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阳,马跃大帐。
马腾携长子马超、从子马岱、次子马休候立大帐之中。因为一直在逃命,马超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此时的脸色看上去还有几分苍白,不过精气神已经完全恢复.乍一眼看去还是一番生龙活虎的模样。
马腾正等得焦躁不耐时.帐外便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帐帘掀处.一名气宇轩昂的武将在两员凶神恶煞般的恶汉的护卫下昂然直入,马腾的目光刹时与来将对接.待看清对方竟然如此年轻时.马腾不由猛地愣了一下。
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马跃。
马跃径直走到马腾面并,一言不发直直地凝视着马腾.眸子里既没有喜悦之色,亦没有恼怒之意,马腾神情一窒,正欲翻身拜倒时却被马跃伸手扶住。
“腾叔!”马跃紧紧地我住马腾的大手凝声道:“你受累了!”
望着这位素未谋面,却份属同宗的晚辈,马腾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马跃?论身份马跃是天子赐封的谅州刺史、位居列侯.而且还是益阳公主刘明的驸马,而马腾只是一介叛逆。
可论辈份、马跃却只是马腾的晚辈。
好在这份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马跃就率先打破了僵局.马跃的目光越过马腾落在马超身上,问道:“腾叔,这位......”
“哦”马腾如梦才醒、慌忙从身后牵过马超、马岱以及马休.向马跃道,“超儿、岱儿、休儿。这位便是为父经常跟你们提起的马跃大哥.我们茂陵马家的大英雄。全族人的骄傲。你们还不快快上前见过兄长。”
马岱、马休看了马跃一眼.终究没敢上前。有些胆怯地躲回了马腾身后。唯哨马超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地兴奋。向着马跃纳头便拜.朗声道:“小弟马超,叩见兄长。”
“恩。”马跃点了点头。问马腾道,“超弟器宇轩昂、英姿勃发,来日必为大持之才。”
马腾汗颜道:“只不过学得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老吵着要上战场。前阵子还被阎行打成重伤。差点连小命都丢了,真是丢尽了我们马家地脸面。”
马超默然不语。冠玉似地脸庞却羞得通红。
“话不能这么说,超弟终究年幼,不敌西谅悍将阎行也在情理之中。”马跃回顾身后典韦、许褚二将.沉声道:“典韦、许褚。”
典韦二将踏前一步。抱拳锵然道:“末将在。”
马跃道:“有机会定要悉心教寻超弟武艺。不可怠慢。”
典韦二将昂然道:“末将遵命。”
马超再次拜倒在地。大声道:“谢过兄长。
“主公。有紧急军情。”
马腾、马跃叔侄正叙话之时.帐外人影一闪。贾诩已经疾步入内,马跃趁机向马腾介绍道:“腾叔.这位贾诩贾文和.谅州武威人氏。乃是小佳得力臂助。”
贾诩抱拳道:“诩参见持军。”
马腾回礼道:“先生快免礼。”
马跃把目光转向贾诩。凝声问道:“文和.有何紧急军情?”
贾诩吸了口气。说道:“主公,刚刚细作传回非常不利的消息。”
“哦?”马跃沉声道。“愿闻其详。”
“细作回狠。徐荣调集了近两万大军正向泥阳挺进,其中五千骑兵分作两路。己经切断了我军向东、向牛北地退路。”贾诩目露凝重之色地按着说道。“徐荣不傀是董卓手下地头号大将。用兵极其老辣.此人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把我军困死在泥阳城里。”
马跃目光一闪.沉声道:“典韦.地图。”
“遵命。”
典韦答应一声.忙从怀中掏出一方地图摊于桌上。马跃吩咐许褚先带马超三兄弟下去,又向马腾、贾诩抬手道:“腾叔、文和。你们都过来。”
待马腾、贾诩走近、马跃手指地图沉声道:“这里便是泥阳,我军目前驻扎于此。”
“这里是临泾,徐荣的两万大军原本便驻扎于此。”马腾话落目露黯然之色。手指临泾以北少许之处.说道、“这里便是彭阳、愚叔败军原本驻于此地.只可惜中了徐贼奸计,丢了城池不说.还白白折损了令明。”
马跃劝道:“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腾叔可不必挂怀。”
贾诩伸手在泥阳东北方向画了个半圆.说道:“如今徐荣地五千骑兵已经兵分两路.切断了我军往东、往北的退路。寿成(马腾表字)将军的部属如今皆为步卒、且大多身上带伤、不利于行。强行突围则难免为敌所趁。”
马跃凝声道:“是啊.泥阳方圆数百里皆为高原.地势平坦且渺无人烟.一旦弃城而走,不但无法筹亲粮草给养,而且很难躲过徐荣大军地追杀!也就是说,我军只有死守泥阳.舍此别无选择!”
“不行,绝对不行!”马腾神色激动地劝道.“死守泥阳只能是死路一条!愚叔绝不能拖累伯齐你!伯齐可速率麾下铁骑撤离.泥阳就交给愚叔来守.你地一千部下皆为铁骑.徐荣想拦只怕也拦不住。”
马跃霍然伸手,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小侄心意巳决.腾叔可不必多言。”
“呃......”
马腾闻言一窒,竟真地不敢再多说一言。
“死守泥阳是没有办法地办法。”贾诩叹了口气,低声道,“可遗憾的是泥阳城墙高不过一丈而且大多毁坏,根本就不足为凭!我军若想据城而守,势必要抡在徐荣大军杀到之前筑起一道至少两丈高的城墙。”
马跃道:“那就筑城!”
“主公有所不知,情形远比预料中糟糕。”贾诩摇头道,“泥阳土质杜软.筑起便倒、堆起就散。要想聚沙成墙,根本就不可能啊。”
“哦,还有这种事情?”马跃皱眉道。“走,腾叔。不如我们一起去察看一番。”
临泾前往泥阳的官道上。徐荣地大军如同一道蜿蜒地巨龙。正往前缓缓行进.铁甲如云、金戈如林。猎猎招展地旌旗几乎遮蔽了初春地斜阳.中军阵中.徐荣在胡轸、张横、侯选诸将地簇拥下策马援缓而行。
部将侯选心有余悸地说道。“马屠夫地重甲铁骑太过厉害。我军难以抵挡!将军派出两支轻骑去断其往东、往北退路。此举是否过于险?不如待李催持军的大军从张狼返回。然后合兵一处共伐马跃?”
“无妨。马跃地重甲铁骑固然厉害.可终究只有区区两百来骑。”徐荣语锋一转.自信满满地说道.“诸将可不必担忧。本将军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术。如果马跃敢再次派出重甲骑兵。本将军定叫他有来无回”
“哦?”胡轸凝声道。“持军已经想到了破敌之术?”
“恩。”徐荣点了点头,沉声道,“重甲铁骑身披重甲、手执坚戈.正面硬撼我军骑兵固然难以匹敌。可畜力毕竞哨时而穷.身负如此重量狂奔疾驰则势必不能持久,而且速度尤为缓慢,我军可以轻骑兵袭扰之.不与近身博杀.如此不诱片刻功夫.敌骑必力乏而怠.则破之不费吹灰之力。”
“妙。”胡轸恍然大悟道,“早知如此,破敌骑久矣!”
“可马屠夫地轻骑兵也极为厉害。”侯选忧心冲冲地说道。“尤其是他们的投枪.足以穿透健壮的骏马。我军又该如何应对?”
“那也无妨。”徐荣成竹在胸道,“马跃军轻骑兵的投枪固然厉害.可数量毕竟有限,而且只要我军不采取密集阵形冲锋,便可以大大降低敌军投枪的杀伤力!我军拥有绝对优势之兵力.足以抵消敌军投枪地威胁。”
张横忽然说道:“让将军这么一说.末将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马屠夫厮杀了.就怕马屠夫和马腾已经事先逃跑了。”
“不会。”徐荣笃定道,“本将军料定他们还在泥阳。”
张横道:“将军就如此肯定他们会守在泥阳、等着我军前去合围?”
徐荣冷然道:“他们之所以会选择死守泥阳.那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除非马屠夫愿意抛下马腾叛军独自逃走.否则.只要马腾的叛军还在.马屠夫就绝对不可能弃城而走!因为泥阳周围皆为空旷高原.方圆数百里之内,仅有泥阳一城可守,如果换了你是马屠夫,是选择据城而守呢?还是选择与我军野战?”
张横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据城而守。”
徐荣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狰狞的杀机.就像一头狡诈的野根露出了滴血地撩牙,狞声说道:“这就是了.连你张横都能想到的,狡诈如马屠夫又岂会想不到?”
安邑.董卓官邸。
张济、张绣叔侄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张济(绣)参见主公。”
“哈哈哈,贤叔侄快快请起。”董卓疾步上并将张济、张绣扶起,抚大笑道.“本持军个得贤叔侄之助.可谓如虎添翼也。”
张济恭声道:“济不才.愿为董公马静小卒,甘效犬马之劳。”
“好”董卓大声道.“既如此、元度(张济表宇)可仍为弘宋太守,令侄张绣留于本将军帐并听调如何?”
张济、张绣纳头再拜.恭声道:“多谢主公。”
李肃上并一步.不夫时机地说:“恭喜主公再添大将.霸业可期。”
董卓笑道:“子严(李肃表宇)功绩.本持军铭记于心.来日当重重有赏。”
李肃笑道:“多谢主公。”
李儒出列道:“主公.如如今张济将军已轻归于主公麾下,冯芳虽有八千军兵却不足为惧、南面威胁已然消除.且郭将军地四万大军已赶到葵邑,现在是时候亲中兵力击破北方各路联军了。”
“恩。”董卓点头道.“文修(李儒表宇)以为该如何击破北方联军?”
李儒道:“常言道守不如攻,主公何不以攻代守?以一部兵力固守安邑.吸引联军主力来攻.尔后暗中谴一员大将率重兵飞渡王屋山。神不知、鬼不觉绕至联军侧后突袭晋阳,若能一举攻占太原郡.则如一把尖刀直插联军心腹要害!”
“哦?”董卓神色一动.凝声道。“直取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