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
霍格莫德活动周时间原定于10月的第一个周末,恰好由九月的最后一天与十月的第一天凑成。
初秋的天气阴晴不定,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又连续阴了一阵子。
刚开学的时候,树林里的蝉虫嗡鸣整天闹个不停,偶尔深夜辗转,还能听到蝉鸣声顺着窗户缝隙飘进枕边,惊扰了多少学生的好梦。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虫儿们全都不见了,禁林只剩下鸟儿的啾鸣。
到霍格莫德村去的那天早晨还算晴朗,清凉的微风一直在庭院里盘旋打转。
吃过早饭,小巫师们在麦格教授和管理员费尔奇先生面前排起长队,对着那张长长的名单核对查验,上面陈列着家长或监护人签字同意的学生。洛里斯夫人昂首挺胸地巡视着队伍,姿态矜贵,眼神高傲,可惜小巫师们不太搭理它。
他们从顶端雕刻着展翅野猪的高高石柱之间穿过,出了学校大门左拐,沿着平坦的石子路走进村里,微凉冷风不断吹拂他们的头发,刘海在眼前一晃一晃的。
上午九点的蜂蜜公爵糖果店内,赫敏正站在橱窗前面看新张贴出的海报和公告,洛伦则站在旁边试吃,腰间别着一包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手上还拿着一份蜗牛仿真糖。
安布罗修·弗鲁姆先生的新品。
外面一层脆壳是巧克力的,黑白混搭,里面的设计更加精巧,蜗牛肉主体部分是处于略微柔软的奶糖,脏器和肠道也是由多种不同糖果着色塑形,其中最让人惊喜的就是黑不溜秋带点绿的肠道,咖啡糖混合薄荷糖,不仅颜色难看,味道也很难吃,一口下去又苦又涩,真是绝了。
往赫敏嘴里喂了一颗滋滋蜂蜜糖,洛伦探头看向糖果店收银台,发现这种蜗牛糖还挺受欢迎,第一次来霍格莫德过周末的三年级学生人手一袋,要么是打算诱骗没来糖果店的好兄弟尝尝,要么是打算寄回家给家里人尝尝鲜。
总之目的不纯。
抿化了外面的糖壳,里面脏器和肠道稀奇古怪的味道让洛伦的眉毛颤了颤,一口咽下还在蠕动的蜗牛糖,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蜂蜜糖,凑到小女巫脑袋旁边跟着看告示。
主要内容跟学校里的那张差不多,简单讲清楚乌姆里奇遇袭的前后经过,警告霍格莫德的商家和顾客近期注意安全,长期征集可疑人员的线索……
洛伦偏过头往隔壁魁地奇精品店门口瞄了一眼,老板还是那个不着调的老板,蹲在门口跟学生们聊天,分析统一扫帚后新赛季的学院实力。年轻的店员换了,面容跟他有几分相似,不知道又是哪里拐骗过来的后辈子侄。
洛伦把腰上别着的牛皮纸袋往赫敏怀里一塞,晃荡着来到隔壁店门口,抓了一把他手上的散装坚果,自顾自说道:“先生,你们门口的告示呢?”
店老板嘬了嘬牙龈,看在同是格兰芬多的面子上,没有把坚果收起来,朝玻璃橱窗上的胶痕努努嘴:“喏……那就是,挡住了最新款的飞天扫帚,早就被小家伙们撕得只剩下这点儿了,晚上魔法部巡逻的人来了会重新贴一张。”
“就这么让他们贴?不觉得被冒犯了?”
“前两年大张旗鼓的搜查不冒犯?摄魂怪早晚训练搜查不冒犯?”店老板撇了撇嘴,“只是贴张告示,这就已经很不错咯!”
“……”
洛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跟店老板聊了一会儿,直到手上的坚果吃完,老板看起来也没再进屋拿的迹象,于是挥挥手回头去找他们家赫敏去了。
店老板目光幽怨地目送他远去,这人三年级就跟他聊天,这都五年级了,也没买过店里什么东西,反而用肚皮免费打包了不少。
他转身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摸鱼的子侄:“去,再去蜂蜜公爵拿些免费品尝的零食回来。”
“啧啧……”
新店员扯了扯嘴角,脱下身上的制服,悄然融入隔壁店铺的人流当中。
洛伦回到原来的位置,看见赫敏还在看那张魔法部告示,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社区管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顺手拿回了一纸袋零食。
“赫敏,吃糖,啊……”
洛伦捏起一颗蜗牛糖递到她的嘴边。
赫敏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但还是下意识张嘴,顿时感觉一小截黏腻湿润的事物滑进嘴里,刺激得她当即就要给他一拳。
“别动手!”洛伦按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劝道,“外面是巧克力和奶糖,甜的!”
赫敏放下拳头,略微诧异地瞄着他嘴角的笑意,褐色眼眸里微光闪烁,表情若有所思,难道真的是普通的糖果?
只见这人等待几秒后,默默退出一两步,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一脸隐藏不住的笑意。
首先是一抹清凉的薄荷味在味蕾上出现,紧接着是浓郁的苦涩咖啡味——
赫敏不清楚后调还会有什么古怪味道,她一点也不好奇,屏住呼吸,弓步迈出,身子迅速前倾,双手探出抓住他的领口,两臂一屈,脖子前伸……
一连串动作流畅连贯,没让对面那人反应过来,就将嘴里的古怪糖果渡了过去。
……
霍格莫德,三把扫帚。
哈利和金妮站在酒馆门口,拍打着身上的衣袍,甚至任由冷风吹了一会儿,以确保身上没有残留任何帕笛芙夫人茶馆的香水气息。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脸颊同时浮现出浅淡的绯红,又不约而同地避开彼此的目光。
“……”
哈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推开酒馆大门,从微冷秋风里钻入热气腾腾的酒馆。目光扫过一圈,在靠窗位置的圆桌上迅速锁定两个熟悉的身影,拉着身后的金妮走了过去。
“嗯?”
哈利在相对而坐的两人旁边站定,看见洛伦捧着黄油啤酒默默啜饮,旁边是一脸得意的赫敏,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了?”
“他吃到蜗牛屎味的怪味糖了。”赫敏面不改色,镇定地回答道。
“蜗牛屎味……”
哈利沉默了下,“现在怪味糖都这么古怪了吗?”
“别说这些了,快坐下吧,罗恩什么时候来?”
“不清楚,我们很早就分开了……”
“好吧。”
哈利起身去吧台取饮料。
赫敏则是拉着金妮说起了女孩子之间悄悄话,尽管声音很轻,无奈洛伦听觉敏锐。
“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馆了?他吻过你了吗?”
“哎呀……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