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史棣敷很不自然地斜了身旁那人一眼。
“什么你做的我做的。”如同没事人一样,唐渊完全摸不清头脑,“你有话就直说,什么你做的,什么意思?”
“真不是你?”史棣敷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可始终琢磨不透一些东西,也在唐渊脸上捕捉不到一些他想要的变化,“可能我想多了吧,你小子要是有那本事,我就……”
“你就怎么?”突然唐渊好奇一问。
“关你屁事,反正没你什么事,与你无关!”
“雨女无瓜?”唐渊表现地很自然,但心底却不知为何暗自一笑。
“……”史棣敷终于打消了所有的暗想,随后吞出:“滚蛋!”
唐渊终于暗送一口气。
其实,刚之前他也同那两人,史棣敷还有莫名瞟了自己一眼的那金发女子金兮研一样,察觉到那丝异常。
原本那打在凶猛残暴的远古凶兽黑天照的绝命一击必然是在它挣脱封锁扯断所有枷锁后才能抵达到目标身上,而那时必然不是被那远古凶兽轻易多开或者利用那厚实的羽翼进行抵挡,必然是起不到必杀一击的效果。
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有心人尚且能发觉到丝丝异常和不对劲,但所感知的东西不多,也不会深究其中差之毫秒的误差。
可西风圣女就不同,她很清楚很直观的感受到,在那一瞬间,从自己的“凤凰锁天阵”上传来的感应。那一刻,绝对是有某种力量的加持!
就连隔了个光幕的史棣敷也发觉到,在那一瞬间,猩红之下凝聚而成的那缕黑气,以极快的速度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黑印隐藏在那猩红阵法之下,根本不会被一般人所察觉。
要不是有些特殊手段,史棣敷又怎可能观察到这些细小的不同。
然而刚想感知这黑色力量的源头,顺藤摸瓜的时候,线索就断了,而战斗也结束了。
黑色那股力量成功阻止了那方天地对“凤凰锁天阵”阵法的限制和抵压,强行让阵法的崩解晚了那么一两秒。而恰恰是那么一两秒,争取到金兮研的最后一击的到来,成功击杀远古凶兽黑天照。
若是此次名动天下的黑天照远古凶兽的首杀其主要功劳在西风圣女金兮研身上,为她神圣嘉衣更添一抹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么那个最后为她添上那么一笔的墨水,便是那黑暗力量的源头,始作俑者!
而所有的线索都在那一秒中断开,金兮研当场矗立了很久,也是为了感受那一丝还未彻底消散的气息。
而最后所有的矛头,都不约而同地指向那光幕之外之人,唐渊身上!
但片刻不确定的感觉,无法说明任何问题,谁都有可能是那个背后给予最后帮助之人,能够左右秘境关卡里天地间意志的神秘之人,只是他的可能性要大一点而已。
最后,两人都选择了打消之前的念头。
因为没有比自己感应一个人更为直接的了,他是一个废人!这是金兮研第一反应,也在那枯井无波的眼底微微荡漾了一下。
“为何他一毫无修为的凡人可以进入这秘境中来,还能连过三关?”
恐怕这是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事吧。
简单确定了一下后,她就将思绪全部打消,只当做有一时大气运加身的山野小子吧。
而史棣敷就更加确定了,他不是那个人,他可是一路相伴啊,而且在这里应该没有谁更为了解他身边这小子的境况了吧。
然而,这一切的源头,唐渊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有关。
只觉得当时自己收藏起来的那本黑书又开始微微颤动了一下,微微的悸动,让他很不安心。而自己也在那一抹奇异感觉下,感觉和某种存在建立了一个微妙的联系,小小的一个大胆尝试,随后立马断开。
他只是想着能不能帮到秘境中的人,那个金色的女子,毕竟关卡内所有人的性命都系于她一人身上,包括自家可爱的小丫鬟,他绝对不希望自己带出来的人会有危险。
一起出来的就要一起回去,一个都不能落下,这就是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认定的东西。
简单的尝试,想不到的效果,也引来了那女子的猜疑还有史棣敷的猜测,索性就全部否认掉吧。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如今最会逢场作戏的,也没有谁能与之相比了吧,这个常年都习惯带着一副,不,是多副各种各样“面具”下的少年。
即便有些不愿,再去伪装什么,但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这本黑书,与魔有关。
不能暴露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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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棣敷:“飞机。”
阿玲:“四个三。”
唐渊、史棣敷:“……”
厚重的夹板上,几人还在船头迎着微微的海风,做着让人看不懂的娱乐……“斗地主”!
阿玲:“一张五。”
唐渊偷偷看了史棣敷一眼,脸色说不出的精彩:“六!”
史棣敷沉住了气,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九。”
阿玲:“四个七。”
“……”左右两人都安静得可怕,可却是两个不同的缄默。
眼见史棣敷那捏牌的手都鼓起了道道青筋,脸上却依然要保持微笑,“阿玲啊,我说,咱们……能不能,别这么玩了?”
“怎么?”阿玲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摆动了一下头,“有什么问题吗?”
“……”史棣敷似乎千言万语说不出的憋屈,最后在那僵硬的微笑下吞出:“咱们这次的地主是他,是他,不是我~!”
“哦……”轻淡淡一声‘哦’,又回到原始的状态,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史棣敷那指着唐渊的手无力地放下,脸上要多黑就又多黑,就像抹了狗屎一样。
“史棣敷,你就别挣扎了,你输我的钱都快可以买座别墅山庄了,你还是早早认命吧。”唐渊小声传话过来,暗自偷笑,一脸愉悦到不行的样子。
这说要来点新鲜玩意的是他,当初拿出这逆世神器“扑克牌”的也是他,最后输个精光底朝天的还是他。
唐渊默默都忍不住笑出声,简直不要太优秀。
可史棣敷哪想到啊,自己一生牌技了得,本拿出这个自制“扑克”前来消遣娱乐一番,结果最后还娱乐到自己头上了。
他那是打死都想不到,临时为凑人数教她玩这玩意的自己,下场会这么惨。
这简直是比猪还要蠢的队友呀!!
玩了不下三十圈,这在船上的日子都过了大半,她竟然还分不清敌我,一个劲和自己死磕到底。
“特么,不是故意的吧,她!?”史棣敷忍不住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眼,而阿玲仅仅只是回头瞪了一下,那脖子又给缩进去,老老实实的“做人”了,“顺子!”
“王炸。”毫无意外的,阿玲轻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这、这还有这,一起,应该算是顺子吧~”
犹豫了不足片刻,她开心的打出了一副刚刚好比他大一点的同花大顺。
“……”
史棣敷再也忍不住,将那搁置起来的木箱,用做三人玩耍的木柜狠狠拍了一响,“你就是在玩我是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丫的就不是好好打牌的,你来砸我场子的!有意思嘛!”
打了三十几把,连输了三十几把,他已经不是简单地心态崩溃可以形容的了。
史棣敷暮起发难,自己可是已经输的山穷水尽了,可以说再这么玩下去,心态怎么样是小,自己裤衩都快被眼前这偷笑的奸人给赢了过去,“唐渊,你笑个毛啊,阿玲明显不会,你还趁机偷我油,占老子便宜!我跟你说,这笔帐,不算!”
“!!”唐渊先是一惊,但很快,那邪恶的笑容就愈发明显露了出来,“史棣敷君啊,打牌的事,你这么在意干嘛。想不到你牌品如此不堪,本还想着在这异世界能偶遇到能和老夫一较高下的赌术高手,可谓是棋逢对手,偶遇知音呐。”
“……但你今日这番行为,简直……哎!”一声叹息,“对于你的毫无牌品,我实在是太痛惜太难过了。你要是想赖账,你就赖吧,谁叫我不是你呢,又如此宽宏大量。”
一番说辞,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没给那杵在那愣了好几愣的白净少年给怼的,仿佛在说“你能不能给老子要点脸,恶心谁呢?”
可还不等他说出话来,气得,他就感觉身子的另一侧有一股非凡的寒意传来,“你说谁呢……”
那如九泉之音阵阵传来的杀气,让他为之一颤。
再一看,之前阿玲的那最后一炸,那一“王炸”……竟然是有章法的!
阿玲的手空了!!
等于说什么,等于说那一炸加一顺是她最后的的牌了,她跑了,她赢了,带着他史棣敷赢了他这次作死之旅的第一把。
史棣敷无言以对,唯有深深的后怕。
看着阿玲那不太友善的容颜,他的脸算是彻底青出了新记录,“阿玲,你听我解释,听我……”
“咕噜噜……咕噜噜……”
下一秒已经只听到海水一声声灌了进来……
“老张,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落水了?”一群大汉在夹板的另一边喝地尽兴。
“没事,之前也这样,我去查探过,没事。应该又是扔什么垃圾吧,哎,年青人,垃圾就是多,隔三差五就给整出一堆来,哈哈哈。”说完,那人就拍着同伴的肩继续畅饮起来。
“看到了吧,这就是欠钱不还的下场。”唐渊自然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压低了声量偷偷给身后的小弟黄氏兄弟俩灌输着某种另类的“人生大道理”。
大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