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和程泽楷走进后面的楼里,往二楼爬去,心中不断盘算等会儿该怎么应付白玉树,以及程建国、程建斌等两人。
原本他的预定计划是和白露先行说服程建斌、程建国,之后再请程建国、程建斌出面说服白玉树,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但下午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程建国、程建斌两兄弟,和二人达成合作意向的事情,便连提起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跨上楼梯最后一道阶梯,程泽楷手指边上通道,说道:“羽哥,马上到了。”
杨羽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当下掏出手机对程泽楷,道:“小楷,我接个电话,随后就到。”
程泽楷点了点头,道:“我先到门口等你。”说完顺着通道往前走去。
杨羽拿着手机走到边上墙角接起电话:“喂,哪位?”
“羽哥是我。”
大脑壳的声音传来,杨羽疑惑道:“大脑壳?你现在打电话来干什么?”
“我是想提醒羽哥,明天就是十五了,咱们约定的事情别忘了。”
杨羽知道他说的是十五,趁石头老妈做寿,石头回家的时候将石头解决的事情,说道:“我记得不会忘了,你明天等我好消息吧。”话说完就见白露迎面走来,忙补充道:“我这儿有事,就这样。”挂断电话,往白露走去。
白露走到杨羽面前,说道:“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杨羽道:“一个朋友,他有急事找我商量。现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白露皱起眉头,道:“我爸爸知道了,刚才大发雷霆,差点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好我大舅和小舅帮忙说了几句好话,将他安抚住。我看你没有和小楷进来,就出来找你。”
杨羽眉头皱起,说道:“我和你爸爸接触不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白露道:“他虽然严厉了一点,但心肠极好,咱们好好跟他说,再加上我大舅、小舅从旁劝说,应该有很大的几率争取到他的同意。”
杨羽答应和白露来祝寿后,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个采矿许可证上面,而且因为和白露的关系非常重要,决定着和程家的合作关系能否成功建立,所以也想争取到白玉树的首肯。
当下答应一声,与白露往前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白玉树之所以反对自己,全因为自己是黑社会,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先跟他说,只要煤矿的生意做起来,自己就逐步远离帮派。
这当然只是权宜之计,只要应付过眼前的难关,将煤矿争取到手后,届时脱不脱离帮派再做定夺。
他对白露的家人很难产生对何倩父亲那种爱屋及乌的感觉,这时想到了这个欺骗白玉树的主意,心中没有半分愧疚之心,反而隐隐有些得意。
言念及此,登时感到成竹在胸,轻松起来,从容自若地继续往前走。
“羽哥,露姐。”
程泽楷在前面一间房间的门口,看二人走来,就打招呼道。
白露先不急着走进房间里去,而是走到程泽楷面前,低声询问道:“小楷,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程泽楷摇头道:“不好说,没听到姑爹和我爸爸们争论。”
白露感到没底,回头望了杨羽一眼,见他面色坦然,说道:“你好像不着急的样子。”
杨羽心中已有说服白玉树的把握,却不忙说破,笑着说道:“事情放在那,就算我再怎么着急也是一样,不是吗?”
白露幽怨地看了杨羽一眼,说道:“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一直都是我在苦苦经营。”
杨羽笑道:“别抱怨了,咱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咱们进去吧,再不进去你爸爸就要发火啦!”拉着白露的手就往里面走去。
他决定了要向白玉树摊牌,所以这时索性更加大胆一点,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牵着白露进了房间。
白露感受到他那种极富张力的冲劲,一颗心也是忍不住澎湃。
屋内的人不多,白玉树、程建国、程建斌外加程蓉,白露的外婆、舅妈等均不在,但架势却不小,颇有三堂会审的味道。
杨羽和白露一走进屋,四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尤其是白玉树的目光冷得就像是一支利箭一般射来,把白露吓得一阵慌乱,杨羽却是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仿佛白玉树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程建国、程建斌、白玉树等三人均是好奇,这小子是真的胆色过人,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程蓉和杨羽之前合作过,对杨羽的印象的很好,当先说道:“杨羽,我姑爹知道你们的事情了,有话问你。”
杨羽当即转向白玉树,道:“白副院长您好,咱们又见面了。”
白玉树对杨羽的印象停留在杨羽当初搞李跃进时,在医院和黄毛起冲突的时候,及后零零碎碎地知道这小子果然霸道无比,在鞍山广收保护费,一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样子,更没好感。当下淡淡地嗯了一声,向白露道:“小露,你过来。”
白露听到白玉树的话先是一怔,后慑服于他长期以来形成的威严,低头哦了一声,就要往白玉树走去。
杨羽有意先声夺人,化被动为主动,让程建国、程建斌、白玉树对自己产生信心,促成合作关系,当下叫道:“白露,咱们不是要跟你爸说咱们的关系吗?”
白露听到杨羽的话又是一怔,看了看杨羽,又看了看白玉树,左右为难。
白玉树看杨羽竟然当众要和自己叫板,感到威严受到挑衅,脸色一沉,沉声说道:“小露,你要听这个二流子的话,不听爸爸的话了吗?”
二流子是当地对小混混的一种蔑称,和二百五差不多。
杨羽不禁恼火,争锋相对地道:“白露,你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做主。”
白玉树目光陡地射向杨羽,语气有些锋利,说道:“小伙子,别以为混黑社会就了不起。”
杨羽冷笑一声,道:“混黑社会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至少可以保证一点,没有人敢轻易找上门来,更不会在别人找上门来后,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忍气吞声。”
白玉树听他的话竟是讽刺自己当初被黄毛威胁的事情,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找不到话说。
其实当日他的表现不卑不亢,可圈可点,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暗地里对他都是交口称赞,却没想到到了杨羽口里,就成了丢面子的糗事,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气愤。
程建国、程建斌、程蓉等三人看二人首轮交锋,竟是白玉树败下阵来,都是大跌眼镜,这小子不但混社会有一套,词锋竟也这么犀利?
程建国今天看杨羽的表现很不错,为人不卑不亢,颇有些喜欢杨羽,想起先前白露说要请自己说好话,便打圆场道:“玉树啊,现在时代变了,年轻人都信奉自由恋爱那一套,咱们当老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白玉树冷哼一声,道:“若是正正经经的人,我也不会管她,只是……哼!”
程蓉插口道:“姑爹你别那么动气,混黑社会的不一定不是好人,不混社会的也未必一定是好人,总不能一概而论,人怎么样总要观察才知道。”
白露听程蓉的话,急忙补充道:“我和他好了一年多了,他的为人我相信。”
白玉树听到白露的话,像是被当胸捶了一锤,她们都好一年多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口上道:“人好不好先不论,光是前途就过不了关,你们见过几个混的人风光得长久的?”
程建国、程建斌等人听白玉树的话,立时沉吟起来,混社会的大多逃不了一个下场,那就是惨死街头,极少有例外,白玉树担心白露也很有道理。
杨羽看程建国、程建斌为白玉树的话所动,不但没有慌乱,反而更加胸有成竹。忽然又摇头直笑,故作高深。
程建国、程建斌、程蓉、白玉树等人均感到诧异,这小子又玩什么名堂?