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既然吴应雪说一切都符合程序,那应该就是符合程序的,因为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几乎一夜没睡着,哭了很久。和雷蕾相识不久,但她却是在这个世界能让我与她无话不谈的好友,我和她之间的距离,甚至感觉比胡芮还要近一些,现在她忽然离去,让我悲伤得不能自己。
一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我才睡着。梦里竟然又再次梦到和现实差不多的事情,梦到雷蕾突然被风吹走,于是我又哭着醒来。
安明轻吻我的额头,帮我拭去泪水,“小暖,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人生都将难免有生离死别,你要坚强。”
我没说话,心里真是好难过。
“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也有亲人至今没有下落,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但缘不到,我再是如何努力,终究也无法与他们相见。有些苦痛无法避免,我们只能说服自己慢慢释怀。”安明柔声道。
“雷蕾真是太可怜了,一生孤苦飘零,还被亲人抛弃,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却又……”我再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安明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她在天堂一定会好的。
这时电话响了,是吴应雪打来的。这么早她就打电话来,说明她也确是很上心地关注那件事。她先是在电话里安慰了一下我,然后说她又打听了一下,来签字认可的家属,是雷蕾的父亲。
我以为我听错了,又再问了一遍,吴应雪说她确认过,就是雷蕾的父亲。
我说:“这绝对不可能,雷蕾的父母早亡,还有一个哥哥也死了,只有一个弟弟,她父亲怎么可能会出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说:“警方应该是确认身份的,应该是错不了,要么是我记错了,要么就是雷蕾撒了谎。”
我一听就恼了,“雷蕾怎么可能会撒谎,她现在都死了,竟然还有人要质疑她撒谎?”
吴应雪那边赶紧说:“对不起,我没有对死不敬的意思,只是没经考虑就把那话给说出来了,实在是对不起,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原因,所以总是怀疑一切人和事,实在是对不住,请你原谅。”
我也觉得我反应过激了,我说:“没事儿,我也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冲动了一些,你是好心帮我打听消息,我不应该冲你发火的,是我对不起你。”
吴应雪说:“我能理解你失去朋友的心情,希望你节哀,如果打听到新的消息,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我再次向她表达我的歉意后,挂了吴应雪的电话后,我向安明说起这件事,我说我绝对相信雷蕾没有向我撒谎,因为她根本没有必要向我撒谎,她说起自己家事的时候,那种伤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安明沉默了一会,“这件事确实很奇怪,事情处理得这么迅速,简直认人觉得匪夷所思。如果雷蕾的父亲还活着,那我相信她不会咒自己的父亲死了的,所以我也相信雷蕾没有撒谎,可是警方要确认一下那人是不是雷蕾的父亲很简单的啊,户口系统里查一下不就清楚了,那人怎么可能在警方眼皮底下撒谎,而且他如果不是雷蕾的父亲,干嘛要冒充啊,雷蕾又没会遗产,他犯得着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冒充死者的父亲吗?”
我说:“是啊,确实是说不过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要不我们到警察局去了解一下。”
安明说:“没必要,既然一切符合程序,那警方肯定也不会提供什么新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身份又不是雷蕾的什么近亲,警方完全以保密为由拒绝回答我们任何问题,所以我们去也是白去。”
我说:“这件事我还是怀疑和孙开强有关,我想当面去问问他,看他什么反应?”
安明说:“那也行,去看看这个老家伙什么反应,现在人都死了,要是这件事真是和他有关,相信他也淡定不了。总会露出一些马脚的。”
我去洗漱的时候,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肿得不行,问安明怎么办,安明帮我按摩一下,然后用毛巾敷一下。感觉才好了许多。但依然还是有明显的红肿,实在是哭得太多了。
我戴了个黑色的墨镜出门,安明载着我出了小区。直奔西罗公司。
“我们直接闯进西罗公司,逼问孙开强那个混蛋,看他有什么反应。只要他有异样的表现,我们再暗中调查他,拿到证据后,交给警方也行,我们私下惩罚他也可以。”
要是换作平时,我估计是会反对安明的的这种提议的了,但今天我是非常的赞成。我现在恨不得把孙开强那个混蛋给撕了,让他给雷蕾陪葬。
平时这个时候,公司里人都往里面跑,因为要打卡上班,迟到了可是要扣钱的,但今天却和平时不一样,公司里的人都往外面走,一边走还议论着什么。
我让安明把车停下,问了销售部一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下属,“你们今天为什么都往外面走,这是要去哪里?”
那人看了看我,“你不知道吗,老板的儿子死了。我们现在去孙家呢。”
我的脑袋又轰了一声,“你说什么?谁死了?”
“孙董的儿子死了啊,今天公司全部放假了,都去孙家奔丧。”那工作人员说。
“你说的是孙权?孙权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孙董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啊,不是他还能是谁,昨天晚上死的。”
“怎么死的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好像是听到他女朋友出事了,他激动之下就要去看,但孙总不让去,结果他就跑,横穿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那小孩挺好的,大学没毕业多久呢,人也好,真可惜。”
那工作人员说完叹了口气就走了,剩下我呆若木鸡。
难道他和雷蕾真是命里有孽缘,竟然同一天而去?在另一个世界做一对快乐的情侣?
我把情况告诉了安明同,他也是嘘唏不已,“孙开强不让那对年轻人在一起,现在这两人几乎同一天离去,恐怕也真是天注定的了。”
既然孙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当然也不方便现在去盘问孙开强,毕竟人家才死了人,就算是他有不对,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去找他麻烦。
-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家里呆着。哪儿也没去。雷蕾的案子再也没有消息,遗体据说是被火化后被她父亲带走了,然后所有媒体也再也没有了任何报道,我也始终没有得见雷蕾那个奇怪的父亲一面,这件事就这样奇怪地结束了。
我的姐妹雷蕾就这样奇怪地离开医院,奇怪的跳河,然后奇怪地死去。我不但没能见她最后一面,甚至连她的骨灰盒也没能见一面。
三天后孙权的葬礼在墓地举行,虽然对孙开强这个人我非常的讨厌,但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去祭拜一下。
孙权那小伙子挺好的,对人礼貌,谦逊有礼,没想到那样一个白纸一样纯洁的小伙子,竟然这样英年早逝。
我向安明说了我想去参加孙权葬礼的事,安明说既然相识一场,去祭拜一下是应该的。他可以陪同我一起去。
孙开强为人虽然不怎么的,但毕竟在商场混迹多年,在商场上也确实有不少的朋友,再加上西罗公司的员工,葬礼的场面很大。
我和安明排在队伍后面,排了好久,终于轮到我和安明上前祭拜,看着墓碑上孙权的照片羞涩的笑容,悲伤再次袭来。生命如此脆弱,前一阵才和他一起去签合同,没想到再见到他这个笑容时,他已在另一个世界。
他的生命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绽放,就猝然停止。永远停止在他最好的年华。
而这切只是因为他爱上一个与他不能门当户对的女孩而已。
当时孙开强找人打得雷蕾住院,我盛怒之下骂孙开强说会遭报应,没想到报应会这么快,而且如此惨烈沉重。
上天真是不公,要报也应该报到孙开强的身上,孙权年华正好,重情重义,却因为孙开强的势利而折,实在是可惜。
就当我神思有些恍惚的时候,我却听到了孙开强骂声:“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你竟然还敢到这里来。”
我扭头看着孙开强就要向我扑来,安明挡在了我的面前。
“孙先生,我太太是来祭拜逝者的,请您不要激动。”安明淡淡地说。
“我不要他祭儿子,我儿子就是被他害死的。让她滚开。”孙开强的声音嘶哑,应该也是哭了很久的原因。
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凄惨的。
我本来想说你儿子的死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要不是逼他们分开,那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但想想孙开强亡子之痛,恐怕比我痛过百倍千倍,这个时候再指责他,实在太过残忍。于是我扭头就走。
孙开强转身欲追打我,我赶紧加快了脚步离开。安明则护在我后面,他也并没有动孙开强分毫。
或许我今天就不应该来的,我只是认为孙权和雷蕾的关系是那样,祭拜孙权,也相当于祭拜雷蕾,可以聊慰我的痛苦。
我也知道孙开强不会欢迎我,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恨我,竟然把他儿子的死的责任推到我头上。
“一个刚失去儿子的人,做点过份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太在意。”安明轻声说。
我点头,“我理解的,我都痛苦成这样,他应该更痛,只是孙权的死,他应该要反省,而不是胡乱地把责任推给别人。”
“他要是知道反省,那恐怕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了。他害死了别人,也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这个人又可恨又可怜。”安明说。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这种人很多很多。
——
因为孙权的意外事故,我和安明改变了主意,本来是想把孙开强给搞垮的,但我和安明都认为现在去对付一个刚失去儿子的人,感觉太过残忍和不道德,就算是在商言商,这个时候也确实
不太适合。
原来是为了给雷蕾报仇,但现在雷蕾已逝,孙权也没了。忽然就觉得再去对付孙开强已经没什么意义,不管他是势利还得狠毒,现在他都在承受着失去爱子的痛苦,这种痛苦已经足够惩罚他了。
我和安明不想再补刀,不想把他逼到绝路上去。
一周以后,安明说反正他手上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金爵有锦笙照看着,不如陪我去散散心,把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清除一下,重新开始。
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去菲国,他边的签证容易办,两天就办下来了。我说那行,都听你的。
一切都很顺利,三天后,我们顺利到达千岛之国的首都。先是坐车,然后上了一艘动力帆船,我本来一直好好的,但上船后我就开始晕,恶心想吐,头都抬不起来。实在没办法,安明只好给我服了两颗药丸,说你醒来后就到了。
药很有效,服过后没多久,我就开始犯困,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很不靠谱的房间里。
这房间到底有多不靠谱?顶上是透明的,可以看得到被霞光染红的白云,床正着的一面透明的,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一片深蓝,那是大海。
那无疑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海,一望无际,真正的海天一色。偶有白色的鸟掠过,我猜那是海鸥。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很疼,说明我不是在做梦。
白色的大床,白色的羊毛地毯,奢华的装璜,坐在床上就能看到海景的房间,晚上还能躺着着星星,这么不靠谱的酒店,得有多贵?
我光着脚下了床,披着头发走过羊毛地毯,打开了房间门。过道很长,铺着猩红色的地毯。格局好像不是酒店,倒像是电视里见过的那种高端别墅。
走出大门,看到了一片白色的沙滩,沙滩上放着张躺椅,中间放着一张白色的小桌,桌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三个杯子,有两个男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是安明,另外一个约五十岁的样子,我并不认识。
“安明。”我叫了一声,因为担心他们的交谈我不方便听到,所以先招呼一声。让他们知道我要过去了。
安明回过头,看到是我,站了起来,向我走了过来,“睡醒了?头还疼吗?”
我说不疼了,这里是哪里?
安明拉着我的手,向那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去,“这是天叔,天叔,这是我妻子袁小暖。”
那个叫做天叔的男子站了起来,他完全是东方面孔,看不出任何的外国血统的痕迹,五官端正,短发略卷,眼神很柔和,面带微笑,双手合十,向我弯腰行礼,“夫人您好。”
他的这个行礼的动作很奇怪,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礼节,只好也仿照着他作了这么一个动作,“天叔您好,叫我小暖就行。”
“你和少爷先聊,我去看看老太婆的晚餐准备好没有。”天叔笑着说。
“让阿姨不要做太多了,吃不了多少。”安明笑着说。
天叔应了一声去了,我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座建在岛上的别墅整个都是白色的,可能是长年咸湿的海风侵蚀的缘故,外墙略有泛黄。
别墅呈纯西式风格,有些像欧洲那种没有窗户的古堡样式,别墅一面朝海,其他四面都是银白色的沙滩。旁边有风力发电设备和淡水处理设施。
此时夕阳西下,大海平静,偶尔传来海鸟的鸣叫声。安静祥和,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所以我说它很不靠谱。
置身于这样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心静下来了,人也放松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在网上看到的吗。住这样的房间,一天需要多少钱?对了,你认识这里的主人?”
我说出来后又觉得好像不对,因为那个叫天叔的人称安明为少爷,称我为夫人,我没来过菲国,不知道这样的称呼在菲国是不是属于很正常。要是在华夏,这属于下人对主人的称呼,而且是旧时代的称呼,现在已经很少有少爷这一类的称呼了。
安明示意我坐下,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喜欢这里吗?”
我毫不犹豫地说喜欢,然后补了一句:“可我觉得这里老不靠谱了。”
安明饶有兴致地回身看我,“说说看,怎么个不靠谱法?”
我指了指大海,天空,和沙滩,“这一切都好像在梦里,感觉不在现实。”
“这么说我也在你的梦里?并没有在现实中?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里了。喜欢就好。不枉晕机晕车晕船的来到这里。”安明笑着说。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你又如何与这里的主人认识?”
安明从桌上拿酒杯,轻轻喝了一口,“我要说这岛本来就是我的,你信吗?”
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说了:“不信,我真的不信。”
“不信你还问?反正我们是来这里渡假的就是了,你管我怎么知道这里的。”
安明将酒杯放下,然后走了过来,环抱着我,“喜欢这里就行了,对着大海喊,把心里的郁闷喊出来,把心里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叫出来,就像排毒一样,你就会舒服多了。不然长期让垃圾情绪围拢着我,对身体和精神都不好。”
“这岛真是你的?”我忍不住问。
安明点头,“这个岛叫玉君岛,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结婚礼物,妈妈叫朴玉君,所以爸爸就给这个岛起的中文名叫玉君岛,看守岛屿的人是爸爸的兄弟,他叫高天,我从小被送走,爸妈觉得有愧于我,就交待过,把这个岛留给我,我想爸妈的时候,就到这里来,感觉他们就在这里。”
这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追问,就会触碰到安明一直也不愿提及的往事。但我相信他不骗我,这个岛就是他的。
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我的丈夫在遥远的菲国竟然有一个岛。有着白色的沙滩,可以看星星和海景的奢华房间,简直就像童话一样的不靠谱。
安明面向大海,眼神深邃,我知道他在思念他的父母,这种心情我能懂,不过是偶尔提起,却忽然就会引得思念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没有惊扰他,不想打断他的思念。
其实我也想起了爸爸,想起了不知所踪的绵绵,想起了刚逝去不久的雷蕾。
世事变幻莫测,人生悲苦和甜蜜交织,众生身在万丈红尘,终究是跳不出。
天色更暗了,周围静下来后,反而能听到大海发出的各种声音,声音细听如千军万马,但又好像根本没有声音。
良久,安明才回过身来,对我笑了笑,“我们在这里不提伤感的事,把我们自己完全放松,完全掏空,让我们好好地休息,好不好?”
别墅的灯射过来,照在他英俊的脸上,此时他笑容温暖,犹如不经事的少年。
我走过去抱住他,他低下头吻我。
“还亲亲呢,该吃饭啦。”这时一个女声响起,吓了我一跳。
转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这应该是天叔的妻子了,身材很高,比我高出很多,金发碧眼,是个白人。
不过她的华夏语说得却是相当地道,完全没有外国人说中文的怪腔调。而且,她长得很漂亮,可以说是风韵犹存。
“薇姨,您怎么能偷看别人亲亲。”安明笑道。
“臭小子,谁没人亲过,看看又怎么了?谁让你们亲亲也不避着点儿。”那女的笑道。
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着我,“嗯,这妞儿漂亮,不过还是没我年轻时漂亮。”
我笑着对她行礼,说薇姨您好。
“好好好,饭做好了,我们去吃吧,尝尝我的手艺。我也是在华夏呆过很长时间的人,华夏菜做得很地道的。”薇姨笑道。
她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好,漂亮,和善,亲切,开朗,阳光。
有点像安明的继母刘素。不过刘素是纯东方血统,而薇姨则完全是西方血统,看样子应该是欧洲人。
不过菲国被西方殖民多年,这里也有不少外国人,混血儿更是满大街都是。所以薇姨也有可能是菲国人。
晚餐是中西结合,有菲国一些我叫不上名儿的本土菜品,也有一些华夏的菜,薇姨的手艺真心不错,但华夏的菜味道还是不太正宗,这可能和用的是本地食材有关。
天叔举杯,“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紫薇美女,这是少夫人袁小暖,少爷就不用介绍了。”
“别少爷夫人的,天叔您是长辈,你要这样称呼,我可不乐意了。”安明说。
“你爸对我恩,我发誓一生忠于你爸,我算是你们家半个仆人,当然要叫你少爷啦。这是非常正常的叫法嘛。”天叔说。
“天叔,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不要这么叫啦,叫我安明,叫她小暖,这样亲切一些,你们帮我们守这个岛多年,真是辛苦你们了,这样的地方,偶尔来渡假那还觉得好,长期守在这个岛上,我可以想像得出有多无聊。”
“我们才不无聊呢,我们两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过着神仙眷侣船的生活,无聊了我们就到都市里去玩,然后再回来,简直是比神仙还要逍遥,这么好的岛免费让我们住,我们这是幸运,一点也不无聊的。”薇姨笑着说。
从他们说的话里,我确定了这岛确实是属于安明,不过是他们夫妇长期在这里守岛。
“我敬天叔和薇姨一杯,辛苦了,薇姨的名字也很有趣,紫薇是我们华夏一部很火的言情剧里的人物呢。”我笑着说。
薇姨大笑,“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还珠格格,哈哈,我的名字就是照着那个紫薇的名字起的,我很喜欢读你们的言情小说,在电视剧还没有火的时候,我就起了这么一个中文名啦,后来电视剧大火,这说明我很有眼光嘛。”
——
我说没错,我说的正是还珠格格,我们那每年暑假都要放,最火爆的时候打开电视每个台都在放还珠格格,我们几乎都是看着还珠格格长大的。只是后来越拍越难看了。
晚餐非常的愉快,薇姨和天叔说话幽默,爽朗大方,让人没有距离感,让我几乎了忘了这是在异国他乡的一个小岛上。
吃完饭后又是天南地北的聊天,聊的大多都是他们在小岛上的趣事。
他们似乎都有默契一样,对于过去的事不太说,就只限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天南地北。
吃完饭后我要帮着收拾,薇姨不肯。
于是我和安明在沙滩上散步,海很平静,地上稍有些湿,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全是星星。忽然想起那部很火的韩剧,来自星星的你,此时高大帅气的安明在我身边,他是这个岛的主人,他也像是来梦幻中的王子,富有而神秘。
“傻妞,你在想什么?”安明摇了摇我的手。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脑勺。
“我在想,你是不是也从哪颗星星上来的?”我喃喃说。
安明笑,说傻妞你是科幻剧看多了吧?竟然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我说:“你严肃点,我问的是真的,你是不是从哪颗星球上来的,因为某种原因一时间回不了自己的星球,所以暂时停留在这里,但终究有一天你是要离开的。”
他笑得更加厉害,“果然电视剧害人啊,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你要乐死我了。是啊,我就是来自星星的你,织女妹妹,我就是你的牛郎欧巴啊。”
“你胡扯,牛郎才不是来自星星呢,来自星星的是织女,文盲。”我说。
“哦对,来自星星的是织女,那你还说我是从哪颗星星上来的,应该是我问你从哪颗星星来才对啊。”
“你给我严肃点,我说的是真的呢,安明,我觉得你这个人很不真实,好像是从天上来的一样,你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我,我却对你没有印象,你不但有复杂神秘的家族,还有众多神秘的朋友,还有像闻锦笙那样的不俗的兄弟,你现在甚至还有个岛,别人叫你少爷,替你守着岛,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普通人可能具备的。所以我怀疑你是从星星上来的。”
安明装着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你放心,我真的是不是从星星上来的,我这人可怕冷了,那么高我哪受得了?那得穿多少件羽绒服才能驱寒啊,你放心,我是绝对的地球人,不是外星人。”
我也忍不住乐了。
也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乐一下了,这一段时间以来事情太多,而且大多都是些伤心的事,很少有心情好时候,今天终于乐了一下,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我不信。”我故意说。
“那你说我是从哪颗星星上来的啊,你只要指出是哪颗星星,我就告诉你我的来历。”安明说。
我随手指了一下,说就是那颗,一闪一闪的那颗。
安明竖起大姆指说:“你真是聪明,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没错,我就是从那里来的,因为我在上面玩的时候,用望眼镜看到一个傻妞,觉得长得还行,于是我就到这里来找了,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你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逗我玩呢,弯下腰抓了一把沙子向他扔去,“让你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
安明赶紧躲开,“我说真的你又不信,说假的你还用沙子撒我,那你到底是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啊。”
“当然是要听真话了,可是真话你会肯说吗?”
“肯啊,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算了,我不想为难你,我想知道的内容,你肯定是不会说的,这一点我心里清楚得很。所以我也干脆不问。”
安明果然不说话了。每次都是这样,说到关键的时候,他就选择沉默,直接就不说。
“我也有我的难处,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本来好好的,干嘛要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呢,我们是来度假的,来的目的就是要让全身心地放松。让那些垃圾情绪远离你,不管我们曾经多么痛苦,明天太阳依然会升起,生活终究是要继续的。”
“我忽然很羡慕天叔和薇姨的这种生活,虽然看起来孤独,其实非常的逍遥自在,与世无争,平淡地和心爱的人一起到老,这比那些一辈子都在为名利而奔波的人强多了。”我说。
安明摇了摇头,“其实有些事情也并不是像你看到的那般美好,天叔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也有很多的故事,有些经历也是非常心酸的,每一个得到幸福的人,那都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努力才得到的,幸福从来都没有那么容易到手的。“
我非常赞同安明的话,幸福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如果轻易就能得到的幸福,那肯定是不能长久。
我决定把这些话题给岔开,问了安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岛值多少钱?
安明愣了一下,“你这还真是把我给问住了,这是我爸买下的岛,到底花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研究过这样的岛值多少钱,因为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把它卖掉,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卖掉这个岛,这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妈妈又把它送给我,我当然要留着。”
我说:“我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不过这么一个岛,应该是值不少钱吧。看来你也土豪啊。”
安明又笑,“土豪是指那种没多少文化没多少水平只知道花钱显摆的一类人,我可不是那一类人啊。”
我说:“土豪也是分很多种的,你是属于那种级别较高的,只豪不土的那一种。”
他说:“这话我爱听,走得累了没有,我们回去休息吧。”
回到别墅,我和安明来到那间非常不靠谱的房间,躺在那张白色的大床上。
将临海的那一面玻璃墙扯上门帘,房间里更加暗了,仰头一看,看到了微弱的星光。这种奇特的躺在在床上看星星体验让我非常的兴奋。
我说:“这房子的设计真是很浪漫,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安明说:“你猜是谁想出来的?如果你猜中了,我就让你亲我,你要是猜不中,就让我亲你。”
我说:“我才不和你打赌,不过我倒也愿意猜一下,我猜是你妈妈想出来的。”
安明说:“对了,就是我妈妈想出来的,当时爸爸买下这个岛的时候,这里其实很荒凉的,后来是妈妈一手策划把这个岛给弄好的,这房子是我妈妈自己设计的,妈妈是高材生。好像是某所名校毕业的大才女。不过我对妈妈几乎没什么印象,这些都是听人说的。”
我担心又勾起安明的不愉快来,说:“既然我猜对了,那就要让我亲你一下才行。”
于是主动亲了他一下。
安明趁势搂我入怀,将放伸进了我的睡衣。
那种星光下亲热的感觉很是奇怪,恍惚有在田野里的感觉,害怕被人窥见,但又知道这绝对不可能。因为这里虽然能看到星星,却没有露天。
我和安明狠狠交织,恨不得把对方给吞下去。
这是第一次在星星下撒野,感觉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强力侵入,我努力配合,几近癫狂。
安明在一番剧烈的冲刺后到达顶峰,我也差不多同步,这是一次完美的旅程。
不过好像忘了开空调了,房间里有些许热,我们都是全身汗湿。
安明到浴室冲了一下,回来后让我也去冲一下,我回来的时候,安明已经睡着了。
安明已经将玻璃天花板上的帘子给扯了过来,挡住了上面透下来的星光,可能是想让我好好睡一觉吧。但我觉得我一点困意都没,于是又蹑手蹑脚地拉开了那帘子,看着那星星发呆。
终于慢慢睡去,这一晚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梦里梦到我找到绵绵了,她长得很大很漂亮了,我和安明带着去坐热气球,我们一直在天上飞啊飞的,绵绵的笑容灿烂极了。
早上我是被安明弄醒的,他已经把玻璃窗打开,示意我往外看。
原来是太阳出来了,慢慢地从海平面升起,美得如同一幅画。
“你看,每一天都是新的,每一天都可以重新开始。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一直活在过去的悲伤之中,只有往前看,才能看到未来。”安明说。
我点点头,“安明,我也想通了,雷蕾在,缘在,雷蕾去了,缘灭了。强求不得,我再是伤心,她终究是去了。”
“是啊,所以你真的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太自责没有保护好她。我们会尽力查清楚她的事,但不必太一直悲伤,如果一直处于悲伤之中,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好好享受我们的假期,然后回到温城,东山再起。”
我靠他的肩,轻轻说了一声:“好!”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一起游泳,一起在沙滩上晒太阳,一起躺在大床上看星星,还一起给天叔他们做了一餐饭。
因为在这里手机没有信号,只能是通过卫星电话和外界联系,我们不主动向外联系,外界的人也找不到我们。是真正的假期,一点骚扰都没有。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容易过去,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周,我们得回国了。
天叔照例用机动帆船将我们送离小岛,这一次我竟然没有晕船。
和天叔道别后,我们上了驶往菲国首都的车,第二天一早,我们乘坐的航班降临温城机场。
渡假回来,我确实感觉是轻松了许多,在菲国首都机场的时候,我在免税店给老妈和继父买了一些礼物,准备先送过去,顺便给他们一个惊喜。
但是并没有人在家,我打了电话给老妈,老妈哭着说继父被车撞了,还在医院。打电话我一直关机,联系不上我。
因为是在飞机上,我确实是关机了,下了飞机后还没来得及开。我问是不是很严重,老妈挺严重的,让我赶快过去看看继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