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涛居还是那样安静,唯一的变化是有人在花园旁边修了一座小型的佛堂。
没想到三叔接手听涛居后竟然还在这里修了一座佛堂,也许他就是真正害死爸爸的人,一直内心不安,这才修了一座佛堂在这里念佛求得心安。
佛堂里隐约有敲木鱼的声音,三叔现在被捕,他应该不在岛上才对,是谁在佛堂里呢?我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推开佛堂的门,佛堂里念经的人站了起来,我瞬间惊呆,我用力扶着佛堂的门柱,让自己尽量镇静一些。
佛堂里念经的女人,竟然是我的母亲冯佳怡。
“妈妈,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在做梦吗?”我眼泪瞬间涌出。
“荻儿,是我,我没死。”
妈妈向我走过来,我抱住妈妈,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温度,这一切果然是真的,妈妈没有死。
一旁的邹兴也已经惊呆,“齐夫人,您不是早就已经……?”
邹兴不知道三叔和和爸还有姨妈他们之间那段复杂的情事,但我知道,三叔果然没有杀害妈妈,而是把她藏在这岛上了。
“妈妈,我一直很想你。”我哭着说。
“我也很想你,但我一直被他控制,根本就没办法把自己没死的消息传给你,我知道你以为我死了,你肯定非常的伤心,但我没办法通知到你。”妈妈说。
“可是,那场大火中分明有遗骸,而且警方鉴定后说那里面的人就是您。”邹兴说。
“那些报告都是假的,是他们花钱买通相关人员作的假材料,那大火中被烧死的人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保姆,那个保姆是你二叔安插到齐家想害我的人,后来你三叔知道你二叔要害我夺家产,于是就把那个保姆杀了,然后放火烧了齐家,作出我已经死了的假象,暗地里把我送到了乡下藏起来,后来又把我送到了这岛上。”妈妈说。
“我知道了,那些案子是吴良他们负责查的,后来吴良知道其实大火中的人不是你,就知道了真相,以此要胁三叔,让三叔配合他们完成对齐氏的资产侵吞,难怪三叔说他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三叔是因为……”
说到这里,我没有说下去,邹兴在旁边,我没有必要把三叔一直恋着妈妈的事说出来,但妈妈知道我的意思,用力地点了点头。
“邹兴,你去外面等我吧,我想和妈妈单独聊一聊。”我说。
邹兴点点头,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佛堂的门。
“妈,爸爸的死,是三叔做的还是凌隽做的?”我问。
“你三叔把当年的事都跟你说了吗?”妈妈说。
“差不多吧,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只是说了你和爸爸还有姨妈的事,我在澳城看到姨妈的女儿了,她真的是我的亲姐姐吗?”我说。
妈妈点头,“那是一段孽缘,你三叔说的都是真的,我后来其实也想告诉你真相,但我一直开不了口,那时你爸已经死了,如果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我担心你会胡思乱想,认为是我和你三叔合谋害了你爸,当时我已经觉察到你二叔要争夺财产,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我又担心你知道真相后沉不住气,所以我几次想说最后都没有说出来。”
“我记起来了,我当时嫁给凌隽的时候,回娘家时你对我态度很冷淡,你心情也一直不好,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嫌弃我,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呢。”我说。
“是啊,我当时就想告诉你你二叔要逼我把股份转给他的事情,但我又担心你知道后不但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连累到你,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出来,你三叔知道你二叔的阴谋,于是就制造了那件纵火案,他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我,另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把我藏起来,然后逼我答应他,但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爸,我又怎么可能会改嫁给自己的小叔。”妈妈说。
“那三叔有没有欺负你?”我说。
“没有,他对我很好,他虽然限制我的自由,但他对我还算尊重,从来不对我提无理要求,他自己对我承认过,他以前曾经想杀了你爸,他让人把你爸的车做了手脚,他对这事一直很内疚,但他说你爸的死并不是他一个人造成,他说是有人撞了你爸的车。”妈妈说。
“他说那个人是凌隽,这是真的吗?”我问。
“不是,那个人是吴良,你三叔说,吴良是周市长的心腹,有一次吴良和你三叔他们一起喝酒,喝到大醉,他说周市长为了控制他,逼他杀人,在万华杀了两个,一个是原市长朱原磊,另外一个就是你爸,周市长早就想夺齐氏的资产,必然会先除掉你爸。在这件事上,我是相信你三叔的。”妈妈说。
其实妈妈不知道的是,周琛要杀我爸,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夺齐氏的财产,而是答应*炳的要求,而*炳和姜尊雄是合作关系,所以真正想我爸死的人,恐怕还是姜尊雄,因为我爸是他老婆一直深爱着的人,他甚至还替我爸养着女儿,这样的恨意,足以让他起杀念了。他本以为用任纤纤的事引得年轻气盛的凌隽去杀我爸,但后来发现凌隽迟迟不动手,他只好让*炳解决,最后执行的人是吴良,吴良杀了人有了把柄在周琛的手里,他以后就只是一个工具了。
周琛可以让吴良官运亨通,让他在万华横行无阻,吴良不敢得罪周琛,只好帮着周琛干尽坏事,越陷越深,步步沉沦,最后无法自拔。
“那之前三叔跟我说的那些话,必然是周琛的意思,让他挑拨我和凌隽之间的关系,让我们自己先内乱起来,后来他挑拨完了以后,周琛就要灭他的口,三叔骗了我,但又想让我有一天知道真相,于是就提醒我一定要到这别墅来看看,他知道你会把真相都告诉我。”我说。
“害你爸的人虽然是吴良,但其实也是周琛指使的,所以周琛是你真正的杀父仇人,你三叔一直要我原谅他,我对他说,让他把周琛给杀了,我就原谅他,但周琛是市长,他又哪敢动手。”妈妈说。
“他动手了,昨天动的手,周琛已经被他开车撞死了。”我说。
妈妈看着我,一脸的惊讶,“真的?他真的做了?”
我点头,“是的,他最后还是勇敢了一次,我还想不通他哪里来的勇气,原来是你让他做的,他已经被批捕了,恐怕难逃死刑。”
妈妈叹了一声:“他恋了我这么多年,虽然是不伦之恋,但我也有责任,我和你爸都太自私了,都只顾自己的感受,秋荻,处理感情的事,一定要慎重,切不可草率行事,造成一生的遗憾。”
“妈,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凌隽,我要当面和他解释一切。”我说。
“去吧,以后妈就住在这里,哪也不去,有空你就来这里看我吧。”妈妈说。
“好,那我先走了。等我和凌隽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我和他一起来看你。”我说。
“去吧,好好珍惜眼前人。”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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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万华时,才知道又出大事了。
吴良在某夜场喝醉后与人斗殴,被对方用酒瓶猛击头部,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在车上的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全身发冷,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凶手雷震海系澳城人,事发前在万华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目前此案正在调查之中……”
杀吴良的不是凌隽,而是雷震海!而且事发前他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震海什么时候变成了精神病了?
很快我就想明白了,精神病患者犯罪,按照刑法规定,视情况而定,可以免于刑事处罚或减轻处罚。
这难道是凌隽的主意,先让震海变成‘精神病’然后再让他去干掉吴良?这年月只要关系够硬,只要舍得花钱,弄一份精神病鉴定报告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好像又不太像是凌隽的风格,他不会是那种让自己的兄弟去牺牲的人,就算是他要替朱虹报仇,他也不会让震海去牺牲自己。
但一切我都无法确定,我只有先见到凌隽,才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凌府,凌隽并没有在,但我见到了尚云鹏。
“云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接就问。
“嫂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尚云鹏说。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现在的问题是震海进去了!是凌隽让他装成精神病杀了吴良吗?凌隽呢?他躲起来了吗?他怎么能这样冲动?我们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来解决这一问题,怎么能牺牲震海?”我说。
“嫂子,吴良喝醉后亲口向朱虹说是他杀了你父亲,他必须要死!而且他还长期凌辱朱虹,这样的人渣,难道让他活着?”尚云鹏说。
“他是该死!可是不能牺牲震海呀!我也恨死吴良了,但不能以牺牲我们自己人为代价来报仇!”我说。
“不关隽哥的事,是我和震海的主意。”尚云鹏说。
“什么?凌隽不知情?那他现在在哪里?”我说。
“他被我和震海弄晕了,我让兄弟们把他护送走了,等事情结束后自然会放他回来。按时间来计算,应该是到澳城了。”尚云鹏说。
“什么?你们把凌隽弄晕了?然后把他绑回澳城?尚云鹏你要造反么?”我大声叫道。
“对不起嫂子,我们没有别的办法,隽哥的妈妈找到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你也知道隽哥的脾气,他不会不报仇,但是他不会连累我们兄弟,所以我和震海担心他会自己去办这件事,我们可以出事,但你和隽哥不能,这件事如果要通过正规的渠道来办太难,因为我们没有证据可以指控吴良,朱虹是唯一的证人,但我们不能让她出面去作证,那是对她的二次伤害,所以我和震海决定私下解决这件事。”尚云鹏说。
“所以你们买通了精神病院,让你们两人进去治疗,有了精神病历?”我说。
尚云鹏点头,“我们也没有办法,嫂子,我们不想死,但我们又必须要自己动手,所以只好这样了,只要有精神病的鉴定报告支持,至少可以不用死,做几年牢出来,我们和隽哥还可以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