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带着宋雪梅快步将妮妮抱到住院部的一个病房,邓明华和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医生来到床前。测量了体温,又拿起听诊器认真听了一会,取出笔写了几种药,对跟在后面的一个年青护士说道:“马上输液。”女护士答应一声离开。
医生起身对邓明华说道:“还好,幸亏来得及时,输几天液就行了。”转身对王冠沣说道:“你们当家长的太不负责了,孩子都这样了才转院,要不是小邓帮忙找到车,你后悔一辈子不要紧,可孩子咋办啊?‘
王冠沣知道她弄错了,但也不好反驳,只能小声答应,不断点头,吴平、宋雪梅脸红、李碧玉在一边调皮地看着王冠沣笑。
一会,妮妮就挂上了液体,大家也放下心来,王冠沣这才注意到里面的人除了邓明华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他看了看刘涛,问道:“刘涛,这是你母亲吧?”
刘涛这才想起,一拍脑袋,:“我都搞忘了,妈,这是我给你说过的王老师,这是宋老师,王老师,这是我妈。”
女人很热情的说道:“王老师,我叫邱小兰,早就听刘涛说起你,一直想来拜访,刘涛说你没空,不想今天能见到你。”伸出手来,王冠沣轻轻握手,说道:“今天真是太谢谢大家了,让你和邓姐操心了”
邓明华笑道:“还是你有本事,老左平常除了局长哪个也喊不动,我当时就担心这个,结果你一下就把他给震住了。”
王冠沣脸一红:“邓姐,你回去了再代我给他道个歉,我当时也是急了。”
“行,你也别想那么多。”
宋雪梅此时也放下心来,他拉着邓明华和邱小兰不断地表达着谢意,王冠沣看她和吴平身上满身是泥,笑道:“宋老师、吴老师,现在也放心了,回去把衣服换了再来吧,邓姐、邱姐你们和李碧玉刘涛快回去了。我在这看一会。”
宋雪梅看看自己和吴平,脸也一红,漂亮女人最看重的是自己形象,此时自己身上除了泥就是水,刚才不觉得,现在感觉浑身不自在,她看着王冠沣:“你行吗?”
王冠沣坚定地点头:“没问题,你放心。”突又想起“宋老师,昨晚小偷偷了学校几个老师的寝室,你的东西还在我那,我把钥匙给你,你拿回去。”
宋雪梅一听大吃一惊,拉着吴平两人小跑着离开医院,邓明华说道:“王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拉着李碧玉回家,李碧玉不愿走,嘴翘起老高。
王冠沣对她笑笑:“快回去吧,忙了一下午,早点休息。”
李碧玉将手上的饼干往王冠沣手上一塞:“我还想玩一会呢,讨厌的王老师。”
邓明华严肃地批评道:“碧玉,没礼貌。”
邱小兰倒很开明,对刘涛说:“儿子,你跟我先回去,等会我做点吃的你送过来。”
转眼病房只剩王冠沣和妮妮,他看着妮妮那稚气而乖巧的面容,一阵心酸,为什么老天会将这些不幸降落在这样可爱的女孩身上呢?
他抚摸一下妮妮的额头,烧已退了下来,心中一阵安慰。
妮妮醒了,四周看了看,带着哭声小声喊着“妈妈”。
王冠沣突然感到很无助,他拉着妮妮的手说道:“妮妮,妈妈马上就来了,叔叔在这。”
妮妮看了看王冠沣,居然不哭了,她脸上还挂着泪水,问道:“王叔叔,我妈妈在哪?”
妮妮认得自己,这让王冠沣特别兴奋,他小声说道:“妮妮,妈妈回去换衣服,她背你将衣服弄湿了,你不想爸爸妈妈得病吧,他们换了衣服就来。”
妮妮懂事地点点头,稍等了一下说道:“王叔叔,妈妈说你对妮妮最好了。”
“妮妮,你还记得叔叔?妈妈经常给你说叔叔?”
“嗯,妈妈和妮妮在一起的时候就给妮妮讲叔叔的故事,可精彩了,但妈妈说只能我们两人知道。”
“那你为啥给叔叔说呢?你爸爸知道吗?”
“因为你就是叔叔啊,当然可以说,对了,你可不能给爸爸说,不然他要打妮妮。”
“爸爸还要打你啊?”王冠沣诧异了。
“妮妮不听话,爸爸就要打我。”
“妮妮这么乖,怎么会不听话呢?”
“妮妮想妈妈,想和妈妈在一起。”
王冠沣两眼湿润,拉着妮妮的小手:“妮妮,以后妮妮就和妈妈在一起,不回去了。”
“真的吗?”妮妮高兴了,但随即又说道:“妈妈说以后妮妮读书成绩好才行。”
王冠沣说道:“妮妮,叔叔有本事吧,叔叔就让你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好不好。”
“好,谢谢叔叔。”
眼泪在王冠沣眼眶里打转。
宋雪梅和吴平走了进来,看到妮妮醒了而且和王冠沣聊得起劲,非常高兴但却很奇怪。
过了一会,刘涛提了两个大保温饭桶进来,说道:“老大,开饭了,开饭了。”
此时所有的人才感觉肚子很饿了,宋雪梅平时看见刘涛喊王冠沣‘’老大‘’,很不以为然,而此时才感觉到刘涛这孩子的可爱。
刘涛用一个小碗盛了一碗粥,说道:“这是我妈专门为妮妮熬的粥,宋老师,你给喂一下。”
“嗯,谢谢你,刘涛,谢谢你妈妈。”
刘涛变戏法地拿出一瓶酒,说道:“王老师,我妈说你们淋了雨,让我带瓶酒过来,不过没法带杯子了,只能对着瓶子吹。”
王冠沣心理很感动,没想到刘涛的母亲做事这样细致周到,但自己上次喝醉了的经历让他对酒产生了一种抵触,不自觉地看向宋雪梅。
宋雪梅看出了王冠沣的心思,脸略一红说道:“王老师,你们喝点吧,淋了那么多雨,不然真可能感冒。”
打开保温桶,里面装了几个菜,王冠沣问道:“刘涛,你妈是神仙吗,才一会就弄出这么多好吃的菜。”
刘涛骄傲的说道:“我妈可行了,以前我觉得没啥,现在才知道她太了不起了。”
“这叫啥,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现在明白还来得及。”王冠沣喝了一口酒,对刘涛说道。
第三天,王冠沣过来时正好遇到第一天值班的年青护士在给妮妮量体温,于是问道:“妮妮的病到底是啥病啊?现在情况如何?”
“肺炎,才来时相当严重,就怕高烧不退,时间久了会影响小孩智力,你们也真是,不早想办法,拖,小孩拖得起吗?”
听得一旁的宋雪梅和吴平脸一阵一阵发红,王冠沣打断问道:“现在情况怎样了,多久能好。”
“那天晚上你们来得快,没有加重,所以现在基本没啥问题,就是巩固治疗了。应该过三四天就可以出院。”
王冠沣出了一口气,轻松下来,说道:“那就好,谢谢你们。”
吴平一听也放下心来,对宋雪梅说道:“雪梅,你看妮妮病也基本好了,我也请了三天假了,我想今天回去,你看行不?”
宋雪梅脸色略带不舒服,但还是说道:“行,你回去吧。”
吴平站起身,拉着王冠沣的手“王老师,太谢谢你们了,请带我向另外几位表示感谢,以后有时间,我再来专门谢谢你们。”
王冠沣有点不自在,说道:“吴老师,谁能没有难处,你回去吧,妮妮输了液也可以回学校住,学校还有那么多老师呢,你放心。”
吴平背上一个背包,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叠钱交给宋雪梅,在宋雪梅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离开了病房。
不一会,刘涛和李碧玉来了,李碧玉靠着宋雪梅坐在床边与逗着妮妮,妮妮高兴地与她做着游戏,王冠沣问:“今天不上课啊,怎么你们两人跑出来了。”
“体育课,我们请了个假。”
突然李碧玉似乎想起了啥,拉着宋雪梅说道:“宋老师,我给你讲讲那天王老师的英雄壮举,你一定没见过。”
王冠沣知道这丫头要讲啥,说道“李碧玉,别在那瞎扯,快点去买饭。”
刘涛答话:“王老师,我妈等会送饭过来,她说今天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李碧玉调皮地一笑,也不管王冠沣,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天要车的事,听得宋雪梅和刘涛瞪大双眼,过了好一会,宋雪梅眼里充满了泪水。
王冠沣小声对妮妮说道:“妮妮,快羞你妈,这么大了还哭。”
妮妮起身帮宋雪梅擦泪:“妈妈,别哭,妮妮听话。”
宋雪梅笑道:“妮妮,妈妈是高兴得哭的,快谢谢你王叔叔。”
妮妮转身对王冠沣说道:“谢谢王叔叔。”
“妮妮,天天说谢谢王叔叔都麻木了,你有啥表示没?”
妮妮茫然,李碧玉悄悄在妮妮耳边说了一句,妮妮笑着伸过头来在王冠沣的脸上亲了一个,王冠沣长长舒了一口气:“李碧玉,我觉得这是你做得最正确的一次。”
几个人大笑,王冠沣问妮妮:“妮妮,出院了你就跟你妈妈在一起行不?”
这是王冠沣故意问的,他要看看宋雪梅是什么意思,妮妮脸上带着委屈,看着宋雪梅“妮妮想和妈妈在一起。”头靠向宋雪梅。
宋雪梅才止住的泪水不由又流了出来,她抱着妮妮:“妮妮,你再等等,明年,明年妈妈就接你和妈妈在一起行不?”
妮妮不情愿地埋下头,也不说话,王冠沣心里也很伤感,说道:“宋老师,你把妮妮接过来吧,你照顾不了,还有我呢,学校还有那么多老师可能帮忙啊。”
两个学生也齐声点头“就是啊,宋老师,我们还可以帮忙啊。”
宋雪梅叹口气“你们的好意我都知道,但带小孩哪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一天随时都要照顾,稍不注意就可能出事,再说这次就让你们帮了这么多忙,我都不知道怎样感谢,以后还能再麻烦你们。”
“啥麻烦,妮妮这样可爱,我喜欢,妮妮,愿意和王叔叔在一起不?”
妮妮看了宋雪梅一眼,小声说道:“妮妮愿意。”
王冠沣高兴地抱起妮妮“我的妮妮,以后啊,你妈不照顾你,我就照顾你行不?”
宋雪梅脸一下子绯红,从王冠沣手中将妮妮抱过来,嗔怒道:“别乱说。”
李碧玉反应特快,她突发奇想说道:“妮妮,你认王叔叔干爸爸,以后他好照顾你。”
刘涛一拍脑袋:“对啊,妮妮,你快喊,以后你叔叔,不,你干爸好照顾你。”
宋雪梅脸变得更红,一时不知道说啥,这两学生鬼点子真多,她还没适应过来。
“啥干爸、干爸啊。”邱小兰提着饭菜过来了。
李碧玉拉着邱小兰的手说道:“邱阿姨,我是说让王老师当妮妮的干爸,以后好照顾妮妮,免得妮妮离开宋老师。”
邱小兰毕竟是过来人,考虑问题周到得多,她笑着说道:“妮妮认王老师干爸可以,农村也有这种习俗,但照顾妮妮,肯定还是靠妮妮的爸爸和妈妈,你们别瞎掺和。”
“这怎么是瞎掺和呢,不然我们问妮妮。”
李碧玉小声对妮妮说道:“妮妮,快喊啊,喊你干爸。”
妮妮突然扑向王冠沣,一脸委屈,喊到:“干爸......”在她眼里,王冠沣似乎比吴平更亲切。
这一变故让大家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妮妮会这样感情突然暴发,王冠沣一下抱住妮妮,眼也发红,小声说道:“妮妮别哭,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干爸,再没人敢欺负你了,别哭,乖。”
在场的人不知道怎样说了,王冠沣将妮妮放下,邱小兰给妮妮盛了一碗饭,端出一碗鱼汤,说道:“妮妮,先将鱼汤喝了。”
李碧玉拉着王冠沣的手,让王冠沣很不自在,她调皮地笑道:“王老师,祝贺你当上爸爸。”
王冠沣一个大红脸,拉开她的手,说道:“是干爸爸。”
李碧玉突又拉着宋雪梅:“宋老师,你不高兴?”
这丫头太不一般了,宋雪梅暗叹,但她此时已平静下来,说道:“妮妮有个干爸爸,我怎么不高兴,这是妮妮的福气。”
“对,就是福气,以前农村就兴这个,说小孩认个好干爸,就会给孩子带来福气。”邱小兰说道。
“好,那今天王老师正式成为妮妮的干爸,妮妮,再亲你干爸一个。”李碧玉在旁边帮腔。
妮妮正在喝鱼汤,一嘴油渍,一听马上要来亲王冠沣,王冠沣说道:“别,妮妮,你先吃饭,等会补上哈。”
几个人又是一阵笑声。
邱小兰一看时间已是十二点了,说道:“李碧玉,快回家了,免得你妈担心,刘涛我们两先回去,饭还在锅里,宋老师,东西下午我再过来拿,我没事,也可以帮照看一下妮妮。”
小孩得病身体虚弱,所以妮妮吃了饭没过多久就睡着了,王冠沣和宋雪梅吃完饭,宋雪梅将保温桶拿出去清洗,回来后两人在床的两边看了看妮妮,然后相互看着。
宋雪梅说道:“王老师,我没想到事情这样曲折,真的太谢谢你了。”
王冠沣想叉开这种谈话内容,小声说道:“妮妮刚才差我一个亲吻,要不你给补上。”
宋雪梅闹了个大红脸,说声:“讨厌。”低下了头。
王冠沣也觉得不好,不由走到病房窗口看着外面,头脑一片空白。
他觉得有人过来了,不由转身,宋雪梅走了过来,看着他,脸一红,在他脸上深深吻了下去,王冠沣还没来得及反应,宋雪梅已离开,在妮妮病床的另一边,她小声说道:“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