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起来,她心不在焉的接起了电话:“喂?”
“少夫人你在哪儿!快点来医院,二少爷他……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出车祸了,抢救无效,死亡了……”电话里米勒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把年纪的米勒,平时从来都是一副冷静严肃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带着哭腔打电话。
聂水蓝顿时觉得脚下一软,跪倒在了地面上,手机也跌落在了地面上。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刚才还看到的,不可能!”
她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拿起了手机:“你胡说八道!我刚才还和他在一起!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她一个小时前看到的是鬼吗!
她不相信,简直扯淡。
收银阿姨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到了走出来,扶住了她:“小姑娘,你没事吧?”
“少夫人,来医院吧,见他最后一面吧……”米勒哭着在电话里说。
聂水蓝的心被撕裂一般的疼,这声音不像是假的,可是自己一个小时前,明明看到简斯辰了。
……
雪越下越大,整座城市都仿佛笼罩在一片悲伤当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医院,只知道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看到了简斯辰的尸体,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决堤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坍塌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回事……这可能,我明明刚刚还看到的……”
她已经泣不成声,双手颤抖的摸向了他的身体,浑身都是血,那么多伤口,脖子上被玻璃扎进的痕迹那么明显,任谁都看得出必死无疑。
“你……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去给我买水喝吗,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泪已经让她看不清眼前的简斯辰,她除了哭泣,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在陪着自己的人,怎么会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每天出车祸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是简斯辰!
他不一样!不一样!
这就是人性,人性都是自私的,总是不想自己所在乎的人受到一丁点伤害。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腹部好痛,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聂水蓝痛苦的叫出了声:“啊……”
“少夫人!血!血!医生!”
一旁也在哭泣的保姆,看到她的双腿之间流出了不少血,吓傻了,赶紧过去扶着她叫医生。
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被推进了手术室,看到了手术台上那刺眼的灯光,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两天之后。
聂水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闻着这消毒水的味道,看着四壁雪白,这是医院。
保姆看她醒了,过来扶着她坐起了身子:“少夫人,你没事吧,要喝水吗。”
这两天,她与世隔绝,整整睡了两天,声音都有些沙哑。
醒来的那一刻,简斯辰的尸体立刻浮现眼前,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腹部一针刺痛,她摸向了自己的腹部,怎么感觉空空的,怎么会这样?
她一把拉住了保姆的手:“孩子呢!”
“孩子……掉了……”保姆说完也哭了。
这几天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简斯辰死了,孩子也掉了。
“而且……”
“而且什么?”她问。
保姆说:“董事长说是因为你不祥,害死了二少爷,他把你赶出家门了,现在孩子也没有了,让你走,也不
会让你参加二少爷的葬礼。”
“为什么!!”
她的眼泪瞬间飚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对不起……既然你醒了,那我先走了,家里还很多事情要忙,董事长,现在也病倒了,你也不要怪罪董事长,董事长现在很痛苦,他最喜欢二少爷,对二少爷的期望最大……”
保姆还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明天就是他的葬礼了,而身为他妻子的自己,却不能参加。
呵……呵呵……
……
次日。
依旧大雪,路上行人很少。
今天是他的葬礼,她不能参加,只能在远处看着,直到葬礼结束,眼睁睁的看着简斯辰的尸体被带去火化。
她的眼泪从葬礼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停过,好冷,即使穿着厚厚的大衣,也还是冷,真的很冷,心冷。
她来到了墓园,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才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墓碑前,踩着厚厚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在看到墓碑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了,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可是一想到跟简斯辰有关的一切都会想哭。
墓碑上简斯辰的照片,严肃又冷漠,可是只有她知道,简斯辰在她的面前有多温柔。
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天简斯辰在医院外面冲着她笑得那么帅气的模样,怎么会……死了……
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吗,就意味着她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简斯辰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那天……”
为什么三点钟就死亡的简斯辰,自己在五点钟的时候却看到了?
她摸着墓碑上他的照片痛哭出声,忽然间,她停止了哭泣,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天很多人冲着她投来奇怪的目光,买地铁票的时候,身后的女孩儿说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难道说……
自己那个时候真的看到的是简斯辰的灵魂吗!!
她跪倒在了地面上,眼泪跌落在了雪地里,即刻融化了一小片。
她躺在了简斯辰的墓碑前,想要感受到他的存在,然后她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一道伤口,鲜血很快流出……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望着天空中的雪花,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张脸,是孟子邑。
“你疯了吗!你觉得他会想要看到你死吗!”孟子邑怒了,发自内心的。
想要为她包扎伤口,她却一把夺回了自己的手:“不用你管,我不想活了……那么想他,怎么活,每天都活在他的记忆里,你知道有多难熬吗!我以为我可以离开他的,可是我发现我根本离不开他!离不开!”
孟子邑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夺去了她手中的把水果刀。
“自杀是不能够投胎转世的,你会永远停留在这里,重复着这一个动作,然后等到你真正的阳寿尽了,这中间的过程有多寂寞,你知道吗。”
她哭了,大声哭了出来,她需要发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天看到他的灵魂了,我看到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他的灵魂……”
她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苍白到没有血色,孟子邑想要送她去医院,而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我不要你管我,就算我在这里一直重复这个动作,也好过我一个人活着,他会很孤单的,我愿意这样陪着他!”
孟子邑的眸中出现了泪光,突然蹲下了身子,厉声道:“既然那么想死,我帮你!我成全你!”
他将水果刀在聂水蓝的脖子上割破了大动脉,瞬间鲜血迸溅肆意横流,她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痛苦的看着孟子邑。
“简斯辰
死的时候,也是伤到大动脉……”他平淡的解释。
聂水蓝却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身子不再动弹了,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了呼吸。
孟子邑看着墓碑上简斯辰的照片:“甫之兄,你真是厉害,居然可以让她为了你去死,你赢了,我输了,她是你的,永远。”
孟子邑将聂水蓝轻轻地抱了起来,脚步沉重的,一步一步离开了墓园。
只剩下那一滩残忍的血迹,留在简斯辰的墓碑前……鲜红的残忍。
※※※
2029年冬季。
“先生,我老婆生了一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好呢,是冬天早上生的。”
“你姓江?”
“对。”
“叫北晴吧,江北晴。”
“北晴?”
……
2047年,6月,高考季。
“先生,那你说我们家北晴考哪个学校比较好呢,看她吊儿郎当那个样子,真怕她考不上。”
“放心吧,会考上的,让她考胜大吧。”
“胜大?就她那成绩怎么可能考得上。”
“会考上的,那里有她的……命运安排。”
……
2047年,9月,开学季。
胜大,开学季,校园里热闹非凡。
江北晴站在大学校园里的第一反应:“哇……果然是一流大学啊,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
她拖着行李箱,开始四处走走看看,寻找自己的系里来迎新生的部分在哪里。
接着又找宿舍,不得不说,这个学校真的很大,很难找。
“我爸就是迷信,什么先生说的这里有命运的安排,什么安排啊,难道命运不该安排一个大帅哥给我吗!”
她又看了看着学校里走来走去的同学们,真是没有一个长得帅的,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果然是学霸的底盘啊,都是学霸长相,我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好好学习吧。”
就这样退着退着,不小心退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下意识的转身弯腰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走路没看路……”
可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惊呆了……
哇……好帅啊!
胜大里不都是应该学霸长相吗,还有长成这样的?
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以至于他的脸半遮半掩看清楚。
她的手机里还拿着自己的身份证,谁知,那个男人竟然直接拿走了她的身份证,看着上面的名字,发出了磁性的声音:“江北晴?我记住你了。”
“啊?我……”江北晴指着自己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向前走了一步,这才看清了他的脸,英俊帅气,但也很冷漠……
他将身份证扔给了她,然后离开。
他的兄弟偷笑着问:“张甫之会长,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儿啊,哈哈……”
他背对着阳光的嘴角微微上扬:“还不错。”
剩下江北晴一个人站在原地,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记住她了,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阳光正好,年纪吻合,无人可挡。
……
“先生,你又为了他们的再一世重逢,耗损了那么多功力,你都变老了,现在都成老爷爷了。”
“是我欠他们的。”
“为什么?我一直觉得你跟聂北晴之间有什么事。”
“阿锦,其实,他们的第一次相识,是我安排的,聂北晴也是我安排的,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臭道士,只会骗钱的臭道士,我利用聂北晴去欺骗他,所以我欠他的,可聂北晴最后的结局也是我造成的,我也欠她的。”
“先生,这一世,他们会好好在一起吗。”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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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