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消?真的可以抵消吗?
牟言犹豫地看着俞曼。牟远已经离开了,他知道牟远的离去,多半是因为他的逼迫,如果不是他逼牟远和俞曼离婚,或许他还不会走,但现在他好像已经得到了一点惩罚,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该受惩罚的是他,而不是俞曼,毕竟那个伤害了牟家人的人是她啊。
爱情就是让人失去一切理智,就是那么微妙得让你毫无办法,他能猜到牟远有多爱俞曼,但是真的让他宽恕俞曼,几乎很难做到。
“没那么容易。”最后,他还是说了句狠绝的话,试图逼退俞曼,“牟远已经走了,我也不会再让你接近季洁,你还留在西京有什么意义?你只要消失在我们所有人视线里,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哦,最好临走前签好离婚协议。”
“离婚?”俞曼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牟言。虽然和牟远闹到如此地步,她都没想过和牟远离婚,虽然这显得很可笑,但她真的无法想像和牟远离婚会怎么样,她不受控制地摇着头,嘴里喃喃地叨咕着,“不,不行。”她好不容易想清楚了自己的感情,正想挽回,怎么能离婚,“我要去找牟远,我要请他原谅,我要和他重新开始。”
“可能吗?你伤害了他爱的人,你觉得可能吗?”牟言咄咄逼人。
俞曼只觉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尽管她不想再这样软弱,但现在她就是强硬不起来,她的心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因为牟言说的话字字诛心,都是她无法面对的。
“我爱牟远。”这四个字,她都不曾对牟远说过,这是她现在最后悔的事,而今,她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对他说了。
“你的爱就是伤害?别告诉我,你不了解牟远最在乎什么?”牟言一句话问得俞曼哑口无言。
事到如今她只觉自己醒悟的太晚,太晚。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西京,我牟言向来说一不二,你可以挑战我的耐心,但是,不要后悔。”说完,他不想给俞曼任何机会再说话,推门就要进季洁 的病房,可是他又顿住了,转身拉上门,看着俞曼说,“请你离我太太远一点,如果你再接近她,不要怪我不客气。”
俞曼真是被牟言打击到了绝境,她只是想看看季洁,向她道歉,只可惜在牟言的字典里,道歉没有任何意义,他从不容许人犯错。在商场上驳杀没有这点狠辣,恐怕也成就不了牟氏王朝。
“不劳你费心,我会离开的,我要去肯尼亚找牟远。”
牟言刚刚转过身,听到俞曼这样说,停下来,她居然也知道牟远在肯尼亚,这个女人果然和诺兰国际一样让她始料不及,他从没这样看不透一个人,特别还是个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他大概也不会这样掉以轻心。
许多事都是如此,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独立存在的。
牟言
没再说话,继续推门,走进季洁的病房。她真的能找到牟远?她和牟远之间孽又是一段什么样的孽缘?想着牟远的情路,牟言只剩叹息。
俞曼心知得不到牟言的原谅了,她又想到了牟馨,但是,牟家的人都拒绝再见她,不仅仅是因为她对牟氏做的那些事,更多的是因为她伤害了牟远,俞曼和牟家的人之间,进入一种微妙的状态。
而这时,感觉到不对的是季洁,这几天身体日渐恢复,她才意识到,那天她来医院时看到的牟远,可自从她手术醒来,她再也没看到过他,还有俞曼,以她们之间的感情,俞曼很可能是第一个赶来看她的人,为什么,这两个人仿佛消失了似地,无形无踪。
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后,季洁终于忍不住了,她有两个疑问,第一个就是牟远和俞曼为什么没来过?这让她想到了她出事之前,看到的那则报道,这时,她开始怀疑牟言的那些解释。第二个就是一般的剖腹产只需要住一个星期院就可以出院了,为什么,医院迟迟不让她出院?
凯文每天都会来看她,今天终于被季洁抓住不放。
“凯文,我都住了一个星期院了,怎么还不能出院啊?剖腹产不是只住一个星期院就可以了吗?”季洁问道。
凯文淡定从容地翻看她的病历,笑着说:“这不是让你得到更好的恢复和照顾吗?”
“在家里也一样可以啊,就是照顾的再好,我希望回家。”季洁执拗着说。
“好吧,那明天我再安排给你做一遍全面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放你回家。”凯文说得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
季洁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的?”
“当然。”凯文笑得还是那么坦然。可走出季洁的病房,脸色严肃得让人害怕,能放季洁出院吗?刚才在季洁面前,他只是不想引起她的怀疑故意施展缓兵之计,可事实上,季洁手术后,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的。
凯文回到办公室,便打电话给牟言,把季洁的事说了一遍,牟言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妻子虽然善良纯洁,但毕竟她还是个聪明的女人,难保她不会怀疑,所以,也只能和凯文商量对策。
第二天,凯文按着事先说好的,安排季洁的主治医生对季洁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当然,会找出一点借口再留季洁在医院几天。
牟言来看季洁时,见季洁一脸的不高兴,笑着打趣,“我们可爱的小妈妈怎么了?都做妈妈了,还闹脾气?”
季洁瞥了他一眼,“做妈妈了就不能闹脾气?我都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了,别的产妇早就出院了,为什么我不能出院啊,今天的检查,又说我有些低血压,希望我留院观察。只是低血压嘛,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回去补补身子不就好了?是不是凯文太小心了?”
牟言听着,心知凯文的用意,笑劝:“洁儿,凯文是为你的身体负责,我
也希望你恢复得好一点,你再忍忍,我想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尽管不高兴,季洁也无可奈何,这一关总算度过去了,但这些还可以找到借口,那么牟远和俞曼的事,才真正难住了牟言。
“言,告诉我,牟远和俞曼是不是有什么事?”季洁一问,牟言脸上虽是波澜不惊,心里一沉,到底还是逃不过这一关。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牟言拖延着,没有直接回答。
“告诉我吧,怎么回事,我可不是孩子,随便你说什么都信,我也有大脑了。”季洁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脸上也不像以前那样无心机,那种充满智慧的神情浮现出来,那是她做记者时一惯的神情,牟言很熟悉,也很爱她这副表情。
许多时候,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只是不愿揭穿彼此的谎言,因为,他们宁愿相信,那些谎言都是善意的,他们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因为爱着对方,是在给彼此时间,等着主动向彼此坦白。只是有时候实在等不到了,才会委婉地暗示,循循善诱,希望打开彼此的心扉,两两相知。
牟言凝视着季洁清澈的眸子,良久未曾开口。
而如此,更引起了季洁的警惕,她如醍醐灌顶,那些报道是真的,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洁儿。”牟言缓缓坐在她的床边。
季洁紧咬嘴唇,某种不祥的预感遍及全身。
牟言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说不出口,他从不逃避面对问题,但现在他真的无法将真相对季洁说出来。
“言,说吧,我可以承受。”季洁在给牟言打气,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洁儿,很多事,大概都是我们无法预知的,而你的善良也是你的软肋。”牟言尽量想把话说得婉转,季洁却闭上了双眼,“就是说,报道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牟言将季洁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轻轻地握住,他将温暖自指尖传递给季洁,他知道季洁紧张的时候就会浑身发冷,但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全部真相说出来,那毕竟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小曼为什么要这么做?”季洁不解地看着牟言。
牟言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判断着她是否真能接受真相,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拍拍季洁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季洁抽出牟言手中的手,去找手机,既然牟言不说,她就亲自问俞曼。
“洁儿,你要干什么?”牟言问道。
“我要问小曼,为什么。”
“不要问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难以启齿?”
因为怕她受到更深的伤害,牟言只是看着季洁,却说不出口。
季洁继续在电话通讯录上找俞曼的名字,牟言夺下她的手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