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的家是内复式结构。
入门是正方形的玄关,接亮敞的长形客厅,正对面便有一个宽阔的阳台,厨房和餐厅在右侧。
一楼铺的是黑色的大理石砖,内有不规则的灰金色暗纹的那种,家具家居全是单色调,简单得过分。
别人家的楼梯多为木质,他偏不同,统一的黑色鎏金扶手,和头顶正中央的黑铜吊灯一气呵成。
墙壁上并排挂的三幅几何图案的画也是灰蓝、灰紫、灰黑冷得要命!
除了烟灰色的丝绒沙发上放了件外套,显示这里是有人住,不管往哪儿看,连冰冰凉的地砖上都一尘不染。
朝夕看了半响,由衷发出感叹:“你……把家里弄成这样,是为了拍鬼片吗?”
她绝对不要把自己家装成这个样子!
秦亦站在她身后,黑着脸,“抱歉让你失望了。”
朝夕头也不回,脱了鞋子光着脚踩进去,指着沙发那一块说:“你应该在这里摆块白色的地毯。”抬眼看向沙发背面那堵墙上挂的画,又说:“这画太难看了,换成颜色鲜艳一点的抽象画都好,灰蒙蒙的多压抑啊!”
“提议不错,还有呢?”秦亦尾随她走进来,把她说的话自然的记在心里。
朝夕本就是打着‘参观’的旗号来的,到了也不讲客气,正大光明的四处做观摩。
她说阳台那么大为什么不养花?弄个木架,多肉植物是很好养的!
秦亦默默记下,改天去买。
逛到厨房,厨具是应有尽有,可惜从没动过,全是摆设。
三开门冰箱里除了两瓶过期的苏打水,剩下的只有啤酒,朝夕回头来怨念的看了他一眼,他马上会意,没有给里面填满水果、蛋糕和各种零食,是他的错。
接着看二楼。
书房铺了木地板,总算有一丝温馨的居家感,书很多,占据了整面墙壁,书桌上的电脑呈待机状态,十几个文件累在一旁,紧挨着鼠标的马克杯里剩下半杯咖啡,以此证明,秦总对公司很上心。
来到书房左侧的房间,朝夕顺手拧了下门把,居然是锁着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把锁和其他房门都不同,拇指按压处有一块黑色的玻璃,似指纹扫描。
她立马惊了,“传说中的枪械库?”
秦亦对她那被王道传染的想象力哭笑不得,“是我卧室。”
“不能进去吗?”朝夕松开手,略感遗憾。
但愿他的卧室和衣帽间不在一起,不然,她怎么照他的手表?
心里唯一惦记的就是这个了。
在秦亦这里,只要是慕朝夕的要求,就没有‘不能’的说法。
他探手握住门把,拇指贴在那块黑色的玻璃上,红色的光线自上而下扫过,‘咔塔’的几声,门打开,她就心大的走了进去。
秦亦看着她的背影,暗道真是太没防备心了。
他的卧室似乎没什么特别,朝夕嘴里正那么说着,继而看到了正对床头的壁炉装饰。
壁炉倒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长方形的平台上安静的摆放了一支黑色的枪械。
“巴雷特m82a1!”朝夕凑近去从左至右仔细的看了一遍,不确定的问秦亦,“这是真的?”
秦亦点头,解释道:“因为它,所以才在卧室装了防盗锁。”
他说时,眸色微有变化。
这支巴雷特曾夺去两个人的性命,一个是恶名昭彰的季泽轩,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盛铭。
这些,秦亦是不愿意对眼前的人说的。
朝夕的注意力完全被这支巴雷特吸引了,并没察觉他变得沉浸阴郁的气息,不自觉的伸出手,又在将要触碰到狙击枪的前一刹停住,收回,带着某种崇敬的意味,小粉丝似的,星星眼的叹:“实在太帅了!”
她像猫看到了美味的鱼,忍不住垂涎。
而这只猫又是相当懂得知足的,故而当她潜意识里认为巴雷特对于秦亦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她便不会碰。
这让秦亦暗自里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说想拿起来试试。
不想让她碰触的理由也很简单……它染过血。
朝夕把巴雷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总算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放在旁边的玻璃罐子。
这个东西她认得,是他15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洋画。
罐子内满满当当的攒了几百张洋画。
变形金刚、圣斗士、美少女战士、四大天王、当年的偶像明星、还有港版的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的角色花花绿绿的堆积在里面,成为秦亦公寓里色彩最鲜艳的部分。
“你居然还留着!”朝夕很是意外。
秦亦顺口就接道:“证明您老在我心里地位高。”
“有心了。”她砸吧了下小嘴,拍拍他的肩。
于此没有太多想法。
她本身就超级喜欢这些小玩意儿,自己攒的那些也没舍得扔,所以,理所应当的认为秦亦也很喜欢很宝贝。
从这方面来说,迟钝得令人发指。
好在秦亦也习惯了。
秦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小猴子这一点挺可爱的。
朝夕环视一目了然的卧室,目光定格在他枕头和薄被混做一团的床上,“我终于找到一个你正常的特点。”
秦亦对此评价甚感宽慰,“高处不胜寒,本尊也需要适当的接近生活。”
朝夕一把将他推开,出了卧房,继续参观别的房间。
就这样放她进来,又放她出去。
秦亦略感遗憾的想,确实是没到时候吧二楼走廊尽头,打开最后一道房门,一个小型pk道场呈现在眼前。
日式的风格,中间一块浅色木地板拼接出正方形的擂台,盯上一盏白色的灯,相当有格调。
对面还是两道和式拉门,内有玄机,仿佛随时会走出几个高手。
太有feel了!
朝夕稀罕得不得了,一时来了兴致,道:“秦亦,我们来打一架吧!”
秦亦对她脑子里那点儿稀奇古怪的想法简直摸得不能再透了!
他懒洋洋的倚在门边,眯着眼,笑着答应,“行啊,输了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