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摁着方向盘上的喇叭催促我:“曾小黎,甜言蜜语要躲起来安静享受,现在快上车。”
春雷阵阵,我浑身一哆嗦,上了车后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张路:“催魂啊你。”
张路指着阴沉的天抱怨:“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听说三婶说要带妹儿去公园散散心,花园里还晒着床单被罩,这天可真怪异的,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
确实是要下大雨了,而且风雨来的十分急切,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三婶和徐叔正在花园里收东西,三婶依然喋喋不休的在抱怨徐叔做事情太磨蹭,妹儿站在屋檐下避雨的地方大声喊着爷爷奶奶加油,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已经从韩野离开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徐叔每次都是默默的全盘接收,不管三婶说什么,徐叔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憨憨的。
这不,三婶心急撞了一下徐叔,反过来怪徐叔不知道躲开,徐叔拿着床单撑在三婶头上,笑着说:“这些东西淋湿了没关系,等天晴了再晒干就好,你要是淋病了,还不得我来照顾你。”
三婶颇有一副不讲理的架势:“原来你是嫌我病了麻烦,就没人给你做饭做菜了是不是?”
徐叔憨笑:“那可不是嘛。”
雨中温情的一幕竟看的我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张路递给我一把伞:“快回去吧,我答应了妹儿要给她买零食,大人不能对小孩子食言。”
我没有接过伞,只是推了张路一下:“你先回去,我去给妹儿买,顺便去公司拿一份文件,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差了,不然上半年的业绩就该等于零咯。”
以工作为名,张路是赞成的。
所以她丝毫没有怀疑我,我开着车行驶在车辆不多的大街上,四处都是急于避雨的行人,鲜少有人会慢吞吞的站在雨中享受着上帝赐予的洗礼。
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用了两个半小时在开到市区,很意外的,今天竟然没有堵车。
似乎有很久都没回到这个小区了,我还记得那一晚刚从一个车祸中惊险逃生,韩野就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我,那一刻的他无比的高大,像是能够撑起我的整个世界,而那一刻的我,早就已经融化在被人保护和守候的小世界里了。
小区保安撑着伞走了过来,敲打着我的车窗:“曾女士,雨这么大,还是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去吧。”
我对他报之一笑,但是车库里我家的停车位和韩野家的停车位都被人占用了,我又把车开了出来,还是那个保安很抱歉的对我说:“曾女士,我忘了跟你说,这些天都不见你们回来,所以你们的车位一直有车停在那儿,你别急,我立即打电话叫他们挪车。”
我阻止了保安:“不用,我就开进去停在楼下吧,我今晚不住这儿,收拾点东西就走。”
保安朝我点头,雨下的实在太大,他尽管打着伞,肩膀却依然淋了个湿透:“曾女士。韩先生今天早上才回来过,怎么,是落了东西没拿吗?”
韩野早上回来过?
我心里一咯噔,也顾不上回答保安的话,直接一踩油门就进了小区。
我几乎是狂躁一般的奔上楼去,都顾不得等电梯,我先去的我家,里面的陈设依然是韩野亲自设计的那个样子,但是因为好些天没在家里住了,茶几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又打开了韩野家的门,他家里也是一样,只不过卧室里微微有些乱,韩野习惯把家里整理的很整洁,平时有些轻微洁癖的他最受不住家里凌乱,但衣柜里显然是急急忙忙的找了两套衣服带走了。
化妆台上摆着房产证和钥匙,还有一张银行卡。
韩野的银行卡都在我这儿,但他手上却总是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卡,也难怪,他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说把全部的薪水悉数上交给老婆。就不会再有买烟买酒的钱。
化妆台上还有一封信,我不敢拆开。
打开微信的那一刻看到那段话,我就已经心凉透了半截,我想这信封里总不至于是解释微信里的留言都是玩笑吧。
我将信封撕了个粉碎,再心寒的话,都莫过于他的不辞而别,无声胜有声。
他说,以前答应过要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和很多很多的爱,但我现在只能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卡给你,房给你,车也留给你,除了人和爱,你曾想要的一切全都给你,从此以后你忘了我,自己好好过。
从此以后再没有你,要我怎么好好过?
阳台上的隔雨帘没有放下来,狂风吹着暴雨飘了进来,淋湿了懒人沙发,湿漉漉的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我浑身都在颤抖着。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韩野的外套披在身上,衣服上散发着清淡的香水味,我蜷缩在沙发上,拿了一堆零食撕开,打开电视看着,恍惚中觉得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幻听,多听几次,敲门声越来越急。
我起身去开门,保安站在门口抱歉的说:“曾女士,麻烦你下楼看一下,住在C栋的那位先生不小心蹭刮了一下你的车,你看...”
我挥挥手:“没关系,我的车上了保险,不用他赔。”
保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但是那位先生说一定要车主下去当面赔礼道歉,曾女士,你还是跟我下楼一趟吧,不然那位先生不肯走,后面的车没法开过去。”
我很无奈,再三推脱,但保安更固执。我只好拿了钥匙跟他下楼,外面风雨太大,我们的车停在那里,后面的车一直在鸣喇叭。
保安身上穿的是雨衣,而我出门急忘了拿伞,我止步在门口,拿了钥匙对保安说:“你去帮我把车挪开吧,随便停哪儿都行,跟那位车主说,蹭刮只是小事,就不给彼此添麻烦了。”
我刚说完,看见那车主打了伞从车里出来,那背影实在是太像韩野了。
我猛的推开保安冲进了雨中,来到车主面前后抱住他:“韩叔,你回来了。”
车主受了惊吓,雨伞都掉了。
后面的车都不再催促,保安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拍着我的后背:“曾女士,他不是韩先生。”
车主的声音极富磁性,伸手阻拦:“没关系,她想抱就抱吧。”
声音不对。我松开他抬头一看,是个陌生人,只是和韩野一般的高,穿衣的品味也都一样,我羞愧的只差没找个地洞钻下去。
车主倒是彬彬有礼:“很抱歉,刚刚开车时手机响了所以分了神蹭了你的车,你看我们是私了还是...”
我急忙摊摊手:“不用,我现在就去挪车,别把后面给堵了。”
把车挪开之后,我趴在方向盘上,心里头又羞又急,车主敲打着我的车窗,硬是要把我的车送去修理,我百般推辞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车子不过是蹭刮了几条印子,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我说赔偿的事情。
我最终忍不住从车里下来,雨水洗刷着我的脸,我冲他咆哮:“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几条刮痕吗?至于让你这样大惊小怪吗?能不能别再缠着我,我不缺钱,不缺钱你听得懂吗?听懂了立马给我滚,滚,他都滚了你还不滚,留下来看戏吗?你很喜欢看别人狼狈的样子是不是,有种你就把伞丢了,一个大男人打着一把大红伞,你演恐怖片呢?”
车主惊呆了,保安也惊呆了,路过的打着伞的情侣捂着嘴轻笑。
我冲上去将车主的伞夺过来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不合适的伞打着做什么,不如淋雨淋个痛快。”
保安走过来拉我:“曾女士,曾女士,请您冷静一点。”
我疯了一般的去拉扯他的雨衣:“让你吃饱了多管闲事,滚啊,你们都滚。”
这一刻的我像个神经病,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保安闪躲到一旁,也不知道是给谁打电话,我想应该是报警了吧。
一个疯女人看谁都不顺眼,是应该被抓起来关几天才对。
车主过来劝我的时候,我正和他拉扯不清时,隔着大雨,我仿佛看见了余妃那张得意张狂的脸,还有嘴角那一抹邪恶的笑容,犹如暴雨中的沙粒,直击我的双眼。
喊累了,也拉扯够了,我跌跌撞撞的朝着电梯口走去,车主跟在我身后问:
“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我嚎啕大笑:“家,你眼瞎啊还是傻啊,我已经到家了,还有,我不是小姐,你才是小姐,你下辈子都是小姐,滚蛋。”
车主儒雅的笑着,递给我一张名片:“你有任何需要对人发泄的情绪,都可以来找我,我住在C栋,随时欢迎你来敲门。”
那张名片上写着,装修公司的老总,看起来也是个有钱人。
我当着他的面将名片撕了个粉碎,他的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指了指脑袋说:“我相信你的记忆力,顺便安慰你一句,男人没了可以再找,但是美好的心情要是没有了,时光易逝永不再回,愿你快乐。”
我进了电梯,呆呆的也忘了去摁楼层。
男人没了是可以再找,可是那个男人,世上独一无二,他走了,大概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这样的想法让我感觉到很绝望,电梯门开了,那个男人还在门口,又把我推了进去,自己也跟了进来:“你家住几楼?”
我木然的去摁了楼层,到了之后开了门进屋,他站在门口愣着,我媚笑:“你不进来吗?你不就想安慰安慰我这个失足妇女吗?就你这样的方式安慰,人死了都不知道。”
他一脚迈了进来:“你不是那种不珍惜生命的人。”
我呵呵笑了两声,指了指他身后:“随手关门才是良好的礼仪习惯。你要喝点什么,我家有水,矿泉水自来水还有雨水。”
他并没有关门,只是走到阳台上看了看:“这个位置不错,江景房,我不喝水,谢谢,门还是打开为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开着门免得别人多想。”
我冷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随意坐吧,需要换一下衣服吗?我这家里有男人的衣服,反正他也不会回来了,扔了也怪可惜的。”
他站在阳台上,摸着被淋湿的懒人沙发,啧啧说道:“可惜了这么高档的沙发,淋湿了会发霉的。”
我觉得可笑,他一个老板级的人物,难道还会稀罕这么一个破沙发。
我用冷眼看着他,他察觉自己失言,又自己圆了回来:“不过躺这个上面的人都能狠心走了。淋湿这么一个沙发又算的了什么呢,好了,我看你状态也挺好的,那我就回去了,我妈妈还做了一桌子饭菜等着我回家吃呢。”
我拉住他:“别急啊,我叫个外卖,你陪我喝几杯吧,我家有一壁橱的酒,应有尽有,就看你喜欢。”
我打开酒柜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都拉直了,右手颤抖的摸着那些酒:“都是好酒,这一柜子的酒都够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了,像我这种小老板,一年到头赚的钱都不够在星城买一套房。”
我依靠在一旁:“那就看你买什么地方的房子了?河西往这边的很便宜,往梅溪湖那边去的话就贵了,再说说河东,江景房自然是贵,但偏一点就很便宜,不过吴总说的应该既不是河西也不是河东的房子,是碧桂园的吧?”
吴总把目光投放到我身上:“莫非你还有碧桂园的房子?”
化妆台上还摆着一堆的房产证和各种证,我哈哈大笑:“今天之前没有,今天之后就有了,今天之前我还是别人家的小媳妇,今天之后我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包养小鲜肉,过土豪般的生活。”
吴总在我面前打个响指:“错,你这日子不叫土豪,叫奢华,是格调,是品味,是典雅,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就应该过人上人的生活。”
我随手拿了一瓶酒晃了晃:“开酒这种事情,轮不到女人来做吧。”
吴总退后两步:“不了,我的老母亲真的做好饭菜在家等我,如果你想喝酒的话,可以去我家坐坐,我来自农村,我的老母亲最拿手的就是酿酒,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家的人喝酒都不会醉,因为从小就是闻着酒香长大的,所以这些名贵的酒,我可品不出什么味来,但你要是给我一壶家里的米酒,我保证能说出稻米的年份和品种来,你信不信?”
我点头:“信。”
我小时候也是,有一个表姑家里是酿酒的,我就最爱去表姑家里,隔老远就能闻到酒香,尤其是住在家里,每天晚上都能闻着酒香入睡,早晨被酒香叫醒,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沉醉无比。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吴总笑的有点诡异,他长的还算好看,单看背影确实和韩野很像。
我拿了两个杯子放在茶几上,桌上一大堆拆开后还没吃的零食,吴总接过我的开瓶器,这红酒的味道十分熟悉,每天夜里韩野都会给我倒上一杯,既是情调,又能美容养颜。
想起韩野。我端起那杯酒一口饮尽。
吴总拦住我的第二杯:“红酒要慢慢品,尤其是伤心的时候更要克制,不然喝醉了不光伤心,还伤身。”
伤身二字十分暧昧。
我嗤笑:“那你走吧,像你这把年纪的人应该是有故事的,看我这样,免不了要触景伤情,别回头外面下大雨,心里头滋滋的沥着小雨。”
真的让他走,他却又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的手机一遍一遍的在响着,吴总催我:“快接电话吧,说不定是他给你打来的。”
我哼笑一声:“不用理会,你走不走,不走的话留下来喝一杯吧。”
吴总脱掉了外套:“好,那我就留下来陪你。”
我并不诧异,只是随地而坐,他也学我坐在了地上,不过看着我湿漉漉的身子说:“要不你先去换衣服,你这样的话很容易感冒。”
坐在地上本来就很凉,因为身上都湿了也不敢坐毛毯,我点头:“好。那你等我,要是外卖来了的话,你帮忙开门接收一下。”
我进了屋子,随意翻了一条休闲长裙套在身上,顺便给张路回电话。
她很着急,开口就问:“大路痴你迷路去了火星吗?”
我忍不住乐了:“地球暴雨,我回火星躲一躲,明天就回去,你帮我哄着妹儿早点睡觉。”
张路语气很不耐烦:“你该不会是丢下妹儿自己跑美国找韩大叔去了吧,我跟你讲啊,机场停车很贵,虽然我知道你们不缺钱,但是钱真的不是大风刮来的,快告诉我你在哪儿,我火速前来拯救你回地球,火星有欧巴,像你这么花痴的女人容易被拐跑。”
我远离了手机三秒钟,三秒钟之后语气正常的回她:“别闹了,我明天要出差,现在谭君在医院里躺着,佳怡去了国外治病,我连秘书都没有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做好准备,我现在正忙着,你和妹儿都要乖乖的。”
张路不满:“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哄。”
我撒着娇:“你是大龄儿童,所以你要带好小儿童,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可能要出差一个星期,你有空要多去看看谭君,还有,闲着无聊的话你这咖啡馆也该开业了,不然老客户都跑了,万一觉得自己和钱有仇的话,你就呆在家里凑合三婶和徐叔,你能凑合他们俩在一起的话,也算你有本事。”
张路瞬间得意:“那还不是小事一桩,等着吧,等你回来帮徐叔出谋划策。”
我一时间没听懂,问道:“出谋划策干嘛?”
张路很无奈的回我:“凑合凑合之后可不就得求婚么?再晚出嫁也是新娘子啊,三婶打扮打扮肯定很好看,我们给徐叔谋划一个浪漫的求婚,天啦,要不你别出差了吧,我们最近运势低迷,正好办个婚礼冲冲喜。”
冲喜这样的事情都说的出口,我也是服了她。
我还在沉默想着怎么回应她,张路就大惊小怪的叫着:“不对,曾小黎,你刚刚的那番话很像是在交代遗言,你该不会是想留在火星不回来了吧,我告诉你啊,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来,忙不完的事情留给明天继续,要不然你干脆把这份工作给辞了,反正你也不缺这点小钱。”
我心里一片悲凉:“路路,要是有个选择题摆在你面前,你怎么选?”
张路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什么选择题,说来听听?”
我坐在化妆台上,用手去触摸那些冰冷的房本:“如果很多很多的爱和很多很多的钱,你选择哪样?”
张路哈哈大笑:“你傻不傻啊,我肯定选很多很多的钱,爱没了再找就是了,要是钱没了,靠我们这双勤劳的双手想打拼出一番天地来,得了吧,估计得累死了去,我前两天问了我朋友,他说我在市中心买的那套小公寓竟然涨到了两万了,早知道我就不买小公寓了,我应该一咬牙一跺脚在市中心买个几室几厅,那我现在岂不成富婆了,哈哈哈哈,想想都能把我给美死。”
张路那没心没肺的笑声像是带着魔力能穿透我的心房一般,可我听了心里却很疼,我要这么多的钱和房子做什么呢,再说谈恋爱而已,分手就分手,给这么多的分手费,土豪就是不一样,真大方。
我不自觉的冷笑了两声,张路立马安静了下来:
“曾小黎,你怎么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是不是韩泽又花钱让你离开韩大叔了?那你就接啊,韩泽一出手起码上千万,你先把钱拿到手,然后用这笔钱去买好多好多名贵的东西送给韩泽,不就一个臭老头吗,我就不信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你等我这两天闲下来帮你好好调查一下这个韩泽,争取半个月的时间把他的心炼化成绕指柔,让他满心欢喜的把你这个儿媳妇给迎回家去,从此以后你和韩大叔就是比翼双飞咯,剩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走在丽影双双的街头,忘了我在找什么,等待明天还是往回走,总是在失去以后,还想再拥有,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夜空那幕烟火,映在你的心底,是否触痛尘封的记忆...”
话说的好好的,张路突然唱起了吴奇隆的《烟火》。歌词一字一句都敲打着我的心。
我忍不住哽咽了,张路吸了吸鼻涕:“咋了,我把你感动哭了吗?”
我打了个喷嚏:“淋了点雨着凉了,路路,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忙。”
我急着挂电话,张路却叫住我:“曾小黎,你今天很不对劲,回来的路上就闷不哼声的,是不是韩大叔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快说给我听听,他要是敢欺负你,我肯定跑到他美国的家里把他给你揪到你面前来痛哭流涕的道歉,哈哈,像韩大叔这种膝下黄金遍地的人,估计也就在求婚的时候跪一跪了,要不,你再让他求一次婚吧,上次你不是整个人都没在状态吗,那次不算,让他重来。”
我不想让张路知道我的情绪,只好破涕为笑:“本来觉得你唱歌挺感人的。没想到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真不跟你说了,妹儿呢,她在做什么?”
张路大大咧咧的回:“咱闺女正在画合家团圆的画,不过她把韩大叔和小榕都画的很帅,唯独把你画的很丑,她真的是你亲闺女吗?你要不要也和她做个亲子鉴定?”
听着张路幸灾乐祸的笑声,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别逗了,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是我的吗?你别打我闺女的主意就行,除了你,没有人能把我闺女抢走。”
妹儿在电话里头喊:“妈妈。我打不通爸爸的电话,爸爸是不是在飞机上不能接电话?妈妈,路路阿姨骗人,我这次把你画的很漂亮,还给你画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爸爸送你的那双。”
我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回:“妹儿乖,你早点睡觉,晚上别踢被子。”
妹儿一语指出:“妈妈,你哭了。”
电话很快就被张路抢了去,并且关了扩音。她应该是走到了阳台上,风雨声很大:“曾小黎,母女连心,我早听你的声音不对劲,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哈哈两声:“我没事,就是被韩叔感动了,他怕我没有安全感,就把他在星城的所有房产都改成了我的名字,也就是说,张小路,从今天开始我可以正式包养你,以后我养你啊。”
张路很愤怒:“你疯了吧,我才不要你养,我有手有脚有头脑我能自己养活自己,你麻溜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韩大叔做了什么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了?他要跟你分手?不可能,曾小黎,我跟你说你可别作啊,韩大叔绝不可能跟你提分手,你会不会是最近神经脆弱太敏感才会导致自己胡思乱想?”
我哼了一声:“张小路。你是不是巴不得韩叔跟我提分手,以后别咒我了,我跟韩叔好着呢,我现在真的很忙,余妃这个家伙也不知从哪儿找到的后台,大肆入侵我的客户,我再不努力的话就会坐吃山空了,还有,杨铎说五月初会有一个关于去年下半年的总结大会,还会颁奖,我争取把销售第一的奖杯捧回来给妹儿当玩具。”
张路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跟我开玩笑,咄咄不休的逼问我。
门口咚咚咚的敲了几下,我没有理会,张路耳尖,问我:“你在哪儿?这声音不像是办公室里的敲门声?”
我不得不佩服她:“你属猫的啊,这都听得出来,我在谈点事情,还有客户等着我呢,我先不跟你说了,要是忙完还早的话我就回来睡,要是晚的话,我就在市区住下了,你帮我哄着妹儿先睡。”
张路叹息一声:“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你自己注意点,我哄着妹儿睡了后就来找你,反正我有你家的钥匙,我陪你在市区住。”
我急忙拒绝:“别,我就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接下来的业务拓展,你就原谅一个女人的上进心吧,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极致,也好让那群男人刮目相看,对吧。”
张路终于同意了:“行,你现在很强势,你说了算,那我挂电话了,你记得吃饭,小心胃疼。”
这通电话接的我大汗淋漓,我又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连体衣裤换上,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刚刚流过泪的眼,还好。看不出来,我给自己打气:
“忍住,不哭。”
走出房间,我本想去上个洗手间的,这时候才发现客厅里还坐着一个陌生人,他正在低头看手机,听着开门声后抬头冲我一笑。
我尴尬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吴总指了指茶几上的饭菜:“你叫的外卖到了,很丰盛,你这衣服换的,够久啊。”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再次尴尬的回他:“哦,抱歉啊,我刚接了个电话,不自觉的多聊了几句,让你久等了,你饿了吧,快吃,这家的外卖还不错,尤其是辣子鸡做的很够味,你先尝尝,我上个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吴总还是低头在看手机,我走过去坐在毛毯上:“真不好意思,我之前有些失礼,但我现在没事了,你...”
我的本意是想赶他走,但是他并没有理会我的意思,笑着问:“一通电话接完后,和好了?”
我撩了一下头发:“那个,是我闺蜜打来的电话,我让她帮我哄着我女儿睡觉,那个,天也不早了,你如果不喜欢吃外卖的话,外面雨也小了,我家有伞,要不你打着伞回去吧,你老母亲还做了一桌子饭菜在等你呢。”
吴总微微眯眼,蹙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你这是想赶我走?”
我晃着双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吴总进门的时候是开着门的。说是怕别人误会,但此刻门是关着的,冷风从阳台上吹了进来,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再看吴总的时候,总觉得之前那个表现绅士的男人此刻有点...可怕。
吴总斜着眼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什么?呵呵,这红酒味道不错,我已经喝完一瓶了,不过我又开了一瓶,你不介意吧?”
我看着敞开的酒柜,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带着礼貌的笑:“没事,反正酒都是拿来喝的,那你光喝酒啊,怎么不吃点饭,来,尝尝吧,这辣子鸡的味道真的是不错。”
我是好心给他夹菜,也想他吃饱喝足后赶紧从我家离开。
但他却趁机摸着我的手:“既然没和好的话,不如找个新欢吧,都说忘记旧爱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新欢,曾黎,你看我怎么样?可还合你心意?”
我浑身一哆嗦,将手抽了出来:“吴先生,你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之前我确实是我唐突,我向你表示道歉,现在我想请你离开我的家,我有点事情要忙,所以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吴总像个无赖一样的靠在我的沙发上:“别急呀,都说酒足饭饱才送客,我现在就喝了一瓶酒而已,你看看,我开了好几瓶红酒,来吧,我们干杯。”
我这才注意到,他竟然开了我七八瓶红酒,那可都是韩野的珍藏。
我很心疼,但我更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简单。
我站起身来,走向门口,打开门对着葛优躺一般的吴总说:“请吧。吴先生,那些酒就当做是我送你的,我等下还要出门一趟,改天再请你吃饭。”
吴总拿着一瓶红酒咕噜咕噜喝了下去,红着脸问:“如果我不走呢?”
我昂头:“吴先生是想耍无赖吗?”
吴总起了身,手中拿着红酒,走一步喝一口,全然一副痞子样,传说中的衣冠禽兽,莫过于此。
“我觉得你比那辣子鸡合我的胃口,不如我们玩玩。”
他踉跄两步朝我扑过来,我轻巧躲开,他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去,我顺手去关被他用手挡住:“怎么,你想就这么简单把我扫地出门,我告诉你,我今天是故意撞了你的车的,我在路口就注意到你了,长的可真漂亮,这细皮嫩肉的,你说你是个孩子的母亲。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我扬扬手中的手机:“吴先生,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吴总嬉皮赖脸的笑着:“打呀,你报警啊,等警察来的时候,我早就办完事了,等我把你给办了,你可就是我的女人了,哈哈。”
他用力掰开了我家的门,我实在拦不住他,拿起鞋柜上的花瓶对准他:“别过来,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砸你个脑袋开花。”
吴总指着他的脑袋对着我:“砸,有本事你就砸,最好砸死我,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为我坐牢,我死也值得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可惜了这个价值不菲的花瓶,我毫不犹豫的朝着他脑袋上砸了下去,他被我砸晕了数秒,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当。用手指着我:“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还真砸啊,我的命那么贱,哪有你的花瓶值钱,可惜了这么美的花瓶,来吧,让哥哥我宠幸你,别让你这个花瓶也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白白蒙尘。”
他又喝了口酒,用手一擦嘴角溢出的酒水,额头上被我用花瓶砸中后,鲜血长流,他擦完嘴后看到自己那只带血的手,咧嘴大笑:“哥哥我就喜欢刺激了,来吧,妹陀。”
我躲开后,他恼羞成怒,将手中那瓶红酒一口喝掉,然后狠劲的摔在地上。
“臭娘们,我就不信我今晚搞不定你,你可比松骨楼里的娘们够味多了。”
他边说边脱了自己的上衣。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竟然把西装外套脱掉了,此刻光着膀子一嘴酒气的他很恶心,我步步退后,直奔厨房拿了把刀:
“你别急我,实话告诉你,我不缺钱,我未婚夫也不缺钱,就算我错手杀了你也是正当防卫,世上女人千千万,你找个你情我愿的便是,何必在我这儿找不痛快?”
吴总已经开始解他的裤子皮带了,里面竟然穿的是红裤衩,实在令人羞耻。
我拿着刀,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指着胸口的伤疤对我说:“你看看哥哥身上,缺你这一刀两刀的疤痕吗?哥哥我不怕疼,就怕妹妹你不尽兴,哈哈,快来吧,让哥哥伺候你舒服舒服。”
我拿着刀到底是胆怯,他扑的又快又急,我怕自己真的失手把他捅死了,在他扑过来的那一刹那,手一抖,刀掉落在地上,他虽然扑了个空,却立即发起了反攻。
我急忙往门口跑去,在门口被他逮住,强势的拉了回来拖到了沙发旁的毛毯上。
桌子上有的东西都被我慌乱的抓了来丢在他身上,最后东西都扔完了,他咧嘴问:“这下我看你往哪儿逃。”
我退后两步想借着沙发的力气爬起来,右手落了空后,整个身子都往后倒去,他正好朝我扑过来,一嘴的酒味加上那恶心的嘴脸,我的胃里翻腾的不得了,很想吐。
这段时间这种恶心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尤其是闻到刺鼻的酒味之后。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双腿早已钳制住了我:“想吐是吧?”
我真的是恶心到吐了,他一点都不嫌脏,一张脸低下来就往我脸上凑,我恶心的吐在了毛毯上,他像个变态一样兴奋的喊:“我就喜欢这样的,你这娘们真刺激。”
他全身滚烫的欺压着我,闷的我透不过气,就在他的嘴快要蹭到我脸上的那一刻,我真后悔那一花瓶下去不够带劲,也后悔拿着刀的那一刻不该颤抖。
但此刻,我更恨的是韩野。
114.你爱我吗
就在那张恶心的脸要碰到我的那一刻,一滴鲜血滑落在我脸上,随后两滴,三滴,越来越多的鲜血落在我脸上,身上,而周身只剩一条红裤衩的吴总,却软绵绵的靠在了我身上,仅几秒钟过后,这个像具尸体一样的男人就被人扒开了。
我看见姚远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的站在我面前,随后伸手来拉我。
我起身后,他将我紧紧拥在怀中。
良久,我才开口问:“他死了吗?”
姚远大口喘着气,在我耳边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任何伤害你的人,都该死。”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叫了救护车将吴总抬走,警察问我认不认识他的时候,我摇头。
警察将我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你怎么会招惹上这个无赖,吴总已经不是一两次犯事了,他前不久刚刑满释放。”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他叫吴总?”
警察点头:“姓吴名总,因为这个名字,他招摇撞骗了很多单纯的姑娘,我看你年纪虽然不大,也不像是容易上当受骗的人,怎么还会把这种人带回家里来,就凭着这么一个阴差阳错的名字和一副衣冠禽兽的嘴脸,不知道有多少单纯的小姑娘受害了,今天要不是你男朋友及时赶到,恐怕你也”
姚远拦住警察:“好了,笔录也做完了,如果还需要我们作证的话,随传随到。”
警察直言:“强奸罪的判刑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未遂会从轻处罚,所以女性还是要加强自我保护能力,不要随便让陌生人进屋,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还有,楼下那辆车也不是吴总的,现在已经被拖走了,等我们找到车主,会再和你们联系的。”
我冷笑一声:“不用了,那辆车我见过,是谁的我心里清楚,至于吴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一切按照法律程序来。”
等警察都走后,姚远帮我收拾完了一片狼藉的家,我洗了个澡,身上都搓的红一块块的才罢休,但那种恶心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从韩野的房子里回到了自己的家,姚远又忙忙碌碌的收拾了一阵。
“姚医生,你怎么会恰好赶来?”
姚远来的太及时,我不得不问一句。
他正好擦了茶几,将抹布放下后坐在我身旁:“是张路给我打的电话,她觉得你可能心情不太好,怕你会想不开,所以打电话让我先来看看,她也在来的路上了,只是星沙那边暴雨。她开车可能要慢一点,曾黎,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苦笑:“刚刚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你都听到了,我没有半点隐瞒,该说的全都说了。”
姚远眼神炽热的盯着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装傻:“那你想知道什么?”
以前我觉得被人抛弃是很惨的一件事情,今日才觉得,比被人抛弃更惨的是被人盘问,剥开那些伤口就跟打脸一样的,过去有多美好,此刻就有多狼狈。
“你跟韩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张路说,韩野带着他儿子回了美国,他什么时候回来?”
面对姚远的提问,我很平静的回一句:“他不会回来了。”
姚远抓住我的手臂:“这句话的意思是?”
我冷眼看着他:“要我说的多清楚你才能明白,他走了,不会回来了,从此以后我就是我,我跟韩野再没有半点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还有,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喝酒伤身,不如白开水来的滋润养人,现在我想去酒吧喝白开水,你陪不陪?”
姚远立即起了身:“带件外套吧,外面冷。”
我茫然问他:“去哪儿?”
他扑哧一笑:“不是你说的要去酒吧里喝白开水吗?”
我们还真是行动派,果真到了酒吧,服务员问请问你们要点些什么,我和姚远异口同声的回答:“白开水。”
服务员确认了好几遍之后很礼貌的回复我们:“对不起,我们这儿的消费是”
姚远晃晃手:“点你们最贵的酒水,我付钱,你端上来的必须是白开水,如果你搞不定的话,我亲自去找你们老板。”
然后服务员说要去问一问,问完的结果是给我们上了两壶白开水:“这是我们老板送的。”
喝水喝到腹胀,然后趴在厕所狂吐,我应该是所有来过酒吧的人里面最奇葩的,吐到一半我就自顾自的笑了,背后有个声音冷冷的问:
“喝白开水很光荣吗?很好笑是不是?”
我吐完之后漱漱口,起身趴在她身上:“路路,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的话我喝白开水都要喝晕了。”
我的肩膀被人戳了戳:“拜托大小姐,我在这儿好不好?”
我松开那人一看,呀,原来是个外国妞,人家已经傻眼了,我忙不迭的用英文道了好几声歉意,然后才扑向张路,张路扶着我,讽刺道:“你还真是喝晕了,你眼瞎还是怎么的,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照镜子的外国妞:“没办法,谁叫人家和你一样漂亮呢,我对长的漂亮的姑娘都有点脸盲症,反正我就知道,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都是张路。”
张路摁了摁我的脑袋:“得了吧,喝个白开水就晕乎乎的开始溜须拍马了,这要是灌你几大瓶啤酒进去,是不是我就成了你的上帝。”
我捧着张路的脸:“不用灌酒,你现在就是我的上帝,我跟你说,我这是酒不醉人,哦,不,水不醉人,人自醉,这是喝水的最高境界,谁有我这么厉害,你有吗?她有吗?”
那个外国妞很认真的摇摇头,嘴里说着怪声怪气的汉语:“我没有你这么厉害。”
我得意的看着张路:“瞧瞧,人家这才是阿谀奉承,你学着点,我们要互相多捧捧,你捧捧我,我捧捧你,然后我们都是优质的黄金单身剩女,谁都不怕被辜负,哈哈,走吧,咱接着喝水去。”
张路强势的将我拉了回来:“曾小黎。你把话说清楚,优质黄金单身剩女是什么意思?”
我也摁了她的脑瓜:“你傻不傻,优质不懂吗?优胜劣汰,你是胜出的那一个,黄金知不知道,遍地是黄金的黄金,嗯,就是你脖子上戴着的这个黄金链子,拴住你脖子的这根链子,单身你比谁都清楚,你就是单身狗,剩女是什么,剩女就是勇者,真的剩女,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比如你,比如我,我们都是优质黄金单身剩女,走吧,啰嗦这么多做什么,喝水去。”
张路紧紧拽着我的手腕:“曾小黎,你发什么神经,你都是孩子她妈了,单身什么剩女什么,你前不久才订婚,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单身,还有,背着韩大叔偷偷和追求者约会,你这算是红杏出墙。”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又拉着张路的手摸了摸我的后背:“没有啊,我的后背除了内衣扣子外,就是外衣布料,别逗了行不行,像我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哪背的动那尊大佛,一句话,你喝不喝水,喝就跟我走,不喝就赶紧回家睡觉去。”
张路见我语气强硬,只好跟我走了。
我们三人喝水喝到神经质,最后也不知为何,走出酒吧的时候,我看着街上的人和车都合为一体了。
我趴在张路肩上,指着对面的店说:“那里怎么有好多人影在晃,莫非我真喝水喝晕了?”
张路一摸我的额头:“该死的蠢女人,你是烧糊涂了。”
我果真是烧糊涂了,上车的时候还以为韩野也在呢,到医院后一量体温,烧到了三十九度多,当天晚上住院,张路骂骂咧咧的在我耳边叨叨了一晚上,我都烦死她了。
第二天早起,趁着她买早餐去了,我果断溜之大吉。
虽然带着高烧出差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不过坐上绿皮车之后,我的心情还是心飞扬。
在车上恶补了这次出差的所有资料后,我想啃下最硬的那块骨头,一个九家连锁店的老板,坐镇的是老板娘,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据说她抽烟喝酒样样都来,老板在外面找妹子,她就在家偷汉子,而这九家店里目前陈列的全都是余妃推销的产品,我需要将余妃挤下货架,把自己的产品放上去,难度很大,我预定一星期搞定,如果拿下的话,至少有五百万的订单。
而余妃之前签约的是九十万的单,相当于每一家门店放十万块的货,简直弱爆了。
我到达那儿的时候,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戴着口罩以一个病人的身份到店里去买药,一共九家店,我考察了两天。
出门之前我买了个新手机换了新的卡,跟家里暂时断了联系,以张路的脾气最多暴躁两天,两天之后她就会乖乖的把我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哄着宠着,我毫无后顾之忧。
与之前的世界隔离开来后。我浑身通畅,九家药店一天半的时间跑完了,工作笔记做了一整个小本子,密密麻麻全都是九家店的优缺点,以及每家店所处的位置和人流量,消费能力以及周遭的消费水平,在做好了详细的准备之后,我才给老板娘打电话,结果老板娘带着小鲜肉出门度假去了,让我有事找老板。
老板那个软不隆冬的软骨头,哪能做得了那么大的主,我只好问老板娘目前在哪儿,还要多久回来,老板娘竟然回我一句,在星城,预计在这边买套房。
我费尽千辛万苦长途奔波来到这儿,结果她跑我的地盘去了。
当天我就屁颠屁颠的买了张票回了星城,问清楚她的住址后直奔酒店。
结果人家和小鲜肉正在软榻上缠绵呢,直接回我一句,事没办完。你在楼下等着。
好家伙,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果真不假,五十分钟过去后,她才叼了根烟穿着高跟鞋哒哒哒的下楼来,小鲜肉没有跟随,估计是腿软下不来床了。
我本想请她去大饭店吃饭的,她指着楼下的小餐馆说:“就在这儿吧,吃人家的嘴软,我们AA,免得等下谈业务的时候不好拒绝,妹子,你多大了,会抽烟不?”
她叫陶新语,喜欢别人叫她霸姐,本来是八姐,因为她在家里排行老八,在那个年代的老人家都会生很多的小孩,但是活下来的确实少数,霸姐活下来就是因为她肯吃苦,基本上什么都吃,从来不挑,而且自己特别会来事,从小一挨饿就会自己去找吃的。
后来店里的员工觉得老板娘够霸气,就开始叫她霸姐了。
霸姐喜欢会抽烟的女孩子,觉得特别霸气,于是我豪气冲天的点点头:“会。”
于是霸姐递给我一根烟:“抽一根给我看看。”
我脑袋里幻想着电视剧里那些霸气十足的女人抽烟的方式,想想我自己长的不够霸气,不如就婉约一点,结果拿烟的手一直在抖,星城风雨大,打火机好几次都被风吹灭了。
霸姐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烟和打火机,疑惑的问:“妹子,从来没抽过烟吧?撒谎可不是件好事。”
我双手作揖:“请霸姐指教,从今以后我跟霸姐混。”
霸姐点燃了烟递给我:“抽一口,吐出来,然后再抽一口,吞下去。”
根据霸姐的指示,我照做了,差点没把我给呛死。
霸姐颇有意味的拍着我的肩膀:“妹子,是不是发现吐出来好受点,吞下去很难受啊?”
我点头:“确实。”
霸姐冷笑:“男人对于我们女人而言就是这一根烟,要是你习惯了吞下去,那你就吞,吞不下去你就吐出来,再不济就把烟给丢咯,你见过饿死的冻死的热死的,没有一个是馋死的,所以说,拼命努力是好事,但你这样埋头拼命不是个事儿,不如我们不谈业务,谈谈享受。”
我心里已然明了,在我调查霸姐店面的同时,我的资料也被霸姐一手掌控了。
果真是个厉害的女人,跟这种女人打交道,要么死的很惨,要么赢的漂亮。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包,霸姐哈哈大笑:“你很有能耐,但是和我合作的女人。必须是聪明的女人,万一不聪明的话,那就要敢于牺牲了,比如你的老对手余妃,她可真够拼的,就我那瘦骨如柴的男人,每天最多坚持三分钟,余妃这小妮子竟然让他坚持了十几分钟,你有这个能耐吗?”
我狠狠的摇摇头:“我没有,我完全没有,我甘愿认输。”
霸姐安慰似的拍着我的肩膀:“没关系,虽然你不敢牺牲,但你够聪明,相对于那种有肉身没灵魂的女人,我更欣赏你,不过,如果你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的话,我不认为你能给我带来收益,毕竟我是个生意人,我开门做生意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发泄小情绪。”
我挥手:“小二,来两瓶江小白。”
霸姐拦住我:“你要做什么?”
我指着我的包:“有点脏了,我用酒精洗一下。”
我果真就用酒精擦洗了我的包,霸姐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中,最后看不下去了才将江小白全都倒在了地上,搂着我的肩膀说:“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在星城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大半夜爬过岳麓山,别看霸姐胖的双下巴都闪闪亮,爬起山来简直是神速,我跟在她后面累的大汗淋漓,爬到灯塔那儿的时候,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霸姐说:“那我们就下山吧。”
我指着近在咫尺的山顶:“霸姐,你不怕上去看看吗?”
霸姐回头瞪着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上山是为了下山,非得看到山顶做什么,到了山顶伸手也够不着天,这男人跟爬山一样一样的,不是非得要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的,一般人陪你都山脚下就行了,耐力好的陪你到半山腰,能陪你爬到这儿的人,很不错了,你别要求太多,真爬上去了也没什么好看,除非你有特异功能,能看见各家各户正在办好事的男男女女。”
霸姐的话总是耐人寻味,但无外乎都是随着我失恋的由头来的。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霸姐看着满头大汗的我:“任何的感冒药都比不上运动,出了这场汗,回家闷头大睡一场,我等着你来找我。”
这个神一般的奇女子简直让我看不透,说她三俗吧,她确实很三俗,还很恶俗。
可是恶俗当中又带着那么一丝的超凡脱俗,总而言之她把我看的死透死透的,我却看不到她内心半点的独白。
这场博弈,一出场就惨败。
但对于接下来的业务,我确实信心饱满。
回家之后我给姚远打了电话,我偶然有一次听他说起星城的房源,他来到我家的时候还带了夜宵来,葡式蛋挞,我有一段时间很喜欢,还有新奥尔良烤翅,没想到这个医生给我买的夜宵却那么合我的胃口。
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姚远心疼的问:“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张路都急疯了,想杀人的心都有,她就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以后别再这样了,别让爱你的人担心。”
我吧唧嘴,咬了一口鸡翅问他:“谁爱我,你爱我吗?”
姚远嗯了一声,拿纸擦着我的嘴:“我爱你。”
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拿着咬了一口的鸡翅递给他:“吃了它,吃了它就证明你爱我是真的。”
姚远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三两下就把鸡翅给吃了,我递了张纸巾给他:“吐出来啊。”
他嚼了两下问我:“吐什么?”
我咬牙说道:“骨头。”
姚远柔声一笑:“别逗了,你给的我哪舍得吐骨头,你快吃。趁热。”
我也尝试着吞了一下骨头,实在是难以下咽,姚远拍着我的后背:“鸡翅是我吃的,我爱你是真的,你相信了吗?”
我咳嗽了几声,脸都涨红了:“我信,那我需要报答你吗?”
姚远微微躺在沙发上:“万千报答,不如相许。”
我嘻嘻笑着:“用何相许?”
姚远答:“以身。”
我捧腹大笑,喝了口水还差点把自己给呛到,与姚远的对话永远都是一种很舒服的方式,像他这么会说话的男人竟然没有女人,也没有绯闻,实在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吃饱喝足之后姚远起了身,我看着他:“你要干嘛去?”
姚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回去,很晚了,你该睡觉咯,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餐,还有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我毕恭毕敬的把手机奉上,姚远刷刷几下就拨通了他自己的号码:
“明天早上我要是没见到你的话”
我昂头:“会怎样?”
姚远笑:“不怎样,那我就后天再来找你。”
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拍了拍沙发:“韩野第一天来我家的时候睡在沙发上,你介不介意也睡一次沙发?”
姚远这么聪明的人都足足愣了两分钟,两分钟过后,他还是去开了门,我很失望,但心里又长舒了一口气。
将茶几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妥当后,我起身去洗漱,然后洗了个澡,没吹头发就躺在沙发上装死。
门铃响到第十声的时候我开了门,姚远笑嘻嘻的站在门口,然后二话不说就往里头闯,被我拦下了:“不是走了吗?还进我的屋干嘛?”
姚远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睡前刷牙是医生的好习惯,我不能破坏这个习惯。”
姚远走了进去,我关好门跟在他后面:“拜托,睡前刷牙是每一个小朋友都知道的良好习惯,你就这么个优点还真是不值得宣扬。”
姚远将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所有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最后还递给我一把梳子:“在小超市里看到的,月牙梳,很精致,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买来送给你。”
我看着那把月牙色的梳子问:“几毛钱买的?”
姚远摸摸我湿漉漉的头发:“不贵,你放心收下,几分钱而已。”
我半天才憋出一句:“穷鬼。”
他对我家还真是不陌生,清楚的知道我的吹风机放在哪儿,然后把我摁到沙发上,开了电视机后递给我一包已经剥好了的开心果:
“你边看电视边吃开心果,我帮你吹头发,不许说不,乖乖坐下就对了。”
我哄笑:“看不出来医生还有霸道型的,这开心果是你剥的吧,我看你手指头都是红的。”
姚远坏笑:“我说服超市里那桌催麻将的老娭毑帮我一起剥的,不然我哪有那么快的速度。”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小超市,我经常去楼下的那家小超市,超市里摆着一个自动麻将桌,平时我们去买东西,老娭毑就会指着放钱的箱子对我们说,明码标价,概不还价,看中的东西自己拿,小鬼们别想坑我这个老太婆,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看抬头看看,举头三尺处处都是监控。
还别说,知道老娭毑脾气秉性的人都成了常客,而且我们每次来买东西都是开开心心而归,老娭毑总有讲不完的笑话给我们听,就连隔壁王大妈家掉了只袜子下来,老娭毑都能讲出一个捧腹大笑的故事来。
“像你这么年轻有为又英俊潇洒的少年,老娭毑难道没给你介绍对象?”
姚远边吹头发边回答:“介绍了。”
我好奇的抬起头问:“谁呀?王大妈家三十待嫁的闺女?还是黄阿姨家二十八丧偶了的寡妇?或者是对面街理发店里的那个小妹陀?”
姚远摇头:“都不是。”
那我就更加好奇了:“莫非最近老娭毑手里还有新的人选?”
姚远点头:“对呀,老娭毑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准备明天就去做拉皮手术,后天飞韩国整容,然后在隆个胸,回来就嫁给我,不要我的彩礼钱,还倒贴我一间门面和三套房,你说我娶还是不娶?”
我一拍大腿:“娶啊,为什么不娶,要是能做变性手术的话,我都想去一趟泰国回来抢亲了。”
姚远狡黠一笑:“但是老娭毑还说了,要是楼上离异了的曾小妹愿意嫁给你的话,那我就放弃竞争了,谁叫曾小妹那么漂亮呢,我就算回炉再造也是输在起跑线上了,不如当个红娘赚点养老费。”
我从来不知姚远竟然这么会编故事,我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得咧,那我得跟老娭毑商量商量,你这养老费要是给的少的话,我劝她还是竞争一下吧,毕竟你这个当医生的好像很有钱啊。”
姚远诚恳的说:“你要是同意了,我明天就把全部家当都带过来,我把自己也带过来,全都嫁给你,求你就凑合凑合把我给娶了吧。”
我捂嘴大笑:“我看行,你回去清算一下,连一条小裤裤都不许剩下,全都给我带过来,不然就视你为藏私。”
头发吹半干的时候。姚远关了吹风机。
我摸摸柔顺的短发,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给霸姐发信息,姚远凑过来看,我也不拦着。
他轻声念了出来:“霸姐,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你带上那根烟,我也带根烟过来。”
霸姐很快就回复了我:“关山古镇可以弄烧烤,我买好东西,你带嘴过来就行。”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后,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晚上好好睡,明天争取拿个五百万的大单,然后再跑一趟广东,上半年的任务一千万,妥妥的销售业绩第一名,噢耶,晚安。”
姚远起身拦住我:“先别走,能否解释一下,带根烟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我哈哈大笑,指了指姚远的胸膛:“你不就是那根烟么?不然我费劲巴拉的留下你干嘛,明天就算是全世界都在生孩子。你也必须空出时间来陪我,否则的话,我就趁今晚你睡着的时候把你给咔嚓了。”
姚远故作害怕的说:“职业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佳人顾,二者皆可抛。来吧,我这条小命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
姚远实在是太逗了,一晚上我笑的脸都僵硬了,我凑过脸去:
“哎呀妈妈咪呀,不行不行了,你快点帮我揉揉脸,不然我明天非得长十七八条皱纹不可。”
姚远的手很暖和,揉着脸的时候还故意吓唬我,把自己的脸也凑了过来,我噗了一下,他往后仰去:“谋杀成功,你赢了,从现在开始,我死是你的鬼了。”
我拉着他的手:“别逗了,你想讹诈我,门都没有,今晚好好休息,我亲爱的烟先生,明天扮演我的新男朋友,你要装的像一点,否则回来我就把你给咔嚓了。”
姚远顺手搂着我的腰:“干嘛要装呢,人生苦短,一定要和有趣的人一起过,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不如你给我个机会,我从明天开始正式上岗,要是我做的有何不好的地方,你随时可以炒我鱿鱼,七天无理由退后,无理由接受你的任何差评,总而言之”
我摁着他的脸:“别嘚吧嘚吧了,赶紧洗洗睡吧。”
可能是跟姚远在一起笑的太多,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觉得脸颊生疼,姚远进来硬逼着我吃了一次感冒药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半夜好像有人在给我盖被子。然后在我额头前亲了一口。
但我伸手一摸,只有空气陪伴在我左右。
房门依然是紧关着的,我想我肯定是魔怔了。
早晨醒来时,香喷喷的早餐就侵袭了我的嗅觉,我看着姚远做的早餐,色香味俱全,不由的伸手夸赞:“入得厨房出得厅堂,放得下手术刀拿得起锅瓢,厉害,你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典范。”
姚远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谦虚道:“第一天走马上任,有何不妥之处还请领导多多指教。”
我指了指杯中的牛奶:“太少了,你这是喂猫呢,猫粮都比这多,快点,小二,再来一杯。”
我正吃的滋滋有味的时候,突然惊觉身后多了个人,我一回头,看见张路铁青着脸看着我:“小妞,早餐看着不错,吃的很香啊?”
我立马等着姚远:“叛徒,第一天上任就给我捅娄子,我要炒你鱿鱼。”
张路将我钳制住,追问我:“知错没?知道错了就哼一声,不然我把你刚刚吃的早餐全给你倒出来。”
人在魔爪中,不得不低头啊,我认错态度良好:“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张女侠,求放过。”
张路松开我往我身旁一坐:“交代吧,这两天都去了哪儿?”
我又瞪了姚远一眼:“当叛徒你好歹当的彻底啊,话留半茬等着噎我啊。”
姚远无辜的拿着锅铲看着我们:“我没有背叛你,我绝对是守口如瓶的。”
张路将我盘子里的西兰花夹走一口吃掉,恶狠狠的盯着我:“别窝里斗,是保安大哥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回来了,还带了个男人回来了,我昨天晚上就想来捉奸的,不过想着你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所以给你一点面子,让你先享受完再说。”
我双手抱拳:“张女侠,大恩不言谢。”
张路拍了我一掌:“别给我耍滑头,老实交代,不然你以后哪都别去,乖乖回家给我带孩子去,赚钱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也是你这种娘们该做的事情吗?交给我张大侠,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摸了摸张路的额头:“我让你这两天帮我当奶妈,可没让你当奶爸,你这是过瘾了?”
张路没好气的回我:“我岂止是奶爸奶妈,我简直是你生命的延续。”
我离她远了一点:“别呀,我可生不出这么大一个你来,你咋就成了我生命的延续了哩,吓死宝宝了。”
张路一拍桌子:“曾小黎,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告诉我你这几天去了哪儿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我伸出手指头:“我给你两分钟的时候来讨好我,不然等下我们去关山古镇弄烧烤,我不带着你。”
张路瞬间贱笑,朝我扑过来:“我滴个乖乖啊,我等了几十年的烧烤终于要实现了吗?哎呀,我今天这身衣服不太好,白色的不耐脏,你等着,我去你衣柜里搜刮去。”
我将她拉了回来:“别呀,我们等会出门去买新衣服,我和姚远要假扮情侣,然后你去给我助攻,我们一起拿下霸姐,拿下一笔五百万的大单,要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张路给了我一记大白眼:“戏如人生,何必当真,姚医生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哪一点跟你像是装情侣的样子?”
我起身走到姚远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问:“不像吗?我和姚医生没有情侣像吗?是不是我这么美,姚医生配不上我啊。”
张路狂吐一口白开水:“你这么自信,我竟无言以对,不过我必须夸赞你们一句,你们根本不像是装的情侣,你们就是真的情侣好么?我决定,从现在开始,你,曾小黎,正式脱离我们这群优质黄金单身剩女的行列。”
我耷拉着脑袋喊冤:“我才单身了几天,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不行,我必须站在单身的行列高举骄傲的旗帜和全世界作对,我要当独立新女性,我”
张路塞了一块面包在我嘴里,然后跟目瞪口呆的姚远解释:“这个女人实在太闹腾了点,唯有美食能让她消停点,姚医生,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做早餐吧,她是吃的差不多了,我还没开始吃呢?”
等张路吃饱喝足,都已经九点多了,我们急匆匆的去了步行街买了衣服,我跟姚远的情侣装让张路笑了一路,在开着车去和霸姐会合的路上,张路还在拿我们打趣:
“你们这样的衣服会不会被警察抓起来,前段时间我听魏警官说,最近有好多东莞来的女人在这座城市里谋生。”
我低头看着我身上的t恤,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不就是两件t恤吗,我身上这件写着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吃饭打豆睡觉觉,然后姚远的那一件上面写着,我叫觉觉。
姚远专心开着车,也不搭理我们。
张路都快笑傻了,拿着在黄兴广场给我和姚远拍的合影P了又P,说是要拿出一种高大上的摄影感觉来,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我打开手机一看,分分钟暴怒:“立刻删了,必须删了。”
张路得瑟的看着我:“我就是要让某些人瞧瞧,我们家黎宝吃香着呢,你就等着他哭着喊着跪着回来求你吧。”
我冷着脸:“张小路,你这样就没意思啊,不带你这么玩的,你这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曾黎被他韩野给甩了吗?”
张路也板起一张脸对着我:“有什么了不起,被劈腿又不丢脸。”
张路发出的图片P成了求婚的场景。还挺逼真,我看着都觉得心虚。
一路上我不再说话,张路凑我耳边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等着韩叔回来?”
我叹息一声:“翠翠等着傩送回来,等了多少年了,也许他明天就回来,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算他是傩送,但我不是翠翠,我有大好的人生拿来挥霍,干嘛要糟践自己。”
张路拍着我的肩膀:“好样的,就是要拿出越挫越勇的信心来,再说了,咱家姚医生也不差,要不是姚医生看不上我,我还真想嫁给他。”
姚远拍开张路搭在他肩上的手,义正言辞的指出:“请你不要勾搭我,我是个正直的男人。”
我和张路爆笑不止,好几次张路都笑到泪奔。
我和霸姐约好在酒店门口见面,但我们到了之后等了十来分钟,霸姐才姗姗下楼。见到我们不好意思的说:“稍等两分钟,他很快下来。”
我们坐在车里等着,张路还在跟姚远扯犊子,本来笑点就不高的两个人,越说就越起劲了,我紧紧盯着酒店门口,看到霸姐迎上去的那一刻,看到那人,我的手哆嗦着去拉张路,另一手狠狠的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