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怄气,自然而然的和好。
除了慕朝夕和秦亦之外,天底下也没谁的相处那么奇怪了!
到顶楼来之前,她酝酿好的话全都因为他超长发挥的半醉状态,而……失去用武之地。
回国最大的原因是秦亦,毫不犹豫的和可人姐签下合约也是因为秦亦。
来到这座城是为了有一天能见到他,就连去苏氏上班,嘴上说着不乐意,心里早就高兴得开出大片繁花。
知道自己能力高低,还不是厚着脸皮去了。
因为可以见到秦亦啊……
只是没有人告诉她,要见到很容易,关键在于见面之后,你想怎么做?
七年后重逢那刻,突然胆怯。
他的出现让她毫无防备,意外得差点转身缩回去!
朝夕清楚的记得,那天走出机场通道时,看见作为成熟男人出现在眼前的秦亦,忽然她就不知如何应对了。
她一眼将他认出,然后心跳加速的想,他长高了好多,五官没太大的变化,却比小的时候更加英俊,像极了漫画里走出来的帅哥。
更甚,她吃惊的发现,他和她心里憧憬了多年的梦中情人竟没有太大区别!
他的眸色一如既往的深邃,仿佛里面藏了许多秘密,不知道这次,他愿意对她倾诉多少?
关于绝交七年的儿戏之言,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若没有气,为什么这些年他不来找她呢?
他们还能像儿时那样相处,说话,每天都在一起四处撒欢玩耍吗?
太多的不确定缠绕在心间,下意识开启躲避状态。
又在下意识中,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结束。
……原来自己这样狡猾。
从11月到1月,真正让朝夕感到恐慌的是戚雯。
她的出现好像是为了告诉她:你差点就失去秦亦。
若失去了,能怪谁呢?
梁彧说得没错,那天的那个问题,朝夕确实以‘得体’为出发点,故而次日菲菲小公主奚落她,“看不出你还蛮好面子的。”
她也只能两眼望天,默默品尝自己种下的果实有多苦涩。
免不得又想,顺从心意回答,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说出实话,秦亦会不会少气她一点?
终归是要面对的……
“我在国外的时候,挺想你的。”沉默了一会儿,朝夕主动说道。
这让秦亦眸光微有颤动,以为酒喝太多发生了幻听。
慕朝夕说想他。
他差点‘呵呵’了出来。
朝夕空出一只手托住下巴,看着他因为表情习惯性僵硬而有些喜感的脸庞,说:“最开始在c国,读的是一所女校,虽然也有和我同国籍的女孩子,但是总和我玩儿不到一起。”
秦亦看了她一眼,确定是她本尊在说话,略干涩的喉结滑动了下,发出声音问:“为什么?”
“我跟她们说扇洋画,玻璃弹珠,还有气枪打气球,她们看我的眼神像看妖怪。”
朝夕真的很遗憾。
那是所享誉国际的百年女校,却和她的气质天生不符。
秦亦太清楚了,哑声笑道:“如果按照喜好性格划分,男校比较适合你。”
他奚落得明显,可说的是实话,朝夕无从反驳,无奈道:“萧厉也是这么说的。”
萧厉……
秦亦眼色忽暗,“你在萧家的时候,他有没有欺负你?”
他还抓着她的手腕,力道没之前那么大了,这会儿拉着她,与其说在耍无赖,不如说,是不自觉的维护。
这样的维护是时时刻刻的。
只要她在,只要他在。
说起萧厉这个世间罕有的极品,朝夕有一堆话跟秦亦吐槽!
“萧厉从来没欺负过我,不过他超级自恋,又爱演!我们第一次见面,在萧叔叔和我妈面前,他把兄长应该有的态度拿捏的好极了,大度优雅、成熟稳重,弄得我自惭形秽,直觉无论那方面都拖了他后腿,结果就我们两独处的时候,他长腿一翘,随手捡了本杂志翻开,装模作样的边看边说:话说在前面,近来妈身体不好,为你的事操了太多的心,我不想做出让她不开心的事,更甚惹她伤心。所以,我们各尽本分,把戏演好。但是,你千万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那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相爱的情节,绝对不会发生在我和你身上。”
秦亦哑然几秒,很诧异的问:“你有没有提醒他,他口里的‘妈’是你亲妈。”
朝夕闷闷不乐道:“萧厉的妈妈在他1岁多的时候就病逝了,他和我妈相处得特别好。”
远的就不说了,只想不久前虞艳女士叮嘱她‘要听哥哥的话’的短信,她就胸闷。
“你没见过他们两一唱一和,简直是真亲母子!”
“见到他们关系亲密,你难受吗?”秦亦又问。
他声音轻轻柔柔的,有着安抚人心的功效。
朝夕完全听懂他问的意思,呼吸间垂下长睫,沉吟一瞬,坦白道:“最初那两年确实不太习惯,不管他们谈论什么我都插不上话,萧厉总能把我妈逗得很开心,即便不是逢年过节,他偶然路过一家店,随便买个小玩意都能让我妈笑一整天。虽然他们时时都在意我的感受,但尤其那时候我最不自在,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不相干的外人。”
十四岁的青春期,与从前截然不同的、陌生的环境,她活得并不容易。
也是在那个时候,朝夕开始专攻小提琴。
为了让自己迅速成长,每天至少练习八个小时。
她想争取学校交换生的名额,这样一来就能暂时离开萧家,逃避格格不入生活。
原本就有茧的手指磨出新的水泡,她从来都不喊疼,喊了也没用。
“那段时间,每天除了上课,回家就是拉小提琴,后来有一天琴弦突然崩断了,萧厉听到我尖叫,从书房跑过来,看到我满脸都是血,吓得赶紧把我送医院。”朝夕看了听得变色的秦亦一眼,她自己也有些心有余悸。
“发生那件事情时,萧叔叔正和我妈在非洲渡假,幸亏送去医院及时,没有伤到眼睛,也没有在脸上留疤。只是萧厉把我骂了一顿,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真正当家人,我才反映过来,原来不是他们不接受我,原来,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