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周左右的时间,终于将所以教学设备全部发完,王冠沣将需要安装和量较多的学校名单拿过来,除了城里的学校外,就是D乡,王冠沣与冯科长商量安排电教科的人员到城里学校进行设备调试,公司支付劳务费,自己打算到D乡的初中和小学去。
谁愿去乡下呢,既然王冠沣愿意去,冯科长当然同意,王冠沣找车将设备拉上,带了一个才招到公司的电子班学生,来到D乡的两所学校。
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D乡,王冠沣先到小学将设备安装调试好,对实验人员讲了设备使用和存放的注意事项后,来到初中,初中这次有一台286的计算机,他将计算机安装在学校教导处,然后将一般性操作方法做了讲解,学校里没几个人能懂,王冠沣只得解释:具体的操作以后县里肯定会组织培训的,现在先安装好,怎样用,县电教科会想办法。
学校校长将他作为贵宾一样,安装结束,将他拉到街上最好的餐馆吃饭,专门找来几个中层干部陪酒,但王冠沣不敢多喝,他还想了解一下D乡的情况。
估计酒喝得差不多了,他笑着对校长说道:“下午麻烦校长派个对五龙熟悉的老教师,我还没来过五龙,打算看一看。”
“行啊,”他对教导处的主任说道,“老刘,饭后你安排老赵陪王老师去转一圈,他对我们乡的情况最了解。”
下午一点多,学校教务员老赵过来陪王冠沣,王冠沣让跟来的学生和司机在学校休息,自己一个人和老赵到乡上到处走走。
王冠沣问老赵:“赵老师,看年龄你也有五十岁左右了吧,你一直在这教书吗?”
“是啊,我在这工作三十多年了,D乡我没哪个人不认识、没哪条路不熟,到处都是我的学生。”
王冠沣从口袋拿出一个小收音机,递给赵老师,“赵老师,我也是五龙的老师,但才来工作不久,这是我在五龙的一个电器商店卖的产品,做宣传用的,你以后帮我宣传宣传。”
“你是不是我孙女说的那个职中王老师哦,年前我去买过一台录音机,当时孙女带去的,还少了二十元钱呢。”老赵将收音机小心地放进自己口袋,满心欢喜地说道。
“是啊,没想到你孙女还是职中的学生,等会你给我说一下是哪个班的,我让老师平时多照顾照顾。”
“行,那太谢谢了。”
两人边聊边走出街,王冠沣说道:“赵老师,我听说十多年前D乡有一个金矿,贮金量相当大,我想去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老赵面带难色,“王老师,你最好别去,那里阴气太重,死的人太多了,你做生意的人,去了不好。”
“赵老师,我是唯物主义者,不怕,我就想去看看,听说五龙几个高层领导都是D乡人,而且都与这里的资源有关,我还真来了兴趣。”
老赵迟疑良久,看着怀中的收音机,想着自己孙女的前途,说道:“行,王老师,我今天就带你去一趟,但你回去千万别说我带来去过,你自己也别说去过,以免惹火烧身。”
“赵老师,此话怎讲?”
“王老师,你不知道,这金矿,成就了一批有钱人,但也死了很多人,现在D乡人提起这矿,心中就是一场噩梦。”
“赵老师,我肯定保守秘密,你将情况给我仔细讲讲。”
原来在十多年前,**后期,D乡刘姓人家下放了一位教授,刘家对教授很好,教授也将刘家当成自己的家,他在流过D乡的河道附近发现了一个贮量很大的金矿,改革开放后,将金矿位置和淘金方法教给这家人,这家人刚开始一家人悄悄开采,但量实在太大,他们找了很多亲戚帮忙,不到一年,这家人包括他们的亲戚都迅速暴富。
几年后,其它人想夺他们的金矿,当时D乡最有实力的几个人商量一翻,打算将这家人赶出金矿,所以设了个圈套,收买这家人的几个亲戚不按要求开采,打通一暗河,导致水流渗入矿区,最后矿口倒塌,可怜里面近二十人死在里面,刘姓矿主也被压得半死,最后死在去医院的路上,那几个背叛刘家的亲戚也死在里面,弄得家破人亡。
此次事故后,没有人知道原因,就连刘家的后代也不清楚这事,半年后,刘家的儿子花钱将这个矿权全部买了,争得自己的主权。然后从另外一个位置重新开井,进入矿区,这次又是那个教授出面,改变方法,重新淘得很多的黄金。
那伙想争矿的人本来就不懂如何淘金,也找不出另外的办法,开始放弃了,不想刘家的儿子悄悄又开始了淘金,而这次他请的人不是本地人,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他还组织了十多个人守护,让开采的信息不至于外露,因为人们害怕再到那死了人的地方,加上那里人本来就少,所以他淘金三年,居然没人知道。而此时刘家已想法迁出D乡住在五龙县城,教授也平反到了五龙的学校。
但最后还是被当年那些人知道了,这些人再次聚在一起,他们此时在D乡都有一定的权力,于是和当时D的一个恶霸组成一伙,从外地找来打手,购得枪支,两伙人在一个冬季的夜晚发生了火拼,没有人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因为人都是在外地请的,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哪些人参与,几天后刘家的儿子重伤被一个村民发现,送住五龙,他的家人才知道,报了案,可是哪里能找到人。
之后**收回了矿区,转包给当时的恶霸,他们组织大批人淘金一年多,赚得盆满钵满,乡上几个实权人物得利丰厚,花了大钱往上爬,迅速成为五龙县的实权人物。
原来这样,听完老赵的叙述,王冠沣心里已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问老赵:“赵老师,你说第一次也是这些人的阴谋,但此事似乎没有证据啊。”
“哎,你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亲戚就是我的老婆的弟弟,被收买前因为害怕,找我喝酒,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当时不明白是啥意思,但事情之后我才明白过来。”
“赵老师,这些人是哪些人,你方便说不?”
“王老师,你别问了,我真不能说。”
“行,赵老师,这些人其实我大概也知道了,但我在想这是两伙人啊,官和恶这两类人最终必然不是一条路上的,就不怕反目。”
“他们相互都有证据,任何一方出事,另一方必然会被牵扯出来,这种同盟早就建立了。”
“如果某一天大家对某个人觉得是自己的威胁咱办?”
赵老师目光深不可测,最后终于说道:“如果真是那样,这伙人一定也会想一个很隐蔽的办法来来达到目的,王老师,恕我直言,你今天来看这个矿床一定还有啥目的吧,不过我劝你别过问这事,这些人在五龙可以说一手遮天,别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赵老师,你多虑了,我是有一些疑问,也是好奇而已。不过假设我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你说的他们计谋的一部分,你觉得应该怎样?”
赵老师诧异地看着王冠沣,“那就麻烦了,只有赶紧远离,走得越远越好。”又补充说道“王老师,我也是凭自己感觉,你也别当真。”
“赵老师,你说的这些故事,他的发生难道**居然没一个主持正义的人,死了这么多人,没有人为死者申冤?”
“有还是有,但一是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威胁,而要命的是,**要收缴这些人的黄金所得,你想哪个人愿拿出来?刘家为人不错,给当地做活的人工资很高,特别是刘家的儿子,父母死后悄悄给所有以前帮忙的亲戚按人给了不少钱。后来虽然同情他一家人,但无奈力量单薄,所剩人口不是老就是妇女,没几个能成得了大器,这些人只是没吐露这家人的财富,都说刘家现在已一贫如洗,所以好像保得刘家后代平安。这一切,还得靠刘家的媳妇,据说为了保得刘家后代,一直没再婚。”
两人沿河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上游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这座废弃的金矿,现在洞口已全部被堵,人为的痕迹十分明显。两人找不到一个能进入的地方,王冠沣只得仔细观察地貌特点。
两人绕行来到河上的一个悬崖,俯视河边的旧址,虽然很平静,但回想几年前的枪战,这里却充满了**味和人与人的搏杀。
放眼看向对面的山上,因为没有矿区,树木繁茂,但要想过去却几乎不可能,因为有上面是山崖,在河边却无法涉足过去。
但如果要真正能埋伏下来,作为争夺矿区的制高点,对面却绝对是一个好地方,王冠沣想过去看一看,他问赵老师:“赵老师,我们过去看一看,有法不?”
赵老师想了很久,他凭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说道:“往上再走二十分钟,可以找一个地势浅的地方过去。”
两人绕了一大圈,终于来到对面,王冠沣仔细观察可能残存的一些东西,终于,在一个突起的山石下面,找到了几个弹壳,沿着这个位置扩大范围,两人又找到几个弹壳,同时发现一把土制的手枪枪头。赵老师也是诧异地看着这一切。
王冠沣看着赵老师的眼光,问道:“赵老师,你以前来过吧?”
赵老师叹了一口气说道:“王老师,其实我也一直想将这事搞清楚,毕竟我有亲戚在因为这些事丧生,不过也是这矿床失去废弃之后,我没想到这个地方能找到线索。但这几个样东西又能说明什么呢?”
“没啥,我只是好奇,赵老师,我们回去吧。”
两人很晚才回到D乡,司机很是不满,往回赶时时故意将车开得很快,王冠沣知道这司机跟领导多,平时没把无权无势的人看上眼,所以说道:“师傅,你将车停下,我们自己走回去,麻烦你回去给杨局长说一声,让他找个酒店,喊好饭菜,我等会回去好吃。”
司机一听这话,放慢了速度,“王老师,我哪敢让你们走回去,我不想要工作了啊。”
“可是我担心我的生命啊,照你那样开,我感觉我没有生命保障,你停下吧,我要下车。” 王冠沣的声音逐渐变大,到了最后成了吼声。
司机这时才知道惹上了事,将速度放慢,“王老师,确实对不起,我刚才不对。别这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王冠沣这才顺了口气,“师傅,我是有事所以才晚了些,如果没事我和你一样想早点回家,但至少应该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吧,车在路上稍有点事就危及生命,你不重视我们,你该重视自己的生命吧。”
“是,是,王老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