗喝咖啡,并用菊苣根调配出香味来,而咖啡则是采用的经由中度烘烤且粗磨的咖啡豆通过浸泡方法制成的品种。
苏绣听了直乍舌,她只喜欢喝茶,对泡咖啡一窍不通,好在有黄阿姨乐意教她。
黄阿姨说:“没关系,这种咖啡其实泡起来很简单,最关键的就是那个菊苣根的香味。”说着,就手把手地教起来。
苏绣觉得很有意思,学得也相当认真,等到慕云锦下的楼来时,看到的恰好是她小心翼翼捣弄菊苣根的模样。
看见他下来了,黄阿姨和李婶都很识相,悄悄地离开厨房,苏绣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精致的碗里,小心翼翼地用勺摇了三小瓢咖啡……
“这么认真,在做什么?”慕云锦低沉的嗓音从苏绣身后响起,如酒酿般的醇厚,尾音懒懒地上扬,撩人极了。
苏绣吓了一大跳,手不小心打了滑,一勺咖啡全掉在了台面上。有些生气地回头,“你怎么每次都玩这花样,吓死我了。”
慕云锦笑得很开心,“谁叫你那么笨,每次都中招。”说完,伸手去抱她的细腰。
苏绣拍掉他的手,顺手去掐他的腰,嗔怒道:“腿伤还没完全好,又开始不规矩了?”
“好好好,我投降,你千万别掐我,你那掐指神功可真厉害,上次差点儿没被你掐晕过去。”慕云锦举双手投降,又指了指那口碗,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是做什么?煮咖啡?”
苏绣点了点头,兴趣盎然地把最后一道工序做好,然后将热腾腾的咖啡倒进碗里,端至他面前,“来,你先尝尝。”
慕云锦伸手准备接过去,却被她收回来,“你等等,有点儿烫,我帮你吹吹。”说着,苏绣嘟着嘴,微微吹开咖啡表面的热气。
慕云锦看见她认真的神态,还有嘟起来的小嘴,觉得可爱又可笑。他极力忍住笑意,微微垂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落下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好了,现在你再喝吧。”
慕云锦勾起唇沿,调侃着说:“真想这腿伤一辈子都别好,这样你就会永远对我好了。”
苏绣白了他一眼,即刻吐槽:“瞎说什么呢!你想废掉一条腿,可别拉上我!”
慕云锦笑笑,微抿了一口咖啡,眼睛骤然一亮,“嗯,很好喝,我就喜欢这个味儿。苏绣,学得不错,菊苣根的味道正合适,咖啡不浓也不淡,嗯,好喝。”
苏绣抑制不住笑意,“真的好喝?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慕云锦肯定地点头,“绣儿,以后我的咖啡都由你来帮我煮吧,好不好?”
苏绣含笑,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慕云锦看见旁边有黄阿姨做好了的早餐,便问道:“你忙了一早上,自个儿吃了吗?”
苏绣摇摇头,慕云锦瘸着腿走过去,盛了一碗粥给她,“来,你也该吃点儿,要不要我喂你?”
“还是不要了吧,”苏绣忍住笑摇头。
两个人兀自甜蜜着,丝毫不知厨房门口已围拢了若干的看客,黄阿姨、刘婶、李婶、刘特助,还有宁子,全都捂嘴偷笑着看着他们俩。
直到有人实在忍不住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才清清嗓子,假意在厨房外喊了句话,“哎呀,刘婶,李婶,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早饭做得实在是太甜了?不知道先生和太太有没有尝出来啊。”
说话的是黄阿姨,刘婶跟着她冒出来一句:“耶?不可能吧,应该是和平常的做法一样啊,我没有加糖之类的啊,难道是黄阿姨你多加了糖吗?”
“我没有啊,嗳,真是奇怪啊,”黄阿姨咂了咂嘴,“那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的早饭做得太甜了呢?”
慕云锦和苏绣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声,倒还认认真真尝起来,一脸的严肃,尤其是苏绣,尝了两口,转身说道:“黄阿姨,我不觉得甜啊,跟往常一样好吃。”
回首望着慕云锦,将碗里的粥喂进慕云锦的嘴里,毫不自知这少两人都吃过了,问他:“云锦,你觉得呢?会甜吗?”
身后一群人见状,窃笑不已。
苏绣仍没看出端倪,又问:“怎么了?你们在笑什么?”
到底还是慕云锦有眼力价,早看出来一群人是在捉弄苏绣,也不禁失笑,“绣儿,你也太天真了,他们在笑话你,你看不出来吗?真是的,被他们取笑了,你都看不出来。”
宁子也笑话起苏绣来:“小姨,你也太好玩了,和小姨父就好像这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一样,我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你们都不知道!”
苏绣一脸绯红,被这么多人逮了个正着,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特别是被个六岁的小孩子嗤笑,她更觉脸上无光,于是追着宁子往客厅里跑。
刘坦走进厨房,扶慕云锦到餐厅。
慕云锦问:“刘坦,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有事儿吗?”
刘坦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是的,总裁,有消息向您汇报。”
“那我们去书房吧。”
回到书房,刘坦扶慕云锦落座,便开始汇报,“总裁,今早的最新消息,许雨晴已恢复许氏总经理一职,柳子郁被保释出狱后现已失踪,我们已派了足够的人生,但始终没能找到他的下落。您看,是不是再多加派人手继续追踪?”
“当然要继续!一定要找到他,底片还在他手里,找不到他的人,对我们而言他就是颗定时炸弹。”
刘坦点点头,“那许氏那边……”
慕云锦凝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没有足够的摧毁力,想要对付许氏没有那么容易,不能小觑了许雨晴的能力,她竟然能扭转乾坤,定然有她的本事。你先别动,我会看着处理的,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儿是把柳子郁给我找出来!”
“是,总裁。”
“等等,”慕云锦唤住刘坦,又嘱咐了一句,“暗中派人看着许雨晴,我怀疑她知道柳子郁的下落。”
“好的,总裁,我马上派人去办。”
刘坦也赞同慕云锦的决定,柳子郁手段恶劣,身在暗处,指不定他和许雨晴勾结起来,暗中又策划着什么阴谋。
而事实上,慕云锦的判断是对的。早在许家出事儿前,柳子郁和许雨晴就已经悄悄地碰了面。
两人碰面的地点很隐蔽,在西郊一座小桥桥墩下,原本是一条近十米的长河到了这个季节已变得干涸,桥面的宽度又恰好能够遮掩住桥下所发生的一切。
许雨晴带了一副超大黑色墨镜,挡住了半张脸,波浪的大卷发被拉直,外面又套了件类似雨衣的长风衣,把整个身形遮掩住,几乎看不出来她原本的模样了。
尽管如此,还是遭来了柳子郁的一番耻笑,“哎唷,许大小姐,你真是好身段啊,无论怎么打扮,那副好身材是遮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