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薇知道是裴景轩来找她的时候,感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不过,她还是仔细打扮了一番,在花厅见到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
“裴先生,你高兴了,事情如你所愿。”
“夏薇,我也不想的,那天我真的是逼不得已,而且也确实是你来找我,我并没有说谎,我也没想到你和景程的信任感这么差,竟然这样就让你们两个离婚了。”裴景轩没有什么诚意地道。
“喔是吗?原来你有这么多的不得意,也难怪,像你这么胆小又多疑的男人,难怪这么多年,都只能屈居裴景程之下。不对,这么说太抬高你了,你只是裴景程摆在外面的傀儡而已。”夏薇不无讽刺地道,她简直愤怒到了极点,想不到,自己明明想利用裴景轩,却被他利用反而倒打一耙,让自己和裴景程的婚姻竟然因此要走到尽头。
“你真的以为我是胆小?好,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我是因为喜欢你,你原本就应该是我的未婚妻而不是裴景程的,以前订娃娃亲的是,当初说的根本就是我,而不是裴景程,是因为父亲偏心,最后一刻,改成了景程的名字!!”
裴景轩忽然勃然大怒:“他凭什么要夺走所有属于我的东西,被他拿走的,迟早我会一件件地找回来。”
夏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裴景程,如果她以前还觉得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话,这时候,她却觉得裴景轩只是想和景程抢东西而已,他的心理早就扭曲了。
“我真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小时候会因为救景程而溺水,所以你才体弱多病,所以你让出了长子的位置给景程,你从来看起来都不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人啊。”
裴景程顿了一下,然后懊悔地道:“那是因为我笨我蠢,那时候年幼无知的我,被裴景程和他的——给骗了,现在我早就醒悟了,我不会放过他!!”
夏薇直觉他刚刚冲口而出是想说什么秘密。
不由得问道:“你说景程和他的什么?什么人吗?”
裴景轩讳莫如深地笑了一下道:“夏薇虽然我喜欢你,但是在你死心塌地跟着我以前,我是不会把这些秘密告诉你的,你别费心了,再说。你都要和景程离婚了,还关心他做什么。”
夏薇忍不住反驳道:“我没关心他。”
顿了顿,她又冷冷地道:“还有,我不是你们的所有物,所以不要来争抢我,你们两个人我谁也不要。所以不要来招惹我,不然,我不会客气,如果你们两边谁在对我存了觊觎的心理,我一定会叫你们后悔。”
“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惹你生气,等你情绪平静下来,慢慢的。你就会看出来,这世界上真正对你好的人是谁?!”
他厚颜无耻的言论,让夏薇感觉想吐,裴景程她确实看不出来,可这位裴大少,从当初景程病重,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来,他根本毫无怜香惜玉的心,却有一种病态的暴戾的占有欲,他是为了能达到占有她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
“别恶心我了,走吧你。”夏薇不想和他在虚与委蛇下去,也没有必要,反正大家现在都撕破了脸,她何必委屈自己呢?
而裴景轩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柔声看着夏薇道:“夏薇,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我先把裴景程打败,再来夏家求娶你,你一定要等我。”
他的声音竟然听起来出奇的诚恳,可夏薇连半个字都不信。
她只是觉得恶心得想吐,真相过去甩他一个耳光,让他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要不是因为夏家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要事事小心,尤其不要招惹这个大变态,夏薇真的想这么做。
可此时。她只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端茶送客。
裴景轩的心情一直保持不错,还告诉夏薇道:“至于顾甜甜,你放心,那种小姑娘,我连玩玩的兴趣都没有,不过她是死心塌地的喜欢我,我竟然不知道,直到这次顾家回来才晓得她对我的心思,所以我就利用她来离间你和景程的关系,没想到她那么蠢,不但没有达到目的,还被景程的人盯上。不过幸好,原来景程自己就欠下了桃花债,倒是不用我再动手了。”
夏薇实在听不下去,冷冷提醒道:“裴大少,你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裴景轩彬彬有礼地站起来,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夏薇道:“不过我听说她在顾家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如果你想的话,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帮你报仇,十倍百倍地帮你讨回来。”
夏薇自然不会拜托他:“有仇我自己会报,谢谢。”
裴景轩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这才施施然站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蓦然,他又回头低笑着她:“不如我给你预言一下吧,裴景程什么时候能倒台?喔,三天后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吧?那就定在三个月后的同一天吧。”
说完,裴景轩犹如幽灵一般,怪笑着,走了出气。
林妈妈抱着夏薇道:“小姐别怕啊,我们就是死也不会和这个人一起,你可别犯傻,为了气裴首长,做什么傻事。”
夏薇有些好笑:“你以为我为了挽回裴景程的心,要利用裴景轩然他吃醋吗?不,我不会的,我是——真打算离婚。”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着就话的时候,总觉得气息虚弱,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完,整个人都变得疲惫起来。
林妈妈看夏薇一眼,心里似有所感,却并没有点破。
看缘分吧,哎,苦命的小姐,怎么总是婚路如此坎坷。
她想了想道:“小姐,我看也不是个法子,不如我们过几天去庙里烧香求求菩萨,上次你能从顾家离婚出来,我们不就是去求了菩萨才成的吗?”
夏薇听了有些心动。她忽然想到什么,让林妈妈跟着来。
她走到育儿室内,看到小等憨憨睡着的样子,这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对林妈妈道:“我们是要去庙里,不过,主要不为我,为了小等,我们去求个平安吧,小等是我哥哥的血脉,我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以后能有大出息,撑起整个夏家。”
林妈妈嗔怪道:“裴首长有句话说对了。就就是太顾着家人了,也不多替自己想想,这可不行,人都是自私的,你还是嫁出去的女儿,得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啊。”
夏薇摇摇头,无所谓道:“林妈妈,其实我早看穿了,以前从顾家出来到时候,我就没想过要结婚,就在家里帮助家里不也挺好的,我就照顾小等,等我老了。有小等孝顺我,我也心满意足。”
乔灿后来听到夏薇这句话,非常反对:“夏薇你别这样想不开啊,裴首长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要和他离婚呢?他为了你,等了这么多年,守身如玉的,而且你一会儿就把你娶了过来,对你的过去毫无怨言。”
夏薇叹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看不懂他,我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有多少真心,而且他的工作很危险,我不想总是这么不安全。”
说着说着。夏薇却觉得眼底发酸,她摸了一把,却是眼泪,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很伤心啊,为什么去哭了?
乔灿看着夏薇流下眼泪,终于精止下来,最后怯生生地递给她一张纸巾:“对不起,我不该干涉你的人生的。”
夏薇摇摇头,就给乔灿说了郭尹倩的事情。
“什么,裴首长竟然对那个女人那么好,到底多好的女人啊,我真想见识见识。”乔灿气死了,噘嘴道,“可是金欧说他看人很准的,裴首长对你用情很深,我知道那天他欺负你你很害怕,不过——”
乔灿脸红了红:“金欧有时候生气也会说想做死我,你有没有想过,裴首长会不会是之前中的毒没清除干净,所以才会将那种想法变成现实,他未必是真心的。”
乔灿的这句话,好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开了云雾的一角,夏薇差点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但是。很快,迷雾再次塞进她的脑子里。
她垂下眼眸:“怎么可能,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
乔灿也不敢强求,毕竟这不是她的人生。
于是,她就低头看夏薇手里的孩子:“真可爱,好像洋娃娃一样,多大了?”
“才一个多月呢,可爱吧?”夏薇听到有人提到小等,就精神焕发,和乔灿说了一堆小等的事情。
乔灿忽然不说话了,看着夏薇。
夏薇讶然:“怎么了?”
“夏薇你就算离婚,不要一个孩子吗?我决定如果是你生的。一定会教育得很好,裴首长,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吧,你说得很多,他的工作不安全,或许哪天就为国捐躯了,连后继的人都没有。无论如何,他曾经为了你才不结婚,你真的让他没有后代?”
夏薇沉默,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下午的时候,夏薇听说顾甜甜被抓起来了,裴景程和裴景轩都没有出现,反正她因为伪造证据和行贿被拘留三十天。
虽然时间不多。但是,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她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
夏薇觉得没办法同情她,就她那样的心性,如果真的嫁给了裴景轩,也会被裴老太太修理死。
还不如进去好好的得点教训。
不过,这里面应该是有裴景程的手笔,不然就顾潜修的名声来看,也不会判得这样的重。
而裴景轩却忽然获得了一笔生意,给裴家赚了一大笔钱,一瞬间,那个残疾人,变成了人人夸赞的天才。夏薇不在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是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可是,她身在局外,即便担心,却也无能为力。
每次,她想起裴景程的时候,就会将小等抱过来逗他玩,用来忘记那个人的存在。
三天后,离婚申请没有送出,裴景程却亲自来了。
夏念祖余怒未消,不准他单独和夏薇见面。
可夏薇去道:“哥哥,你去吧,我和景程时候点话。如果有事,我会大声呼救的。”
这样说,夏念祖才愤愤不平瞪了裴景程一眼,转身离开。
林妈妈很担心地拍了拍夏薇的肩膀,提醒道:“好好说话,计算要分开,也好聚好散,你应该知道轻重。”
林妈妈一般做黑脸的时候都是由她来,不让夏薇和裴景程直接翻脸的。
因为如果夫妻两个当面闹翻,那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也是两个家族的碰撞。
夏薇指着面前的椅子道:“景程你坐吧。”
裴景程坐下来,目光温存,看着她怀里小小的孩童:“多大了孩子?”
夏薇愣了下。想不到,他还会关心大哥的孩子,就老实回答道:“一个多月,还很小。”
“我可以抱抱吗?”裴景程问道。
夏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般的婴儿,小心翼翼交到了裴景程的怀里。
那一刻她想,如果裴景程开口解释,道歉,那她——
裴景程打断了她的沉思:“叫什么名字?”
“小等。”夏薇喃喃地道。
看着裴景宸熟练的抱孩子的样子,很奇怪地道:“你怎么会抱孩子?”
裴景程斜睨了她一眼道:“小时候你也这么在我怀里睡着,你自然是不记得了。”
是啊,她确实不记得了。
夏薇不知道怎么。觉得心里的某处因为他的这句话发软,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认识,他了解她的一切,优点缺点,她却对他知之不多,从以前嫌弃他,到现在,觉得他很厉害,是一个很合格的首长,也好像是很喜欢她的。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裴景程却已经将小等放在了旁边的摇篮里。
他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表情有些严肃,夏薇也跟着紧张起来。跟着一起坐回座位。
裴景程忽然脱掉了西装外套,迎着夏薇警惕和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淡淡一笑,拿起胸口那枚珍藏的戒指,然后将一张照片递给夏薇:“看我爸的手。”
照片里,裴伯伯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小胖孩,看着照片外面,笑着。
夏薇看向裴伯伯的手,那里戴着一只非常眼熟的戒指,她讶然看向裴景程的胸口。
原来,那不是什么野女人和裴景程的婚戒,而是死去的裴伯伯的戒指。
这张照片已经很古老了,泛着黄色,不可能是作假的。
夏薇忽然很想敲晕自己,怎么能这么愚蠢。
她忽然很想哭:“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那时候你心里一直只有顾潜修,我想让你注意,为了我吃醋吧?!”裴景程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他实话实说道。
轮到夏薇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好像有什么热气,一阵阵的冒着。
“但是,我现在必须和你离婚了,你不是也准备给我离婚申请书吗?拿给我签字吧,我成全你。”裴景程冷冷垂眸,看向夏薇。
夏薇猛然一怔,随后。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硬着头皮道:“难得你这么好说话,你等下我叫林妈妈给你拿。”
可林妈妈去了一会,有些无语地道:“那张起草的申请书不见了。”
这个申请书主要是夏薇让夏家这边专门的律师起草的,如果再要的话,又要找那为律师。
夏薇只好让林妈妈去联系那个律师。
“你是真的丢了还是故意不给我签?”裴景程看这她,眉头微微蹙起,“我必须和你离婚,因为我要和尹倩结婚了。”
那凉薄的态度,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好像在夏薇的心里狠狠地插了一刀。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还以为裴景程和她解释那么多,是因为他想挽回,甚至,她找不到离婚协议书都会想象是不是他故意让人藏起来,因为不想和她离婚。
可,看起来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竟然在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她。
夏薇觉得心里被插入了一根刺,不想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可一旦察觉到她,就能痛得锥心刺骨一般。
如果那个人不是裴景程,她或许还能挺过去,可裴景程是唯一一个,她以为能容忍自己的人,可是这个唯一的人,现在避她如蛇蝎。
凭什么,明明受到伤害的是自己,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
“至于那天的事情,我会赔偿作为赔偿,我那三十亿可以借给夏家十年,十年后你们归还,我也不会收一分利息,夏薇,我想你应该可以撑起整个夏家,还我的债,是吗?”
夏薇本能地带着刺回答道:“那是当然。”
裴景程点点头,接着两个人之间是冰冷的沉默。
夏薇忍着心痛问道:“原来你和那为郭小姐是真的——呵,你还不承认,裴景程你好——”
裴景程摇摇头道:“不,我和她并没有私情,可是她是我老是唯一的女儿,又为我付出多年,既然我和你不合适,我们总是要做彼此伤害的事情,那我和你分开,是一件好事,我娶了她也是一件好事。”
彼此伤害?
这句话,竟然让夏薇无言以对,两个人就的感情从来没有和谐过,虽然在床上一直无比和谐。
可是性不等于爱。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只是沉醉于他的男色,才不是爱上他了。
于是,她点点头,有些机械地道:“那也好。”
她想了想。又直起身子,笑容瞬间明媚:“那恭喜你了,景程,希望你这次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妻子。”
裴景程一怔,随即也回以一个笑容:“谢谢,应该没问题,我和郭小姐也算是共事多年。”
夏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裴景程道:“对不起,我作为你的妻子没有做好,还有,我竟然怀疑裴伯伯的戒指是——当时说了那么不好听的话,你别介意。”
裴景程摩挲着那个戒指,看着夏薇忽然将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来,丢给夏薇。
夏薇忙不迭接住一脸茫然看着他,裴景程勾起一个讽刺的笑道:“我们两个的婚事是父亲定的,尹倩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这个是父亲的戒指,她很介意,总觉得冥冥中,我父亲的魂魄会藏在戒指里撮合我和你,所以,戒指给你保管吧?你锁起来就是,帮我保管他,就算是你对我的弥补。”
“好,那再次祝福你们,放心吧,裴伯伯的戒指,我会一直带着的。”
说完,夏薇将戒指放到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裴景程看到她这个举动,眉头猛然蹙了一下,眼神都变了,但是,他飞快地收敛了神情,淡淡那道:“夏家的律师怎么还没来?”
夏薇跟着干笑道:“是啊,怎么还不来?”
这时候,林妈妈脸色怪异地道:“那位陈律师据说是出国了,这——”
借给裴景程大手一挥道:“这样吧,我让我这边的律师来办。”
这话一出,夏薇和林妈妈的身体都僵硬了下。因为这件离奇的事情,两个人以为是裴景程搞鬼,可现在他亲自找律师过来,却是瞬间证明了他的清白。
夏薇的唇都微微颤抖,她轻声道:“好。”
而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佣人过来好像要说什么。
夏薇就问道:“你说吧,你想讲什么?”
那佣人有些尴尬地看了裴景程一眼道:“是这样,顾潜修,顾先生到了。”
裴景程闻言站起来淡淡地道:“原来你还约了人,那我先走了,至于离婚协议书,我那边的律师办好,我签了字给你送过来。”
夏薇顿了顿,没有告诉裴景程,顾潜修不是自己请来的,而是他自己来的,她也不知道他现在过来是要干什么。
既然他们都离婚了,裴景程还要娶她最讨厌的郭尹倩,那何必让他知道自己的事情,知道那么清楚呢?
她只是静静站起来道:“景程你慢走。”
裴景程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夏薇,用冰冻一般的声音道:“不要叫景程了,以后和别人一起叫我裴首长吧。”
夏薇感觉自己时候被他那句话冻住了。
她呆呆点头,觉得自己的似乎变成了一个冰雕,甚至连点头这样的简单的事情,都做得僵硬无比。
裴景程头也不回地离开,夏薇就起身去见顾潜修。
顾潜修似乎很憔悴的样子,眼底全部是红血丝,夏薇看着他的样子,有了一些猜测,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