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陆东庭还能是怎么知道的呢?当然是从那个冒牌陈太太那儿知道的。
那陈太太叫金娜,小名娜娜。
陆东庭在休息区内等苏窈的时候,金娜走过来,用娇滴滴的台湾腔搭话:“陆先生,你在等你太太吗?”
他当时在看手机,闻言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陈太太觉得是得到了回应,心里直乐呵,陆东庭跟陈总比起来,年轻英俊,西装笔挺包裹着颀长身姿,想必身材也不是陈总那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可以比拟的偿。
正如她所说,富豪找女人又不是什么秘密。即便做不成阔太太,能跟这样的男人有点什么,也能令人稍得慰藉了。
金娜想在陆东庭身边坐下,陆东庭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金娜瞬间被他眼神慑住,没敢轻举妄动,讪讪的站在那儿撄。
“陆总,我叫娜娜,”金娜抿着唇试探着开口,又有些忐忑的交叉着手指,笑了笑说:“我刚才跟你太太聊过,你太太好年轻哦,我还以为她是我的‘校友’,我问她多大,她跟我开玩笑说才刚上大一,我就想不可能啊,我们学校好些刚入校的学妹还没十八岁呢……”
陆东庭收起手中正在把玩的手机,眉梢一挑,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她还说什么了?”
见陆东庭眼底不见瘆人的颜色,金娜一喜,就算讨不到好,也要报苏窈戏弄她的仇,张口就将苏窈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她。
陆东庭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来,用手机指着她:“你该去看看眼睛。”
“嗯?”金娜茫然,无辜的靠近,将一对***凑在陆东庭眼皮子底下。
陆东庭用眼角余光冷淡斜了她一眼,“别看见男人就往前凑,也要看人好不好这口,硅胶垫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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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庭一想到什么大一、十八岁就来气,握着苏窈的那只手力道不免重了些。
胸前痛楚猛地剧烈,苏窈张唇呼痛,结果出声三分媚。
“一天不收拾你就张牙舞爪了是不是?嗯?”
苏窈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气愤和不满。
陆东庭捏了一把她的臀肉,嘴上警告,“好好表现,考虑多给你一点出场费。”
苏窈脸如熟虾,“我都说过了,我那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你还想说什么?不如一起说了。”陆东庭的手指从胸衣下方钻进去,直接没有任何障碍的贴在她酥软的肌肤上。
苏窈有些急了,“你把手拿开。”
“这就是你想说的?”陆东庭语气戏弄,手指紧了紧。
她不敢想象要是有人这个时候进来了怎么办,一紧张,眼眶又有点发热,视线模糊,只握紧了自己的手指,没出声。
陆东庭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原本环着她腰的手去将她握成拳头的手指一一扳开握在手里,停留在她胸前的手则是下移,路过每一处都感觉她的颤栗加重一份,最后指尖停在她的小腹上。
苏窈没去深思,只当是他行为孟浪胡乱作弄她,而陆东庭却将整个手心贴在她的腹部。
他贴着她的耳畔,低沉的声音很冷静,不带丝毫情慾,只是很低很沉,“苏窈,你要是听话些乖顺些,会更讨喜。”
苏窈以为他是说她戏弄那个陈太太的事,拼命点头表示再也不乱说了。
却没有看见陆东庭如深潭般的眸子,看不到底,凝注了她半晌,将手从她的衣服了拿出来,又将拉链给她拉上,扣好后颈领口的扣子。
她转过身的时候,他面色与寻常无异,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语声柔和的嘱咐道:“收拾东西。”
苏窈不太适应他突然的转变,就像是狂风暴雨后天气突然转晴一般,让人无法适应。
苏窈心绪还难平,换上自己枚红色的尖头平底鞋,将运动服往运动背包里一塞,陆东庭伸手拿过来拎在手里,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出去了。
整个更衣室里安静几乎能听见白炽灯里灯丝发出的‘嗞嗞’声,苏窈待过的隔间旁边的门突然被推开。
苏西溪走出来,站在旁边已经空无一人的隔间门前,一把推开虚掩的深棕木门,看着一室空荡冷笑了两声,“真不要脸。”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她都失策了,比如,她以为会对苏窈厌恶至极的陆东庭,对苏窈真是挺纵容的。
苏窈进了局子,她借此威胁他帮苏氏,没想到他直截了当的答应了,在外人面前也是给足了她陆太太该有的一切光环,甚至……看来他也是很喜欢苏窈的身体。
她跟秦珩有多久没做了呢?
好像已经很久了,她主动送上门去他也不见得会有多高的兴致,所以有时候她还挺羡慕苏窈的,精神和肉体,都得到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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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庭和苏窈进了吃饭的包厢,里面只剩秦珩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另外就只剩姜初映和陆长南之间还有两个位置,看起来像是特意为他们留的。
苏窈本想去坐陆长南旁边的位置,陆东庭却先一步坐过去,将姜初映旁边的位置留给了她。
姜初映至始至终只是像员工跟领导打招呼那样中规中矩的叫了一声‘陆总’,随后看向苏窈,淡淡一笑。
因为今天是娱乐为主,姜初映的头发放下来,微卷的中长发,穿着一身及至膝盖的深蓝色丝质连衣裙,腰间用细腰带收腰,脚上是低跟的短靴,她身后的椅背上搭着一海军蓝的西装外套。
这样的装束,跟苏窈印象中那个穿着OL装提着公文包的姜初映大相径庭,没有了职业装的约束,她显得越发柔美,但干练的气势却也没有因此而被融合,两种气质的碰撞,是她显得更有独特的魅力。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陆长南拧着眉问。
“有事耽搁了。”陆东庭敷衍道。
陆长南岂会听不出来,他真是烦死陆东庭这副不冷不热的死样子了。
另外一老总笑着打圆场,“年轻人总要多点时间单独相处嘛。”
那位老总刚巧就是陈总,旁边坐着的娜娜忿忿的看了一眼苏窈,苏窈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淡笑的眼底噙着凉意,想到她给陆东庭告状,她心里不是很舒服。
还有菜不断上桌,服务生进进出出,苏窈不巧正好坐在上菜的位置,但不知道是谁将水打翻,她的位置后面一滩水渍,而上菜的这名女服务生托盘里放着汤品。
通常像酒店里面盛汤的盅都十分厚重,那服务生走得小心翼翼,踩到那滩水渍的时候,却还是整个人控制不住重心,失控地往前扑去,托盘里的汤当然直直冲着苏窈洒去。
陆东庭眼疾手快,刚要揽住她避开,苏窈另一侧的身影却猛地站起来挡在苏窈身后,那汤便全部洒在了她的肩膀和手臂的位置。
刚出炉的汤相当于是滚水的温度,姜初映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皱着眉瞥了眼肩膀。
服务员不停的道歉,都快哭出来了,这种高档酒店对员工的要求十分严格,犯了这种错误,相当于被人事部拉进了黑名单。
而苏窈看着姜初映,整个人都还是愣愣的,她不知道姜初映为什么要替她挡这一下,其实陆东庭已经将她拉开,那汤水顶多溅几滴在她衣服上。
站在一旁的领班也连声道歉,“是在对不起,是我们过失。”
姜初映扫了眼那服务生,“没事了,你出去吧,重新上一份来。”
而陆东庭脸色沉凝,冷冷的说:“既然知道是你们的过失,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苏窈看向他紧绷的侧脸,嗓音也十分不近人情。
“都没什么事,不用追究了。”姜初映用纸巾草草擦拭着自己的衣服,轻描淡写的想小事化了。
陆东庭没表态。
最后还是陆长南说:“你老婆又没事,还计较些什么?”随后又让服务生出去。
而秦珩作为从始至终的旁观者,他觉得,陆东庭并不是为了苏窈而多加计较,依他寻常的行事作风来看,他并不是会在这种事上计较的人,何况是在苏窈完好无损的情况下……
秦珩轻啜了一口酒,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那三人。
姜初映拎着包去了卫生间,苏窈不着痕迹的从陆东庭手臂中退了出来,饭桌上气氛渐渐恢复,小插曲带来的阴霾也逐渐被掩盖。
而苏窈不声不响的吃着饭,陆东庭夹菜给她,见她埋首吃东西的样子,低声问:“怎么,吓到了?”
苏窈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
---题外话---二更。
正文 134.133.你对她那么纵容,却不愿意对我宽容一点(5000)
苏窈说完又继续埋头用勺子慢慢的舀着碗里的粥,陆东庭夹给她的菜多是清淡的,估计是因为她早上说吃坏了肚子的缘故。
晚餐吃得还算顺利,她刻意不去闻那些油荤味的食物,喝了一碗粥之后也吃不下其他的了。
陆东庭今晚没喝酒,因为他没带司机,回去要自己开车,有人敬酒他都被他婉拒了。
他此时正散漫的靠在椅背上,见苏窈放下筷子,问了句:“不吃了。”
苏窈用餐巾纸擦拭嘴唇,“吃饱了。撄”
她吃完东西,想拿手机看一下时间,打开自己的包翻来翻去却没找着自己的手机。
她恍然,之前她一直将手机拿在手上,进更衣室洗澡的时候,顺手就将手机单独放在了置物柜里,离开的时候忘记拿了偿。
“我的手机忘在更衣室了。”苏窈小声的附在陆东庭的耳边说,为了不打扰桌上吃饭的人。
“去拿吧。”陆东庭作势起身要陪同她一起。
苏窈一伸手拉住他,“我自己去就行了。”
苏窈说完向桌上的人打了声招呼示意后,拎着包离开了包厢。
苏窈到楼下大厅找到工作人员说明来意,然后前台的工作人员让更衣室的员工带她去拿。
她跟着员工往外走,去乘观光车到高尔夫球场的休息区。
刚开发不久不度假村占地面积极大,综合性的服务类型也很广泛,刚才在饭桌上听说有几位吃完饭要去泡个温泉蒸个桑拿什么的。
苏窈被领着往后面乘观光车的地方走,她突然看见姜初映从楼上下来,衣服湿了贴在身上,手里捏着一把车钥匙,不知是要干什么去……
两人几乎是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苏窈看了一眼便也收回了目光。
入夜之后凉风习习,吹得观光车上贴的宣传海报猎猎作响,夜幕下,远处高低起伏的绿茵几乎与深紫色的天空融为一体,每隔几米便有照明灯,但一路上已经很少人,便显得空旷的球场过分安静,甚至能听见秋日仅剩的几声苍白的蟋蟀叫声。
苏窈坐在车上,搓了搓手臂,总算是到了。
她拉开柜子拿了手机,同工作人员一起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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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映之前到卫生间用冷水给被烫红的皮肤降了温,但衣服湿了大片,继续穿着不仅湿哒哒的难受,烫伤处也十分不舒服,她便到楼下车里去拿备用衣服换上。
回去的时候,男男女女不少人站在那儿等电梯,看起来像是某个公司高层聚餐。
吃饭的地方就在二楼,姜初映想着便往楼梯走去。
低跟鞋踩在大理石上‘蹬蹬’作响,在空旷的楼道间显得异常清晰,随着越越往上走,快要到了二楼缓步台的时候,姜初映听见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讲话。
她手搭在扶手上,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到时候我这边发调职通知过去,你先稳住……嗯……”
陆东庭一手夹着烟,一手执着手机放在耳边,立于走廊尽头,面前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身旁有一只垃圾桶,当烟燃了一截灰烬后,他伸手在垃圾桶顶盖之上掸了掸烟灰。
姜初映从这个角度仰望上去,只能看见他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的宽阔肩背,现在想来,就算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像热恋中的小女生一样,趴在他背上,枕着他宽厚的肩膀,让他背着她散散步,像那些校园情侣一样。
她从来没有提过这样无理的要求,因为她知道陆东庭不喜欢这些,而且他平时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连静静相处的时间都不多。
只记得大学毕业那年,班上同学聚餐,陆东庭半夜来接她,她故意借酒撒娇,到了家也抱着他的肩膀不放不愿让他离开,意欲很明显。
陆东庭却扯开她的手臂,有些无奈的说:“你不是说拒绝婚前性行为吗?”
“我后悔了……”她耍赖的枕着他的肩膀,十分贪恋那宽阔结实之地,给她令人安心的温度。
后来陆东庭还是将她扛到床上,然后独自离开。
后来她才知道,那次陆继安来了纽约,两人因为公司的事相互刁难,起了争执,陆老爷子本来已经准备让他回总公司,却因此黄了。
陆长南批了他四个字:年轻气盛。
那天陆东庭被气得不轻,而她却缠着他,要他亲自来接她回家,陆东庭照做了,却对公司的事只字不提……
那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她那般任意地蹭着他的肩膀。
她有时候在想,她说拒绝婚前性行为陆东庭就依了她,那么几年,正是男人慾望过剩、体健阳刚的年纪,他真的没碰过她,他到底是尊重她,还是根本对她没有那样的想法?
张爱玲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到达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很直白,但是却不无道理,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怎么会不想占有她?
她当初以为这是考验他的忠贞,可现在想来,未免可笑,有爱没性,真的能叫爱情?
但毋庸置疑的是,陆东庭就像日光,让她在那段岁月里璀璨闪亮。
姜初映还在出神,陷入往事难以自拔,陆东庭已经结束了通话:“你盯着那边,有状况实时报告……就这样。”
陆东庭打完电话,烟也差不多燃尽,他将烟蒂捻灭在垃圾桶盖上,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看见站在下面缓步台上的姜初映。
被他看见,姜初映也就大大方方的抬脚走上去。
黑色西装十分衬他,那种冷硬的贵胄气质,她还见第二人穿得出那种淋漓尽致的味道。
陆东庭抬了抬眼,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姜初映被他眼底的阴郁震了震,跟了两步叫住他,不解的问:“你生我气?”
姜初映已经换了一条包臀牛仔裤,白色吊带外面套着那件西装外套,脚上一双短靴衬得身材高挑,双腿线条笔直修长,一身的优点都体现了出来。
她忍不住上前站在他面前去,还是需要稍稍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陆东庭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神色冷淡,“进去吧。”
“你是不是怪我替苏窈挡了那一下?”
“你知道就好。”陆东庭的声音冷了一个调,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字的说。
姜初映咬了咬唇,泠泠自嘲了一声:“看来我还真是吃力不讨好。”
“讨好?”陆东庭下颚弧度紧绷,隐隐看出他已经动了怒,“没人需要你讨好,我的人我还不至于护不住,你自己顾着自己就行了。姜初映,你什么时候开始做事不过脑子了?”
“你以为我想?”姜初映凤眼微红,仍旧倔强的睁大眸子,“你当真以为我乐意去挡吗?还不想着,受伤的不是她,你应该要开心些。”
陆东庭紧绷着脸没做声。
姜初映抹了把湿润的眼睛,自顾自的说:“怎么,你怕欠我人情啊?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报酬,你就当是我做的分内之事好了。”
“这件事别让我看见第二次。”陆东庭面色凝冷,连声音也浸着一股冷意。
“可以理解成你关心我吗?”
“你想多了。”
姜初映挡在他面前,没让他走,“想多了?”她舔了舔唇,上齿紧紧咬住下唇,“你真是,狠得够彻底的……分了手就能做到心如止水,不再跟我谈任何感情问题,陆东庭,你当初……你当初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啊?”
陆东庭垂眸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说这些还有意义?”
“有,当然有了。”姜初映哽咽了一声,看着他的脸,语气无奈,幽幽的说:“季远骁跟我说了很多次,分手了你就不会回头,我知道当初为了家里的事跟你分手,是我野心太重。有时候我自欺欺人的想,你跟苏窈在一起是也许是因为记恨我。我为达目的离开你,苏窈为达目的接近你。
我们既有相似之处,为什么你能对苏窈那么纵容,却不愿意对我宽容一点?你要是爱我,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姜初映似乎将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话统统倾倒出来,以前以为他遇到真正喜欢的女人,她也就算了,可苏窈根本就是心怀不轨的接近他,而他心知肚明却一再姑息,当初却一局就给她定了死刑。
陆东庭骤然眯缝着眼,目光沉郁,“谁告诉你的?”
姜初映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西装外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低着头,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没有回答陆东庭的问题,而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你当初要是分给我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宽容,现在……肯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姜初映分手之后,从来都是表面潇洒来去,干净洒脱,除了那次在婚礼上喝醉,她从未露出过这样失态又卑微的一面。
陆东庭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淡淡睥睨着她,不带情绪的声音泠然道:“你后悔了?”
姜初映点头,“后悔了……”要是当初不分手,陆东庭那么重承诺的人,肯定会跟她结婚的。
而陆东庭却一语击碎她的希冀,“后悔也没用,自己做的决定,后果再难以承受也要憋着。”
姜初映语塞,愣愣的看了他半晌,艰涩的问出口:“那你呢,你后悔吗?当初答应跟我分手,你有没有后悔?”
“没有后悔或不后悔一说,感情再深,画上句号就等于游戏结束。姜初映,世界上远不止你一个女人,懂吗?”
姜初映怔怔的,仿若被按了暂停键的荧幕人物,随后才慢慢的点头,她懂了。
当初都怪她太高看自己,低看了陆东庭,以为他对她感情足够深,深到他会等她。
她松开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就算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也不希望那个人是苏窈。我已经知道她跟你结婚是为了股份,如果让她知道那件事,你觉得依她处心积虑的性子,会善罢甘休?”
陆东庭那双深入幽潭的眼睛看着她,语气平淡,“这是我跟她的事,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再说一遍,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看到。”
陆东庭的答案并没有让她满意,姜初映缓缓的说:“那你到底是因为担心我受伤,还是为了其他?”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陆东庭神色不变的望着她。
姜初映脸色煞白,双唇嗫嚅着,“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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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站在走廊的转角处,往前走便是一条带有落地窗的走廊,包厢门前凸起的墙壁,正好挡住她的身影,还有身旁那个人,秦珩。
突然两人交谈的声音停止,又沉又稳的脚步声响起,秦珩突然拧开身后包厢的门,一把将她脱了进去。
这是一件空的小包间,里面了无人声,整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里,只有缝下传来的微弱灯光。
秦珩伸手摸到墙上的灯控开关,‘啪嗒’一声之后,刺眼的灯光充斥着整个角落,连人脸上的毛孔都无所遁形。
苏窈看了秦珩一眼,转身就要拉开门离开。
秦珩一把抓住她,“你现在出去,想被他们发现?”
苏窈好笑的看着他,“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里是回包厢的必经之路,她从电梯上下来往包厢的方向走,在这里拐角看见了站在墙后的秦珩,本想装作没看见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一齐站在那儿,被半强迫的听完了陆东庭和姜初映的对话。
为什么要说半强迫,因为秦珩最开始强行拉她隐匿在这里,而她如果要走,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她不过也是藏着点私心,想知道些什么。
“偷听还不算见不得人的事?”秦珩戏谑一句。
苏窈垂了垂眼睫,眸子里凝有冷意,但脸上还有很浅的笑:“秦珩,你还小吗?”
变相的说他幼稚,苏窈说完就要离开,再次被秦珩拦住,他按住她搭在门把手上的手。
秦珩眸光似海深,以一种挽留的姿态看着她,出口却不见得多讨人喜欢,“你没什么想法吗?你老公和他的旧情
人在这里纠纠缠缠,你是否过分平静了?”
苏窈连最后一丝笑容也收起,不客气的说:“你管太宽了。”
秦珩就像没有听到她话中的不悦,一双眼睛就像黏在了她身上,勾了勾唇,那股恶劣显得有些刻意了。
“陆东庭没有把话说绝,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对姜初映是不是还有旧情?你何必呢,为了点股份,搭上自己的婚姻,嫁给这么个心思深沉的男人,就像他说的,世界上远不止姜初映一个女人,也远不止你苏窈一个女人,他跟姜初映几年感情,说完就完,你觉得他会那么快就爱上你?”
苏窈沉默着没回答,沉静的杏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秦珩没了她当初熟悉的那股温润如玉的感觉,反而眉眼间多了一丝刻薄,总想要寻到她的不愉快,他才会开心一样。
“看来我们分开之后,感情都不太顺利。”
苏窈面无笑意的翘起唇角,幽幽道:“我们在一起过吗?何来分开一说?”
秦珩动了动喉咙,苏窈这话像是在他意料之中,可他还是没忍住,皱紧了眉。
“秦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破坏了你在我心目中仅剩的一丝好形象?”
秦珩沉了脸,但他生气的时候通常也只是没表情,像这样面带怒意还很少见。
“你变得越来越刻薄了。”
秦珩按住她的手一松,苏窈顺势拧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回到包厢的时候,陆东庭和姜初映已经分坐在各自位置上,姜初映妆容姣好,稍显圆滑的公式化笑容又暗藏疏离,丝毫看不出这是刚才那个低声哽咽的女人。
---题外话---26号第一更。
正文 135.135.不该管的事就别管,连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么(4000)
苏窈刚坐下,就听陆东庭微沉的声音问:“怎么去那么久?”
苏窈随口诌了个借口,“工作人员找钥匙的时候耽搁了一点时间。”
反正陆东庭又不会无聊到去问人家,是不是因为找不到钥匙才耽误了。
秦珩在她之后好一会儿才进来,苏西溪抱怨他:“你怎么出去了那么久?”
陆东庭看了一眼秦珩,那目光,似乎察觉有事,复又扭头盯着苏窈,苏窈只是泰然的喝了一口橙汁,迎上他的视线问:“怎么了?”
“没事。”陆东庭若无其事的转开头偿。
酒阑人散,饭后即将三场的时候,苏西溪站起来,似有话说,等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苏西溪面若桃腮,似乎有些难为情,“打扰大家一下,我和秦珩本月30号会举行订婚礼,希望各位能赏脸……”
苏窈目光这才看向苏西溪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是请柬。
她将请柬一一递给对应的人,收获不少祝福。
苏窈看着陆东庭手上那张请柬,心想,苏淮生真是迫不及待,以前苏西溪和秦珩谈了那么久,虽然已经私下订了婚,却迟迟没有举行订婚仪式,这次看来是要广而告之,苏淮生必是细心考量过,恐怕是担心他到时候位置不保,秦家那边见着没好处了会悔婚,将关系坐实了,那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容不得哪一方先跳水自保。
秦家若是先悔婚,那也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但只要结成亲家了,秦家怎么都要在生意上给苏淮生搭把手。
苏窈安静的思忖着,陆东庭见苏窈有些走神的目光落在那张粉白相间的请柬上,伸手递给她。
苏窈没接,若无其事的笑笑,“放你那儿吧,给我做什么?”
陆东庭戏谑,“不想看看?”
苏窈觉得他话里有话,斜了他一眼,伸手去拿请柬,他却捏着那硬壳玩应不放了,手还往她相反的方向扬了扬,苏窈够不着,反而因为惯性差点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还好动作不算大,没什么注意这边。
苏窈被戏弄了一把,看着他还一本正经的神情,薄薄的唇紧抿着,她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没所谓的转过头,什么也没再说。
吃完饭已经有八点过,几名老总还招呼着去泡温泉蒸桑拿,反正是出来休闲的,借机多放松放松心情,见陆东庭和陆长南都婉拒了,便自己拥着女伴去了。
姜初映虽然是跟陆长南一起来的,但是是自己开的车。
到了停车场,各自上了车准备离开,陆长南临走前关切了姜初映一句:“还是去医院看看你的伤,你还是青春正好的女孩子,可别留下什么疤痕了。”
“没事,小伤。”
陆长南看了一眼陆东庭,精神奕奕的脸上露出不满。
苏窈察言观色,姜初映是受陆长南器重的人,为了帮她,生生的遭了罪,陆东庭却连一句表面上感谢的话都没对她说过,恐怕是觉得陆东庭太冷情了一些。
苏窈及时向姜初映说了声:“今天谢谢姜律师了。”
“没关系的。”姜初映扯了个淡淡的笑容。
说实话,苏窈对姜初映对陆东庭说的话持保留态度。
她不知道姜初映是怎么知道股份那件事的,也不管她是怎么评价自己,不过她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理解姜初映,当自己爱的男人,找了一个连自己都看不上的女人,心里未免会觉得不甘心。
但刚才姜初映卸下盔甲,毫不介意的在陆东庭面前摆出自己的软肋,陆东庭语气虽然够狠,却始终留的一分情面在,秦珩都能听出来,她也不是理解无能。
不过姜初映的心理素质真是好得不行,前一秒能陷入情伤挣扎无法自拔,下一秒又是那个在职场上永远扬着下巴的大状。
回去的路上,苏窈将座位放低了一些,让身子陷入其中,盯着仪表盘在玻璃窗上倒映出的淡蓝色光晕昏昏欲睡。
孕前期身体上的变化最为明显,苏窈越来越嗜睡,浑浑噩噩的到了家,是陆东庭下了车关车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亮如白昼的车库,陆东庭绕过车头要过来给她开门,苏窈率先解开安全带,推开门走了下去。
陆东庭手搭在车门上,“醒了?”
苏窈的思绪还有些混沌,迷茫的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前一后进了家门,上楼梯的时候,脚下绊了一跤,她直瞪瞪的就要往前摔去,手在抓向扶手的时候,被身后伸出来的遒劲力道抓住。
苏窈惊险的看着棱角冷锐的楼梯,要是这一跤下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么好运,能像上次被宋晓瑜按倒那样只是轻微扭伤脚。
苏窈原本还睡意沉沉,这会儿已不能再清醒,脸色都有点泛白。
“注意点,”陆东庭还抓着她的手臂,沉静的嗓音中透着严肃,皱着眉看着她,似乎不满她的大意。
苏窈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声音却故作轻松与镇定,“不用大惊小怪。”
她说完,手搭着扶手踩着阶梯上楼,每一步都不敢再掉以轻心。
但是苏窈原本走路就有些磕磕盼盼,在房间里好好的走着,总要撞到家具尖锐的棱角上,膝盖和小腿上总是莫名其妙有很多小块小块的淤青。
刚洗完澡出来,苏窈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历史再次重演,她绕过沙发,想先去拿手机看看有没有信息,结果一转身就撞在茶几上,疼得她泪珠子在眼眶里转。
“你走路能不能长点心?”
坐在床上看书的陆东庭阴鸷着脸,低沉的嗓音含着隐怒的。
“习惯了……”苏窈揉了揉自己的小腿,不知道陆东庭为什么今天这么在意她的小磕小碰。
“以后有了孩子你也这么大意?”
苏窈冷不防听见‘孩子’两个字,立刻就想着肚子里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心里有一瞬间不受控制的变得七上八下。
她也不想再这么敏感,但是总是提心吊胆的心虚,只让她心里觉得压抑到难受,心情受到影响,于是像忍不住要爆发一样,恼火的回了一句:“我知道注意。”
陆东庭看着她马着脸拿着手机到了梳妆台前,移凳子的时候,手上没注意力道,弄出一阵砰砰砰的声响,坐下手将手机往梳妆台上一扔,又是‘咚’的一声。
苏窈闷着声没开腔,机械的往自己脸上涂护肤品。
毕竟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苏窈的一些小脾气陆东庭已经摸清,她鲜少,几乎从不大动干戈,就像这样生生闷气。
入秋后苏窈穿的一身宽松透薄的裸色线衫睡裙,裙摆堪堪遮住膝盖,她右腿叠在左腿膝盖上,往手心倒了些乳液。
陆东庭看着她,沉静了半晌,突然开口,“少擦点那些化学物品,一层又一层也不嫌腻歪。”
苏窈从镜子里遥遥看向躺在床上说话不嫌腰疼的陆东庭,觉得十分好笑,也就真笑了出来,“如果女人不保养,生完孩子肚子上长着妊娠纹、脸上布满妊娠斑,年过三十成了妥妥的黄脸婆,四十以后面容粗糙苍老,敢问你们男人看着不会觉得厌烦?
何况外面又那么多莺莺燕燕,年轻姑娘又跟那春风吹又生的小草一样,割去一茬长一茬,层出不穷,男人都去找漂亮鲜嫩的年轻女孩儿,已婚妇女岂不会很凄惨?”
“你这张嘴倒会说,歪理一堆,还说得头头是道。”
苏窈淡淡一笑,“这都是广大女性同胞从古自今血泪的总结,至于是不是歪理,没哪个女人会以身犯险亲自去实践。”
等到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发现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苏窈,你很爱杞人忧天。”陆东庭语气波澜不显,十分平淡,就像在话说家常,却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苏窈的心理。
苏窈正在拍脸的动作顿住,她并不是杞人忧天,她只是尽可能的预知事情发生后可能带来的后果,以提前做好准备,将伤害降到最低。
苏窈收拾完走到床前,见到床头上有一杯热牛奶。
苏窈偏头看他。
陆东庭轻描淡写的说:“张婶给你煮的。”
她现在闻不得荤腥,但是今天下午一直到晚上都没什么事,她端起杯子在鼻端先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常反应,才一口喝了下去。
苏窈脱了鞋躺在床上,陆东庭将卧室里的照明灯都关了,只余下两盏壁灯,随后拿着烟盒到了楼下。
她知道陆东庭是烟瘾犯了,结婚之后她倒是鲜少见他在卧室里抽过烟,只有刚住在一起不久的时候,晚上他洗了澡后点了支烟,她闻到呛鼻的烟味,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不着痕迹的用被子捂住鼻子,但他看见,随后便将烟灭了,就像今晚一样,要么拿着烟盒下楼,要么去外面的阳台吸了之后,等烟味逐渐散去才回来。
卧室里立刻就只剩朦胧旖旎的光线,以及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依稀听得见楼下传来的陆东庭的脚步声。
她闭上眼睛,屏蔽一切,不去听任何的响动。
突然陆东庭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苏窈刚有些迷糊的意识又被惊醒过来。
她没去理会,过了会儿又想起短信进来的声音。
似乎是发了短信没人理会,对方直接拨了电话过来,那手机在床头边嗡嗡嗡的震动,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周而复始,吵得苏窈心烦意乱。
苏窈探起身将手机拿过来,想要将关成静音,但刚拿到手,那声震动就听了,恢复平静的手机,锁屏界面上有几条未读短信。
【今天是我话多了。】
【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东盛。】
【我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陆总,请回信息。】
手机屏幕刚要暗下去的时候,屏幕骤亮,同一个号码的又一条短信——
【知道我对你余情未了,困扰到你还是你的陆太太了?】
苏窈看着莫名其妙被提及的自己,不免觉得可笑,她除了逼婚一个有过恋爱史的男人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吧?
姜初映为何事事都要说起她,就算对余情未了,何必老是将她拿出来捏造话题?
若说之前还能理解姜初映的行为,苏现在窈顿时觉得有些反感。
还不等她放下手机,卧室的门开了,陆东庭站在门口,眯缝着眼看了看她手里的那只手机,没作声,反手关上了门。
苏窈张了张嘴,这算不算人赃并获?
“一直有短信和电话进来,吵得我睡不着觉,本来想关静音,无意看到了短信。”
虽说是无意,但看见了就是看见了,苏窈也没去刻意替自己辩解。
她说着,将手机递还给他,陆东庭伸手拿过,看都没看一眼,锁了屏扔在一边。
苏窈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淡淡瞥了一眼被他置之不理的手机,笑意盈盈的说:“大半夜的,估计她心里也急,你也不回电,给人个说法?”
陆东庭在她娇而不腻的声音中渐渐沉了脸色,如同前一秒风平浪静的海面,忽然之间风雨欲来。
“不该管的事就别管,你连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了么?”
---题外话---第二更。(PS:之前陆长南所说的孙子,应该是曾孙,上一章的章节序号应该是134,不好意思,最近作者码字码得脑子有点瓦特了。)
正文 136.136.她现在过得也没有那么好,他竟然有一丝庆幸
“不该管的事就别管,你连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了么?”
陆东庭即便是生气冷脸,脸上也不会出现起伏很大的表情,只是泠泠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越加冷硬难相与。
苏窈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手撑着脑袋,半躺在床上,闻言后脸上的笑容有一秒钟的僵硬,转瞬,表情已经看不出异常。
她唇角抿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轻柔的嗓音漫不经心的说:“是我多嘴了,不管了,行了吗?睡觉吧,好困了。”
字面意思上就像女人认错时的撒娇讨好,可她语气中的那种漫不经心根本其实根本就是满不在乎。
苏窈说完朝他露出个半真半假的笑容,然后放下手,自己将被子盖好,转了个身背着他偿。
陆东庭看着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只在露出一个头,一头黑色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她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陆东庭再次拿起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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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将苏西溪送回家的时候,宋晓瑜和苏淮生还坐在客厅里商量订婚仪式的事,宋晓瑜还在打电话叫人安排订婚当天所需的所有大小琐碎。
其实这种事本来应该秦家那边操心,但是宋晓瑜很积极的揽下这事,不免有讨好的意味。
一来秦珩的家乡在C市,因为秦氏的生意多在国外,秦家父母也常居国外,就算回国也是住在C市,订婚礼要在上城举行,苏家来操办其实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二来秦母就不太想大肆操办,商界名利场,联姻不过就是双方互利的行为,现在苏淮生尽管最后一口气还尚在,但他栽过跟头,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要是稍有不慎,董事会顶端的那把交椅易主了,对在国外拥有庞大势力的秦家来说,不过就是虾兵蟹卒一样不起作用的存在。
所以秦家那边现在对这门婚事已经不太看好,不过是碍在悔婚有损门面的份上才答应举行订婚仪式。
秦珩跟在苏西溪后面进去,宋晓瑜一看二人一起回来,喜出望外,立刻叫人准备夜宵。
秦珩阻止:“不用了伯母,我等下就要回去。”
宋晓瑜挽留,“这么晚了,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反正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住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宋晓瑜现在已经五个多月身孕,情况也很稳定,苏淮生也不想刚怀孕那般小心翼翼管教着她,生怕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差池,只要她没有觉得不舒服就不多言,以致于大半夜宋晓瑜还精神抖擞的安排事情。
苏西溪没说话,咬着唇看秦珩,征求他的意见。
秦珩依旧言辞谨慎的推脱,“不了,这里离公司太远了,明天一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真的不留下来啊?”苏西溪有些不舍的看着他。
秦珩点了点头,已经向苏淮生和宋晓瑜告别,“伯父伯母,那我就先走了。”
宋晓瑜一直都很满意秦珩这个女婿,细心嘱咐,“开车要当心啊。”
相反苏淮生一直很平静,反应比较淡,毕竟是个年过半百的长辈,笑呵呵的去贴一个年轻人,总归不像样,遂只是朝秦珩点了点头。
苏西溪还勾着秦珩的手臂,小声说:“我送你吧。”
“不用了。”
苏西溪手紧紧攀住他,有些怨怼的瘪了瘪嘴,“就送到门外。”
不等秦珩回答,就已经径直拉着他往外走了。
大门虚掩上,两人走远,宋晓瑜脸上的笑瞬间凝了下来,忧心而不满地对苏淮生说:“这个秦珩怎么对我们西溪那么冷淡?”
苏淮生冷冷哼了一声:“现在换成是我们高攀了秦家,人家自然要拿拿乔摆摆谱。”
“那我们西溪嫁过去,那岂不是要受尽他们秦家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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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溪将秦珩送到院子里停车的地方,秦珩解锁轿车,拉开车门就要走。
“你就这样走啦?”苏西溪故作矜持的只拉了拉他的衣袖。
秦珩没心思去安抚她,跟她亲热,只是用手捣了捣她的头发,低声道:“晚安。”
苏西溪睁了睁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就完了?
她越来越觉得她和秦珩并不是热恋中的情侣,就像是一对没有激情,只是被一段空无须有的关系框起来的两个人。
可如果真要这么说,却又不完全对,因为她对他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就算是最初用了些欲擒故纵的小心机,但她感情从来都是真的,可是秦珩呢?除了一开始对她温柔讨好,现在总是冷冷淡淡算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她自己已经深陷囹圄,他却站在自己设下的陷阱外平静的看着她。
苏西溪本已经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她不想再同他吵架。
于是她咬着唇,主动伸手换上他的脖子,穿着高跟鞋的她,只需要稍稍仰头,就吻上了他的唇。
唇上传来温温软软的触感,秦珩兴却致缺缺的睁开眼睛,暗色的眸子无奈的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苏西溪。
苏西溪在他唇上贴了好一会儿,而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连唇都闭得紧紧的。
苏西溪心里一紧,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感觉,怎么会连情侣间的暧昧都懒得做?而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亲密的事了,他不想吗?
想起今天在更衣室听见苏窈被陆东庭弄得哼声连连,那才是男女间应该有的事,取悦对方,抚慰对方。耳畔还残留着苏窈的闷声吟哼,她主动想象秦珩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顿时变得口干舌燥。
苏西溪大胆的用腿和胸在他身上轻蹭,紧紧相贴,她凑到他耳边:“要不然我跟你走吧,我们都多久没做了?你不想要我吗?我想……”
苏西溪难的是说出来这么露骨調情的话,她向来是个淑女,即便是在秦珩面前,她也尽力维持自己矜持的一面,但其实女人也是有的慾望,有时候还不必男人少。
“别闹了,我明天早上还有事。”秦珩喉头耸动了一下,伸手想要去拉开她。
苏西溪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伸出舌尖在他耳廓出颤颤的舔舐,沙哑的嗓音故作无辜的问:“真的不想吗?我现在靠近你都有感觉了,秦珩……”
正当她要咬住他的脖子时,秦珩一把将她的手拽下来,皱着眉说:“你爸妈还在家里呢,快回去吧,我走了。”
苏西溪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秦珩无动于衷的上了车,倒车走远。
夜晚的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胡乱翻飞,她咬牙拨开耳畔的发,看着轿车的尾灯逐渐变成一个红点,直到消失不见。
这时,突然传来几声响亮浑厚的狗叫,完了之后还仰天绵长的嚎叫了一声,听起来总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苏西溪愤怒的一转头,趴在小房子里的大型犬阿拉一双眼睛在夜色下熠熠发光,吐着舌头看着她。
“叫什么叫,蠢狗!”
阿拉又‘汪汪’叫了两声,很是挑衅。
苏西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捡起放在一旁的园艺工具,大步往它的狗房子走去。
庆叔听到阿拉的叫声出来,看见的就是苏西溪厉着一张脸,手里还拿着一直小锄头,原本趴着的阿拉已经警惕的站了起来,呲牙咧嘴的看着她。
庆叔赶紧去拉住苏西溪,顺手夺过她手里的小锄头,“小姐,你做什么跟一个狗计较,外面这么冷,别冻着了。”
苏西溪狠狠瞪了一眼阿拉,这才作罢,脸色难看的进了屋。
等苏西溪进去了,庆叔才叹了一声气,阿拉跳起来,用毛色黑棕想间的头去蹭了蹭庆叔。
庆叔指着咧嘴吐舌头似乎在求表扬的阿拉,不由得好笑,“你呀,叫你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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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开着车在空旷的马路上,两侧不断后退的路灯光影昏黄,他没有回家里,而是在一个路口改道,最终停在了小区里一栋稍显老旧的公寓楼下。
他仰头盯着五楼黑乎乎没有任何光亮的窗户,降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就那么陷在车座里,手搭在车窗上,等烟自己燃尽。
她现在过得也没有那么好,他竟然有一丝庆幸。
曾经他从来不觉得放弃苏窈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因为认定时间会抹平一切,但前提是她并没有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题外话---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