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深深刺进了剑南的胸膛里,不要说郭襄,在场的几位同时吃了一惊。水柔当时就傻了,吓得呆立不动,两眼里充满了惊惧,浑身瑟瑟发抖。郭襄呆住了,她的双眼已经不再发红,而是瞬间充满了泪水,手里的宝剑依然脱手,看着剑南慢慢向后倒去的身体,她终于惊呼一声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将剑南的脖子拦在了臂弯里。剑南只是淡淡看了郭襄一眼,嘴角上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郭襄不心里顿时像无数的钢针刺穿一眼,撕心裂肺,口中呼道:“傻瓜!你怎么不躲开?”剑南轻轻说道:“这样你就相信了、”话刚说完眼睛就慢慢合上。
鲁有脚,国破掳和智障大师几乎同时扑了过来,几个人连忙围住,少林和尚忽的坐在了地上,伸出双掌,一股强大的内力通过后背顿时通遍了剑南的全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剑南还是没有反应,最后他终于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表示毫无办法,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郭襄傻了一般坐在了地上,懊恼,悔恨,自责全部涌上了心头,她欲哭无泪,只是傻傻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一旁的水柔早已泪流满面,像疯了一般扑了过来,抓住郭襄的衣服一阵扑打,“你还我剑南哥哥,你是个坏女人,坏女人!”郭襄仍旧一动不动,任凭水柔娇弱的拳头无力砸在身上。
这时的她已经大脑一片空白,跟剑南在一起时的一幅幅画面涌现在脑海里,从华山之巅的那座雪人开始,还有那个无名小镇,那个卖的劳炊饼,一丝丝一幕幕不知是哭是甜。现在她才知道,果然是自己错了,不但自己错了,包括襄阳城里所有的英雄全部误解了剑南。可是她的心上人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从今后再也看不到他甜甜的微笑,看不到他英俊的面庞,看不到他伟岸的身材,在遇到危难时,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肯站出来为自己挡去刀剑。
鲁有脚走上前去想一把拉开水柔,拉了两下竟然没有拉开,水柔却死死抱住剑南的身体不肯松手,她的双眼早已哭得发红,冲几个人怒道:“走!你们走啊!不要再伤害我剑南哥哥,你们知不知道,我想念了他多久才能跟他见上了一面,你们是坏人,坏人,走啊!我不想看到你们!”
智障大师上前一步,对郭襄道:“事已至此,你也没必要自责,看来剑南真的是冤枉的,我们都错怪他了,人嘛,谁都难免犯错,错了就改,改了再犯,犯了再改,千锤百炼嘛,愿剑南大侠的灵魂早生极乐,佛祖会保佑他的,阿弥陀佛!”
郭襄依旧一动不动,嘴里暗暗自语,“是我害死剑南哥哥的,是我,我罪该万死!”说着,瞬间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眨眼间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把旁边的三人吓了一跳。少林和尚见势不妙,早已一掌推出,郭襄手里的匕首像一颗冲破枪膛的子弹飞了出去。郭襄哭叫一声,再一次扑向了剑南,想把那柄剑拔出来继续自杀,郭破掳惊叫一声,连忙冲上前将她抱住:“二姐,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自尽呢。”
郭襄快速挣脱了弟弟,普通一向剑
南跪了下去,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叫声冲破长空,在空旷的原野上传出了老远。
这一声呼叫不要紧,早已惊动了不远处的蒙古大军,他们已经看到一队训练有素的队伍手中拿着兵器,正在飞速向这边赶来。人声顿时嘈杂起来。几个人立刻慌了手脚,少林和尚大呼一声:“此地不宜留,快,我们撒丫子,扯呼!”郭破掳和鲁有脚连忙去拉郭襄,可郭襄像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她的哭声依旧高亢嘹亮。过扑入没有办法,只有点了她的穴道,抬手用力抗了起来,几个人转眼飞向了树林,几个纵跃以后不见了踪迹。小河边只剩下了水柔和剑南冷冰冰的尸体。
蒙古兵终于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忽必烈带着人马赶到了,赛亚也赶到了。赛亚碰的看到剑南浑身是血,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被几个士兵七手八脚架了起来,抬回了大营。忽必烈咬牙切齿:“郭靖,黄蓉!你们太狠了,竟然杀了本大汗的女婿,我与你们不共戴天。”接着同样哀号一声:“我那,不该死的……”哭了半截却停住了,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应该哭什么。天下见过女婿哭老丈人的,没见过老丈人哭女婿的。心里别扭了一会儿,只有摇摇头说,“孩儿啊,你砸不吭一声就走了捏?撇下我女儿孤苦伶仃可该咋活啊。”
这时,忽然一个小兵惊呼一声:“大汗,您哭的早了,驸马还没有死,他的心口还是热的,估计还有救。”
“你说啥?”忽必烈心里一喜,连忙扑了过去,伸手在剑南的鼻子面前探了探,果然还有一口气,又摸了摸胸口,确实热乎乎的。这才站起来长吁一声:“我说嘛,我女婿再草包也不会让宋军就这么给杀了,害得我的外孙子差点就没爹了。快,赶快抬回大营里去,派军医来治,告诉他们,驸马如果死了,我让他们全部去陪葬!”
几个小兵答应一声,迅速抬起剑南冲进了蒙古大军的营帐。水柔哭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忽必烈哭哭啼啼。忽必烈感到一阵奇怪,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水柔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向老忽同志汇报了一下,老忽一边听一边点头,水柔最后说道:“父汗,你可一定要把剑南哥哥给救活啊!”
忽必烈有点莫名其妙,“剑南哥哥?你啥时候认他做了哥哥,我咋不知道?”
水柔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改口说道:“不是哥哥,应该说是我姐夫。”
蒙古大军的营帐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整个大营里的人像疯了一样,忽必烈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招数,把军营里的医生全部招在了一起,命令他们,就是累死也要把银刀驸马给救回来,如果救不会来老子把你们全家抄斩。最后又把王振远和那个红衣喇嘛叫了过去,吩咐道:“听说你们的内功不错,把功力奉献一点出来,输给银刀驸马,只要把剑南救护本大汗一定会给你们封王,将来端坐大宝以后就是我的国师。”
一句话说出来,王振远和红衣喇嘛争先恐后冲进了剑南的大帐,两个人轮番上阵,三天三夜没有停息,几乎累
的掉了半条命,剑南的表情还是没有一点起色。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面色苍白呼气微弱,眼光死死盯着一旁的赛亚,嘴巴张了张,好像要说什么。赛亚哭泣一声,低下了头,柔声道:“南哥,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是不是对我不放心啊?”
王振远摇了摇头,对一旁的红衣喇嘛道:“驸马估计活不成了,你看,现在一定是回光返照,说完这几句话就有可能就会伸腿,咱哥俩出去吧,别耽搁人家小两口说悄悄话。”
他们两个知趣地走了出去,赛亚轻轻抱起剑南的头,把耳朵凑近了剑南的嘴边,只听剑南弱弱说道:“赛亚,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发傻……用不着为我守节……该嫁人……嫁人吧,我,我不会怪你的!”
赛亚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哭泣一声道:“你放心,如果你一去不回,我会,马上去找你,到时候咱俩在阴间也要做一对夫妻。”
剑南有气无力,嘴角微微笑了笑,说道:“不要那么……那么傻……我还有……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你……那个黄药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希望你看在我要死的面子上,放……放他一马,行吗?”
赛亚泪流满面,不忍拒绝,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对你有恩就是对我有恩,人我一定放,你放心。”
剑南断断续续又说道:“赛亚,我很爱你,我不舍得离开你……党费,就算了,你也不知道该到哪儿去交。”他的眼角已经留下了两颗豆大的泪珠,赛亚终于忍不住自己,紧紧抱住剑南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的忽必烈早已急得在大帐里转了184圈,把脚下的地毯都磨平了。他是为剑南担心,也是为女儿的终生幸福担心。抬手指着跪在下面的一群人不由破口大骂:“饭桶!统统都是饭桶!一个个光知道领军饷,真用到你们的时候屁大的能耐也没有,要你们也没用,全部拉出去,死了死了的干活!”
下面的人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这时,一旁的红衣喇嘛却站了出来,抬手冲忽必烈说道:“大汗,您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恐怕这世界上能够救活驸马的只有两个人,只要他们肯帮忙,驸马一定会转危为安!”
忽必烈双眼一亮,立刻问道:“谁,快说,只要能救回驸马,就是天上的神仙也要给我揪出来,”这时的忽必烈早已打消了对剑南的怀疑,不要说怀疑,甚至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就是因为剑南挨了郭襄的一剑,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是自己女儿赛亚的男人,蒙古国的银刀驸马。如果救不回剑南根本对不起女儿,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对不起赛亚那早已死去的娘亲。
红衣喇嘛上前一步说道:“可惜,他是个宋人,也是我们蒙古国的敌人。”
忽必烈急了,问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问你到底是谁?”
红衣喇嘛顿了顿说:“他们就是襄阳城里的郭靖和黄蓉。”
“你说什么?”忽必烈大吃一惊,猛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脸颊上已经留下了无奈的汗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