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理工大也真是够倒霉的,为了本届夺冠早早的下足了功夫,比赛还没开打的时候就跑到各个学校去摸底热身,可是在中大打的那场友谊赛,仅仅半场就被打的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其实理工大的篮球相当不错,老牌四强队伍,也是历来夺冠的热门,如果在决赛时碰到任何一支队伍都绝对有信心拼个你死我活,唯独碰上中大,一想到那次友谊赛被人家打的那叫一个凄惨,所有人就都集体无语了。
这才叫冤家路窄,怕啥啥来。遇到中大这样一匹变态黑马还有个横空出世的灌篮王,理工大也只有慨叹既生瑜何生亮的份儿了。以至于比赛还没开始,理工大就已经斗志全无,连教练都瞪着血红血红的眼珠子跟队员们训话说:拼了!就算是死也要给我站着死,不然太丢脸了!
就在这样一边倒的氛围中,决赛哨声终于吹响。说实话这并不能算是一场好看的比赛,没有悬念,也就没有那种紧张刺激,比赛也失去了特有的那份魅力。理工大整场基本都在梦游,如果说还是想破釜沉舟的拼上一拼,在接连几次重扣洞穿了篮筐之后,这种抵抗也变成了象征性。场上基本变成了中大投篮秀,简直就是一场血腥屠戮!
不过看台上的观众们很显然跟李卫东的想法截然相反,或者说观众们更喜欢看到球场上英雄精彩的个人表演,每一次李卫东气势恢宏的灌篮总会赢得一片欢腾,仅从噪音的分贝之高便完全可以推断出观众情绪之亢奋。而李卫东也算不负众望,一人包揽了六十分以及N多个篮板和助攻,最终以131:72这样悬殊的大比分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决赛。
中大包括校长在内老师同学全都乐疯了,一年一度的省高校篮球联赛已经举行了十三届,中大次次铩羽而归,还从没摸到冠军奖杯是什么样子,这对于一个拥有着众多牲口的著名学府来说是怎样的悲哀,以至于每每被人讥为乌合之众。如今终于破天荒的实现了零的突破,而且又是这么的露脸,这种心情绝不是单单一句兴奋可以诠释的。
当天下午学校在中大礼堂举行庆功会,规模之隆重基本不亚于中央级别的领导下来视察,只是李卫东一票人对这种比较正式的场合都不大感冒,只是应付而已。正跟孟伟几个商量着晚上去哪里一下作为庆祝,却忽然接到了电话,是寝室老三王磊打过来的,说:“东哥,有人找你,你听听看猜得出是谁不。”
李卫东心说谁会到寝室去找我啊,就随口问了句谁啊,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东子,我回来了。”
“黄老大!”李卫东又惊又喜,说:“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事先打电话告诉我!手术顺利不,伤都好利索了?”
黄育滔笑着说:“好利索了,昨晚刚从北京赶回来,知道你今天要打决赛,怕影响你休息所以没找你。东子,恭喜你旗开得胜,怎么样,晚上有没有事,我们一票弟兄都想给你庆功呐!”
李卫东马上说:“你黄老大说句话,就算有事也必须推掉,全听你安排!”
黄老大这次去北京做手术,也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没见面了,本来李卫东很想去看看他的,可是这阵子一直忙的脚打后脑勺,也没顾得上。孟伟几个也都跟黄老大感情很深,听说他回来了都很是激动,好容易等到庆功会结束,一票人迫不及待的杀回十四舍。
脚刚一踏进宿舍楼,只听一片咣当咣当的震天响声,十四舍的牲口们差不多集体出洞了,拎着脸盆、饭缸子列队猛敲,把李卫东等人吓了一大跳。一个身材不高却极壮实的牲口笑着走过来,一把抱住李卫东,说:“别来无恙啊东子,球打的帅极了,好样的!”
这人当然正是黄育滔黄老大,李卫东也来不及寒暄,一把摘掉他的棒球帽,捧着脑袋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遍。因为要做开颅手术,他的头发都剃光了,这时冒出短短的发茬儿,跟刺猬似的。右侧后脑有长长的一溜疤寸草不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长出头发来。
黄育滔笑着给了李卫东一拳,说:“看什么?都已经彻底好利索了。医院的小护士说我脑袋上多了这道疤,显得特爷们特性感,东子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陆明和孟伟几个忍不住鄙视的说:“你俩不是搞背背了吧,靠,两个大男人整的这么肉麻!”
这时是下午五点多,天已经擦黑了,夏若冰和姚薇刚泡完图书馆,打过电话来说肚子饿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家。黄育滔就说那正好让她们一起过来算了,好久不见要喝当然就喝个通宵。李卫东说:“在哪里喝,不会是想去天台吧?”
陆明在旁边嘿嘿一笑,说:“那是咱们的根据地啊,不去天台去哪里?我们都已经准备一下午了,还是老规矩,天台涮火锅。”
在天台上集体,这是机电院的老传统,问题是以前是夏天天气热,现在可是冬天,李卫东汗了一下,说:“能行吗,外面可还下着雪呢。”
黄育滔拍拍他肩膀说:“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行不行?我说东子,你小子打黑拳都不怕,喝个酒就怂了?”
“靠!”李卫东一竖中指,说:“喝就喝,who怕who!”
爬到天台上一看,李卫东就有点小晕,只见楼顶的积雪都已经清扫完毕,还特地拉了一串电灯泡,整的跟街边的大排档似的。地上分三排摆着二三十个电磁炉,锅里的水正腾腾的冒着热气,旁边的啤酒堆的跟小山一样。而让李卫东没想到的是已经有十来只牲口等在那里,正围着电脑和音响调试麦克风,看样子不光是喝酒,还要K歌,估计这帮家伙是把家底都给搬出来了。
看到李卫东上来,那些人都笑着走了过来,李卫东这才注意到这些人很多都没见过面。他本来记忆力超强,就算打个照面轻易也不会忘记的,显然这票牲口都不是十四舍的。
黄老大说:“东子,你听说过咱们中大有个四大天王吧?土建院的罗桀栽了,现在就剩下三个。来我给你介绍,他是信息院的周翔周老大,这位是经管院的陈磔陈老大。这次你篮球给咱中大争了口气,他们特意来给你庆功的。”
周翔摆摆手说:“老黄说的是客气了,东子,我们两个老早就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是你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找都找不到,今天总算逮着你了,不喝个痛快不算完!”
陈磔粗声粗气的说:“老周是来找你喝酒的,我是来替我们经管院的牲口们报仇的,今晚要是不把你小子撂倒都不算完。”
黄老大一愣,说:“靠,老陈你大嘴巴别瞎说好不好,我们东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们经管院了?”
陈磔眼睛一瞪,说:“废话,我们经管的院花都成他二老婆了,这仇还不够大吗?他李卫东一个人多吃多占,我们就只能干瞪眼,没天理!”
大家轰的一下就笑开了。李卫东不禁老脸一红,心说原来冰冰那样的小咪咪都能评上院花,看来经管院的MM整体水平都不怎么“大”嘛,经管出美女这句老话实在是有待商榷。
周翔和陈磔两个人都不错,很直性的那种,很快大家就打成一片。校队其他几个院的牲口们也都喊过来了,黄育滔发下话去,今天十四舍大门敞开,来的都是哥们,啤酒管够。
北方沿海地区冬天其实还是挺冷的,但是楼顶却是热火朝天。细碎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喷香的羊肉在锅里翻腾,这种幕天席地大快朵颐的感觉用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功放和音响是周翔他们从学校会议室搞来的,在空旷的楼顶放一曲笑傲江湖,上百号人举着啤酒瓶子一起吼出“沧海一声笑”,瞬间的热血沸腾足以消融这世上最冷的严寒。
这晚的活动没带老师,但是各个院好事的牲口们走马灯似的跑来凑热闹,楼顶的人越聚越多,如果不是担心把宿舍楼给踩踏了,只怕这里很快变成千人啤酒广场什么的也说不定。姚薇和夏若冰还有一波女生家属跑到一旁去烧烤,本来说好不喝酒的,可是架不住气氛的感染,不知不觉也都喝的小脸红扑扑的。
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唱,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宿舍楼断电了。大家这时正在兴头上,当然觉得不爽,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大喊了一嗓子:“给个通宵能死啊,日,我们要来电!”很快楼顶的牲口们就开始整齐的大喊:“我们要来电!我们要来电!”
如果一两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喊还不算什么,几百号牲口一起呐喊,尤其在夜晚听起来无比的震撼。周围的几个宿舍楼也都纷纷打开窗户声援,一时北区宿舍响成一片。值宿老师也有些犹豫,第一是今天刚刚打赢了篮球赛,学生们兴奋一下闹一下什么的都是情有可原,第二是怕真的把这么多人惹毛了,万一闹事就不好收场。所以考虑再三,又把电闸给合上了。
不料这一给电不要紧,北区霎时间陷入一片安静,大约几十秒之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我们要女人!我们要女人!……”
值宿老师一下子就晕菜了,面对这些想象力异常丰富的学生束手无策。倒是十四舍旁边的十二舍响起一阵响亮的声音:“喊个屁啊,女人在这里,有胆子过来!”
原来西区的MM宿舍有两栋楼秋天的时候改造,学校临时把女生们安排到了北区十二舍,说起来这也算老天开眼终于近水楼台了一回,搞的北区的牲口们蠢蠢欲动,早上在楼底下跑步锻炼的成几何级数增加。听到MM们有回应,牲口们更是兴奋,继续高喊:“我们要女人!我们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