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用他几年的寿命,减轻你此时承受的苦痛,我愿意跟上帝说,请再拿走一些寿命吧,只为保证她以后再也不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若能用他拥有的所有的财富、荣誉与地位来换取时光的倒流,那么锦瑟甚至愿意抹平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痕迹,那么他从未出现,是不是就能让凌乔一世安好,不受侵扰?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愿意将自己心底里的仇恨跟天使做交换。
但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他不应该因为一通电话现行离开家的,他应该留下来护送凌乔的,他……
他还能够做什么呢,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就只有等,等到凌乔醒来睁眼的那一刻。
就这样凌乔躺在床上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锦瑟就这样握着凌乔的手,凑在自己的唇边,默默祈祷了二十个小时,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没有及时地注意到凌乔的情况。
期间,盛淮南进来过几次,他已经从袁磊那里看到了那张化验报告单,知道了凌乔中了一种神经致幻剂,一般在临床上很难发现发病的主要原因。
盛淮南从凌乔的的手背处抽了一些血拿去花园,发现凌乔果然中了这种毒。
他将自己关在药物研究室里,一天一夜这才搭配出了能够暂时压制住这种毒性的药物,便又马不停蹄地过来将药物掺杂进了给凌乔静脉注射的药瓶中。
过了好一会儿,凌乔才悠悠地转醒,眼眸这才微微的掀开,一张泛着青渣的俊脸瞬时在她的眼前放大。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滚滚。”锦瑟高兴得连声音都微微的带着些颤抖了。
“我怎么啦?”凌乔一脸茫然地看着锦瑟,她连珠炮地问出自己心底里的疑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在医院里?为什么我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是昨天跟陆逸冰在一起的吗?”
一个陆逸冰,突然让凌乔的眼中充满了痛苦的神色,眼眶中似乎有什么正再不断的凝聚,“瑟,董璇好像是被我害死的。怎么办,我
该怎么办,我竟然做了一个杀人凶手,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我竟然会是个杀人犯,锦瑟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可是人死了,是没有办法复生的,所以我一辈子都要背着杀人犯的罪名过了。”
“嘘,嘘。”锦瑟伸出手指压在嘴唇上试图想要安抚凌乔的情绪,但是他发现自己这么做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到床头,将凌乔抱在了怀中,扶手贴在她的耳畔,宛若抚慰一个婴童一般,轻声软语,“乖,乖,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董璇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伏在锦瑟胸口的凌乔听到他的话,蓦地抬起头问道,“董璇没死,这是真的吗?可是为什么陆逸冰说要带我去墓地,对了,陆逸冰呢?我记得我好像是坐在他的车上,为什么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竟然一点都记不得了呢?”
“乖,既然是记不得的事情,那么咱们就不要去记了,何必为那些事情伤神呢,你说是不是?”
凌乔原本已经被锦瑟安抚了情绪,突然,她一下子从锦瑟的怀里坐了起来,一股刺痛从小腹处钻了出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揉,可能是因为锦瑟在身边,她的声线中带着娇嗔,“好痛。”
说者本是无意,但是听者却是有心了。
原本凌乔是背靠在锦瑟的身上的,此时虽然是坐了起来,但是又因为一阵腹痛,哪里还顾及转头去看一眼身后,此时的锦瑟脸部俊雅的线条紧绷,宛若大理石雕刻出来的一般锋利冰冷,幽邃的双眸宛若寒潭一般,带着十二月的料峭,一点点地凝结成冰,尤其是剥削的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条直线,正一点点地往外渗透着狠戾。
他重新将凌乔揽在怀中,大掌温柔地覆在凌乔的小腹上,声音低哑温柔,第一次在凌乔面前寻找着过去最令他不屑的欺骗的借口,“可能是一天没有吃东西,饿了的缘故吧。是吧,小馋猫,告诉我你想吃什么了,我让管家去给你做。”
凌乔不知道此时的锦瑟心底里到底是怎样的波涛汹涌、惊涛骇浪,也不知道他到底需要用多少的自制力才能够让此时的自己的声音听
起来稍微的正常一些。
“嗯。”凌乔故作思考,“可是我现在连一点想要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啊。”
凌乔说着突然转眸看向身后的锦瑟,只是在她转眸的瞬间,锦瑟已经先于她将眸光撇向了一边。
等到他眼眸中的戾气尽数散去,一点点地沾染了柔光以后这才重新转眸看向凌乔,捏了捏她的脸颊打趣道,“难道我家的小馋猫这是要准备转性了吗?竟然会没有食欲,不过即使没有食欲也要吃一点,嗯?”
他循循善诱着,宛若正在诱哄一个孩子一般。
“好吧。”凌乔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重新转身,将自己的身体重新靠近了锦瑟的怀中,这才又想到了陆逸冰,“昨天我记得我最后好像是上了陆逸冰的车,为什么我会进医院的啊?”
一听到陆逸冰的这个名字,锦瑟的大掌在凌乔看不到的地方蓦地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爆出,一突一突的,跳动着锦瑟想要杀了陆逸冰的那根神经。
“你们的车在路上出了意外,撞上了护栏,撞击力过猛,你的额头一下子撞上了车前座的座椅椅背上,这才致使你昏迷了过去的。”锦瑟继续变着谎言,并力图能够让凌乔相信。
听了锦瑟的话,凌乔下意识地抬手轻触上自己的额头,那里的包块儿还没有彻底的消失,还有明显的痛觉。
凌乔自然对锦瑟说的话深信不疑,“怪不得我完全记不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明白了怎么回事,凌乔又开始挂心起了陆逸冰,“那陆逸冰他怎么样啦?他伤得到底严不严重啊?”
锦瑟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随时都要炸裂开来了,理智好像在跟身体做着拉锯战,他轻轻地俯首,将脸埋进了凌乔的发间,闻着让他熟悉的味道,好一会儿,在他确定自己开口不会露馅后,才缓缓地开了口,“真是个爱操心的命,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总是记挂着别人。”
“那他到底怎么样了嘛,他要是出事的话,我真的会难过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不祥人,只要跟我沾染上些关系的,好像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