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孙健眉头立马皱紧,在外面偷听的苏柔则是很想冲进去。
在来茶楼的路上,吴妍有说让她和孙健单独相处,并让苏柔在外面听。单独相处的目的是为了让孙健说出心里的话,让苏柔在外面听的目的则是让苏柔知道他们两个的谈话内容。
至少,吴妍是这么对苏柔说的。
所以在听到吴妍说叶新有在医院,苏柔不仅被吓到,还被气到。
明明,吴妍之前没有提起这档子事。
“吓到了吧?”办公室内的吴妍突然笑道,“视一个死人为眼中钉,你也真够好玩的。”
“他真的在?”
“当然没有,”吴妍道,“在你对小柔产生怀疑之前,我和叶新已经断了联系,所以那时叶新当然不可能会在医院。那时我是抱着赎罪的心理和小柔交谈,努力想消除她心里的恐惧。可我发觉单纯的言语做不到,我就用上了安魂香,一种能让人深度睡眠的香料。我这么做的用意是好的,却造成了你们两个之间的误会,这里我要说一声抱歉。今天遇到小柔的时候,她有和我说许如嫣在亲子鉴定上动手脚,才让她误以为轩轩不是你的儿子。而,让她产生误会的时间段就是我帮她治疗的那一个多小时里。反正我可以向你保证在那一个多小时里,小柔就像睡美人那样睡着,绝对没有被其他男人碰过。反正我是觉得既然你把小柔带回来,那你就应该肩负起责任,不应该将她当成过时的玩具般丢这里丢那里的。”
“如果不是她又像以前那样欺骗我,我会这样吗?”
“关键她的初衷是好的。”
“哪里好了?”孙健道,“她是在认为轩轩是其他男人的种的前提下欺骗我,这说明她的出发点本身就有问题。算了,我也懒得再继续聊这个问题,反正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再怎么讨论也改变不了那些事。”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必要将我的想法告诉你。”
“我是心理医生,我能帮你排忧解难。”
“你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
“我很合格的,要不我拿毕业证给你看?”
“我不是这意思,”孙健道,“我的意思是,当初你帮助叶新就已经违背了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这说明你一点儿也不合格。我不管你现在改变了没有,至少在我看来你不合格。”
“好吧,我勉强认同你的观点,”站起身后,吴妍道,“我就是拜小柔所托,将那时候的情况说个清楚。至于你信不信,这是你的自由,和我无关。顺便说一句,如果你不要小柔,那你就和她断得彻底一点,别把她当成充气娃娃。要用的时候百般呵护,不用时候一脚踢开。其实你们男人很多都是这样。一旦有那方面的需求,就将女人捧在手心。等得到了,那她怎么样你都懒得去管。”
孙健没有回答,只是坐在沙发上。
显然,他不想再和有些自以为是的吴妍聊下去。
吴妍也知道孙健大概的想法,所以她便走了出去。
对着苏柔笑了笑后,吴妍往楼梯口走去。
吴妍离开后,苏柔走进了办公室。
“你们两个聊得怎么样?”
“你不是都听到了?”
“没呢。”
“别骗我了,你肯定有在外面听,”孙健道,“我了解你。”
“如果你了解我,那你就应该相信我说的话,而不是非要我将吴妍带来。我是恰巧在路上遇到了她,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之前你说她没有在市立医院上班,还说她的手机号码已经换掉。结果呢,你竟然能在街上碰到她,还真是让我觉得好奇。”
“那是因为我被……”
“被什么?”
苏柔还想说出自己差点被刘敏上了一事,但见丈夫如此漫不经心,就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似的,苏柔也不想再讲下去。其实她恨的人不是刘敏是许如嫣,刘敏只是帮凶罢了。更何况,刘敏今天并没有对她怎么样。
加上要是她将这件事说出来,她丈夫可能又会胡思乱想,所以她干脆将这件事咽进肚子。
见丈夫连继续交谈的意思都没有,苏柔只觉得整个人像是竖立在寒风之中,整颗心就像是被冰冻了般。
此刻,她真觉得自己应该留在厦门。
就这样互相沉默了片刻后,苏柔道:“老公,我还是回厦门吧。”
苏柔的声音颤巍巍的,手也轻轻握紧。
显然,她并不想回厦门。
她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希望丈夫能挽留她。
见丈夫依旧选择沉默,干干一笑的苏柔转身就走。
直至妻子离开办公室,孙健这才抬起头,并使劲敲了下沙发。
孙健很想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可此刻他连自己都搞不懂。
就在孙健脑子一片混乱之际,苏柔又走了进来。
从包里拿出日记本并放在桌上后,苏柔道:“这本日记跨越的区间是足足两年,但奇怪的是,每一篇日记字迹的新旧程度都一样。更奇怪的是,没有一篇日记记载了地点,甚至很少有日记提到具体的时间点。全部都是笼笼统统的说和我怎么样怎么样的。因为我去了厦门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叶新,所以如果撰写了这本日记的人提到具体的时间或者地点,我就能轻易戳穿谎言,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一篇日记敢提到这两点。试问一下,如果这本日记是真的,怎么可能会没有这两点。你要知道,对于日记来说,这两点是最最重要的。反正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和你说,这本日记是假的,是叶新在短时间内撰写出来的。用意也很明显,就是想让你认为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被他坑过,所以他一直很恨他。哪怕他已经死了,我依旧是很恨他。因为当初我去了厦门之后,他说不会再骚扰我。哪怕我要和你复婚,他也会由衷的祝福。结果,死之前竟然还整出这样的虚假日记来。不过,有一点我想问你,你是在哪里找到这本日记的?”
“就在办公室里。”
“什么时候找到的?”
“叶新死后差不多一个月吧。”
“这间办公室主要是你在用,还是他在用?”
“当然是我,茶楼的事他基本上不管的。”
“那你能确定日记是在他死之前就在办公室,还是死之后才在办公室的?”
被妻子这么一问,孙健当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