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大约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有一次,他整整一天一ye没有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隔天一大早,方婶照例把早餐送到卧室,见到坐在床上脸色惫懒的女人,“洛小姐,慕先生刚打电话给我,问您是不是还在睡觉,我想着这个点您应该还没有醒就随口应他是了,您现在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眼睑处有乌青的迹象,应该是睡得不好,又说,“要不您先吃个早餐,然后再继续睡?”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方婶,我还不饿,你先把东西端下去,我等下饿了就自己下去吃。”
方婶的步子顿住,插嘴道,“容我多话,慕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可能是太忙了昨晚才忘了打电话给您,您别多想了。”
“太忙跟不想打是两回事。”其实他有没有打电话给她,关系不大,“好了,方婶,我还想要再多睡一会,你先出去吧。”
她重新躺回被子里面去,失眠再加上心事重重,连胃都给折腾坏了,半点胃口都没有。
慕城是天黑时才回来的,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天出去的那套,黑色长靴跟裤管都沾上了泥土和海盐,带了那么一丝狼狈的味道。
方婶一看到他,立即就迎了上去,“慕先生,你怎么弄成了这样。”他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海里。
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气息淡漠,随意地拍掉身上的灰尘,然后问,“她呢?”
她如实说,“洛小姐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晚上就喝了半碗粥就说吃不下,这会估计应该睡下了。”方婶想起她吃饭时的模样,脸色也不太好,这千金小姐就是矜贵,身子容易出毛病,不好养。
“我先上楼去看看她。”
卧室的灯光很柔和,他拧开台灯又压低灯罩,光影交错中她的鹅脸蛋尤为白净,精致的五官在橘色光线很是美丽,微蹙的眉心证明
她睡得不舒服,大掌往她的额头探了过去,触手的感觉并不会过高,便松了松心。
可能是他的手指温度过低,贴在她脸上时一下子就可以感应出不适,女人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忽而睁开了眼睛,看到坐在她身边面容温和的男人有那么几秒是怔茫的,好像在做梦一样,这几天,他虽不会露出冷厉的一面,但也没有表情这么温和过。
见她醒了过来,慕城瞬间就弯腰隔着被子抱住了她,噪音极其黯哑,“方婶说你身体不舒服也没有胃口吃饭,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
洛依没有回答他,又听见他问,“是不是没有我陪你睡,你就会睡得不好?”
她还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眼睛盯着天花板数着上面的花纹有几条,慕城稍微松开她,洛依的模样太安静了,安静到令他的心头空缺了一大片位置,无所适从。
慕城慢慢地开腔解释,“景琛跟向朵搭飞机回来,发生了空难,坠机了,我一收到消息就已经赶过去帮忙找人,我是看到你的面子才过去的,你别不跟我说话,嗯?”
如果没有她这一层关系,他不会这样尽心尽力去找人,说到底,他天生冷漠无情,除了他在乎的人以外,其余的人对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空难?那是最接近死亡的灾难,洛依的眼睛一点一点地聚焦起来,凝在他脸上,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老四受没受伤,朵朵怎么样了?”
慕城把她扶了起来,盯着她着急的脸蛋,安抚道,“他们没事,只不过向朵受了点伤在医院里。”
他这样说,她当然不可能就放心的,推开他,就想要下床,“不行,我要去看看他们。”
脚还没有着地,腰肢就被他揽住了,俊脸抵着她的肩膀,“我会带你去看他们,但不是现在。”
向朵刚做完手术还没有清醒,她这会过去也只是跟着担心,还不如在家呆着,“你饿
不饿,要不要再喝点粥。”
洛依被他困住,侧过脸斜看着他,“你全身臭死了,别离我这么近。”他一靠近过来就是一股咸鱼味海盐味,混合在一起,很难闻。
她没觉得他帮了老四他们就怎么样,或者就需要改变对他的态度,没有一个女人会乐意天天被关在房间里不能出门的。
她这样嫌弃,男人也没有介意,“那我去洗澡。”说完后就放开了她,站了起来,拿了浴袍朝浴室走进去。
洛依拿出了手机打给了洛景琛跟向朵,不过两人的手机同处于关机状态,她丢开手机,整个人躺在床上,既担心又焦虑。
第二天下午,才打通了老四的电话,知道他们没什么大事后便放心了很多,坠机这个词一听就很吓人,幸好他们人都没事,但她没有料到老四不仅跟朵朵和好了,居然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儿子!
东东那个小肉脸着实让她心痒痒的,笑起来可爱到爆炸,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好想要拥有这么一个惹人疼的儿子。
但现实就是现实,不切实际的幻想终究会幻灭,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慕城这个男人的心很硬,但铁石心肠用在他身上也不过如此,一句不会跟她结婚足以打破洛依长久以来的所有防线。
她以为,她在他心里一天建一块砖,总有一天会会建立起一座墙,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座城墙会顷刻间轰然倒塌,那么猝不及防,以至于她毫无准备。
以前他没有这个打算,她还不会伤心,可经过那么多事,他还是这样,没有想要跟她结婚的打算,难道,她付出的感情都是喂狗了么?
从圣庭被他强行带了回去,洛依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点什么,一进屋内,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扯住了,她都懒得抬眼去看他,倏然下巴就被他的长指端了起来,慕城的一双黑眸聚焦在她的眼眶上,审视着那微微红了的痕迹,“不乐意跟我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