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环的望新街是入夜后,这座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被霓虹渲染得缤纷多姿的街上,各种高档酒吧和夜店云集,年轻的大学生、金融区的上班族、富家子弟一些明星名模时常出入此地。
晚饭罢了,慕朝夕三人拗不过房介小哥热情的邀请,愣是被载了来,去的夜店是他的几个哥们合伙开的。
简宁财大气粗,初到t市没几个小时就豪掷千金买下高档公寓作为栖身之所,加上钢琴家云菲菲在某个领域的影响力,小哥以‘请客’为名,友情为夜店扩展人脉,情有可原。
既然推辞不过,那就玩儿吧。
朝夕在跟随学校的乐团满世界做交流演出的那段日子,每当演出结束,总会到酒吧开庆功宴,毫不夸张的说,感受过的夜店文化不重样的一双手数不完。
简宁和云菲菲就更不消说了,一个是豪门大小姐,一个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家,这方面有的是谈资。
到了之后,房介小哥给她们要了间二楼的包厢,体谅到她们是女孩子,便上了没什么酒精含量的果酒,赠送了大堆水果和零食,诚意完全到位。
包厢从外面看,是向外突出的,三面都是玻璃,十分的酷炫。
置身其中,能将外面以及左右和对面的包厢里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你能看到别人,别人也能看着你。
这种大胆的设计相当能刺激人的感官,加上夜店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试想,几个公子哥儿看到对面坐着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几杯酒下肚,贼胆壮了色心,别说搭讪了,更过分的事都做得出来。
朝夕她们就是这样惹来的麻烦。
被四个男人搭讪,先是委婉的要求拼桌,被拒绝了,又非要与她们碰杯,喝的还不单单是啤酒,而是一种经过调制,酒面上飘着火焰的高度鸡尾酒。
那摇曳的小火苗从黑色长形茶几的左端直通右端,足足摆了三排。
敢情是一人负责一排的意思。
这天简宁的表现还很奇怪,一向无酒不欢、在酒场战无不胜的她,竟滴酒不沾。
起先朝夕和云菲菲都还克制的与四个男人好言周旋,孰料到最后拉开了那么大的阵仗。
别说简宁是千杯不醉,就算她们三人存心买醉,也不可能和陌生人玩,更不可能把自己往阴沟里带。
管你摆了几排酒,不喝,你能怎么着?
矛盾就此升级。
中途,房介小哥和他的朋友来调合了不下四、五次,无果。
找茬的领头被称呼为汪少,口气很冲,脾气很爆,言语之间,不难听出在城南有些势力。
他和同伴早就盯上三个女孩儿,料想酒喝完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最后直接放话说:要么喝完这酒,要么让她们其中一个跟他们走,指明点了简宁。
他们也是把云菲菲认出来了,竟有个人不知死活的附议:或者让云小姐来断钢管舞助兴也行。
始终环臂而坐的简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那汪少说:“想我跟你走是吧?”
她生得太艳太媚,夜店里魅惑的灯光呼来晃去,如众星拱月般被衬托的妖娆眼色轻飘飘的递过去,汪少骨头都酥了,还来不及回答,她手里的酒瓶直接碎在对方的脑袋上!
开打了!
秦亦和方天赐在二十分钟后赶到。
车就停在路口,他跳下去摔上门就笔直朝人群簇拥得最多的地儿走去。
彼时的那家夜店门外,两辆跑车外加四辆改装过的路虎蛮横的将门口堵住。
店门是打开的,只能容一人进出的门外站了两个重量级的彪型壮汉,里面没有传出应有的震耳欲聋的乐声,诡异的安静中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饶是经过的路人都看得出来,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见状,秦亦心尖发紧,眉心死死拧出了结!
如斯场面他太熟悉了,夜场里生事,一旦场子被清,那肯定是动手了。
“别急,有聂靳云那个手下一直盯着,出不了大乱子。”方天赐跟在他身侧快步走去,宽慰的话说得不太有底气。
这条街他同样熟悉得很。
去年刚在t市安营扎寨那会儿,他和吴越几人来消遣,与一个常混此地的小开起了冲突,不到十分钟,对方竟然叫来几十人把场子围得水泄不通。
当时那情况,方天赐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若不是他们够镇定,把事情处理了下来,只怕也要在医院躺几天。
强龙不压地头蛇,人把你揍完了,你已经挨了一顿,之后把他送局子里去遭罪有什么用?
断手断脚折了小命都不稀奇,好些倒霉的时候,该你的,遇上了,就那几分钟弱势,躲不过去,受些皮肉之痛都能算作幸运。
这个道理换做女孩子身上……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担忧中,来到夜店门外。
方天赐见秦亦浑身都在释放杀气,料想他连说话的闲心都没有,肯定是准备直接动手了。
目测那两‘门神’的级别,方少爷肝儿颤,摸出手机准备call外援。
谁想秦亦攥紧的拳头还没送出去,左边的人忽扫凶悍气势,对他勾首哈腰,献媚的笑了,“秦公子,里面没事儿!我们是忠哥的人,挨这儿给小姐几个守门呢!”
秦亦一愣,没多言就钻了进去。
方天赐站定在五、六步外,看那两门神心惊胆战的对视了起来……
“卧槽,他刚才不会想跟我们动手吧?”其中一个道。
“我看像是的,还好你反映快,不然咱两现在已经趴下了。”
经去年那些风风雨雨过后,秦亦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崇拜还来不及,跟他硬碰硬,找死呢嘛!
方天赐还没顾得上笑话这两中看不中用的大块头,手里拨出的电话已成接通状态,聂靳云的戏谑响起,“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放心大胆的往前走,哥罩着你,不怕,乖!”
“……”
方家大少爷无声的掐断了电话。
祸不是他闯的,架他没动手,怎么就把自己的脸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