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些变得压抑,弥漫着火药味的局面下,船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大人!”唐怜儿猛然惊醒,擦干那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兴奋地叫喊道:“是大人,是少爷他,没错!”
黄人虎兄弟想相继听到那声悠远的叫喊,赶紧又跑到的夹板的边缘,火急火燎地又开始一顿扫射,用眼睛不断在宽辽的海平面上搜索。
“在这!在这呢,你们看哪啊!”
声音继续从下方传来,他们所有人都赶到了船边,从声音的源头方向看去。
竟然……正下方!
“什么情况!?”所有人都惊呆了,唐渊竟然没有落水,而是……直直地……直直地就这么站在水平面上!!
“是我眼花了吗?少主他……怎么……可以站在海上?”黄人熊惊讶道。
真的就是站立在海上了,没有一点偏差!
不是浮起,不是漂泊,而是真的就脚底板踏在了海上,如履平地!
众人大惊,而黄人虎更是直接大声叫喊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唐渊诡谲一笑:“这你就得问你旁边的那个人了!那家伙真的是……就没正经过,早知道这事,就偏偏要耍你们玩。”
所有人的目光都缓缓转向那个还是面带笑容的白净少年身上,“我早说过,叫你们去船边自己找答案吧,没什么耍不耍的。”
“你这家伙!发现这底下还有‘一层’怎么不早说,非要坑我一把,还我摔了个狗吃屎你才开心是吧!”唐渊依旧没好气地在下面叫喊道。
“……”众人也一下都愣住了,完全搞不懂事态到底是个怎么发展节奏,一下愣一下忧一下喜的,完全被搞糊涂了。
淡然一笑间,史棣敷又把头伸向了船的外面,勾着脑袋对在船底边的唐渊叫话:“我也早跟你说了,别太亲信他人,我这不是给你好好上一课嘛,如果推你下海的不是我,换作是别人,你早就死翘翘啦,能有多少条命够你挥霍的。好好想想吧,这可是本公子好心提点你,让你以后不会被别人这么阴一下。”
一脸正义凌然的样子,说的有理有据,可唐渊怎么看着家伙的嘴脸,都像是在故意坑自己一把,就特么是想玩弄一下自己,找点乐趣。
“这家伙……”唐渊气得脸都开始发肿了,而史棣敷二话不说,首先一个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了下来。
高高的船身足有五十多尺,他就这么直直地往下跳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跳海,其实在落地的那一下那一瞬间,就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咚!”的一下成功着落。
“呼!还真有点高,差点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哎呀,好像脚都足气了……”
唐渊在旁边看的一脸无语,想当时,自己可是被坑的是脸先着地的啊!
这么糗的事,自己会提出来么。这口恶气又要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了,如今还有个人仿佛知道了某人的痛处一样,故意又开始为难他了,仿佛都是刻意的挖苦。
唐渊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直直的一直看着,好像用眼神能杀人的话,定要斩上他千万次!
“你们也赶紧下来吧,上面危险。”唐渊没好气地甩过头,不去看他,而把上面看上去表情各异还有点痴呆不知道情况的大伙都叫了下来。
众人抛下一根绳索,顺着绳子很快都下了来,站在这巨大的阴影下,他们才意识到之所以为何。
“那个……之前的……误会,对不起!请史棣敷大人宽恕,之前是我们鲁莽了,得罪了您!”片刻的面色为难下,黄人虎作为哥哥首先表现出了惊人的态度,深深恭下身来赔了个礼。
“大哥……”黄人熊还有些愣神。
“还不赶快过来!赔礼!道歉!”表现出一个作为哥哥更像是父亲的教导和训斥,以身作则拉着弟弟一同行礼。
史棣敷淡然一笑:“不必了,我没在意过。倒是某人有你们这种手下,真好,一看就是做大事的,大将之风啊,忠诚又没话说。”
“怎么?羡慕了?嫉妒了?我告诉你,你就使劲眼馋吧,这些都我兄弟,你想都别想。”唐渊终于表现出一副得意的模样,好好趁机出口恶气。
史棣敷含笑不置可否的撇了一眼那略带生气模样的少年,随后开口道:“要是哪天在你们主子那混不下去了,或者觉得没意思了,欢迎来我这,我的大门随时为你们兄弟俩敞开。哦,对了,还有唐怜儿唐姑娘,一样,我同样十分欢迎你跳槽。像你这么美丽而又出色的俏丽美人儿,怎么能被这种家伙给糟蹋了呢,简直暴殄天物嘛,过来跟我把。”
“你这是光明正大的挖我墙角啊,还是一次想全部挖干尽的那种,是把我当空气了么!”唐渊恨得真是一个牙痒痒啊,偏偏有人装出一副不在意随口说说的模样,自己也不好发作,不然定叫他好看。
“咱们山不转水转,日子还长着呢,别太过分,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算!”唐渊压低了声量,气愤的符号从牙缝里钻出来一样,落入那浮夸少年的耳朵里。
“是嘛,我可不这么认为。”
“什么意思?”唐渊微微晃动了一下眉宇,若无其事的问道。
但没有收到任何答复。
……
时间一点点流淌,日子一天天过去。
又是大半日的时间,一直躲在船底的几人终于可以清楚的看到岛屿的轮廓。
“那就是最终的……试炼之地吗?”唐渊久久地看着前方,有点出神。
“也多亏了史大哥,一早就发现有这地方,还有这法子,我们才能平安渡过。”唐怜儿小声说道:“可史大哥,你最初是怎么知道船板底下还有一层的呢?”
没错,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船底下的一层透明的屏障上。
如同一张方形的大玻璃板,镶嵌在船最底层一样。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边缘都只比船底的面积多出一点点,而这一点点空间刚好又被倾斜的船身给遮掩,一般人怎么可能会发现丝毫异常。
就连开开始到最后全部落水的修士,都是疯狂远跳,想尽办法让自己落水的时候飞得更远,好让自己能少一段危险的路程,而这恰恰好让他们成功忽视这最初的安全区域。
可谓是人算不如天算哪,天意弄人。
“对呀,史公子是怎么发觉有此地的?”不止是小丫鬟好气,就连唐渊变身的两贴身侍卫也好奇地出声问道。
“还能怎么招,某人之前不是因为牌品原因落水好几次么,相信没谁比他更有经验了,是吧,落水君?”唐渊一阵发笑,众人也明白过来,一思索下也确实。
之前史棣敷每次被打进水底,成了落水狗落汤鸡,想必一次生二回熟的,想不发现点什么也难,毕竟每次下水最后还是自己爬上来的,没准就那时候摸索到的。
想来众人也一阵发笑,只有那最开始发现这一切的人脸色不那么好了,“我说你们笑够了没,也不知道感恩,不是我一次次用身体去实验,能有这重大发现吗?一群白眼狼!”
听到史棣敷的抱怨,众人终于收拾好情绪,起码不要么容易看出嘴角微微上扬的动作,至少不那么明显……
也正是这一大的发现,其他船这大半日来都在奋力抵抗,拼死抗衡那不断从四面八方坠击下来的魔物怪鸟,只有他们能这么安闲,一直平安渡过这最后的风浪。
“之前你忽悠众人跳海也是你算计好的吧,为了让这船变得空无一看,看上去像个死船一样,就不会在引起别人的注意,更加不会引起那个牛头鸟身的魔物的注意,成为攻击目标。”唐渊思索着,一边看着那不断纷争的远处船只,不断散乱的攻击,还有大半日来没有一刻断开过的叫喊声,对比他们现在的如今,说不定真的好好谢谢他。
“之前我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是在这里。船身被那怪鸟戳出了那么大个骷髅,仅仅是当时下沉了一些,随后竟然又不沉了,自己稳定了下来。当时我还困惑,有那个见过船板漏水下沉的还能一下子又不沉的,还能自动修补漏洞?原来问题在这!”唐渊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这船……不,是这九艘战船应该全部都是有这一层光板一样的硬邦邦的东西所支撑和镶嵌的,我们之所有还可以在船漏后依旧平稳行驶,安然无恙,其实真正支撑着整座战舰的,是这最底层的‘玻璃板’样的屏障。也解释那之前那海底的庞然大物为何只能攻击落水的修炼者,而无法直接攻击船只,也是我之前一直忧虑的。原来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它和这透明的一层夹板一样,应该都属于这层空间的某种天地秩序,在‘规则’之内,是以固定形式存在,既然在规则之内,那就就必定受规则束缚,所以我们才能平安无事。”
“哦,原来是这样。”就连看起来最为迷糊的唐怜儿都恍然大悟一般,然后有些神情萎靡的含蓄道:“只是可怜了船上的其他人,全部都落入那些怪物的口腹之中。”
有些不忍,但无可厚非,唐渊并不排斥史棣敷的这一做法。
残忍的同时,确实为自己与同伴,为自己伙的一方争取到绝对的优势和安全,一劳永逸,只是牺牲了那些并不相熟的竞争者,那些同自己一样争锋大道在这秘境中共同寻宝的参与者,只是如此……
唐渊开始有些迷茫,“难道我真的错了?”
默默问自己,可无人给他答复,就连内心也无法给出正确的评判。
谁对谁错,至少目前看来,史棣敷的这种手段还有做法是十分可取的,只是作风不那么光鲜罢了……
又一次深深的审判和动摇,重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规则”,史棣敷给他上的这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